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女频言情小说《完结版小说大山里的汉子by吕律陈秀玉》,由网络作家“指尖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忽然,对面林子里隐约传来狗叫声。一条黄色大笨狗从林中窜了出来。到了大树边上,冲着椴树上趴着的黑熊就是一阵冲天狂吠。不一会儿,紧跟着又有两条体型更大些花色差不多的花狗赶至。大笨狗,东北土狗,中华田园犬中最为彪悍的一个分支,体型比别的地儿土狗要大得多。成年公狗,体重甚至能达到一百一二十斤,有着獒犬的影子。耳朵下垂,皮毛厚实,獠牙与狼相似,是极好的战斗猎犬。当然,也有部分混杂了鄂伦春猎犬的血脉,狗架子要小一些。而这条黑狗的形体稍小,应该是条母狗。别听着叫大笨狗,其实聪明着呢,非常地通人性,对主人又无比忠诚憨厚,极其擅长团队配合。在这东北大地上,可是能驱狼猎熊的存在。最先赶到的,无疑就是这三条狗中的头狗。头狗,就是领头者。有资格领头的,必然...
《完结版小说大山里的汉子by吕律陈秀玉》精彩片段
忽然,对面林子里隐约传来狗叫声。
一条黄色大笨狗从林中窜了出来。
到了大树边上,冲着椴树上趴着的黑熊就是一阵冲天狂吠。
不一会儿,紧跟着又有两条体型更大些花色差不多的花狗赶至。
大笨狗,东北土狗,中华田园犬中最为彪悍的一个分支,体型比别的地儿土狗要大得多。
成年公狗,体重甚至能达到一百一二十斤,有着獒犬的影子。
耳朵下垂,皮毛厚实,獠牙与狼相似,是极好的战斗猎犬。
当然,也有部分混杂了鄂伦春猎犬的血脉,狗架子要小一些。
而这条黑狗的形体稍小,应该是条母狗。
别听着叫大笨狗,其实聪明着呢,非常地通人性,对主人又无比忠诚憨厚,极其擅长团队配合。
在这东北大地上,可是能驱狼猎熊的存在。
最先赶到的,无疑就是这三条狗中的头狗。
头狗,就是领头者。
有资格领头的,必然是嗅觉异常灵敏,最容易发现猎物的存在。
关于嗅觉,在本地又有香头的说法。
香头最好的猎狗,单凭从空气中的气味,就能分辨出很远地方外的猎物所在,直接追寻而去。
差的,就只能通过嗅闻猎物在地上留下的气味进行追踪。
而那条黑狗,从来势来看,无疑就是头香头极好的猎狗。
吕律看得一阵羡慕。
心想着,得尽早把培养猎狗的事情也提上日程。
不过好狗难寻,找一头香头好的猎犬,很大程度得靠运气。
要么就是后天花时间培养,在东北,叫拖狗。
拖,一种引导型猎狗培养方式,这很有些技巧。
就在吕律一脸眼热的时候,对面情况出了变化。
苟了一冬的黑熊正是瘦弱的时候,尤其是积满脂肪厚实无比的熊掌,此时已然变得单薄。
落地棱在石头砾子或是冰茬子上,那叫一个生疼。
这也使得它们行走时变得缓慢,走不快。
所以,在这个时节,也被猎人称为猎杀熊瞎子最好的时节。
因为,只要被猎狗围住,走不快的熊瞎子很容易就会选择上树。
而一旦上了树,对于猎人来说,那就是活靶子。
可眼下情况不一样。
那熊瞎子正在试图掏蜂蜜,被蜜蜂蛰得不要不要的时候,下边突然来了三条狗围住。
那真叫是腹背受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饶是熊这等皮糙肉厚的兽类,被蜜蜂蛰了,那也受不了,尤其是鼻子这种极为敏感的地方。
也正是受此一惊,熊瞎子没能在树干上爬稳,庞大的身体顿时砸落下来。
还未等熊瞎子站起来,三条猎狗早已经一拥而上。
黑狗当即绕后,一口狠狠咬在熊瞎子屁股上,下口极狠地使劲甩头撕咬。
另外两条花狗也不示弱,一条朝着熊瞎子的脖子就是一下,在熊瞎子一巴掌拍来的时候,敏捷地跳向一旁。
另一条则是朝着熊瞎子腹部咬了一口,在熊瞎子双脚踢腾的时候,和黑狗一起快速闪开。
熊瞎子也就在这时,趁机翻身站起,冲着三条猎狗咆哮。
三条猎狗也环在周围,不断狂吠,跃跃欲上。
被彻底惹毛了的蜜蜂,哪怕再微弱,也从来不是能忽视的存在。
