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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利之路:我到底是谁全文》精彩片段
我犹豫了一下,问:撒传单?城管不会抓?“
他说:“扫楼,城管不会抓。跟我跑一天,给你一百块。”
我以为听错了,当时普通干部一个月的收入都只有100多元,跑一天一百?
我垂起一个手指:“跑一天就一百?”
他点了点头。还加了一个条件:“中餐我来买单。”
我丝毫也没有犹豫,说:“干。”
只要城管不抓,帮子勋干活,我乐意。
我们两个各骑一辆自行车,后架上搭满了一大捆宣传纸,到一个刚封顶的楼盘,爬楼插广告纸。
广告纸是彩印胶板纸,上面印着各式各样的灯饰图片。
什么吊灯,壁灯,台灯,读书灯,走廊灯……广东人真是聪明,把灯泡细分成无数种类型。
我说:“这些房子,人都没住进来,这广告有用吗?”
子勋说:“他住进来了,还插什么广告?”
我当时就笑起来了。又问:“插这些广告有什么用?”
子勋说:“我们在上海开了好几家灯饰店。他们拿着广告纸可以优惠啊。”
我才知道,广东人做生意就是先入为主。插上广告纸,别人买了房要买灯具。什么形状的灯饰 ,这广告纸上都有。
拿着这广告纸去指定的店子,还可以优惠百分之十。
转了几个没人入住的楼盘,子勋说:“换地方。”
我问:“为什么要换地方?”
他抽出一张给我看:“这个楼盘在邯郸路附近,就发这一捆。他们就可以到邯蝉路附近的店子买。
其他楼盘在别的地方,我们就要换地段。”
我说:“你们家都开了很多家店子?”
“我们是几个灯饰厂各开各的店,但一起撒传单。”
我才知道,广东人做生意,不是各做各的,捆在一起共同做。
发完几个没人入住的新楼盘。子勋说:“剩下就到成熟小区去发。”
说完,他递给我一个书包,说道:“把广告纸放到里面,不然门卫不让进。”
我问:“这些入住了的住户,还要需要灯具吗?”
子勋说:“你过来。”
我过去,他指着刊头下面一行粗体字给我看:推荐一个客户,凭此印花可到本店领取5元。
原来这是两种广告纸。
我问道:“他不推荐,就是剪下这个标志,到店子里也来领取5元呢?”
子勋说:“分两种情况。一种是不来买灯饰的。但他可以向熟人朋友推荐啊。今天不推荐,明天也许会推荐,这次不推荐,下次可能推荐。
第二种是消费是分档次的,有些人不一定坏了才换。他觉得我们的灯具好看,原来有灯,他要换一个更好看的。”
我笑道:“书还是白读了,老师刚讲完消费学,说有刚性消费,潜在消费,升级消费。”
子勋说:“那走吧。”
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问道:“这些报纸不同,上面印一句话:剪下五角星,就可到指定的店子兑换五元。那些没入住的怎么没有?”
子勋说:“回去想。”
我们又爬楼,这些楼盘已住人,我们基本是塞门逢,塞完就立即走。
整天忙了一个上午,送完了一大半。中午找了个快餐店吃了一顿 ,下午继续塞。直到下午3点才回到学校。
累是累,但确实有一张百元大钞。晚上,我想了很久,终于悟出了一些生意经。
新楼盘的报纸不能换钱,去了优惠10%。直接吸引客户。
老楼盘的拿张报纸可换5块钱。叫花钱买口碑。真的收集十张二十张,可兑换50至100块钱。那么这张广告纸,别人就会向亲戚朋友推荐。
我从封闭小县城来,跟子勋做朋友,不仅能赚钱,还学了不少先进理念。
三天报名之后,开学。我和少泽插在高58班。
姑妈把少泽和我带到班主任戴老师办公室外面的走廊。示意我们先站一会儿。
她走进去和戴老师交流一会儿,才叫我们进去。
戴老师也是一位女老师,跟姑妈差不多,40来岁。
我们进门就一齐喊:“戴老师好。”
戴老师推了一下眼镜,对姑妈说:“呀,是两位帅哥啊。”
姑妈说:“帅没有用,你帮我管严格一点。我下去了。”
戴老师指了指凳子,叫我们坐。
我们两个表现得十分听话,坐下,把手放在膝盖上。
戴老师坐的是一把转椅。她转过身子对我们说:“汪少泽、郝晓东。”
我们点点头。
她说:“校长给我打了招呼,汪老师又带你们来报到。我早就给你们安排了座位,四组最后加了两个位子,等会进去就坐那儿。”
少泽老练一些,问道:“戴老师,我们两个不要自我介绍了吧?”
