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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穿书的,还逼我发癫虐你们? 番外

青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要不是看了小说,还真容易被她唬住。原书中,三姨娘柳氏曾是仙姿楼的头牌舞姬,据说她的舞以气势磅礴的“上阵舞”最为出名。即使放在京城,也是当得起“舞圣”这个称号的。以她当时的才貌,刚挂牌一年就名动阳州,受众人追捧,甚至有人千里迢迢从临城赶来,只为一睹她的风采。无数富豪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惜一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可惜风华正茂的她却看上了个穷酸秀才,偷摸的送完身子又送金银,还为了不接客故意把自己吃胖。一番操作下,她的名声渐渐不如新来的姑娘,收入也少了,但是她依然很开心,以为找到了真心人。两人柔情蜜意不多久,秀才家生变故,父亲病死,家族压力下他没办法再沉迷温柔乡,决心考取功名。于是柳氏只能泪眼婆娑送他去赶考,期待他衣锦还乡救自己出泥潭。可...

主角:宋筠熙茗芷   更新:2025-01-05 12: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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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筠熙茗芷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是穿书的,还逼我发癫虐你们? 番外》,由网络作家“青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要不是看了小说,还真容易被她唬住。原书中,三姨娘柳氏曾是仙姿楼的头牌舞姬,据说她的舞以气势磅礴的“上阵舞”最为出名。即使放在京城,也是当得起“舞圣”这个称号的。以她当时的才貌,刚挂牌一年就名动阳州,受众人追捧,甚至有人千里迢迢从临城赶来,只为一睹她的风采。无数富豪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惜一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可惜风华正茂的她却看上了个穷酸秀才,偷摸的送完身子又送金银,还为了不接客故意把自己吃胖。一番操作下,她的名声渐渐不如新来的姑娘,收入也少了,但是她依然很开心,以为找到了真心人。两人柔情蜜意不多久,秀才家生变故,父亲病死,家族压力下他没办法再沉迷温柔乡,决心考取功名。于是柳氏只能泪眼婆娑送他去赶考,期待他衣锦还乡救自己出泥潭。可...

《我是穿书的,还逼我发癫虐你们? 番外》精彩片段

要不是看了小说,还真容易被她唬住。
原书中,三姨娘柳氏曾是仙姿楼的头牌舞姬,据说她的舞以气势磅礴的“上阵舞”最为出名。
即使放在京城,也是当得起“舞圣”这个称号的。
以她当时的才貌,刚挂牌一年就名动阳州,受众人追捧,甚至有人千里迢迢从临城赶来,只为一睹她的风采。
无数富豪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惜一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
可惜风华正茂的她却看上了个穷酸秀才,偷摸的送完身子又送金银,还为了不接客故意把自己吃胖。
一番操作下,她的名声渐渐不如新来的姑娘,收入也少了,但是她依然很开心,以为找到了真心人。
两人柔情蜜意不多久,秀才家生变故,父亲病死,家族压力下他没办法再沉迷温柔乡,决心考取功名。
于是柳氏只能泪眼婆娑送他去赶考,期待他衣锦还乡救自己出泥潭。
可惜秀才前脚刚去赶考,后脚她便发现自己有孕,按照行里的规矩,老鸨必然要落下这个孩子。
可偏偏她这时又恋爱脑发作,死活要留下这个孩子。
于是便找了个富贵“接盘侠”,一夜纵情后从当红舞姬变成了三姨娘,一年后堂而皇之生下所谓的“四公子”。
可惜身为妾室困在孟宅里的她不知道,曾经的穷酸秀才家中早有妻室。
即便他已当朝为官多年,也从未想过回阳州城看她一眼,更遑论赎她自由身。
如今十多年过去,命运的齿轮又将他送回了阳州城,那书生已经荣升阳州府新上任的知州大人。
可即便如此,曾经的年少疯狂他不愿记起,他一次也没想过再去仙姿楼,寻一寻那个为他掏心掏肺的风尘女子。
此时宋筠熙,再看三姨娘时,仿佛在看一个透明人。
柳氏,聪明也确实是聪明的,宋筠熙知道,无论什么行业,想做到顶尖都要有常人没有的天赋和毅力。
可惜了,女人总是容易在感情这件事上犯糊涂。
假若她不要孩子,死守在仙姿苑,说不定早就赚够了一辈子的钱,潇洒生活快意人生了,而不是委身于孟知行这个老东西了......
三姨娘看宋筠熙若有所思的样子,有些气恼,到底还是没能沉住气,率先打破沉默,有些不客气说道:
“表姑娘,你来我这不会是为了喝茶吧?