熊瞎子从树上跌落,大量蜜蜂也跟着杀到。
小小的蜜蜂,那一蛰,可是以生命为代价的。
受到蜜蜂攻击,又有三条猎狗环视,熊瞎子也无心恋战,现在只一心想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冲着三条猎狗一阵咆哮威慑后,僵持了两三分钟后,它转身就走。
可是,三条猎狗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它,它们的任务,就是圈住猎物,等待主人的到来。
只是,它们现在,面对的是熊瞎子,也在面临着同熊瞎子一样的难题。
熊瞎子从树上掉落下来,它们冲上前去一阵撕咬,这动静不可谓不大。
已经被惹毛了蜜蜂,自然也将它们当成了攻击目标。
准确地说,那大椴树周围,凡是能动的,都是蜜蜂的目标。
面对蜜蜂的侵扰,猎狗以及黑熊都有些无能为力。
所以,三条猎狗,也开始不断地甩脑袋,一边用爪子扒拉着蛰在脑袋上的蜜蜂。
和熊瞎子一样,猎狗最大的依仗也是鼻子。
鼻子敏感脆弱,被蜜蜂蛰到,那酸爽的滋味,让他们狗泪横流。
饶是如此,忠心的猎犬依旧不放过熊瞎子。
黑狗当即追上去,在黑熊屁股上又捞了一口。
陡然的疼痛,激得黑熊愤然转身,一巴掌就朝着黑狗拍来。
另外两条花狗趁机从两侧又各自朝着腰肋处发动偷袭,各自捞了一口。
这下,接连吃痛的黑熊怒了,生死之机,它也顾不上脚掌疼不疼,朝着离得最近的黑狗狂冲过去。
黑狗的位置离黑熊最近,看到黑熊陡然扑来,它赶忙蹿向一旁,但终究是慢了一拍。
顿时被黑熊一掌拍挠在腰上,发出一声惨叫,翻滚出数米。
铜头铁骨豆腐腰,腰是狼的弱点,同样也是狗的弱点。
黑瞎子这一巴掌,对于黑狗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果然,黑狗倒地,挣扎了两下,身体后半段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只能发出阵阵悲鸣。
熊瞎子哪会放过它,继续朝着黑狗狂冲。
以此同时,另外两条花狗紧跟着从两侧偷袭。
也不知是被蜜蜂蛰的次数多了还是怎么回事,之前还能轻松躲闪的两条花狗,反应明显慢了一些。
它们下口都凶狠,左边那只先咬到,吃痛的黑熊愤怒地回身,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直接扇在那花狗脑袋上。
那花狗被甩出老远,摇摇晃晃地起身,甩甩脑袋,又突然摔倒,没了动静。
三条狗一下子,只剩下一条花狗。
接连两条狗被废,那哀叫声就是对它最大的警醒,它现在那还敢恋战。
所以它捞了黑熊一口,在黑熊将那条花狗拍飞后,黑熊回身冲着它一声咆哮后,尾巴一夹,转身就逃。
好的猎狗,向来悍不畏死。
夹着尾巴逃跑,这是直接被吓蔫了。
以后再见到熊,也只会心生畏惧,算是废了。
虽然吕律没养过狗,但却没少见狗衷心护主的事情。
每每听人提起这件事情,心里总有些唏嘘。
眼下,那花狗虽然夹着尾巴跑了,但凶性大发的熊瞎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它,当即狂冲着追了上去。
狗和熊瞎子都进了林子,吕律在山坡上一时间也看不到。
只是,一狗一熊刚进林子没多长时间,林子中突然传来接连三声枪响。
嗯?
猎狗主人到了。
吕律心里突然非常希望猎人能一枪将这熊瞎子击毙,但紧跟着一声怪叫传来,吕律心里一下子有了不好的预感。
怕不是没打中,反倒被黑熊害了吧?
正惊疑间,一人一狗冲出林子,狗跑得比人还快,紧追其后的是发狂的熊瞎子。
即使黑熊脚掌落地被棱得再疼,发狂后不管不顾的凶猛,爆发出的速度也远不是人类所能比的。
眼下的人和熊的距离越来越近。
男子刚跑到河边上,就被熊瞎子撵上。
看到这一幕,吕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暗道:“要遭!”