戴老师问道:“如果要自我介绍,你们怎么介绍自己,当着我的面说一次。”
少泽站起来说道:“我叫汪少泽,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戴老师望着他,愣了一下才问:“就一句话?”
少泽说:“对。我没当过班干部,学习成绩中上。这些就要介绍了吧。”
其实我心里是抗拒自我介绍的。介绍什么呢?学业成绩好,是校里的团委副书记,班上的班长?
你这么优秀还到二中还读书?
戴老师眼光投向我:“你呢?”
我稳了稳情绪,说道:“一定要介绍,我就表态好好读书,做个好学生。”
戴老师说:“还是准备一下,可以介绍自己的过去,也可以不介绍,但是,要表个决心。”
汪少泽倒是没什么。只是我真的不想上台。
见我俩还坐着,戴老师说:“走,一起去教室。”
戴老师领路,我俩跟在后面。教室就在校门右边。她先进去,我俩从后面进去。不过进去时,还是引起了一阵反应。
后面走进的两个人是什么人?大家一齐回过头打量我们。
我们找到了第四组最后两个座位,尽量不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坐下。
戴老师咳嗽一声,那些回头的同学立即转过头去。
随着一声“起立”,大家都站起来。
不知这一声起立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是一个女生的声音。跟我们一中完全相反,我们的班级都是男生当班长,没有女生当班长的。
这里阴盛阳衰?
戴老师说:“坐下。”
齐唰唰的屁股碰凳声。
戴老师说:“同学们好,暑假匆匆,今又重逢。离高考只有一年的时间了。希望大家你追我赶,苦读一年,明年七月考出好成绩。下面,我要介绍两位新来的同学。”
“汪少泽。”戴老师叫道
汪少泽站了起来。
“郝晓东。”
我赶紧站起来。
所有的同学都转过身来,目光一齐聚焦在我们身上。
戴老师说:“这两位新来的。大家都看一看,认识一下庐山真面目吧。”
同学们都笑。
戴老师说:“两位坐下。”
我们立即坐下。
戴老师说:“他们是从外地转学来的。为什么转学?说明我们秦水二中校风好,学风好,教学质量高。下面是老规矩,由班长致欢迎词。”
一个女生走上讲台。
我的个太爷爷加太奶奶。竟然是她???
就是那个商店里卖可乐的女孩?
少泽也认出来了,碰了一下我的脚跟。
我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女同学大大方方地走到讲台上,扬起头,说道:
“我是班长陈嘉柔,欢迎两位新同学加入58班。在这个团结友爱的集体里,互相帮助,互相学习。一起努力,共同提高,明年七月考出好成绩。
有朋友从远方来,不亦悦乎,大家欢迎新同学。”
说完,她敬了个礼,又大大方方走下讲台,坐到第一组中间的位置上去了。
大家鼓掌。
戴老师说:“两位新同学,上台表个态。”
这一句,对于少泽来说,没什么问题。对于我来说,像响起一个惊雷。
少泽低声地说:“要讲就讲好一点。”
他站起来,大大方方走上了讲台。
所有的眼光都注视着他。
少泽不知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原来说要低调,走上台后,却说:
“泱泱秦水,遐尔远来,秦水二中,巍巍而立。求学于此,我会努力。”
我估计是班长长得太漂亮了吧。
说完,他鞠了一躬,走下讲台。
掌声四起。其他同学跟随着少泽的背影,目光又一齐向我投来。
戴老师说:“郝晓东,上来。”
我脸都红了,上台说什么呢?但不上去能行吗?这是班主任,班主任的话就是命令。
我边走边想,豁出去就豁出去。第一次讲话,绝对不能太窝囊。只要平时不与班长这样的美女接触就行。
我往台子上一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心里说,站直点,抬起头,就算他们知道了我的历史,有什么要紧?