雅兰说你这次过来是想当面感谢我,如今看你空手而来,必不是真心要谢我吧?
其实这件事,你该谢的人,应是大夫人才对,表姑娘聪慧,该明白这个道理。”
这寥寥几句话,先暗讽宋筠熙没规矩,空手名谢,又把乱七八糟的琐事推给大夫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而最后一句话,更是警告宋筠熙,想与大夫人斗便去斗,别给她惹麻烦。
宋筠熙轻笑一声,放下茶杯:
“早知道三姨娘这里茶好,今日尝过,果然妙极。
今日我来见你,确实是带了重礼的,只是呈上谢礼之前,有些事还想与三姨娘聊一聊。
比如方才我在想,您与大夫人相识多年,对她了解多少呢?想三姨娘如此明慧,该会看出了些什么,只可惜......”
三姨娘不禁紧了紧手中暖炉,掌心有些冒汗,一双凤眼打量起这个少女,问道:
“可惜什么,你想说什么?”
“风哥儿的性子,他的碧澜轩豢养了多少女子,应该没人比三姨娘更清楚吧。”
无端扯上自己儿子的生活作风问题,三姨娘是意外的。
她脸色立即难看起来。
孟昭风私底下这些事她当然知道,可是风哥儿不听她的,她一个姨娘又能有什么办法。
只是这种事从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嘴里说出来,她心里实在不舒服。
风哥儿再不济也是孟家的庶子,轮不到她表姑娘来蛐蛐!
三姨娘重重放下手中的暖炉,绷紧的身子几乎要站起来了,白猫很有眼力见的跳下地,喵一声跑开了。
宋筠熙低笑一声:“如果此事您还看不透,恐怕大夫人比您还了解您的风哥儿呢。”
她冷声道:“你巴巴的来我这,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大夫人昨夜把手伸进你的院子,意图坑害风哥儿,你该不知道吧。”
什么?!
三姨娘脑子里嗡的一声,再说话时语气里显然多了一丝慌乱:“你......什么意思?”
宋筠熙缓步走上前,握住她的玉手,往自己脸上烧伤的位置,擦了擦。
看着那可怕的伤口,三姨娘吓得手指都抖了,可是真得触到那里,再看看指尖蹭下来的丁点面泥,才发现这些都是假的。
“......你......你脸上没烧伤?”
“对。”
宋筠熙的伪装虽然看着逼真,但也很容易识破,比如现在,只需动手擦一擦,便知真假。
同样,大夫人很多事能做到无人察觉,必然是小心谨慎之人。
宋筠熙还需要为这“苦肉计”再上道保险。
“那你......你装神弄鬼是为什么?”
“正是为了您的四公子——风哥儿。”
三姨娘跌坐在座位上,终于懂了。
表姑娘故意扮丑,不惜毁容为代价,是为了主动避开孟昭风的招惹。
只是,哪怕是如此可怕的伤痕,这面孔还是美得惊人!
她跟了孟知行这些年,怎会看不出孟知行隐藏的那点小心思呢,这样的天仙一般的美人,天天在跟前晃,怎能不抓耳挠腮?
想必那陈氏也是早就看出来了,昨天才出了手。
不过,昨夜那陈氏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是叫人痛快!
那么,陈氏把宋筠熙和风哥儿安排住过来,为的是......
三姨娘柳氏看了眼宋筠熙,恍然大悟。
以风哥儿的性子,必出大事!
到时万一风哥儿得手,表姑娘成了他的妾室,不仅风哥儿惹得老爷厌弃,自己也必受牵连。
若是自己失了宠,那可不就是要被陈氏拿捏,被踩得永不得翻身了?
好个一箭双雕啊!
不,是一箭三雕。
一下除掉宋筠熙,风哥儿,还有我......
想通后柳氏的眼角微微眯了眯,显然有了恨意,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宋筠熙,道:
“表姑娘的谢礼,确实贵重,妾身多谢了。
为表谢意,从今日开始,只要你在这住一天,你的屋子我会派人严加看守,必不会让那孽子靠近。
若是他敢动手,先打断他的腿!”

