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明歌梁靖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抢亲后,我靠带飞夫君权倾朝野!宁明歌梁靖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隔夜小鲜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石正溪的奚落是不间断的,“怎么?不敢答应,还是说你身上唯一的长处,都拿不出手?”石正溪视线压在梁靖身上,步步紧逼。不知为何,从见到梁靖的第一眼起,石正溪就不喜欢他。梁靖的眼神,流露出一种漠视。那种漠视他很熟悉。他在国公爷、顺天府尹这些上位者身上感受过。梁靖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看他!梁怀之侧身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替石正溪解释。“兄长,正溪说话一向直白,你别放在心上。他只是听说兄长精通射箭,手痒想要和你较量一番。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你们二人比试了一场,今后就是兄弟了。”宁明歌意外抬头,不经意打量起宁嘉善的心上人。她口中如明月高洁的男子。似乎。不像好人呐!明明是嘲笑、欺凌,到梁怀之口中一转,变成了无伤大雅的比试。石正溪与他一个白脸一个...
《被抢亲后,我靠带飞夫君权倾朝野!宁明歌梁靖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石正溪的奚落是不间断的,“怎么?
不敢答应,还是说你身上唯一的长处,都拿不出手?”
石正溪视线压在梁靖身上,步步紧逼。
不知为何,从见到梁靖的第一眼起,石正溪就不喜欢他。
梁靖的眼神,流露出一种漠视。
那种漠视他很熟悉。
他在国公爷、顺天府尹这些上位者身上感受过。
梁靖算什么东西?
也敢这样看他!
梁怀之侧身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替石正溪解释。
“兄长,正溪说话一向直白,你别放在心上。
他只是听说兄长精通射箭,手痒想要和你较量一番。
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
你们二人比试了一场,今后就是兄弟了。”
宁明歌意外抬头,不经意打量起宁嘉善的心上人。
她口中如明月高洁的男子。
似乎。
不像好人呐!
明明是嘲笑、欺凌,到梁怀之口中一转,变成了无伤大雅的比试。
石正溪与他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这是搭台唱戏,把梁靖架起来,等着看他笑话?
宁嘉善颇为捧场地拍手道好,“比试是不是应该有彩头?
我要下注,赌正溪哥胜!”
石正溪回了宁嘉善一个笑脸。
三人间流动着熟稔气息,让夹在中间的宁明歌不适。
面前的场景像是一场围猎!
梁靖就是场内唯一的猎物!
梁靖:“可以,怎么比?”
石正溪:“就比你最擅长的涉猎!
来人,去把我的九射格拿来!”
九射格是一种用于射箭的道具,在圆盘上画出九个格子,各有一动物。
中间为熊,上虎下鹿,左边从上自下分别为雁兔鱼,右边自上而下分别是雕雉猿。
石正溪的九射格更特殊,它是可以转动的。
石正溪正通知下人们布置九射格,宁明歌借机将梁靖拉到一边。
来不及寒暄,宁明歌直奔主题。
“这么明显的请君入瓮,你看不出来?”
梁靖没想到自己与未婚妻的第一次私下会面,是聊这个。
他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你刚不是一直盯着姓石的看?
他身上的好东西多,我赢来送给你,好不好?”
宁明歌心想这人莫不是有病!
打猎打傻了吧!
若她多看两眼顺天城,改天顺天城也要跟她宁明歌姓?
梁靖低头盯着宁明歌的脸,觉得好笑。
她知不知道自己骂人的时候,心思都写在脸上?
梁靖解释:“这场春猎,本就是冲着我来的。
从我踏入马场的那一刻,围猎就已经开始了。”
宁明歌愣住了。
她没想到,梁靖竟和自己有一样的感觉。
他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别担心我,猎物和猎手,本就是随时可以对调的关系。
只要最后赢的那个人是我们就行。
只是今日波及了你,我很抱歉。”
梁靖很想和面前的人解释。
他根本没有把梁国公府世子的位置放在眼里。
梁靖记事很早。
他清楚记得养父把他牵到牙人跟前,以二十两银子把他卖了,转身进了巷子对面的酒肆。
他在牙人手里几经流转,最终被江南道督察院买下,培养成为暗探。
十七岁升右佥都御史时,督察院核查他户籍文书时发现了他身世有异,层层调查后发现他是梁国公府流落在外的嫡出血脉。
上峰让他选择。
梁靖给出的答案是,他想留在督察院。
宁明歌直视着对方,错愕地愣在那里。
她忍不住重复对方的话:“只要最后那个赢的人......是我们?”