毕竟当过班长的,我镇定了一下,大大方方说道:
“我叫郝晓东。大家一听就知道我是早晨生的。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我的资质也许比大家差,但我会起得早,迎着第一缕朝阳读书,为自己读书,引用一位伟人的话,也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其实,这不是我临时想出来的,在一中一次优秀学生表彰会上也说过这段话。
说完,我鞠了一躬。
台下掌声四起。
回到座位,汪少泽低声道:“又老调重弹,不错。”
我低声回应:“没办法,我们毕竟是一中来的。”
这时,戴老师走上讲台,说道:
“同学们,两位新同学介绍了自己。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希望你们像陈嘉柔所说的一样——互相友爱,互相帮助。
今天的班会就开到这儿,寄宿生还没整理好内务的,今天搞好内务。明天就正式上课,下课。”
众人没有走,好像要让我们先走似的。
少泽说:“走吧。”
少泽带着我往姑妈家走去。
姑妈正坐在房间看花名册,回头见了我们,问道:“怎么样?”
少泽说:“就是见面会,让大家认识我俩。戴老师还要我们发言。”
“你们说了些什么,说给我听。”
我们各说了一遍。
姑妈说:“好啊,我没限制你们发言,也不限制你们表现自己,只是不要为别的事情分心。”
少泽的油腔滑调露出来了,说:“遵旨。”
姑妈狠狠地剋了他一眼。
我们两个回寢室去。
一路上,我想,那个陈嘉柔怎么长得那么美丽又是班长呢?一定要超过她。
也一路上想,难怪少泽说,上了大学美女多的是。不要上大学,就是在本县,舒雨晴都不能跟陈嘉柔相比。
我虽然只有17岁,但是,我对美的认识很高级了。
漂亮,只是漂亮,不能与美相比。美是一种……我也说不出,读者朋友帮我补充吧。
第二天晚上,我就迫不及待地找熊十辨。他的室友告诉我,熊十辨应该是去了图书馆。
我立即转身去图书馆找他。转了几间阅览室,才终于找到。
他在抄一本《微行为心理学》上的一段文章,见了我,说道:“到上次那个亭子等我。”
我一个人出去了。坐在那儿发呆。突然,我发现我们寢室的N次方,正和班花叶倩倩在一起散步。只是他们没有发现我。
发现我也无所谓,大学谈恋爱很正常。
过一会儿,他们又走过来了。看来,他们是沿着这小公园在散步。
大约五分钟,熊十辨走了出来,我站起来,伸手请他坐。
他说:“不要这样客气。”
两人坐下,陈N次方又陪着叶倩倩走过来了。
我指着那一对儿对熊十辨说:“那就是叶倩倩,跟我们班上的一位陈N谈恋爱。”
我边说,边在空中写了个N。
“陈N?”
我说:“他叫陈幂,幂就是N次方,所以我们一位同学称他为陈N。”
十辨点点头,说道:“两个人我都认识,是你们这一届的风云人物。
陈幂口才好,是学生会的宣传部长。那个叶倩倩长得像朵花。都是你们这一届的新闻人物。”
我点点头。
十辨说:“依我看,他们能谈不成。”
“你还会看相?”
十辨说:“中医就是看相。不看相看什么?中医又没有仪器,全凭一双眼睛观察,再加打脉。”
我的个太爷爷兼太奶奶,我学不会治病,向他学会看相,也是多了一项技能。比如我会看相,一眼看出陈嘉柔不喜欢我,就免得多作多情。
“你从哪点看出他们不会成事?”
十辨说:“你们班上那个陈幂,是北京人,这点确实不错。但只是生在北京,与北京的富人没有半点关系。反而是那种小巷子里出来的人。”
“你有什么依据?”
“因为他找叶倩倩这样的人谈恋爱,说明他没有品味。”
“啊?叶倩倩怎么没品味呢?”