情况不对,吕律当即掉头就往回跑,到来地窨子对面的山坡上,正好看到大鼻涕鬼祟地摸到地窨子旁边。
还没等他摸到地窨子所在的那片空地,元宝早已经迎上去了。
挺会找时间啊!
这家伙肯定在蹲守自己。
吕律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元宝,吕律没有栓它,也不打算栓它。
本就是自己来的,不会那么轻易离开,而且,拴住了,在这山里头不好发挥,还领着狗崽子呢,万一有什么野兽摸到这里,它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大鼻涕小心地提着棍子提防着元宝,一边从包里不知拿出个什么东西,一阵摆弄后,似是系上了一条绳索,然后将东西抛了元宝面前。
这是要钓狗!
这些年,吃狗肉开始渐渐盛行起来,也随着滋生出不少偷狗贼。
钓狗是最常用的方法。
在食物中穿上铁钉钩子之类的东西,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东西抛给狗吃。
狗向来是吞咽,可不会像人一样细细咀嚼。
东西一旦吞下,只要将所系的绳索一拉,连肉一起吃到狗肚子里面的铁钉或是钩子立马就会卡住狗的喉咙,连叫都叫不出来,迅速打杀带走。
这样的方法,吕律见过。
在后世,狗肉大行其道的时候,类似这样恶毒的做法,比比皆是。
专门有人开着面包车,借到乡村收购破烂的由头,到处踩点偷狗,更有直接光天化日之下明抢的。
此时见到大鼻涕这么做,吕律不由心头一紧,他不敢停留,加快脚步朝着地窨子赶去。
大鼻涕就不是那种会好心跑来替人喂狗的人。
抛到元宝面前的东西,肯定做了手脚。
吕律真担心元宝会去吃。
他一路小跑,一路看,幸好,元宝对大鼻涕抛来的东西,连闻都不闻一下,冲着大鼻涕的吼叫反倒越来越凶狠。
似是已经发现吕律快速靠近,它回头冲着吕律的方向看了一眼,继续朝着大鼻涕狂吠,并且放低身形,不断靠近大鼻涕,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逼得大鼻涕都不得不扬起棍子敲打。
这段时间,元宝恢复得不错,面对大鼻涕的棍子,丝毫不惧,非但灵活的闪避开来,更是瞅准棍子一口咬住,死咬着不放。
大鼻涕一下子慌了,眼看着元宝越来越凶,棍子又扯不回来,他四下瞅了一眼,干脆将棍子放开,转而拾起地上的石头,作势欲打。
就在这时,吕律已经赶到近旁,毫不客气地取出泥丸,手中早已经握住的弹弓弓皮猛地拉紧……
“啪……”
随着弓皮一声轻响,一颗泥丸,精准射中冯德柱的左脚小腿。
也正是这一声轻响,像是接受到了攻击命令似地,元宝朝着冯德柱凶狠地扑咬上去。
刚被打了一弹弓,疼得怪叫着蹿跳起来的冯德柱,石头一扔,双手不停地搓着小腿,试图减轻疼痛。
眼角余光中,却看到元宝朝着自己扑来,冯德柱心头大惊,那还顾得了其它,跌撞着转身就跑。
可这么近的距离,别说跑不过狗,这才刚一转身,屁股立马被元宝捞了一口。
大笨狗,牙齿似狼,锋利尖锐。
哪怕他穿着厚厚的棉裤,也轻易被洞穿,咬得结结实实。
在元宝的一拖一拽下,冯德柱惨叫着向后跌倒在地。
元宝闪身避让,避过冯德柱压来的身体,再次上前,又一口咬住刘德柱膀臂,死命撕扯。
冯德柱被咬得鬼哭狼嚎,另一只手朝着元宝拍打,试图驱赶。
可这样的动作,一样被元宝避开,绝不让冯德柱碰触到自己,对它来说,就是换个地方下口而已。
所以,冯德柱大腿上立马被捞了第三口。
避过冯德柱脚上的踢蹬,元宝第四口紧随而至,直奔刘德柱脖子。
看到这一幕,吕律赶忙大叫:“元宝,住口!”
元宝下口凶残,口口见血。
冯德柱这要真被咬中脖子,怕是得一命呜呼。
倒不是吕律不恨,冯德柱自己找上门来被狗咬,那是他活该,是他动歪念该付出的代价。
可是,真出了人命也不妥。
自己初来乍到,一来就闹出人命,秀山屯的人会怎么看?
