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其他人负责的资料明显多一些,陈栋所负责的,只有十几本案件卷宗。
他有些不解,为何自己单独一组,直到邓泽宇坐到了他的身边。
堂堂县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跟他分到一组,有面子是真有面子,有压力也是真有压力。
邓泽宇肯定不会亲自上手,只是点了根香烟吞云吐雾,看着陈栋忙碌,也不说话,压迫感十足。
陈栋却很从容,毕竟他已今非昔比,这位深沉的纪委副书记,还不至于让他如何自乱阵脚。
他对纪委案件审查流程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先从最早一本卷宗看起,从头至尾,一字不落,偶尔掩卷深思,很是认真细致。
一本看完,他提起笔作了简要记录,又开始看第二本。
第三本,第四本,第五本……
白日西斜,陈栋知道这周肯定是见不到甘霖了,心里有些惋惜,却仍是心无旁骛,对着眼前的卷宗使劲。
想起前世四十多岁时的力不从心,他不由感慨,年轻的感觉真好。
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什么东西看一眼就能记住,不会丢三落四。
众人忙忙碌碌,一直忙到七点多钟才算结束,邓泽宇挨个听取汇报,最后才轮到陈栋。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邓泽宇又抽起了香烟,陈栋大致估算,这位邓副书记,一天三包烟恐怕都打不住。
“说说吧!小陈,有什么发现?”幽蓝的烟雾里,邓泽宇的眼睛闪着深邃的光。
(待续)
党校小会议室旁边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一片幽蓝。
陈栋摊开笔记本,对着自己的简要记录侃侃而谈。
“我对十三本卷宗进行了梳理,涉及到建设局的有三本,交通局的有四本,水利局的有六本。”
“建设局的三本里,有打架斗殴,有赌博,有虚列支出。”
“交通局的四本里,有赌博,有不当男女关系,有不当执法,还有吃空饷。”
“水利局的六本里,有两个是私设小金库,有一个不正当男女关系,一个吃空饷,一个赌博,一个是治安案件。”
“建设局和交通局的卷宗,涉案人员都是一般干部,连一个股级干部都没有,所以我没有重点研究。”
“水利局的六本卷宗里,私设小金库的两任局长就地免职还受了处分;不正当男女关系的是个副局长,现在都已经退休了;赌博和醉酒打人那两个都是一般干部,所以判断,这些案件可以继续研究,但重点,还是应该放在这个吃空饷的上面。”
邓泽宇微微点头,“说说看你的依据。”
“这个吃空饷的干部,按照年龄推算,目前应该还在职,谈话笔录里面提到,他几次空岗都有特殊原因,一次是去省里,一次是去京城,笔录里面语焉不详,但这么长时间不在岗位还有这么明确的去向,却没有写明外出事由,要么是谈话时没有说清,要么是说清了没有落到纸上。”
陈栋很有信心,“若是我猜的不错,这个人,应该是个常年的上访户,是水务局里的刺儿头,这次吃空饷案件给了他一个党内警告处分,这背后,只怕大有文章。”
邓泽宇眼睛一亮,“年轻人,可以啊!能从一本卷宗里看出这么多问题来!是个搞纪检的料!”
陈栋便有些汗颜,卷宗确实能看出来一些问题,但这些判断,一多半还是来自于他前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