十辨说:“她叫倩倩,凡是取两个相同的字来作为名字的,一是家庭条件都不会太好,二是家长的文化水平都不是太高。”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奇怪的理论。对这个福建人充满了更大的兴趣,反问:
“你这个有什么理论依据?”
十辨说:“你是查一下历史嘛,看那个家庭条件好的人家,给孩子取个什么倩倩,文文 ,丽丽?
弄个小名,昵称差不多。正式名字就不能用叠字。”
我反复想了一下,我从小学到高中,确实没人用叠字取名的。
十辨说:“历史上的名人。我们说女的吧,杨玉环,赵飞燕,西施,蔡文姬,李清照……都没有叠字。”
我脑海中搜索了一遍,确实名人很少有叠字的。
十辨说:“只有李师师,陈圆圆这类人才取叠字。
但这个也不是她们家里取的,是卖给花房后,花房老板给她们取的艺名。
还有个歌星,虽然姓叶,也有个倩,但人家没有两个倩字,而是叫叶倩文。”
我的N倍爷爷加奶奶。我又长一门新学问。
按少泽说的,舒雨晴根本不是美女,大地方的美女多的是,按这么一个公式一套。就是曹胡子也不算个特别有文化的人,大地方才子多的是。
比如我眼前这位学长,年十九,不仅懂医,而且对取名字,也有一番独到的见解。
从叶倩倩这个名字,就推出她家是普通人家。
我倒是要查查。
接下来,我就提出向十辨学些简单的医术。反复声明,仅仅是为了方便自己和家人。
十辨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告诉你一些单方。但是,我要说句真话——如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简单的方子也会用错。
你真的想学点医理,我就给你开个书单。你先读读书单上的基础知识,我再跟你讲医理。
那么,你不去当医生,但给家人,给身边的朋友提提建议,可以保证你不会错。
然后,你再多实践几年,渐渐就会有心得。这样,你才治得好别人的病。”
我点点头,心想,人的一生,真的不在一条起跑线上,本身就存在巨大的差异。
我爹能教我什么?编菜篮?编个菜篮上南山?我不是唱歌。我们县城的菜市场就叫南山市场。南山市场蹲一天,一天赚个几十块?
而十辨呢,也同样是十九岁,他懂看相,看出陈N次方是北京城里小户人家出生的,懂得叶倩倩家的父母文化水平不高。
更让我羡慕得要命的是——还得懂得医学。
难怪汪校长说:考就要考个好大学。
好大学里人才济济啊。
堂堂秦水县才子郝晓东到了上海,跟邵子勋出去,就不认识汽车品牌,吃饭就叫不出菜的名字,按电梯就不知道按上下键。经常弄反。
站在厕所踏板上,一见流水哗哗,就误以为踏板被我弄坏了。
碰上一个熊十辨,人家也只有十九岁,一眼判断出陈N和叶倩倩都是小户人家出身(这个待考证),还谈出了怎样学习中医之道。
你说,我郝晓东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作文写得好,你写一下十里洋场上海,怕是许多东西你都叫不出名字。何况,在大学里作文写好的人比比皆是。
你长得好,这个就是个笑话了。在这儿不过是中人之姿。
你英语好,就是自己哄自己。有些大三同学,早起当起了兼职翻译,给外国人当业余导游了。
用一句话,就是你郝晓东不奋发努力,四年之后,就是混了个复旦文凭,其他就泯然众人矣。
加上你没关系,分到大城市是做梦。
加上没钱,想读研读博也困难重重。至于像有的同学家财万贯,读完大学之后去留学。而我呢,那等于追着飞机想吻空姐——离得十万八千里。
我说:“学长,你列个书单给我,我慢慢学。”
为了让他相信我会真学,我说了如下一段话:
“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了。逛街只是熟悉上海,也没有钱买东西。所以也不经常逛。更没有条件谈女朋友。但是,我有时间。我真想多学点东西。”
十辨说:“好,我晚上开个比较容易的书单,你明天再来取。”
我说:“太好了。”
他说:“在这个校园里,对医学感兴趣的人,你是我遇上的第一个。”
我与十辨约定好了,就分手。
回到寢室,我决定问一问隔壁寢室的梁一平,他是我们班的班长,又是我们四水市人。
为什么要问班长呢?因为奖学金靠成绩,助学金由班委会提名,他们了解每个同学的家境。
我说:“班长,我问一下两个人的档案。”
都是同乡,比较好说话,他用家乡话说:“你讲吧。”
我说:“有个外班的同学喜欢叶倩倩,但现在叶倩倩好像在跟陈幂谈恋爱,他想了解一下这两个人的家庭背景。”
梁一平说:“不是你自己吧?”