最主要的是,吕律突然想起了王德民说过的话,这冯德柱虽然可恶,但家里还有过得凄苦的妻儿。
这年头,家里没了男人,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毁灭性的,哪怕这个男人是个混蛋。
他不由想到自己的媳妇一家,初见时的艰难贫苦,不就是家里没男人吗?
吕律心软了。
听到吕律喝止的声音,元宝回头看了眼吕律,听话地后退两步,但看向冯德柱时,仍凶狠地龇着牙,发出呼噜呼噜的凶声。
吕律稍稍松了口气,他快步走到地窨子前的平地,看向那根冯德柱留下的细绳,细绳的末端,绑着一小块肉,看样子应该是只老鼠腿,塞在肉里的,赫然是一颗大号缝衣针,农村人家用来缝被套的那种大针。
被烧过,弯成了钩子。
看到这颗针,吕律又怒从心起。
这杂碎,是真想要元宝的命啊。
将肉块捡拾起来,吕律几步走到冯德柱面前不管.
他躺在地上哀嚎,发狠地就是几脚踢了过去。
“哎哟……要打死人了……你纵狗咬人,还敢打人……杀人了!”
冯德柱惊恐地大叫。
可在这林子里,哪里有人,反倒是这叫嚷,引得元宝又趋近一些,冲着他狂叫,又准备扑咬了。
“我纵狗咬人?我纵狗咬人怎么了,我打你怎么了?”
吕律怒吼着,又发狠地冲着冯德柱踢了两脚,将他踢得在地上翻了几滚。
还不待冯德柱起身,吕律已经紧随而至,一把掐住他脖子:“想杀我的狗,老子先弄死你,你给我吃……”
他说着,将冯德柱带来的插着钢针钩子的肉块往冯德柱嘴巴里塞。
冯德柱那里肯,死咬着牙齿不张口,拼命挣扎,反倒被钢针钩子将嘴巴划拉得到处冒血。
他自己做的,最清楚这钩子的厉害,入了口,那还了得。
吕律塞了几次没能成功,反手接连就是两耳光扇过去,这才将钩子摔在地上。
“你特么自己想干什么,心里就没点逼数吗,还敢反咬一口,你特么第一次来的时候老子就已经知道了,就等着你上门呢。”
吕律怒声呵斥道:“大鼻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干嘛。
想偷熊胆是吧,觉得我一个盲流好欺负是吧,哼,我看你特么是在找死!”
“我……”
冯德柱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一看吕律凶狠的模样,又赶忙生生止住,随即,脸色变得古怪。
自己的外号,什么时候被他知道的?<br>
吕律走到黄狗旁边,伸手摸了摸黄狗脖子上的毛,龇着牙的黄狗顿时安静了一些。
“大爷是来给你治伤打针的,你可千万不能咬他,他是好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脚跨过黄狗后背,然后右手从它脖子前抄过。
双脚夹紧,手也搂紧,固定住黄狗后。
吕律伸手将黄狗的左前腿提了起来,见黄狗没有太大反应,说道:“大爷,应该没问题,来吧。”
王德民快速地配好针水,提着瓶子刚一靠近,黄狗又开始龇牙,并猛力地挣扎起来。
“元宝,听话,再乱动,你这身上的伤可不容易好!”
吕律大声呵斥。
听到这一声呵斥,黄狗立马恢复平静。
大概是听到自己熟悉的名字,黄狗呜呜地轻叫一声,低头舔了舔吕律的手,不再抗拒。
这黄狗,按照王德民的说法是四岁,正值壮年。
狗就是这样,随着年岁越长,越有灵性。
吕律看着黄狗的反应,都开始怀疑它是不是能听懂自己说的话。
王德民大着胆子上前,见黄狗确实没刚才暴躁,于是放心地在黄狗脚上找准血管,扎下针头,并捆扎好。
这才提着输液瓶往旁边的小树走:“跟过来,这里好挂瓶子。”
吕律手上微微用力推了一下,黄狗乖巧地跟着走到小树边。
待王德民挂好瓶子退到一边后,吕律这才拍了拍黄狗:“别乱动啊,不然还得重新扎针。”
然后放开黄狗。
黄狗低头看了看自己爪子上的针管,又嗅了嗅,非但没乱动,还很乖巧地在地上躺下。
“这以前是不是挂过针啊?”吕律不由问道。
“在刘炮手头,受伤的时候挂过两次。”王德民点点头。
难怪那么熟练,还知道在一旁趴着不动!
