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是嬷嬷懂我。”姜慕绵将药方收好,递给紫苏:“你去一趟作坊,先让萝芙他们各炮制出一百瓶。”
“是,奴婢这就去,争取天黑之前赶回来。”紫苏最近经常出门,有时候一天办不好事,还要在外留宿。
但很充实,她看到主子又回到了十年前的状态。
“不用那么着急,若是天色晚了,你就在作坊住一晚。”姜慕绵笑了笑,拿出手帕帮她擦了擦额头沁出的细密汗珠。
紫苏忙不迭点头,拿着东西就小跑着离开。
魏嬷嬷无奈地说:“唉,还是太跳脱了,王妃勿怪,老奴找时间,定好好地教她。”
姜慕绵看着魏紫苏欢快的身影,摇摇头说:“嬷嬷倒也不必如此苛责,紫苏还小,应该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那样活泼,是我这些年太沉溺从前,郁郁的,也影响了你们。”
魏嬷嬷忙安慰了她好一会。
“母亲在做什么?”沈贺的声音传来,姜慕绵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只端了茶盏喝了一口。
魏嬷嬷眼睛一亮,立刻迎了出去:“见过世子,王妃在呢,世子里面请,连翘,你去小厨房取红豆酥和枣泥糕。”
沈贺面对魏嬷嬷的时候,还挺给面子:“嬷嬷前阵子去哪了?”
“哎哟,老奴这把老骨头,劳烦世子您牵挂,实在是受宠若惊。”魏嬷嬷立刻浅笑着说:“世子的生辰快到了,王妃命老奴去帮世子准备生辰礼呢。”
沈贺面容一愣,一只脚刚好踏过门槛,正对上了姜慕绵看过来的平淡眼神,他心口有点窒闷。
“母亲。”沈贺有点不知所措。
他今日来,其实是打算质问姜慕绵,为什么羞辱萧姨,让她以妾的身份入王府。
再不济,也要给个侧妃的位分呀。
尤其是刚刚他去看萧姨,她整个人憔悴不堪,听伺候的丫鬟说,廖侧妃每天都要找茬惩罚萧姨。
萧姨碍于身份,只能忍着受着。
沈贺几乎是怒不可遏。
“嗯,坐,一会小厨房送点心来,一起吃吧。”姜慕绵不咸不淡地说。
沈贺有点坐立难安:“母亲,我不是来吃点心的,是有要事和您说。”
“何事?”姜慕绵依然看着账薄,随意问。
“母亲,你为何把中馈交给廖侧妃?你都不知道,她每日故意罚萧姨,萧姨可受了大委屈!”沈贺说到萧怜月受委屈,声音都蕴含了怒火。
“你萧姨不过是个滕妾,廖氏是你父王侧妃,自然有资格对她进行训诫教导。你还小,这里头的事复杂着呢。”姜慕绵不赞同地说:“你自己说说看,有哪个当儿子的,对父亲后院的女人指手画脚的?”
沈贺后续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是呀,他身为儿子,如何能盯着父亲的后院?
之前因为当母亲的面,喊萧姨为娘,沈贺自觉羞愧和不安,索性直接搬去了国子监的学舍。
若不是飞霜来学舍寻他,告诉他萧姨近来吃尽了苦头,沈贺是没打算回来的。
也是因为飞霜说得内容让他太过生气,这才一怒之下,冲动地跑来寻姜慕绵说叨。
被姜慕绵训斥,他方意识到,是自己思虑不周。
但话都说出口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母亲,萧姨她真的吃了不少苦,还请您多照看一二。爹爹对萧姨的心思,你也知晓的……”
姜慕绵冷笑:“我说你跑去国子监半个月不归家,怎么忽然就回来了,原来是心疼萧姨啊,哦不,是你娘亲!”
“我……”沈贺欲言又止,却不知该怎么解释,便沉默着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