梁靖:“嗯,还有一点石正溪说得不对。
你一点都不土,你今日打扮得很好看,像山花一样美,是他眼瞎了!”
宁明歌双颊发烫,羞的眼神根本不敢与梁靖对视。
这人怎么这样!
情话张口就来,也太不含蓄了。
宁明歌结结巴巴换回刚才的话题:“你......你说得对!
避不开,就......就只有迎战了。”
宁明歌长舒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想到石正溪。
石家被抄家时,其中一项重罪是收受巨额贿赂。
本朝禁止开海,南方当地望族却一直私建船队下南洋,而这些珍贵的南洋舶来品,想要进入顺天,第一个需要打通的关卡,就是石家。
石正溪手中的多宝镶金剑套上,有各色大颗的南洋珠宝。
宁明歌想通关键,叮嘱道:“等下我们想个办法,激一下石正溪,让他把那个多宝镶金剑套做赌注。”
宁嘉善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姐姐,你们二人在边上说什么呢,比试已经准备好了。”
来不及再商议。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梁靖上前试弓,一反常态地高调发问:“明歌,你想要什么首饰,项圈、珠冠、或是耳环?”
宁明歌尴尬得头皮发麻。
她这个未婚夫,行事风格总是如此天马行空吗?
便是最亲密的夫妻,都不会在大庭广众讨论这些。
她知道梁靖的反常定与刚才自己的叮嘱有关。
她低头半真半假露出羞涩状,“都......都可以。”
石正溪的嘲笑紧随其后:“你个穷酸,能拿出什么值钱的东西?”
梁靖嘴角微勾,挑衅地对石正溪空弦一箭。
弓鸣声嗡嗡。
“你那剑套不错,赢了正好给明歌做套首饰!”
梁靖语调轻松,仿佛石正溪就是他箭下的狐兔一般,任他剥皮搜刮。
石正溪果然被成功激怒,一把解下腰间佩剑:“你——哼!
这剑套我就放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来拿!”
本来石正溪已经要去箭筒抽箭,却忽然折返,带着讥笑:“原来是两个穷鬼,想空手套白狼!
我这剑套价值两千八百两,我给你抹个零,算两千两。
我的赌注已下,你呢?”
梁靖挑眉,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两千两银票。
那银票上熟悉的折角,让宁明歌下意识有些心虚。
石正溪叮嘱身后的下人:“来个人把票号记下来,别拿兑不出的银票来忽悠人。”
宁嘉善自梁靖掏出银票,就不甘地咬着唇。
她没想到。
梁靖出头,竟然是为了替宁明歌赢首饰。
梁国公府根本不重视他,他哪里来的钱。
一出手就是两千两。
他为何忽然像变了个人。
自己比宁明歌差在哪儿?
宁嘉善越想越不甘心,于是忽然发难:“刚才我就说了,赌正溪哥哥能赢,赌注就用这枝簪子吧。
姐姐,你呢?
不支持一下你的未婚夫?”
宁嘉善今日盛装打扮,其中头上的楼阁人物金簪最为华贵。
价值在二百两左右。
宁嘉善这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难免汇集在宁明歌的身上。
她浑身上下,好像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宁明歌奇怪地看了宁嘉善一眼。
不对劲。
宁嘉善的态度太迫切了!
难道石正溪有什么必胜的手段?
宁明歌狐疑地看向远处石正溪命人准备的九射格。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开口道:“我身无长物,赌约就不参加了。
梁大公子初入顺天城,射猎的规则恐怕不清楚。
若诸位不嫌弃,这九射格的转盘,就由我来转吧!”
石正溪那破嘴还没来得及开口嘲讽,宁明歌已经走到盘前。
她大声宣布规则:“双方一人五羽箭,石正溪持蓝羽,梁靖持红羽。
共九个猎物,不可重复射中目标,转盘停下前,谁射中的猎物多,谁就获胜。”
“比试,开始!”