正是这样一副儒雅君子做派,几次搭救下,才哄得原主信了他,一步步被他诱奸,沦为他的玩物。
他自己玩了还不够,他还把她迷晕献给父亲,让原主成了父子二人的禁脔,生不如死。
可以说,就是他,把原主拉进深渊。
宋筠熙尽力藏起恨意,细细打量起面前这个年岁不大的男子。
原来他一直站在暗处,竟没有发觉。
他身着一袭淡烟青色长袍,头发一丝不苟,面容清俊雅致,周身散发出来的儒雅气质,对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确实挺有魅力。
孟昭文朝母亲和父亲行了一礼,道:
“母亲,切勿冲动,方才表妹虽言语过激,但也是被逼无奈,今夜她差点命丧火场,得幸茗芷相救,表妹维护她也是人之常情。
再者表妹年幼,许是吓着了,冲动下才会言语无状,母亲不要怪罪于她。”
陈氏:““连你也替她说话?她可是欺负了你嫡亲的妹妹啊!我今天必须处置了这个婢女。”
“在我看来,表妹刚才说的也不无道理,若不是崔嬷嬷带头躲懒,众人救火懈怠,这火也不会烧了整个院子,还蔓延到四弟那了,要处置,也该处置崔嬷嬷才是。”
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的崔嬷嬷一听,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刚想辩解,却被大夫人一个眼神制止。
嫡子出手果真不凡,几句劝说下陈氏冷静下来。
如今救火为第一要务,其他的事......大可以秋后算账......
宋筠熙静静看他表演,心中不禁感叹,难怪原主会被他蒙蔽,仗着嫡子的身份,拿着这份特权,只需稍稍动动嘴皮子,就能轻易骗取信任。
正如刚才那几句话,字字看似在理,实际充满私心,全在偏袒原主。
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来说,这样儒雅端方的君子风度,简直就像是偶然照进深渊的细碎阳光,不抓住就稍纵即逝。
也难怪原主会一头扎进去。
要不是手握剧本,还真是容易被这一张脸骗了!
没想到湿身的剧情已经改写,还是躲不过他,看样子他对原主的心思,早就生了。
但这个人渣也不是没有软肋,比如现在,在他没得手之前,想必是会使尽浑身解数来讨原主欢心的。
利用得好,不失为一个“神助攻”。
“父亲,二姐的院子已经救不回来了,再继续下去也是一堆灰烬,可是我的碧澜轩,已经烧了两个屋子了,再不加多人手,怕是也要跟潇湘苑一样烧光了!”
孟昭风忍不住了,终于开了口,三姨娘也扭着身子贴进孟知行,劝道:
“是啊,老爷,风哥的院子若是也烧完了,这损失太大了,不如把人手调配过去吧?”
孟知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沉声道:
“夫人,处罚下人的事明日再说,所有人都调去碧澜轩,把火扑灭了有赏,多烧一个屋子必罚。”
说完冷冷看了一眼陈氏,意味深长继续道:
“今夜出了这样大的事,应是治家不严才让人钻了空子,这次必要查出真凶,把这些个玩忽职守的狗东西揪出来,发卖的发卖,打死的打死,以儆效尤!”
这是第一次,成婚这么多年,老爷第一次对陈氏动了怒,当着所有人的面几乎是怒斥了她。
陈氏脊背微微颤抖,强忍住泪低头应了句:
“是,老爷。”
......
十数米高的火海,把夜空照得通红,城中百姓睡梦中被呼喊声惊醒,纷纷打开窗子朝城中心看去。
“嗬,好大的火,那是孟家院子吧?”
“可不,谁家能烧出这阵仗啊,连天都照红了。”
“啧啧啧......这孟家啊,在阳州城多少产业,我看啊,粮价怕是要涨喽。”
“真的假的,那我明天大早赶紧囤点粮去。”
整个城的百姓这夜都没睡好。
此时城门外的乱葬岗,也与往常不同。
成堆的枯骨下,一块平平无奇的黑石正一闪一闪发出蓝光。
三千年前,妖族所居的妄洲发生内乱,统治者九尾狐族将狼族屠杀殆尽。
狼王耗费最后一丝灵力,用狼族失传已久的秘术,将唯一的儿子许琰铮封禁在一块黑曜石里,以此护住狼族最后的血脉。
往后的漫长岁月里,黑曜石辗转于人妖两界,直到一百年前,一个抄家的五品官员死后,黑曜石与他的尸骨一起,流落到了这片乱葬岗。
今夜,真是与众不同,许琰铮第一次见夜空的颜色这样美......
......
