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准姜艺的其他类型小说《每天都想复婚的谢先生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不吃香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颗棋子“这家伙长得和我的朋友一模一样,就席家那个不常露面的女儿你知道吧,真的一模一样!”年渡一悄咪咪的解释到。这几年姜艺也算是脾气好了不少了,可如今年渡一一番话还是成功挑起了她心头的小火苗,和谁都可以比,唯独席天欣,是她最不愿去碰的。但她也清楚年渡一没得说错,起码这张脸是一样的,姜艺舌尖抵了抵上腭,咬了咬牙压了压自己的火气。不管怎么说那人也是年渡一喜欢的人,没办法。她收了收自己的情绪,一脸严肃的配合他:“我这朋友家里可就她一位,你别乱说,这里的事咱们还是别插手了,席家人都没管,估计有点问题在里面。”年渡一一脸,不愧是你的表情。然后转过头一脸没事人的看着谢准:“你好你好,我是谢准的好朋友年渡一。”谢准冷漠地看了一眼他没吭声,目光越过...
《每天都想复婚的谢先生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一颗棋子
“这家伙长得和我的朋友一模一样,就席家那个不常露面的女儿你知道吧,真的一模一样!”年渡一悄咪咪的解释到。
这几年姜艺也算是脾气好了不少了,可如今年渡一一番话还是成功挑起了她心头的小火苗,和谁都可以比,唯独席天欣,是她最不愿去碰的。但她也清楚年渡一没得说错,起码这张脸是一样的,姜艺舌尖抵了抵上腭,咬了咬牙压了压自己的火气。
不管怎么说那人也是年渡一喜欢的人,没办法。
她收了收自己的情绪,一脸严肃的配合他:“我这朋友家里可就她一位,你别乱说,这里的事咱们还是别插手了,席家人都没管,估计有点问题在里面。”
年渡一一脸,不愧是你的表情。
然后转过头一脸没事人的看着谢准:“你好你好,我是谢准的好朋友年渡一。”
谢准冷漠地看了一眼他没吭声,目光越过他看向身后的姜艺。
“我这朋友比较害羞。”姜艺笑着揽过他朝里面走去。
她刚进去,单张就一脸热情的凑了过来,然后目光在一旁的谢准身上顿住了。
“这位是?”
“我的朋友,带来观摩一下,可以吧?”
“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你的朋友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下表演?我觉得她……”
单张的话还没说完姜艺就急忙打断:“不了不了,他比较害羞。”
“就是,臭单,你不会有了我做男二还不满意吧!”年渡一嬉皮笑脸的凑上去。
谢准的视线看了看年渡一和单张突然开口:“我可以试试。”
姜艺一脸诧异地看了看谢准,不会吧,这位祖宗真的要试啊?
单张急忙把剧本掏出来,生怕他后悔似的递给谢准:“就这个大小姐,和你的外形太符合了,美艳高冷,你试一下这一段的剧情,就是她第一次相遇男主的样子。来来小谢你配合一下。”
谢准接过剧本一脸认真的看了起来。
难道当一个好导演的前提也要会演戏吗?姜艺思考了一番,倒有些期待了。
其实单张看到她冷冷的表情还有些后悔,这女娃虽然长相惊艳,但看起来有点面瘫啊,万一不好,一会儿拒绝,还会落下小谢的面子,有点得不偿失。
似乎是看出了单张的想法,年渡一拍了拍他的肩头让他别担心,他就算拒绝了姜艺,谢准也不会觉得被落了面子,谢准这个人在这方面总是有一说一的。
圈子里的人大多都觉得谢准难相处,只有他知道,谢准可是个热心肠。
恰逢摄像师和灯光师都在,干脆就上机试一下,本来今天是租了这个场地来准备一下设备啥的,单张虽然说家里有钱,但搞导演还是不太被支持的,他更没办法像真实拍电影那样有个上百万来搞自己的电影,所以演员和摄影灯光都尽量找熟人,这样下来,除了伙食和场地要大量钱,其余都可以用一顿饭杀青饭解决,他的压力也减轻不少。
当然姜艺的演员报酬是年渡一偷偷自掏腰包的。
不过,就连姜艺都不太看好谢准的演技。
但谢准真正站到镜头面前的时候,大家还是惊艳了一把。
只因为这张脸,太太太上镜了!!