为刻意避嫌,梁靖与宁明歌一前一后回到马场的帷帐区。
别看今日只是石家组织的一场春猎郊游,马场中央早已搭起高高戏台。
宁明歌回来的时候,台上正咿咿呀呀唱着《浣纱记》。
主角范蠡、西施才初登场,本该赢得一阵喝彩,台下的观众似乎兴趣不大。
折子戏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出。
顺天贵妇们早就看腻了。
她们正聚精会神支棱耳朵,听着梁国公府一家的好戏。
这不比折子戏稀奇多了!
梁国公夫人徐氏正当着判官,审问着数月前刚寻回的嫡出大公子。
梁国公府换子一事疑云重重。
有说是梁国公外室恶意混淆嫡庶血脉。
也有说梁国公嫡子小的时候遇到拐子,徐夫人忧思成疾,为了缓解她的伤心,这才将梁怀之记在她名下,以解思子之苦。
事情的起因是宁家小姐宁嘉善,闹着要石正溪与梁怀之赔她金簪。
几个孩子嘀嘀咕咕闹着输赢、比试,被徐夫人听到了。
一问详情才知道,他们竟被人拉去下注。
组局的人,正是刚被寻回的公国府嫡子梁靖。
徐夫人压低声音道:“你真的拿了嘉儿的金簪?
还给她!”
梁靖想都没想,拒绝了徐夫人,“那簪子我已经送人了。”
徐夫人原本还抱有期望。
自己这流落在外的嫡子,再怎么不堪,也不会做拉人去赌的勾当。
没想到!
他竟然真的把这些腌臜泼皮的手段,都带回了国公府。
徐夫人勃然大怒:“怀之说的都是真的?
你真的设局赢走了他们的东西?
你若现在把东西还回来,发誓再也不赌,我就当做事情没发生过,饶你一次!”
梁靖只觉得好笑。
他的母亲,因为梁怀之的几句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他一棍子打做赌徒。
他在江南道督察院办过不少案子,翻看许多卷宗。
赌徒没有一个好下场。
而更令人唏嘘的是赌徒的母亲,她们往往是最希望也是最相信,赌徒能够收手学乖。
多少赌徒的母亲,一遍遍追在儿子身后,用心血供养着他们,只希望换来一次他们幡然悔悟的机会。
她们眼中的赌徒,只是不慎失足的好孩子。
而徐氏刚才说什么?
饶他一次?
在徐氏心里,已经给他定了罪。
梁靖盯着依偎在徐氏身边的梁怀之。
他这庶弟好心机!
这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的名声毁成一滩烂泥。
徐氏的声音太过于尖厉,台上的戏腔都没盖住,周围的夫人听了纷纷抽气。
“聚赌?
还是诱自己的胞弟学赌?”
“在民间养了十几年,怎么可能不学坏!”
她们看向梁靖的眼神,已经由原来的好奇转向厌恶。
宁明歌没赶上前面梁怀之三人的演戏。
她只听见徐氏的责问,见到梁靖孤零零站在那里。
冷峻、桀骜的气质,和周围金玉环绕的富贵帷帐,根本不搭。
宁明歌长叹一声。
她和梁靖成婚在即。
夫妻之间,荣辱与共。
这一局,为梁靖,也为她自己,宁明歌必须要赢。
她一个箭步冲出,朝着徐氏所在的方向跪地,“邦邦”磕头,嘴里还高喊着:“他们三人的东西都在这里,梁公子是被冤枉的,求徐夫人饶了他吧。”
宁明歌声音看似柔弱,却吐字清晰,字字带着穿透力。
台上的范蠡、西施正演着别离,若不是戏比天大,他们都想把这台上的位置,让给宁明歌。
“冤枉啊~”徐氏从未见过宁明歌,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只是看见宁明歌手捧着的证物,更加火冒三丈。
梁靖大概猜到宁明歌想要示弱。
梁国公府嫡子的位置,梁怀之若当个宝,他尽管拿去。
甩开梁国公府嫡子的束缚,他有的是手段收拾梁怀之。
石家、梁家欠他的,他自会上门连本带利讨回来。
明歌不必受这委屈。
梁靖:“明歌,你起来!
这事与你无关。”
宁明歌暗赞一声漂亮!
梁靖虽然憨了一点,但和她搭戏啊!
宁明歌抬头的时候,眼眶中盈盈布满泪珠,我见犹怜。
她带着哭腔,不肯让梁靖搀扶起来,“梁公子被冤枉,全是为了我,这事怎能说与我无关!
我再求求徐夫人,让她给你一个开口的机会,只求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好。”
只要开口,我必翻盘!