大火足足燃了一夜,天亮之前总算是扑灭了。
潇湘苑全部烧光,碧澜轩也烧毁了两处房屋,算是把损失降到了最低。
所有人累得精疲力尽,在安排的住处稍作歇息。
宋筠熙和四公子孟昭风被安排在三姨娘的“若兰居”休息,孟静雯则跟着她的母亲暂住“华怡院”。
如此结果已经和原书剧情偏离了,这让宋筠熙不得不提高警惕,得先判断三姨娘是敌是友,再细细谋划。
方才救火的那一番拉扯,三姨娘虽话不多,但也能看出来她最为受宠,而且属于溺爱孩子的那种女人。
那么,孟昭风应该是她的软肋。
保险起见宋筠熙又在脑中过了一遍有关她的剧情:
原书中三姨娘柳氏舞姬出身,是仙姿楼的头牌,被孟知行看上后给其赎身抬了姨娘。
因身段妖娆容貌娇艳,把孟知行迷得住在她院里大半年,尤其生下四公子孟昭风后,地位更是高了不少。
早就被陈氏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而她的儿子孟昭风,与孟昭文的虚伪奸诈完全不同,他不遮不掩,从里到外就是个纨绔子弟,风流好色欺男霸女。
陈氏如此安排,也是煞费苦心。
宋筠熙一旦住进“若兰居”,相当于送羊入虎口,很快就要失了清白。
到那时,只需把她当顺水人情,配给庶子做姨娘,就一下解决了所有麻烦:
一来,宋筠熙成了儿媳和弟妹,孟知行和孟昭文只能彻底断了念想;
二来,三姨娘因此事得罪了孟知行,失宠只是时间问题。
祭出一个宋筠熙,一箭双雕!
可惜宋筠熙可不是善茬,看着陈氏眼底极力隐藏的恨意,把她的盘算猜得七七八八。
趁众人沉睡时,宋筠熙将一个金闪闪的“鎏金花钿”塞到茗芷手中。
茗芷大惊:“这不是崔嬷嬷的花钿吗?她可宝贝了,整日戴在头上炫耀,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宋筠熙勾唇一笑,明艳得让茗芷晃了眼。
“茗芷,你再帮我做件事......”

崔嬷嬷定睛一看,脸吓得煞白,下意识伸手往头上摸去,而后便全身抖如筛糠。
“昨夜,是你放的火?”孟知行阴冷的声音掠过头顶。
“不是,不是我,老爷......冤枉啊!老奴冤枉......”
崔嬷嬷拖着散架的身子,爬到孟知行脚边,正要抓住他的衣袍时,心窝被狠狠提了一脚。
“冤枉?孟家给你的不够多吗?身为潇湘苑的管事嬷嬷,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说说你为何要火烧潇湘苑。”
崔嬷嬷抬眼看了一眼大夫人,想向她求救,可是大夫人回以警告的眼色。
宋筠熙冷眼看着,她倒挺好奇,在保命和护主两个选项中,崔嬷嬷会怎么选。
“老奴没有纵火,仅凭一件首饰,不足以定我的罪。昨夜所有人都看见了,是表姑娘打人在先,钗环首饰掉了一地,这件首饰,是遗漏了,做不得证物。”
很好,她选择护主,到这个境地,还不忘攀咬,倒是一条忠心的狗。
宋筠熙正欲开口,孟昭风抢先一步:
“好一个刁奴,若不是你偷奸耍滑,表姐怎会打你!放着火不救,把水往茗芷身上泼。
表姐打你怎么了?我现在都想打你!
况且昨夜救火的位置,与这里相隔几百米,它自己长脚走到这吗?死到临头还敢胡乱攀咬!分明就是你放的火!”
“住口!”大夫人训斥道:“老爷自有定夺,还轮不到你说话。”
三姨娘匆忙来拉,把孟昭风扭到角落,好一顿数落。
孟知行只觉头痛欲裂,原本他的打算就是拿个下人领罚,好保住陈氏的脸面。
可这蠢妇完全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到如此境地了还想保一个下人。
不用想都知道,再审下去必会牵扯出陈氏,连累他也一起丢脸。
此时他对陈氏失望透顶,厌烦至极。
孟知行揉着太阳穴,沉声道:“不必审了,崔嬷嬷犯下滔天罪行,拖出去杖责一百。”
“老爷......”陈氏的泪终于没忍住落了下来。
此时孟静雯也站了出来,开口求情:
“父亲,崔嬷嬷年岁大了,受不住这一百杖刑啊,她跟随母亲多年,虽做了错事,可不可以将功抵罪,放她一条生路?”
