金钏儿叱道：“别乱说，府里好着呢。”
闻言，我无奈道：“父亲，这府里已经不是曾祖和祖父当差那会儿了。我知道，曾祖一直记着荣国公的一饭之恩。您又总听祖父说起荣国公的好。只是，如今府里已经没有荣国公了，只有一等将军了。”
金钏儿话音刚落，白老头儿将脸一板，再叱道：“只有一等将军了，这里也还是国公府。小人儿休得造次！”
我拉了拉白老头儿的胳膊，接着道：“父亲，东府的事不用我说，您也知道，恐怕只有门口那对儿石狮子干净。西府这边，琏二爷、宝二爷、环三爷这个样子，又有谁能光大荣国公的祖宗基业？”
白老头儿听我说这些，愈加沉默了下来。
“父亲，两府在外人看来依然光鲜亮丽，但府里的人，像我们这些人，都知道内里已经烂到无可救药了。”我一边和白老头儿说着话，一边提起壶给他斟了碗茶。
“一直靠着府里，我觉得不长久。玉钏儿和弟弟都还小，未来的路不晓得怎么样，我想着还是得给家里谋个出路，您觉得呢？”
白老头儿握着粗瓷碗的手渐渐紧了，半晌，他道：“这两天你还是好好当差，其他的，让我想想看。”
话音刚落，吴氏带着小儿子琅玕哥儿进来了，说是明儿还得当差，催着两人赶快洗漱睡觉。
我摸了摸琅玕哥儿的小脸，想着白老头儿和吴氏总是偏疼孩子的，于是满怀信心地去睡了。
03
隔天，我在梨香院门前和一个才留了头的小女孩儿站在台阶坡上玩。
小女孩儿眉心中有一点胭脂痣，格外标志齐整、乖觉可喜。我知道她就是书里的香菱，乡绅甄士隐走失的女儿甄英怜。
正准备和她多说几句，远远地走过来一个颧骨高耸、眼球浑浊的婆子。婆子是周瑞家的，王夫人的陪房。
她走过来问我：“太太可在里面？”
我向内指了指，并不多言。
待周瑞家的掀帘进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