不拍戏简直浪费!
姜艺披着谢准的外皮微微膨胀了一下,说实话其实人总是很难看出自己真正的样子,因为无论是镜子还是相机都有轻微的差距,只有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她站在谢准面前看着自己的脸,逐渐意识到,席家折磨她那么多年,也就只有这基因让她觉得不亏。
“我看好了。”谢准把剧本还给了单张。
姜艺这才走过去。
这场戏讲的是男主在教室里看书,大小姐抱着一堆书走过的时候没拿稳,手里的资料洒了一地,男主听到声音了一眼,起身出去帮助了她,而大小姐抬眼的一瞬间,就被眼前的人征服了。
可谓是,一见钟情。
所以这一眼的情感至关重要。
姜艺有些尴尬,让谢准看着他自己的脸一见钟情,怎么想都有些别扭吧。
“ACTION!”单张喊了一声。
姜艺饰演的男主坐在凳子上看着手里不存在的书,微微垂眼。
谢准扮演的大小姐抱着手里的“书”朝这边走来,这还是单张怕她演不好找了个箱子让抱着。
一个不稳,手里的东西摔到了地上。
姜艺听到声音,愣了一下,抬眼漫不经心的看去。
只看到蹲在地上捡东西的小身影。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起身走出去,帮她捡东西。
谢准看到出现在面前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然后伸手别了别耳边的碎发仰起小脸看向姜艺。
白净漂亮的小脸像是被惊艳到了,微微怔在了那,连手里的东西都忘记捡了。
那一瞬间,姜艺确实从他眼里看到了惊艳和一分欣喜。
恰到好处,不多不少。
姜艺也没想到,谢准会演得那么好。
大家都愣在了原地,单张的表情也逐渐绷不住了。
“这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啊!!”他明显十分激动,语无伦次地打破了两人的深情对望。
谢准已经收了情绪站起身,姜艺微微摸了摸自己的心跳,有点乱。
“我想要的女二,并不是恶毒的,就应该是这样,娇宠的大小姐对爱情的沉迷和不顾一切的任性啊!姜小姐,请问你可不可以参加我们的拍摄,我可以给你薪酬!虽然不会太多,但可以协商!”单张语气激动地走上前试图留住谢准。
谢准抬眼看了看姜艺,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上学怎么办,你才高三。”姜艺看着他投来的目光,微微攥了攥手心。
“这个不用担心,可以走你的时间!而且女二镜头没有很多。”
根本招架不住单张的热情。
“好啊。”
谢准开口了。
——
今天的戏份结束后,姜艺就回了宿舍。
靠在阳台上抽烟时,身后的玻璃门被拉开,年渡一拿着两罐啤酒走了过来。
他扬了扬手里的易拉罐:“来一罐?”
姜艺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指尖捏住还泛着水珠的啤酒,入手冰凉,有些湿。
“怎么觉得姜艺来了后,你情绪不太高。”
不是这样的。
说不上来,也解释不清,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个人一样。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人,我也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在一个平等的模式下接触,就好像,重新认识一样。”
无论是我,还是他。
年渡一没太理解姜艺在说什么,但他想起来了下午就托人去查的资料,入手的沉淀感追溯了漫长的时光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有些难以置信。
等他看完资料,已经是深夜了。
却未曾想到,她也没睡。
“谢准,你知道姜艺的背景吧。”
姜艺手里的啤酒顿了一下,她勾了勾嘴角把手里的烟按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我说不知道的话,你会信吗?”
很明显的答案。
“我喜欢席家的小女儿,你可能不太知道她,她身子很弱,每次坐在轮椅上冲着我笑的时候,我觉得我能把整颗心都给她。”
他的指尖绕着易拉罐转了一圈。
“五岁的时候,我差点淹死在小池塘里,是她救的我。人挺小,力气倒大得不行,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欠了她一条命。后来听说她因为各种原因再也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玩耍了。”
姜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过分明显的谎言,席天欣那家伙可是从出生就吊着命,更别提能救人了……姜艺的思绪微微凝固了。
“外人都觉得我纨绔,我不过是把温柔都给了她。”
手里的啤酒空了。
“可是,他们席家有两个双胞胎女儿,你能想象吗?这么善良的女孩在小的时候被硬生生夺走一个亲人,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听到这里,姜艺就忍不住笑了。
果然,她就知道,席天欣那样天天盯着年渡一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他查早年那些资料的行动,那个女人,有多狡猾,她可深有体会啊。
也许是姜艺笑得过分莫名其妙,年渡一的神色暗了不少:“你怎么笑得出来,为了找这个姐姐,席天欣差点哭得丧了命。她本就身子受了损伤,小小年纪亲眼看着家姐被带走,她得多害怕啊!我明白姜艺也可怜,但这是一场意外,姜艺也确实连累了她啊!”