宁明歌跪地的方向是有讲究的。
石家办这场春猎,主宾除了梁国公府,更有本朝羲和长公主。
先皇在世时,曾宠幸张贵妃以致朝堂上为立嫡还是立贤之事众说纷纭。
君上那时尚且年幼,若无羲和长公主的力挺,恐怕无法顺利继承皇位。
若说在场的,谁最看重嫡庶分明,非羲和公主莫属。
“吵死人了,梁国公府夫人,你这家事都管不好,闹的戏也听不下去,不如让我来管?”
羲和长公主也不管徐氏同不同意,“那跪着的姑娘,起来说话吧!”
宁明歌装作茫然地看着徐氏,等她点头。
羲和长公主:“看梁国公夫人做什么?
我长公主说话不管用?”
宁明歌演出适当的错愕,认真跪拜长公主后,才站起来。
羲和长公主:“你是何人,为何喊冤?”
宁明歌:“回长公主,梁公子是为了我,才答应参加比试的。
石公子逼我做靶子,若梁大公子不愿意比试,就射我一身窟窿!”
宁嘉善率先跳出来:“你说谎,明明是你主动提出去转九射格的!”
宁明歌:“我是傻子吗?
若不是被你们骗去转九射格,我能站在靶子那,让石公子用箭指着?”
梁怀之察觉到不对。
从刚才宁嘉善跳出去开口,他就莫名开始心烦。
总觉得,事情失去了掌控。
宁明歌:“我有马仆作证!”
宁嘉善:“你说谎,怀之哥哥和正溪哥哥还有我,都可以作证!”
羲和公主狐疑地看着两个小姑娘,她们面上的笃定神情不似作假。
现在双方各执一词。
羲和公主:“传人证马仆前来问话!”
等候人证期间,马场看戏的妇人们已经忍不住议论起来。
羲和长公主断起案来,似乎有模有样的,今日真是没白来!
徐氏怨恨地盯着梁靖。
家丑不可外扬。
这孩子做的丑事,竟连羲和长公主都掺和进来了。
梁国公府的名声,早晚要毁在他手里了。
宁嘉善独自从宁家的马车上下来,笑容几乎掩盖不住。
她应该让马车停在巷子口,等宁明歌露面的那一刻再出发。
等她狼狈出了院子,看到门口空荡荡一片,脸上的表情一定有趣极了。
现在她应该躲在家里哭吧?
边上迎客的小厮提醒道:“又一辆马车来了,诸位贵人小心!”
淮阳王府门前的巷子,停着无数马车。
贵女们下了马车,忙着整理妆容,遇见久违的好友,三三两两围聚在一起闲聊。
新入巷子的马车一出现,就引起了众人的议论。
“快看,那辆马车哪家的,好漂亮!”
“那白马比普通的马高大许多,一看就不是凡品。”
“马车上有人下来了。”
宁嘉善回首看去,见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是那人长得像宁明歌。
可她簪缨丽影,富贵盈人的打扮,让宁嘉善不敢相认。
直到宁明歌的丫鬟丹桂出现,宁嘉善才确信,那就是宁明歌。
不可能!
宁明歌不是应该被锁在家里?
面前富贵的马车、华丽的衣衫都是哪来的?
“她头上的钗好像是十二花神钗,是现在最时兴的款式,只是没人像她这样一套全簪头上的。”
“梳头的丫鬟手艺真好,这十二支钗一点不乱,错落有致的,显得人多富贵。”
顺天城内,贵女无数。
珍珠冠、楼阁人物簪,流行的首饰一直在变,女孩子们的攀比,往往是从头开始的。
宁明歌头上的十二花神簪,富贵之余更显端庄,配上那辆白马拉的蠡壳雕花马车,一个照面就将众人镇住了。
“啊!
她好像是宁嘉善的姐姐,宁明歌。”
“宁明歌?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就是那个马上要嫁给梁国公嫡子的倒霉鬼!”
周围人的小声议论,让宁嘉善找回了理智。
是啊!
宁明歌大出风头又如何,还不是要配梁靖那土货!
宁嘉善长叹一声,装作惋惜道:“我可怜的庶姐,花一样的美貌,要嫁给梁靖那个莽夫。
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宁嘉善的话,让周围人看向宁明歌的眼神由羡慕转为同情。
关于梁国公家这个找回的嫡子,流言蜚语不少。
顺天贵女们并未见过他本人。
有能和宁嘉善说得上话的,上前打听道:“嘉善,你见过梁国公家的嫡子,他人怎么样?”