大夫人:“老爷,崔嬷嬷本就有伤,恳请老爷开恩!饶她一条生路。”
孟知行皱着眉头,许久未说话。
宋筠熙看着这场大戏,与她料想的不差。
孟知行早知幕后之人是谁,站在他的立场,在与陈氏决裂前,必不会深究,才急急找个嬷嬷顶罪。
可是,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既然如此,只能她来加一把火了。
宋筠熙上前一步,道:
“功过若是可以相抵,岂不是乱了套?”
孟静雯:“宋筠熙,你别太过分!”
“我想问问嫡姐,在你看来何为功?身为嬷嬷,尽心侍奉主子,就是功吗?
在主子跟前贴身服侍的,做事能让主子看见的,才是功吗?
那不在跟前服侍的下人呢?他们有没有功?”
孟静雯愕然:“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宋筠熙看着孟静雯,道:
“若是做了自己本职工作就谈及功劳,那所有杂役、厨子、绣女、洗衣丫头、扫洒丫头......
每个在孟家辛苦付出的,他们哪个没有功劳?
有功劳就可以为所欲为?有功劳就可以杀人放火?有功劳就要让孟氏全族来承担损失吗?”
孟静雯震惊得哑口无言。
宋筠熙说的那些话,对她来说太过震撼,她从未想过,除了自己贴身的嬷嬷婢女以外,其他下人们的处境,她看不见,也不想看见。
全场静得只听得见心跳声。
宋筠熙的这番言论在众人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他们第一次认识到,原来他们的付出也能被看见,他们也跟那些主子身边的嬷嬷一样有功劳。
他们对宋筠熙投去感激的目光,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是承担着艰辛且默默无闻的工作,从未被尊重过。
做得好是应该的,做得不好,轻则打骂,重则发卖。
有几个洗衣女听完,偷偷抹眼泪。
尤其是早上被武嬷嬷狠狠训斥过,华怡院的洒扫丫头荷香,更是哭得止不住。
是啊,就因为她们是三等丫鬟,没在主子身边伺候,就活该被欺负吗?
族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宋筠熙:
“没想到表姑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地。”
宋筠熙往前一步,施然行礼:
“族老,老爷,对于崔嬷嬷纵火一事,小女想说几句。”
族老点点头:“你讲。”
“这件事,往浅了看,是崔嬷嬷一个人的错,但究其根本,却是治家不严的后果。
自古圣人治国治家,离不开长幼尊卑,秩序崩坏必致家族祸乱。”
“放肆!”大夫人第一个跳起来。
王嬷嬷擦擦脸上的汗,原以为她暴打崔嬷嬷已经够癫了,没想到那仅是开胃菜,现在才是正餐:
这些话,是要逼老爷处置大夫人啊!
孟知行早就失去耐心,语气冷硬道:
“听她说完。”
宋筠熙:“大家族的衰败,多是从里坏起、从根坏起。
孟氏一族百年商贾,地位虽不及其他世家大族,但走到如今阳州首富的地位,也是付出了几代人的艰辛。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后宅不治则家业难安,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更该小心谨慎才是。”
“说的好!”几位族老异口同声道。
宋筠熙柔美的曲线逆着光,背着暖阳周身散发出光芒,甚至连脸上的伤疤,看起来都有别样的美。
孟昭文看得春心荡漾,俨然已经忘了她每字每句都在“剑指”大夫人。
在场奴仆激动不已,本就因方才表姑娘的话感动得一摊糊涂,现在更是第一次领略几代人的知识盲区,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茗芷从前没少受冷眼,可现在,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丫鬟,纷纷向她投去羡慕的目光。
把茗芷都整激动了,满脸的自豪。
大夫人彻底失了民心,气得脸色铁青,几乎快支撑不下去。
几个族老转头看向孟知行,这意思相当明显了。
为首的族老,意味深长地拍拍孟知行的肩膀,道:
“知行啊,我知你与陈氏鹣鲽情深,但大丈夫最忌感情用事,真真是糊涂啊!
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怎能打死个下人就了事?表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识见地,不简单啊!”
另外几个族老虽没明说,但心里话都写在脸上了:
陈氏身为当家主母,把好好的家管得乌烟瘴气,再放任不管,恐伤家族基业啊!
孟知行看了眼陈氏,最终下了决心。

宋筠熙抚摸着手臂被掐的部位,双眸噙满了泪,解释道:
“茗芷来救我时,我都快烧死了,幸亏她冷静,担心我穿得单薄,被杂役奴仆轻薄,情急之下才脱了衣裳给我穿。
当时也是没法子,柜子全燃了火,根本拿不了衣裳,我感激她舍身救我,又担心天寒地冻,便把身上的被子给了她。
真的不是夫人您想的那样!”