三条狗崽子挺会把握时机,趁机围拢过来,争抢母乳,吸得唧唧作响。
“狗身上的疥癣也得治一下,不然的话,问题怕是会很严重。
大爷,有没有什么药能治?”
吕律看了看它身上的疥癣,他很清楚,狗生了这种皮肤上的病很遭罪,关键是很有可能会传染,尤其是经常接触的三条狗崽。
“这种病不太好治啊,我这里有高锰酸钾,可以消毒,但管不管用没法保证。
还有两个土法子,一个是用醋和花椒熬水清洗,另一个是用米糠榨出糠油……
这法子不好弄,用猪的大板油也有些作用!”
王德民想了想,提出两个方案。
东北产小米,用米糠榨成米糠油,原材料容易获取,但工序复杂,又要炒又要蒸,还要进行压榨,需要准备的东西挺多,手续复杂,关键是出油太少。
这玩意弄出来,比猪板油还金贵。
醋和花椒水熬水清洗,大概是最简单的法子了。
得,看来今天还得往区上跑一趟,买些醋和花椒,猪板油也弄上一些。
除了给元宝治疗疥癣,还能用来吃。
一路将王德民送到大路上,吕律返回地窨子,一边给自己做饭,一边看着元宝的针水情况。
看着看着,他目光落到输液的管子上。
在这年头,打点滴所用的输液管,可不是后世的的塑料软管。
而是和压脉带一样材质的橡胶管,使用过后,消毒,重复使用。
这玩意儿的回弹性能可比自行车内胆要强得多得多,是做弹弓弓皮的好材料。
关键这是圆管,比起片状的弓皮更为耐用。
如果做成套管(管内穿管),那弹性更是惊人。
给元宝输过液后,自然不能再拿来消毒回收使用……
吕律将自己腰间的弹弓取下来看了看,觉得可以升级换代一下了。
有更优秀的材质,没理由不换。
一个小时后,针水挂完,吕律给元宝拔了针头。
他自己也早已经吃过饭,又给元宝砍了块熊肉后,简单收拾一下,起身前往区上。
走了一段路,一回头,看到元宝缓缓跟在身后,不时冲着后边呜呜叫唤。
吕律笑了笑:“我这是去区上给你买药,你就别跟去了,在家里帮我把家看好!”
元宝停下脚步,冲着吕律呜呜轻哼了一声。
又回头看了看后边蹒跚着跟来三个拖油瓶,终究还是折返回去。
穿行在各屯子和林场之间的小火车,算是山里人出入最便捷的工具。
不过这玩意需要等,在区上买东西没花多长时间,反倒是等小火车花的时间最多。
往返一趟,吕律回到秀山屯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一路朝着自己的地窨子赶,还隔着老远,就听到地窨子方向传来狗叫声。
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拔腿就跑。
等翻上山梁,吕律看到自己地窨子前边有个人,正拿着棍子挥打。
在他前面,元宝狂叫着,跃跃欲扑。
那人边打边退,很快钻进林子,见元宝没跟来,这才恨恨地说道:“迟早弄死你这死狗!”
说完,他扔下棍子,转身顺着小道,往大路去了。
吕律静静地看着那人,细细想了想,倒也找出了些关于这人的记忆。
冯德柱,绰号大鼻涕。
吕律没怎么接触过这人,但也没少听人说。
这人蔫坏的很,平时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没少在屯里干偷摸的事儿。
曾被人逮到暴打过几次,可死性不改,声名一下子传开了,屯里人对他向来是爱搭不理外加小心提防的。
于是,他将手伸到了别的屯……
不是啥善茬啊!
这货趁自己不在,跑到自己的地窨子来,肯定是有所图。
此时,吕律作为外来者,跟秀山屯里的人又不沾亲带故,还是一个人在这山里头独居,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可是,吕律觉得奇怪的是,自己这地窨子里,除了那几样工具、肉食和几张灰狗子皮外,也没啥值得偷拿的啊。
等等,自己刚杀了熊瞎子!