手里的易拉罐被猛地捏扁,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年渡一被吓了一跳,看着神色不明的姜艺一时没敢说话。
“你还真是相信这些啊……可笑的夺命之说?你怎么不说姜艺她小小年纪被绑走有多害怕呢,怎么不说是她席天欣就没有那个福气享受这个命呢!”姜艺的话里明显的带上了情绪。
“谢准,不是我偏袒……你喜欢姜艺,但我也喜欢席天欣啊!如果不是外出时候姜艺仗着身体好乱跑,还非要带着席天欣出去,甚至不顾劝阻甩开保镖,她们怎么会遭遇绑架!”年渡一皱着眉开了口。
所以,她姜艺就活该被绑吗?所以席天欣死命缠着要出去是她跪着求来的吗?所以年幼的她就活该看着妹妹一脸得意地被安全带走,而她却被一群人五花大绑卖到山里去吗?她曾经……也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渴望着妹妹会找人来救她,她等啊等,等来的不过是那些人无情的抽打和辱骂。
即便如此她还是满心期待那么多年,直到席家找上门,直到席天欣亲口告诉她真相,她才知道,这么多年的不管不顾,这些年她所经历的惶恐不安,她所有的折磨和屈辱都是她们一手策划,一手促成的。
她就像是棋局上一颗地位卑贱但尚有价值的棋子,被席家死死地攥在手心里,随意地摆弄和利用,完完全全地操控了她的人生。
这所谓的血脉是多么的薄情,她心底渴望的那一点点爱,是多么奢侈。
姜艺简直不能想象年渡一那份查来的资料上都写了些什么颠倒黑白的东西,她看着一脸受伤的年渡一,觉得自己所有的辩解都变得苍白无力了起来。
像无数次对峙,席天欣总能用一副娇弱的模样取胜,她永远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用单纯来掩饰自己满腹的心计。
“年渡一,小时候,你同时见过她们两个人吗?”
被赶出家门了
“你跟我来一下。”谢准松了手,转头就往外走。
“谢少,这丫头谁啊,有点厉害啊。”
“看不出来,谢少也会有对象哦。”
“挺漂亮的,身材很nice!”
姜艺向后扫了一眼,看到年渡一没在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如果让年渡一看到姜艺这张和席天欣一模一样的脸,事情就更复杂了。
姜艺插着兜跟着谢准走到了酒吧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忽的就被外面的小风吹散了,她垂眸看了看谢准,突然觉得自己以前个子还挺低的。
“你也太放纵了吧,你别忘了你用的是我的身体。”谢准皱了皱眉头,不太高兴的看着她。
姜艺只觉得刚才喝的酒劲被风吹得散了散。
趁着酒意还没散完,她压下了内心的那些莫名的情绪,笑眯眯的摸了把谢准的小脸夸奖道:“我素颜可真好看啊。”
谢准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这是被调戏了?但她摸自己的脸好像没什么毛病,夸的也是她自己……谢准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扔掉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带的跑偏了思绪。
“你听到我跟你说的话了吗。”
借着姜艺的身体,他皱着眉毛跟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姜艺看着自己的脸,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谢准,你好古板哦,你看都没人想和你做朋友,我想帮你,不好吗?”
谢准抬着头看着自己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带着笑意,双眼微眯,有种慵懒的倦意,就像那个帖子里说的一样,她姜艺,是个自带气场的人。
那一瞬间,谢准下意识地就想到了那句话:你所忧虑的那个没有了的你,只是一具偶然的肉身。如今的姜艺,让谢准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自己,自由的,像是已经挣脱了牢笼的模样。
原来他,也可以拥有这样惬意的表情。
他有点挫败。
看着谢准不吭声,姜艺觉得他是认同了的,于是笑着拦住谢准的肩膀开玩笑似得缓和起了气氛:“走!带你蹦迪!”