周围的贵女们支棱起耳朵。
就听宁嘉善道:“那梁靖在乡下长大,听说被找回来之前就是个猎户,人黑得跟炭一样。
做事野蛮又粗鲁,喜欢动手动脚的,弄得我姐姐尴尬死了。”
“宁大姑娘真可怜。
这不是跳进火坑了吗?”
“慎言!
再怎么说那也是梁国公嫡子。”
“王孙公子讲究的是从小的教养,没听宁家二姑娘说吗,那找回来的嫡子,跟野人一样,嫁给他有什么好的。”
一时间周围都是对宁明歌的同情声,直至宁明歌朝这边走来,议论声才算收敛些。
宁明歌下了马车,总觉得头重脚轻的,浑身不自在。
先前宁明歌一上马车,就看见摆放在车厢中央的华服与金饰,若不是喜儿、丹桂两个轮流在她耳边鼓动,宁明歌才不会戴这满头簪子。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穿得像今日这么隆重。
一个高大身影快步向宁明歌而来。
宁明歌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被梁靖握住。
梁靖看着她的眼中满是赞赏,“这首饰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觉得十分称你!”
一旁的贵女发出低低惊呼。
这人难道就是梁靖?
果然和宁嘉善说的一样,一点男女大防都不管。
光天化日下,两人就这么拉上手了?
贵女们一边害臊,一边忍不住往宁明歌那偷瞄。
今日风有些大,贵女们注意到,梁靖细心地站在上风口,他宽厚的肩膀整个将宁明歌挡在自己怀里。
这梁靖,好像没有宁嘉善说的那样粗鲁。
皮肤是黑了些。
可他的大手牵着宁明歌,将对方衬托得凝脂白玉一般,光彩照人。
他一路牵着宁明歌的手,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全程目光仅有对方一人。
要是自己的未婚夫,能像他这样,像捧着琉璃一般,温柔呵护自己。
那感觉好像也不错。
宁嘉善自梁靖出现,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
他今日刻意打扮过。
他看宁明歌的眼神,温柔到不可思议。
明明上辈子不是这样的!
两人直接进了淮阳王府,往右边的偏院方向去了。
宁嘉善不甘心地追上去,却被护卫拦住。
“不好意思,进臻园需要请柬。”
宁嘉善掏出帖子,却依旧被拒之门外。
“前面那两个人呢?
他们为什么能进去?”
“他们出示了臻园的请柬。”
臻园!
臻园!
这园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宁嘉善余光瞥见正走过来的梁怀之,她激动地跑过去:“怀之哥哥,你有臻园的请柬吗?”
石正溪跟在后面,扬起手中的请柬,“请柬在这,嘉善妹妹里面请!”
侍卫这才放行!
梁怀之温柔地询问道:“嘉善,你怎么想去臻园,可是想去参加拍卖?”
宁嘉善:“拍卖?
我刚才看见讨厌的梁靖和宁明歌进去了。”
石正溪皱眉,声调也变了:“那两个土包子凭什么进去?
现在臻园一点门槛都没了?”
梁怀之解释:“梁靖从家里拿了十万两,能进臻园也不奇怪。”
宁嘉善的心跳漏了一拍!
十万两!
梁靖竟然从梁国公那边拿到了十万两。
为什么又与前世不一样了!
这么说宁明歌今日的首饰、马车,真的都是梁靖准备的?
梁怀之盯着宁嘉善,看到她面色复杂,似乎心有不甘,眼底闪过一丝薄凉。
原来嘉善也在动摇吗?
石正溪露出怪异神色:“你家老头子疯了,一次性给他十万两!”
梁怀之继续添了一把火,“我也担心,我那嫡兄没见过世面,突然得了那么多钱,该挥霍成什么样子。
嘉善刚才也说了,兄长的未婚妻也跟着进去了,为搏美人一笑,一掷千金也正常!”
石正溪笑了。
十万两,梁靖那穷鬼花得明白吗?
自己得进去帮帮他才对!
石正溪催促道:“听说臻园今天进了不少宝贝,我们进去看看,顺便拍个嘉善妹妹喜欢的东西,算作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羲和公主眼神温柔地看向宁明歌。
这倒是个实心眼的孩子。
她贵为长公主,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过。
怎会稀罕宁明歌的东西。
长公主有意逗她:“这剑套上的宝石拆下来,足以做一套体面的首饰。
你当真舍得?”