吕律突然想到了那枚熊胆,那玩意儿值钱。
转手一卖,所得的钱够他吃香喝辣一阵子。
熊肉送到秀玉家里,没少分给周边的人。
有熊肉,必然有熊胆,事情肯定传开了。
杀熊的人肯定是得熊胆的……被惦记很正常。
这家伙肯定不知道熊胆已经被吕律送到秀玉家了。
这货就是冲着熊胆来的,吕律很快笃定。
只是,冯德柱没想到,元宝彪悍,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小心看护。
想必他也知道,元宝曾经的威名,不敢轻易造次,这才慌忙退走。
“看来,得给秀玉提个醒,让他们家小心提防。
还有,这家伙不是已经在打元宝的主意了,得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他一下,让他绝了对自己这里的邪念。
可不能让这样的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
回到地窨子里,吕律先用大铁锅熬了花椒水,倒在盆子里凉着。
在区上,他特意买了其它几样大料,今晚准备将熊掌给烀上。
熊掌贵为八珍,这东西,做起来却不简单。
肉头丰腴,但骚味也极重,不用点大料去腥,做出来后,可吃不痛快。
说白了,熊掌就是块大肥肉。
这年头物资紧缺,不容易搞到那么多调料进行解腥去味,有得吃就算不错了。
做熊掌,没点水准,很多时候熊掌弄出来的味道,甚至还不如鸡鸭。
用黄泥裹着熊掌放在火中烧透,将毛拔干净。
又在水中泡了那么长时间,腥味已经被去除了不少,再加上各种大料。
留了一部熊肉分给元宝,其它的全被他放在锅中烀着。
借着这个当口,吕律在花椒水中掺了不少醋,抬出去给元宝细细地清洗了一遍。
感染比较严重的地方,又挖了些板油出来给它抹上。
元宝身上湿淋淋的,生怕它冷,吕律还特地给它生了火烤着。
不过,三条狗崽子估计是有些受不了元宝身上的花椒喂和醋味,哼哼唧唧地想要吃奶,却下不了口。
吕律可不打算放过它们。
疥疮会传染,它们三个小东西也得洗。
洗狗崽子那就简单了,直接放盆里泡着,三下五除二轻松搞定。
这下气味统一了,一个个缩到元宝怀里,吃饱喝足后,紧挨着睡得香甜。
吕律回了地窨子,在土灶中加柴火,整整烀了一个多小时。
熊掌肉才被烀得烂熟,筷子一戳,轻轻没入肉里。
挑起来后,颤颤巍巍的,看上去非常的Q弹爽滑,袅袅热气升腾,香气四溢。
棍子结实,冯德柱被抽得怪叫连连,偏偏又躲不过,最终实在受不了,钻人群里,趁机一瘸一拐地跑了,独留下周翠芬一人在站在那里低声抽泣。
这女人自知理亏,倒也坦荡,抓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让大家伙看笑话了,我没想到那瘪犊子还有隐瞒,只是家里这两天为给他治伤打针,弄得实在揭不开锅了,我原本也不想找婶子麻烦,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呀。”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吕律和陈秀玉,当场道歉道:“对不起,大兄弟,还有秀玉妹子,我刚才不该说那难听的话,我这破嘴……”
她扬手就给自己来了两记响亮的耳光,随后转身看着院中的段大娘:“婶子,对不起,我不该来找你的麻烦,求你们原谅。”
周翠芬此举,倒是让吕律不由刮目相看。
周翠芬今天是有些过分,但家里头都那样了,男人又靠不住,怎能不急。
很多时候,各种斤斤计较,都是生活给逼的。
吕律是被弄得挺恼火,但她道歉到了这份上,再跟她计较,就有些不够爷们了。
以前接触少,对她们家没啥了解,现在不同,吕律可是打算在这地儿常住的。
都说屯里屯亲,抬头不见低头见,自己又没啥损失,没必要弄得到处是怨。
周翠芬也很清楚,终究还是要继续在这屯里生活下去的,事情已经这样了,还不如诚恳道歉,这才能让屯里人多少还留着点情面,见吕律和陈秀玉脸色不好,她竟是咕噜直接跪下:“我给你们跪下了!”
“你这是干什么?”
