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讲完了?”
秦安眼睛眯了眯,指向院门:“讲完便请吧。”
看着面前这个冷漠疏离的秦安,裴焕心下一凝。
从秦安回到国公府那刻起,从未对他热脸过,甚至降低姿态。
这摆明是对他不屑和藐视。
这无形的屈辱,让他心底的恨意渐浓。
随即他敛了情绪,拂了拂肩上的雪花,拢了拢大氅,抬眸轻笑道:
“那好,弟弟便与阿姐先往,在寺庙等候阿兄。”
语罢,转身便往外行去。
五竹见状,气不成声地狠狠拧起六耳的耳朵,痛的六耳龇牙呼痛。
“好你个走狗,二世子来了也不提前通报,竟敢直接领进了门!”
“哎哟疼,冤枉啊!小的本想通报,但二世子不愿等......”
“好了,此等小事不必争吵。”
秦安皱眉打断两人的胡闹。
随即,他看向雪中渐行渐远的背影,沉思起来。
不过多时,雪静街闹。
福安寺。
裴钰和裴焕掀帘下马车,便瞧见苏柒矗立在寺前等候。
裴焕将事先备好的手炉递给她,关切询问道:
“柒柒身子不好,怎么在这儿吹冷风?”
苏柒先与裴钰行礼,才接过暖暖的手炉,乖巧应答:
“无妨,柒柒不冷。”
轻描淡写的‘不冷’二字。
让裴焕眼前闪过秦安那张唯独对他孤傲,充满蔑视的脸。
他眸子一深,心口蓦然一窒。
明明苏柒没有提及秦安,却眼底处处有秦安的影子......
苏柒不解地看着裴焕。
“二世子,你怎么了?”
她顿了顿,主动关怀道:“二世子,你穿得这么单薄,当心着凉。”
心头不禁划过一丝杂念。
裴焕的身子不好,不能同秦安比。
“没事。”
裴焕强撑扯出一抹温笑,声音清雅:“柒柒,咱们进去吧。”
说完,先一步踏进福安寺大门。
苏柒同裴钰随行身后。
裴钰拢了拢身上的白狐大氅,瞧看了苏柒一眼:
“你就不好奇,秦安为何没来?”
“郡主何须费心试探。”
苏柒看穿裴钰的心思,侧目深笑:“昭阳公主与他的婚事,我早已知晓。我与二世子的婚事,自然也不会忘。”
“切,知晓便好。”
见被戳穿,裴钰有些尴尬地撇了撇嘴。
随即朝四周扫了扫,疑惑地看向苏柒:
“怎么就你一人来了?小侯爷没来?”
苏柒回应:“家兄同杨尚书家的公子随后便到,现应该快到寺庙外了吧。”
此时寺庙外。
顺安侯府小侯爷苏澜刚跳下马背,将缰绳递给家奴手中。
身侧的尚书令之子杨轩熠突然扯了扯他胳膊,示意他看身后。
苏澜顺着他指尖看过去,看到秦安骑在骏马之上朝他这边驶来。
他身材单薄瘦削,却并不显羸弱。
反倒是身姿笔直,面庞沉静淡漠,似乎什么事都不入他的眼。
远远瞧着,依旧让人能感受到那份清隽孤傲。
苏澜眸底闪烁着幽深的光芒。
他缓缓攥起拳头,指骨捏得咯吱作响。
三年了,这小子居然没死在斗奴场,简直是便宜了他!
秦安勒马停下,看着远处福安寺前矗立的两道身影,眸光微凝了起来。
“世子,为何突然停下?”
同侧停下马的五竹察觉异样,连忙问道。
秦安收回目光,淡淡吩咐:
“你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
说完,翻身跃下马背,朝着苏澜两人方向而去。
五竹听闻,便牵着马候在寺外。
福安寺乃京城最大的寺庙,占地数百亩,亭台楼阁掩映其间,景致颇美。
此时寺院外已经聚集许多香客。
众人围在一起,交谈声不绝于耳,喧闹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