我摇头。
梁一平跟我说了陈、叶两家的情况。果然都一般。
我听完,点点头走了。
我真佩服熊十辨,看病到看相,他都精通。
那一夜,我失眠了。毕竟是中国的名牌大学,你说没有人才,那是胡说。
正如汪校长说的——你读不读了大学,是不是读的名牌大学,那是有本质的差别。
差别在哪?就是接触到了有学问的导师。有一班有出息的同学。前者是学者,后者是资源。
我心想,市长不知慰问过多少老太婆,处级干部都记不全,还记得你老太婆?嘴里却说:“一定,一定。”
自从黄四娘开了个头,村上的人不是叫我晓干部,就是叫我晓东干部。
我实在有点不自在。
结果到了汪校长家,李老师也笑道:“晓东干部来啦?快坐快坐,你校长在卫生间。”
少泽说:“妈,叫他晓东,你叫他干部,他的脸都红了。”
李老师说:“妈是给他定调,以后不管他当多大的官,我都叫他晓东干部。”
我才知道李老师不仅抓牌厉害。出牌也厉害,先给我定了调,不管我以后当什么官,今后,她都叫我晓东。
汪校长从卫生间出来,我立即喊:“校长好。”
他很高兴,说:“书房坐,少泽泡茶。”
我为什么喊校长好呢,这些人情世故全是邵子勋教我的。子勋呢,应该是他爸爸教他的。
子勋说过,加个姓呢,你们是一般关系,不加姓呢,你们是特殊关系。
比如你亲叔叔,你就只喊叔叔好。比如是外姓呢,你肯定要喊张叔好,李叔好。你一旦只叫叔叔好,就证明你们的关系进了一步。
到了书房,少泽早就泡好了茶,我进去坐下,汪校长竟然给我发了一支烟,我双手摇个不停。汪校长说:“不礼貌。”
我只好双手接过。
汪校长说:“你现在转变身份了,少泽妈喊你晓东干部,不是随意喊的,是提醒你现在是个干部了。”
我恍然大悟,点点头。
“干部就要有干部的姿态。你可以不吸烟,但你一定要接烟。如果你下乡,老百姓发支烟给你,你双手摇个不停。距离就拉远了。
这是你与老百姓的关系。
见了领导,你发不发一支烟?不管领导抽不抽,你都要发。发烟表示礼貌,跟老百姓发烟给你是一回事。
领导不抽烟,你的心意到了。如果领导抽烟,你一直要发,特别是顶头上司抽烟,逢年过节你要送烟。有时候还要陪他抽一支。
所以啊,我没有限制少泽抽烟。”
说完,他喝茶。
我定了定神,笑道:“我与校长没有血缘关系,但校长确实待我如子。到机关去工作,我确实是一张白纸,希望校长多教导我。”
汪校长放下茶杯,说道:
“我正要找你谈这方面的事。机关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脸红了,想了半天,说道:“为人民服务。”
他点了点头,又问道:“什么叫机关?”
我说:“为人民服务的机构。”
汪校长说:“也没错。如果领导问你,你就这样回答。”
我有点小得意。
汪校长吸了一口烟,说:“但我有另外一种解释,机关,它是古代发射弓箭的那个扳手,扳一下,那支箭就射出去了。
为什么要扳动那只扳手?”