吕律心头咯噔一响,赶忙上前将人搀扶起来。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最见不得人下跪,再不说话,就又显得自己咄咄逼人了,何况,这还是个女人。
吕律长叹了一口气:“周姐,就像你说的,这北大荒,这兴安岭上到处是农场、林场,还有那么多矿场,尤其是现在的农场上,到处人手紧缺,让你家男人出去,只要舍得苦,每个月二三十块钱还是有的。
再把家里的地种好,日子是会渐渐好起来的,你回去,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再这么弄下去,日子只会越来越难……管教男人,得狠!赶紧回去吧。”
周翠芬生得壮实,那体格往瘦精干巴的冯德柱面前一站,一个能顶冯德柱俩。
她若是能狠下心,冯德柱肯定不够她揍。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人心肉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铁石心肠,能过得去就让它过去吧。
主要是吕律记起,前世的时候,家里开办了收购点,没少听陈秀玉说周翠芬是上山采收各种山菜坚果,是最卖力也是最实在的一个人,非常勤劳能干,那怕一身病痛,也不肯错过这对她来说难得的赚钱机会,干得没日没夜。
家里一团糟,全靠她一人扛,辛劳一辈子,实属可怜。
她们家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可恨的冯德柱身上。
只看她这一次,能不能将冯德柱彻底治服帖。
她有这能力!
若是临到关头又下不去手,那他们家,也就只能这样了。
见吕律原谅,周翠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说完后,捡拾起地上的棍子,低着头转身就走。
“等等,周姐!”
吕律也打算叫上陈秀玉离开,可想到周翠芬刚才“揭不开锅”那句话,心头又是一软,连忙叫住周翠芬。
周翠芬停下脚步,擦了擦眼睛,这才回头朝吕律看来:“大兄弟……”
吕律走到她面前,从贴身口袋里取了一张大团结,塞到她手里:“总不能让孩子饿着!”
他说完,跟段大娘打了声招呼,叫上陈秀玉就走。
周翠芬紧追了两步,但一想到家里的孩子,又停下脚步,看着手心里尚有温度的大团结,提着棍子以更快的脚步离开。
一干看热闹的秀山屯人,见已经没啥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去。
也有人就着刚才的事儿聊上几句。
“我看周翠芬那架势,大鼻涕今天十有八九要挨揍!”
“那不是更好,这偷偷摸摸的习惯,就得好好收拾收拾。”
“上次我家一只鸡跳出院外,就被大鼻涕给包棉衣里了,要不是我听到叫声出来得快,那鸡怕是早就变成锅中肉了,我家的下蛋鸡啊,自己都舍不得吃,就靠这些鸡下蛋卖钱换点针头线脑和油盐酱醋,看着我提了棍子出来,大鼻涕放下鸡就跑,隔天还好意思到我家里来借盐,你说气不气人。”
“这屯里不少人家都被他祸害过,他自己还被凑过几次,就是不知悔改。得看这一次长不长记性,我听说啊,被元宝咬得老惨了。”
“他要长记性,今天就不会被媳妇领着到这儿找麻烦了。还有啊,周翠芬未必就能拿大鼻涕咋样,真要舍得打,早就打了,还会等到现在?”
“说起元宝,还真奇怪了,这么几年,生人勿进,怎么就突然愿意跟了那盲流子了。”
“会给主人守坟的狗我也就见过这么一条,这狗怕是有灵,不能按常理来看,自主愿意跟了那盲流子,肯定有它的道理。”
“也别盲流子盲流子地叫了,我觉得那外乡挺不错的一个人,要换成一般人,谁还会去可怜周翠芬,给她掏钱。十块,那可不是小数目。”
“确实不错。能救人。能杀熊瞎子,关键是得了熊胆明明可以不拿出来,却还因为想着清子也打过那熊瞎子,给人把熊胆送来,事情能做到这份上的有几个,这人能处。”
……
而此时,陈秀玉和吕律两人,早已经顺着屯中的土路,到了屯东。
在临近家门的时候,陈秀玉忽然停住问道:“律哥,明明是大鼻涕家做事不地道,你怎么反倒还可怜起他们家来了?”
吕律愣了下,笑道:“大鼻涕如果真的是在没有招惹元宝的情况下反被元宝咬了,你觉得周翠芬去找段大娘合不合理?”