宁明歌拿出毕生演技,偷偷瞥了一眼梁靖,羞涩开口:“日子…日子是一天天过出来的。
今日因这剑套,窥见梁大公子的爱护之心,明歌心满意足。”
长公主:“说得好!
我听嬷嬷说,你的手在马场上受伤了?
刚才为何不说?”
宁明歌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那时最要紧的是还梁大公子清白,其余的没顾上。”
长公主由衷赞叹:“梁国公府的臭小子,真是走运!
找了个好媳妇。”
见宁明歌至今还跪着,手里紧握着想要送给她的剑套,长公主道:“你这孩子,太死心眼!
今日我不收下你的礼,你还准备一直跪着吗?
我看这样吧!
这剑套我收下了,来人,赏一对羊脂玉龙凤镯!”
长公主赐下的东西,必定不是凡物。
石夫人是这个时候跳出来打圆场的。
“我那欠打的儿子犯下大错,闹了这么一出,怎么敢让长公主破费。
要不这样吧。
由我出面,拿出三千两银子买下这副剑套,本来就是孩子们之间的玩笑过了火,也算是我对梁大公子和宁家小姐的补偿。
石家与梁家交好,你们新婚那日我还要厚着脸上门讨杯喜酒呢,这三千两银子算是压岁钱!”
宁明歌听了这话羞得脑袋都抬不起来。
她紧握着手中的剑套。
不肯松手。
她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三千两可不够。
长公主的赏赐被打断,不善地盯着石夫人。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石正溪的跋扈,七分像眼前的石夫人。
长公主敲打道:“都说好事成双,我这羊脂玉镯都是一对,三千两给这两个孩子,该怎么分好?”
石夫人的假笑僵在脸上。
三千两对半,一人能得一千五百两。
怎么不能分!
只是这话她不敢说出口。
当下改口道:“瞧我这糊涂性子,好事成双!
好事成双!
六千两!”
石夫人生怕长公主继续加价,快速取了六千两来,塞在宁明歌手里,将那要命的剑套换回来。
宁明歌看向长公主,见对方点头,这才笑着收下银票。
长公主也将准备好的羊脂玉手镯套在宁明歌手上。
她是真的有些喜欢这孩子。
讲情义,知进退。
在场的夫人们皆出来道喜。
宁明歌和梁靖这对年轻人,夫人们是越看越满意。
男方虽然出身乡野,莽莽撞撞不懂顺天浮华圈子的规矩。
但真心可贵。
女方是宁家不受宠的庶女,却敢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
行事有理,进退得当。
触动最大的是柳氏,她从面前这对有情人身上,见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她跟在长公主后面,褪下手上的镯子,套在宁明歌手上。
宁明歌不认识对方。
手抬在那,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长公主越过柳氏,见到身后梁国公夫人的脸,像吃了苍蝇似的。
忽然生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牵过宁明歌的手,招呼梁靖过来。
长公主:“一事不烦二主,你们二人鲜少出门走动,这里的有些长辈都是第一次见,我带着你们认认人。”
新媳妇进门,婆母需要领着去各家认长辈。
宁明歌不想打了婆婆的脸。
正要找理由拒绝,沉默不语的梁靖开口:“多谢长公主成全。”
宁明歌错愕地看着他。
想到徐氏今日的所作所为,应该是伤了他的心。
算了,随他心意吧!
反正虱子多了头不痒。
婆婆嘛,多得罪几次,她就自己适应了。
梁靖倒没想那么多。
他是觉得宁明歌都演这么久了,只收获六千两和一对镯子,还不够还她今日假哭的那几滴泪。
他这未婚妻,才认识自己几天,膝盖跪肿了,眼泪也没少流。
太委屈了。
宁明歌与梁靖二人,真的就像一对新婚燕尔,在成婚第二天,跟着长辈逐一敬茶。
一圈下来,宁明歌身上挂满了长辈们赐的珠玉,浑身珠光宝气。
柳氏由衷称赞道:“男的英俊挺拔,女的粉雕玉琢,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宁明歌这边热热闹闹的,衬托的梁国公夫人那里愈加凄凉。
她是梁靖的生母。
她的儿子却跟在长公主后面,见人就笑。
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因为搜身一事,对她心生怨恨?
