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眼含薄怒。
姜曜唯唯诺诺:“好在那为首之人说,牌匾尚未挂出去,且看在妹妹的情面上,放过我这一回。”
“你日后绝不可再走这些歪路!”姜妧盯着他。
还好未挂上去,若挂了上去,指不定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姜曜脑袋点得像鸡啄米:“是是是,都怪我一时糊涂。”
姜妧见他这副态度,怒意散了些。
“牌匾让阿献写即可。”她道。
姜曜摇着头,脸上露笑:“牌匾一事已经处理好了,托姜策大哥的福,我昨儿个晚上去端王府送药材时,得了端王的眼缘,他赐下了牌匾。”
姜妧愣住。
端王?
端王不是自己演了一出刺杀的戏吗?
仔细思及,谢岑还握着他贩私盐的罪证。
按道理此事不应该如此轻易了结,端王怎么会没有被处罚?
“牌匾还没挂上去吧?”姜妧着急问。
姜曜回应:“还没呢,待我寻个吉日,到时妹妹来撑撑场面可好?”
姜妧松了一口气。
提醒道:“切不可挂端王赐的牌匾,还是让阿献来书写牌匾为妥。”
“好妹妹,我知你看重阿献,可端王赐的牌匾可以为铺子带来无上荣耀,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姜曜一脸苦相。
姜妧蹙眉。
里面的弯弯绕绕是说不清的,远离那些人才是上策。
她知晓与姜曜一时难以说清利害。
索性另辟蹊径劝:
“端王已办饯别宴,待他身子好转,便要离开上京,以后还有什么荣耀?
阿献明年赴春闱,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你不能只看重眼前这点利益,你且想想,若阿献高中了,有他的声名与才学加持,这铺子何愁不兴旺发达?”
姜曜细想,眼眸瞬亮。
妹妹说的有道理啊!
他连拍大腿: “好,都听妹妹的。”
姜妧见他应下,放下心来,目光随意朝他旁边瞥去,只见他身后跟了十来辆马车。
姜曜顺她视线回望,语气自豪:“我正在帮姜策大哥送货。”
“送到哪里?”姜妧细细打量那一长串马车。
姜曜用马鞭轻轻点了点马车的方向,“这些药材与香料要送去临清州,这还只是先行的车队,后面还有几十辆马车呢。”
姜妧讶异,扫了他一眼:“兄长要去临清州?”
姜曜连忙摇头:“我只是将这些货物送到码头去,自有商船会将它们运往临清州。”
姜妧向前走一步,近距离打量马车。
姜策肯带着姜曜做生意,无疑是好事。
可她心里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
她被接回来时,那位亲兄长,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态度。
如今怎么跟姜曜关系这般好?
她垂睫,不经意间瞧见车沿上洒落着些许白色颗粒。
姜妧伸手,指腹将颗粒捻起,仔细端详后,脸色骤变。
盐?
她侧眸,压低声音怒问:“不是说药材香料吗?”
姜曜瞬间僵住,赶忙凑过来。
打量她手中的颗粒,连忙掀开车帘,往车厢里看去,待看清里面装着的确实是药材与香料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妹妹,真是药材香料,吓我一跳。”
贩私盐是重罪,他虽贪财却不想犯罪。
姜妧向里看去,的确是药材与香料。
她手指轻轻捻了捻颗粒。
“你方才说这货物送去哪里?”她问。
姜曜回答:“临清州。”
姜妧忆起在谢岑那里看到的卷宗,就有临清州的字样。
她心下一慌,拉着姜曜检查了所有的马车。
“好妹妹,这全是药材、香料,你过于担忧了,姜策大哥是正经生意人,那盐颗粒许是姜伯父拉盐时留下的吧。”姜曜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