宋筠熙轻轻用帕子拭着眼角,故意引大家注意到伤口,委屈道:
“当时真的好怕,只想活着逃出去,怎会有心思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
更何况,我都被烧成这个样子了,试问谁纵火会先烧自己呢?再说,做这些对我有何益处?
小女冤枉,还请族长和老爷明鉴!”
王嬷嬷指着那些物证站了出来:“那你怎么解释这些易燃物?”
宋筠熙:“昨夜风大,火才烧那样快,再说,这些东西怎就一定是人为呢?
这些草啊叶啊,风一吹,一夜就能落满整院,许是因这个,才恰巧把火连成一片了。”
说罢,宋筠熙又泪眼婆娑望着孟昭文,诛心第一步:
“大公子学识渊博,为人持正,不如问问大公子,他的话,总不会错吧,大夫人您说呢?”
这一眼,直把孟昭文的心都看化了......
她终于不把他当透明人了,他心里简直像开了花,此时不博一把好感,更待何时!
孟昭文深呼吸好几次,终于稳住激动的心情,挺身而出。
先对长者行了一礼,正义凛然道:
“昨夜我与墨方赶到潇湘苑时,确实寒冷异常,寒风来自东北风向,而柴房和表妹的屋子,不巧正在潇湘苑的东北角,按照风势看,表妹说的确实不假。”
猛然被亲生儿子背刺,大夫人几乎要站不稳,幸好王嬷嬷反应及时,一把搀扶住。
王嬷嬷不忍见主子伤心,开口道:
“大公子说得对,但凡事总有可能,表姑娘昨夜确实不见了片刻,大家忙于救火没注意到,但老奴瞧得真真切切。”
崔嬷嬷自知刚才得罪了嫡女,一直默默不敢出声,可现在正是表忠心的时候,她也急急帮腔道:
“老奴也看见了,我也看见了!我愿意以性命担保,王嬷嬷所言属实。”
此话一出,昨夜在现场的人也讨论起来,但是有人说看见,有人说没看见,讨论不出结果。
茗芷急了,她们这是仗着人多,可劲的欺负姑娘。
她想也没想就站了出来:“昨夜姑娘一直在我身边,只是脸污了你们没瞧出来,我也以性命担保。”
茗芷这丫头,总是无条件的站在她的身边,总是在危机的时刻,拼上性命也要帮她。
宋筠熙心里异常感动,牵着茗芷的手紧了紧。
孟昭风一阵眼热,也站了出来:
“你们这是欺负表姐人少,我,我也看见了,表姐她一直在现场。”
这铁憨憨也站队了,本就一直被瞧不起被打压,现在也跟着公然对抗大夫人,三姨娘扶额。
局势再次陷入僵局......
宋筠熙打破沉默,行了一礼,道:
“老爷,大夫人,既然双方都各执一词,再争执下去也是徒劳,不如趁着族老们都在,我们去最初的起火点看看,万一有新的线索呢?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人既然敢放火,老天也不会放过她,一定会留下痕迹。”
孟昭文抓住机会,也急着表忠心,附和道:
“表妹说的有道理,既然现在已无头绪,不如去现场再看看,若是能揪出真凶,也解了我孟家的隐患。”
“对,对,大公子说得对!”
“再去看看,也不麻烦,必须揪出这个贼人!”
“我记得最初的起火点,是潇湘苑的柴房。”
“对,就是柴房!”
茗芷偷偷看向宋筠熙,她终于知道昨夜姑娘的用意了,她对上宋筠熙的目光,轻轻点了下头。
另一边,大夫人手心微微冒汗......
崔嬷嬷不会真的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吧?
她看了眼王嬷嬷,王嬷嬷扶着她的手紧了紧,用眼神告诉她无需担心。
崔嬷嬷都服侍这么多年了,做事一向稳妥,从未出过问题,不然也不会早早指去照顾宝贝嫡女。
如此安慰下,大夫人放心不少。
孟知行见嫡子都出面了,也索性顺水推舟,转头道:“大伯父,昭文说的话不无道理,要不,辛苦族老移步潇湘苑?”
“行,我们走吧。”
“且慢!”宋筠熙道:“有一件事小女还想请族老做主。”
“做什么主?”族老也是疑惑不解。
武嬷嬷见她如此得寸进尺,一时没忍住:
“你还想怎么样?”