还有那宁明歌!
趋炎附势的势利眼,上赶着抱长公主的大腿。
有没有把她这个未来婆婆放在眼里!
同样不好受的,还有宁嘉善。
她手里的帕子,都快要绞碎了!
周萍将马场帷帐中,众人的表现尽收眼底。
宁明歌大出风头,她非但不恼,更喜闻乐见。
别看宁明歌现在众星捧月,那都是镜花水月。
女人一辈子。
待得最多的地方,是后院。
相处最久的人,不是在外奔波的丈夫,而是婆婆。
徐氏对宁明歌多一分厌恶,她的嘉儿就会多得一份偏爱。
周萍用手肘碰了碰女儿,示意她到梁国公夫人身边。
宁嘉善心领神会。
她来到徐氏身边,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在她身边耳语几句,逗得徐氏有了笑容。
夕阳西斜,到了宴会散场的时候。
宁明歌将今日所得全部搂在一起,塞到梁靖怀里,交代道:“这东西放在我这不方便,先存在你那里,下次我们见面,再五五分!”
梁靖见她一脸认真,觉得好笑,逗她,“不用再仔细数数,不怕我私吞?”
宁明歌已经适应他跳脱的行事风格,反击道:“你若敢私吞,那我就永远都不告诉,那两千两银子去哪儿了。”
梁靖挑眉,承认他被宁明歌拿捏住了。
周萍在远处向宁明歌招手催促:“明歌,该上车了。”
宁明歌回头应道:“就来!”
在与梁靖分别前,她在梁靖耳边低语。
少女的香气夹杂着热乎的吐息,挠得梁靖耳朵发烫。
宁明歌只说了一句。
“马场大槐树、喜雀窝,记得去拿。”
夕阳下,梁靖看着宁明歌离去。
少女上马车前,回首对他灿烂一笑,伸出手比了个五。
还不忘用口型重复:五五分!
梁靖低头,笑骂一声:“财迷!”
徐氏被点到名字的时候,脑子里面一片浆糊。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视线,有关心、有嘲讽、有探究,搅得徐氏心烦意乱!
难道怀之说了谎?
自己真的冤枉了靖儿?
不不不!
怀之这孩子是自己一手养大的,绝不会骗她。
可是搜身——恐怕会伤害她和梁靖之间的母子情分。
犹豫间,徐氏瞥见梁靖身后的宁明歌,她的目光不由地凌厉起来。
这一切的导火索就是她!
若不是她眼皮子浅,在后面撺掇,靖儿怎么会因为一副剑套,与怀之兄弟阋墙?
都是这狐媚子害的!
和甜美讨人喜欢的嘉儿相比,这宁家庶出的大女儿,真是太惹人厌了。
徐氏迟迟不发话,羲和长公主没了耐心。
“徐氏,给个准话吧!”
徐氏:“为还靖儿一个清白,那就——搜身吧!”
徐氏能感受到梁靖灼灼的视线,像是要烧穿她。
她下意识回避,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以后、她会补偿靖儿的!
徐氏的话引起周围妇人们的哗然。
上林苑右监正的夫人刘氏,忍不住低声问身边的好友:“若换成你儿子站在那儿,你会怎么办?”
钦天监监付的夫人钱氏抢答:“怎么办?
当然是把人揪回家!
自己的孩子关起门来打!
再怎么也不能让他当着外人面,受这等屈辱!”
鸿胪寺少卿夫人柳氏露出讥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国公夫人同意搜身,是为了保那个庶出的儿子。”
“啧啧啧!
瞧那庶出的打扮,金尊玉贵、风度翩翩,再看刚找回的嫡子,身上连个值钱的玩意都没有。
徐氏也忒偏心了。”
刘氏:“子女不合,多是长辈无德。
那徐氏哪还有一点当娘的样子?”
站在那里等待搜身的是梁靖。
被扒皮戳脊梁骨的却是徐氏。
梁靖面色凝重。
徐氏的反应,并不重要。
搜身于他无碍,他想到被宁明歌抽走的那两千两!
梁靖突然握住宁明歌的手。
“是我连累了你,明歌,这一切磨难都应该由我一人面对才是!”
宁明歌惊恐不已。
大庭广众之下。
拉拉扯扯!
梁靖不怕众人的唾沫淹死她吗!