陈秀玉想了想:“段大娘一直都说元宝是她家的狗,谁也不准动,这整个屯都知道,如果真是元宝无缘无故咬了人,肯定得是主人家负责,这没问题。”
“那不就得了,大鼻涕没跟周翠芬说实话,所以,周翠芬找上门来,也是为了护着大鼻涕,不想平白无故吃亏,不奇怪。”吕律笑道:“咱办事,一码归一码,一家人某一个干了坏事,总不能说人一家都是坏蛋吧。”
“我就气不过周翠芬那破嘴,说我是小浪蹄子……”陈秀玉后半句话说得声音很弱。
吕律明白,陈秀玉堂堂正正的一黄花闺女,被人当着这么多人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肯定心有不忿,当即笑了起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她应该也是急了才张口胡说,最后她不是也给你道过歉了吗,就别计较了。咱们堂堂正正做人,那会怕人说三道四。”
顿了一下,吕律接着说道:“至于我给她钱,确实有些心软了,尤其是那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最主要的是,我曾经认识一个人跟她很像,于我有莫大恩惠的人。”
“这人是谁啊?”陈秀玉好奇地问。
吕律笑笑,心里暗道:“这个人,不就是你吗?”
他又想起了自己前世的过往,陈秀玉一辈子,于家任劳任怨,相夫教子面面俱到,在他最后一无所有,要账的人踏破门槛最艰难的时候,是陈秀玉挺身护着自己,那时候,她也这么撒泼过。
“老吕,你艳福不浅,城里来了两个女知青,队里让你帮扶一下。”
“那两姐妹花长得比山里的野老婆可水润多了。”
吕律看着眼前的赶山人陈老汉,一脸的不信。
这里是东北森林最深处,就他们这三教九流汇集的地方,妹子会主动来这?
怕不是又被什么盲流土匪抢过来的吧。
而陈老汉之前被自己救过命,所以妹子送给自己,即算报恩也是给妹子找靠山。
“带来吧,我瞧瞧。”
吕律也没指望啥,结果见到人后,眼睛就瞪圆了。
两姐妹脸蛋用泥巴糊住了,但五官很标致,胸脯鼓鼓的,少说C。
对于八零年代来说,这身材在城里都算顶级了。
“可以,留下吧,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
吕律想了想同意下来,如今冰雪交加,这两个人手不能扛的,自己至少能照应一二。
“我叫王梅,这是我妹妹王芯,吕大哥,我们两个吃的少,不会给你添负担的。”
两个妹子走进小木屋,没了外人两人开始介绍自己,全然没有刚才的羞涩。
吕律点点头,简单介绍了下情况:
“我一个人住惯了,洗澡的热水烧了一暖壶,你们可以简单洗洗。
明天我给你们去供销社换点衣服,你们先凑合穿我的。
这边就一张床,你们两个将就睡,我打个地铺就行,明天我去找木匠....”
王梅是见过世面的女人,没那么矫情,点点头拉着妹妹就去洗澡了。
屯里没啥讲究的,就这么大个屋子,两姐妹褪掉衣物,把热水混着缸里的河水倒在盆子里,用瓢往身上浇水。
吕律背过身子不去看,虽然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血气方刚的,屯里女人比东北虎都难见到,但他还是忍住了。
王梅偷偷转过身,看到吕律坐在椅子上正经的削着弓箭的箭头,嘴角不由轻笑一下。
这一大片荒郊野岭的,能碰到个老实男的属实不易,要知道这一路上,没少被那些流氓觊觎,哪怕脸上涂着厚厚的泥。
要知道这年头山里没啥讨媳妇的说法,基本晚上灯一吹,被子一盖,睡了觉就是媳妇。
两人身不由己的进了这深山,终于碰到个值得托福的好心人,而且赶山的猎户都是精壮汉子,浑身充满了男人味。
而且各个都是会打枪的主,安全感满满。
想到这里,王梅哎呀一声,假装摔倒在地,扶着自己的额头。
王芯连忙扶住王梅:“姐咋了,你别吓唬我啊,姐...”
吕律听到声响,也是大惊失色,连忙拿起墙上挂着的鹿皮,裹住王梅的身体,抱到了床上。
王梅做出表情痛苦的样子,声音却极其妩媚,“吕大哥,我着了风寒,好难受,好冷啊,你抱住我,好吗...”
看着王梅的样子,吕律不疑有她,他可不想妹子刚送过来,就大病一场,轻轻地将王梅抱在怀里。
“不要,搂紧一点,这里好冷。”
王梅靠着吕律的胸膛,小手却在轻轻抓着老吕那强健的胸肌。
吕律此时脑海里都在想着家里还有什么草药可以治风寒,还在思考明天带妹子去找那个赤脚医生看病。
一旁王芯穿好内衬,看到王梅在吕律怀中不老实的小手,马上明白姐姐这是在玩美人计呢。
怎么可以吃独食,想到这。
王芯瞬间扑到床上,小脸通红,身体也靠到吕律身上。
“吕大哥,我也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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