宋筠熙擦了擦眼泪,朝族老一拜:
“昨夜我伤得这样重,今日又被平白冤枉放火,小女虽然弱小可欺,但总要留个清白的名声,不能被随意糟践。
若是此行能证明我是被冤枉的,还请族老替我主持公道,冤枉我的和作伪证的,必要重罚!”
族老捋了捋花白胡须:
“表姑娘说的也有道理,今日这桩桩件件,老夫都看在眼里,下人欺负主子,确实乱了纲常尊卑,属实该罚。”
说罢看向孟知行,问道:“知行,这是你的家事,你看呢?”
孟知行看了一眼宋筠熙,见她脸上的赫赫伤口,着实心疼。
罢了罢了,到时推出几个婆子领罚,既敲打了陈氏,也替宋筠熙解了恨,倒是完美的法子。
思索过后,孟知行也点了头。
大夫人心里越来越冷,先是养育了十多年的儿子,公然站队宋筠熙,现在又是老爷也要给这个贱人撑腰。
服侍夫君这些年,她怎会看不穿孟知行的龌龊心思呢?
这些年,她兢兢业业打理家事,从不敢懈怠,如今夫君儿子都舍弃了她,一个个的都在帮着那个贱人!
第一次,她第一次有被抛弃的感觉,越想越难受,眼眶里的眼泪即将要忍不住。
她狠狠掐了自己腰侧,指甲嵌入皮肉,扎肉也比扎心强......
三姨娘暗暗观察着,心头升起莫名爽感,与大夫人斗法这些年,还从未如此快意过。
她借擦汗,用帕子掩着笑意:有趣,真是有趣......
今日问审的结局,还真叫人期待呢!
大夫人看着众人这副嘴脸,重新振作起来,冷声道:
“既然表姑娘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有一事要提前说清楚,我掌家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方才表姑娘的话,话里话外针对的是我,说我冤枉了她,不仅如此,还要处置跟随我多年的奴仆。
在此我也想替王嬷嬷、武嬷嬷,还有被你重伤的崔嬷嬷问一问。
若是现场查不到证据,或者坐实了表姑娘就是罪魁祸首,又当如何?”
宋筠熙:“那就听候发落,一切听大夫人定夺。”
“好!”

翌日大早,忙活了整夜的主子们还在熟睡,奴仆们已经开始一天的劳作。
庄严的华怡院外,三三两两的三等婢女打着哈欠,这时来了一位眼生的老嬷嬷。
这嬷嬷一身农家装扮,黑红色的脸上布满沟沟壑壑,身型魁梧,微露的小臂结实壮硕。
打眼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单是站着都让人生畏。
一个利索的小婢女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恭敬问道:
“这是大夫人的院子,不知老嬷嬷是否需要通传?”
老婆子斜睨了一眼,毫不客气推搡了她单薄的身子,说话毫不客气: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轮得到你一个三等奴婢说话!我需要你通传?哪怕王嬷嬷来了,还得叫我一声姐姐,别碍着老娘,赶紧滚一边去!”
小婢女瞬间噙满了泪,捂着脸跑开了。
“哟,三年不见武姐姐还是一样的暴脾气啊。”
华怡院管事王嬷嬷说着话迈出大门,客套道:“天不亮就差人去请你,没想到来得这样快,快随我进来吧......”
大夫人陈氏出嫁时带了三个陪嫁丫鬟,随着年岁渐长,三个丫鬟熬成了有身份的老嬷嬷。
其中年龄最小的崔嬷嬷被派去照顾雯姐儿,陈氏身边就留了个王嬷嬷和武嬷嬷。
三年前,为了管理远郊的五个庄子,镇压闹事的佃农,武嬷嬷被派遣了出去,一待就是三年。
庄子里的日子清苦,今早被加急召回,武嬷嬷深感好日子要来了,开心得连行李都没收拾,大早就等在门外。
而大管事王嬷嬷,最是心机深沉,跟刘管家一起,是陈氏的左右手,一直在身边服侍。
这次召回武嬷嬷便是她的建议。
几只飞鸟掠过,王嬷嬷迈着沉稳的步子在前面走着,武嬷嬷紧紧跟在其后。
三年过去,园子里林木密了不少,雕栏玉砌的亭台楼阁一点看不见岁月的侵蚀,反而更显规整庄严。
马上要见到夫人了,武嬷嬷有点紧张,忍不住开口问道:
“王嬷嬷,夫人如此急召我来,可是家里出了事?方才我路过雯姐儿的院儿,也是吓了一跳,怎的全烧光了啊!”
王嬷嬷看了眼夫人的卧房,伏在她耳边小声道:
“小点声,夫人还睡着,昨夜里啊,出了大事......”