宁明歌想抽回手,对方不让。
梁靖目光直盯着她腰间的钱袋。
宁明歌了然,原来是怕那两千两银子露馅。
梁靖难道想自己扛下来?
她一语双关道:“别担心,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搜不出赌本,长公主自会还我们清白!”
那两千两,他们搜不到的!
只要挺过今日这一关。
她和梁靖这对小苦瓜的身份,就算是坐实了。
周围的帷帐中传来妇人们的笑声。
“要我说,这两个孩子感情真不错。”
“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哟~”钱夫人打趣柳氏:“我记得你家那位,年轻的时候为了偷看你,还爬过你家墙头!
最后被你父亲提着扫帚打了下去!”
柳氏脸上露出动人容光:“是啊,都多少年前了!”
没人计较梁靖这一点点失礼。
这样要紧的关头,还能维护心上人。
梁靖的人品,获得了在场妇人们的认可。
台上的《浣纱记》已经唱过半,可惜根本无人在意。
就今日宴会上梁国公府家的瓜,带回去够全家吃上三天。
今日这春猎,真没白来。
诸位妇人们身边的点心、茶水都少了一半。
长公主的嬷嬷,双手捧着托盘,去而复返。
嬷嬷:“回长公主,搜身结果已经出来了。”
所有人目光齐聚!
嬷嬷:“这里是两位身上搜出的所有值钱物品,并无银票!”
托盘之上,仅有一些碎银两。
场内安静到可怕,众人屏息等候徐氏的反应。
戏台上,《浣纱记》已接近尾声。
美人计后,西施、范蠡回归故里,却发现家乡早已物是人非。
这处境,放在梁国公嫡子梁靖身上,竟然惊人地巧合。
明明他才是梁国公嫡子。
流落在外吃了十几年的苦,好不容易被寻回来,却发现家里早已没有他的位置。
戏台上,西施范蠡欲乘北风,驾船而去。
台下远处,梁靖携手宁明歌整理完衣衫回来。
羲和长公主一锤定音:“事情看来已经分明了!
石正溪取乐、欺压宁家大姑娘,又诬告梁国公家大公子。
拖下去,抽三十鞭子!”
夫人们看了半天戏,心中早已偏向梁靖。
羲和公主的宣判,可谓大快人心,众人忍不住为她喝彩!
石夫人急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为儿子求情。
梁怀之快她一步。
“回禀长公主,正溪他只是开玩笑过了头,一切都是我这个中间人的问题。
他们二人一个是我好友,一个是我兄长。
闹出今日的误会,我责无旁贷。
我愿替他分担这三十鞭!”
面前丰神俊朗的少年,与长公主记忆中那张厌恶的脸重合。
先皇在世时,六弟也曾仗着他的宠爱惺惺作态。
人前是敬爱兄长的好弟弟。
人后就是仗势欺人的豺狼!
面前的少年,比她六弟的演技,差远了!
羲和长公主拉长语调:“哦?
你愿意替石正溪一同承担?”
梁怀之跪在那里,满肚子盘算。
这一局没毁掉梁靖的名声。
算他走运。
石正溪这人,他今后还有可以用到的地方。
梁怀之露出肯定神色:“是,我愿一同承担!”
羲和长公主:“石家小子倒是找了个讲义气的兄弟。”
梁怀之还未来得及欣喜,就听长公主继续道:“把梁怀之一起拖下去,二人各打三十鞭!”
长公主转头看向缩在周萍身边,不敢冒头的宁嘉善。
露出一声轻笑。
梁国公与宁家的婚,是谁乱点的鸳鸯谱?
姐妹同嫁。
嫡庶颠倒。
可惜了,宁家这嫡出的女儿,不如刚才那庶出的。
一出好戏唱完,羲和长公主准备回程。
宁明歌却大胆拦在她的面前。
宁明歌:“多谢长公主今日的维护,我与梁公子无以为报,这柄剑套价值不菲,上面耀眼的宝石,勉强与长公主相配,我想将它献于公主。”
宁明歌诚恳跪地,将手中的剑套高举过头顶。
夕阳下,那剑套上的红宝石夺目耀眼。
却叫石家夫人心惊肉跳!
该死!
怎么忘了这一茬!
宁明歌不识货。
长公主难道不识货?
那硕大的红宝石,是五城兵马司指挥家的公子,该拥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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