我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但他却望着我和少泽。
少泽马上回答:“把敌人干掉。”
汪校长笑了,说道:“在单位就不叫敌人,就是同志。有些同志扳动机关,就是把别人干掉,让自己生存。”
我吓得身子都颤了一下。
这个微小的举止,被汪校长看在眼里,他笑道:
“你别紧张,机关比你们村上的人文明多了。你们村上的人与人有意见,开口骂娘,出手打人,这是常事。机关不同,很文明啊。
很多人即使对你有意见,也是笑脸相迎,见面给你一支烟,非常热情。
但到了提拔的时候,你上他不上,他就提前发箭,背后在领导面前说你坏话,动员别人写匿名信。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拉下。
如果非常有成就,那么就是书记或者市长宣布。如果只是在文教界有名,那就是萧副市长宣布了。
后来,我打听到画家薛涵的老家是四水,人在省城,是位有名的画家。市里邀请他来办过一次画展。那么,上台宣布开幕的,不是书记就是市长。
我惊诧的是,做文字功夫要做得这么细。
难怪皇帝小解,太监在一旁高声提醒:掏龙头,散龙尿,归龙身。
当然,我也并不是天天待在家里。少泽喊我出去吃饭,散步,我尽量去。
不过,我觉得暂时不能谈恋爱。
为什么?
最关心我的恩师汪校长尽了最大的努力,托举我进了市级机关。在机关混不混得下去,混得好不好,就跟一首《只能靠自己》的歌词一样:
靠山山会倒,靠爹爹会老。要想混得好,只能靠自己……
法院的贞姐打了好几次电话给我,反复说她介绍的对象,既漂亮又温柔。跟杨玉莹一样,只是没有杨玉莹的运气,没出名而已。
我第一次,应付,第二次,委婉地拒绝,第三次,干脆说家里给我介绍了一个。
她十分痛惜地说:“你真的再想一想,确实跟杨玉莹一样甜美可爱,我一个女的都喜欢她。”
我知道,美女人人爱,但是要实力。没实力早晚是当一传手。接住排球,传给扣球手,让扣球手狠狠地扣下去。
他获得满场喝彩,我只是个无名英雄。
对。我千万不能在这机关“早产”。
所谓早产,是一位朋友告诉我的一个机关用语。
他说有很多人进了机关,适应不了工作,当个副科长就没前途了。于是,就放到下面的哪个局里当个科长。
一辈子在科长位置上止步。老了当个什么工会主席,弄个副团职结束职业生涯。
少泽的房子分下来了,不过他比我多了一个小储物间。
我估计是那只BP机,起了化学反应。
他倒仗义,不仅自己的生活用品都是托苏姐一手操办,还给苏姐介绍了两位客户——都是同时分到中院的毕业生。
有一天下午,我去散步,路过小商店时,苏姐叫住了我,说道:“你那同学真好。”
说罢,给了我一包好烟。
我摆摆手:“我不吸。”
“先知科长吸。你发给他啊。”
我一惊,原来她已经把我调查得清清楚楚,便收下了。
刚准备走,她突然又叫住了我。
“还有事?”
她拿出一盒口香糖,说:“你不抽烟,嚼这个。”
“这个我更不碰,女同志才喜欢。”
“那给陈主任。”
我的个爷爷加奶奶,我的顶头上司是谁,我跟谁一间办公室,她都了如指掌。便问:“你认识陈主任?”
“怎么不认识呢。你们五科的人,我都认识。”
我有了兴趣,准备跟她聊聊天。同办公室的陈姐,嘴比较紧,除了说说先知科长外,很少说过其他人。
而其他人呢?各忙各的,我们也只有点头之交。
与办公室高晓雯打交道多一点,我才发现第一次开会记录错了,她叫晓雯,而不是晓文。
我接过口香糖,没走,跟她东拉西扯起来。
她说:“进来坐一下嘛,我这里过路生意不多,主要靠几个办公室照顾我的生意。”
我走了进去,她指了指凳子,又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拿出一盘瓜子,说:“这个总吃吧。”
我笑笑,剥起瓜子来。
她倚在柜台边,说道:
“我发现你每天下午都散步,这个好,锻炼身体。一天两天可以做到,但你几乎天天如此,有恒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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