细细听来,武嬷嬷猛地瞪着大眼,惊诧道:
“什么!那个小鸡子般的表姑娘,突然性情大变,还下狠手打了崔妹妹?”
“让你小点声,夫人才刚睡下不久,你这急性子,也该改改了,走,你随我去外面等吧。”
两人刚站定,武嬷嬷便气狠狠道:
“照我说还是夫人太心善了,那样的贱蹄子还留着做什么,小时候就狐媚样,勾得全院老少爷们天天往她院里钻,住进雯姐儿的院里还不消停。
照我看,实该卖去勾栏院伺候男人了,那小模样,定能卖不少钱。”
王嬷嬷睨了她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叹了口气,道:
“祸从口入,主子们的事我们做下人的,只有听的份,武姐姐你啊,少说几句吧,府里毕竟还有老爷做主呢,有些事不是夫人能左右的。”
武嬷嬷一时语塞,赔了几声笑:
“妹妹教训得是,我少言,少言。”
王嬷嬷顿了一下,目光冷了冷,声音似有若无道:
“这表姑娘在孟家也住了这么些年了,能处置也早就处置了,怕是......”
“怕是什么?”
“怕是动不了她吧,不过说来也奇怪,昨天夜里她像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知她哪来的神力,眨眼功夫就把崔嬷嬷打得散了架,几个丫鬟婆子一起上都没把她按住。”
武嬷嬷一听简直气炸:
“倒反天罡,简直是倒反天罡!
一个丫头片子反了天,看我怎么收拾她,只要不让她死了,单单虐她还难吗,到时看我的吧!”
王嬷嬷满意地点点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表姑娘虽然罪大恶极,但好歹是半个主子,也不能叫外头的下等杂役对她动手 ,可是内院的丫鬟婆子又力气不够,这不把姐姐你请来了吗?”
“嗬,找我就是对了,在庄子里这几年我可不是白待的,几个庄稼大汉都奈我何,更何况对付个毛孩子。”
“我也看出来了,姐姐这几年越发厉害,那今日就看妹妹你了。”
“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不拿她的命就是!”
两个嬷嬷互诉姐妹情时,孟静雯带着紫竹偷跑回了潇湘苑。
昨夜她歇在母亲院里,才眯了两个时辰就被气醒了,然后再也睡不着,急吼吼领着紫竹跑出来。
经历了整夜大火,潇湘苑残破不堪,只堪堪剩了几根焦黑的柱子,孤零零立在原处。
地面全是破砖烂瓦,与烧焦的家具摆设堆叠在地上。
孟静雯越看心越凉,那场大火把所有东西烧得干干净净,名贵字画和华服布匹,一件不剩。
那些美轮美奂的名贵首饰,与泥土混在一起,融成一块块丑疙瘩。
紫竹收集起这些丑疙瘩,心疼道:
“三姑娘,这些金银土块我帮您收好,到时找匠人想想办法,兴许还能值些钱。”
不说倒好,一提到这个孟静雯瞬间破防了:
“谁要这些个俗物啊,我们孟家难道还缺这些金块银块吗!我要我的首饰,攒了好多年的,都没戴几回呢,呜呜......呜呜......”
说到气恼处,孟静雯直接哭起来......
紫竹赶忙来劝:“我刚看到华怡院来了个老嬷嬷么,把门外打扫丫鬟都骂哭了,看着好像是以前服侍过夫人的武嬷嬷。”
“武嬷嬷?她不是几年前被派出去打理庄子了吗?”
“对啊,我看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对付表姑娘的,你看昨晚她疯疯癫癫的,几个人都按不住呢,我觉得大夫人一定是怀疑她在里面搞鬼。”
孟静雯惊愕地看向紫竹:“母亲怀疑是她搞鬼吗?可是昨晚她被锁在屋里,要不是茗芷那丫头砸门救出了她,都差点被烧死了啊。
你的意思是,潇湘苑被烧,是因为她?”
“姑娘您想啊,昨晚明明做好了防火带,怎会失效?王嬷嬷和崔嬷嬷联手,必然是周全的,按理说,您的屋子不可能烧着啊。”
“如此说来确有蹊跷,当时众人都以为裹着被子逃出来的是宋筠熙,结果却是茗芷......若真是宋筠熙害我,那我一定要让她滚出去!”
“姑娘真是心善,她都这样欺负您了,我看夫人的意思是要......”
“好了,你消停些吧,等父亲母亲醒了,到那时严训审问,自然会水落石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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