谢家小乖乖去酒吧蹦迪的事在上流圈子一下子传开了,那些曾经把谢准当做榜样的家长们,一下子都闭口不言了,而姜艺也喜提谢父召唤牌一枚。
昨晚她到底是没让谢准去蹦迪,一方面是想起来年渡一那家伙还在酒吧,一方面是觉得自己浪归浪,把谢准那么正经的人搞进去,有种罪恶感,何况他现在的状态还未成年。
她是从最脏的地方爬出来的人,谢准却不是,他规规矩矩,干净的像是一张白纸。
谢准说的问题她不是没有思考过,她用着他的身体乱搞一通,万一互换回来,谢准要怎么面对这乱七八糟的生活?
但是假如两个人换不回来呢,他们不可能照着对方的样子过一辈子,就像她姜艺做不了豪门的继承者,他谢准做不了街头的女恶霸一样。
昨晚送谢准回去的时候姜艺问他,介不介意他的名声变得不那么好听了。
路边的光线不是那么清楚,但姜艺还是看到了谢准的表情,一点点的厌恶和嘲讽,但更多的是绵长的苦涩。
他说:“我一直活在一个设计好的人设里,高智商,精明的头脑,能言善辩,一丝不苟,就像是设定好的机器,从出生开始就被打上了谢家继承人的标志,我以为,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苦命的丹麦王子说过,既有肉身,就注定要承受与生俱来的千般惊扰。
他一直觉得,生在谢家,享受着一切资源,就应该为家族奉献,继承家业。所以啊,他很讨厌年渡一那样的人,可以活的那么轻松自在,让他……心生嫉妒。
直到他在姜艺身上看到不一样的自己,他才意识到,丹麦王子前面为什么要加上苦命两个字:“姜艺,你很好,比起做我的妻子,你适合更好的人生。”
他的话本无恶意,姜艺却在其中被发了一次好人卡。莫名的,有些苦涩,像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单恋长跑,在对方还未曾知晓的时候,就被扼住了命脉。
放弃一段感情很难,更别提姜艺每天都看着一张自己极其喜爱的脸出现在镜子里,姜艺摸了摸脸上细腻的触感,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谢家。
“坐。”
姜艺坐到了谢父书房的沙发上。
“我不反对你恋爱。”
谢父一开口就是一个重磅,姜艺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等等……她和谁恋爱啊?
“那个女孩的背景我查了,挺复杂,但不至于配不上,你如果喜欢,我也能接受。”
看着谢父一顿自说自话,姜艺觉得有点可笑。
“等下,谁跟你说我恋爱了?你怕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谢父愣了愣,然后把资料扔到了她面前。
姜艺瞥了一眼资料,指尖微微一颤,她清晰的照片出现在了眼前,从出生到现在,姜艺所有的资料清清楚楚的被列举在白纸黑字上,就像是一下子将她这个人赤裸裸地剥开,众目睽睽之下,有种难言的反胃感。
“有钱真是可以为所欲为啊……”姜艺忍不住感叹了一下,她的指尖在纸张上点了点,眼眸里染上了一丝薄怒:“这是我朋友,和感情无关,希望你尊重。”
“好,既然如此,那你给我一个你这几天所作所为的解释,从你进医院开始,你就变了,我想知道是谁让你改变这么大……”谢父把资料撕碎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目光落在姜艺身上,带了几分冷冽。
姜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不会……又想做无聊的导演梦吧?”谢父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嘲讽,轻飘飘的,落到姜艺耳底。
她一瞬间有些回不过神,即便是很快掩饰住了那份震惊,谢父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异样。
“被我说中了?呵,上不了台面的戏子工作,又想跑出去给我丢人?”
谢准……原来想当导演吗?
姜艺的心底泛起了波澜,一圈一圈,始终难以平静。
“娱乐产业不赚钱吗?用你那偏见的眼光来诋毁,可真是鼠目寸光。”谢父的话让姜艺想到了曾经席家人的做派,语气上难免带了几分怒意。
“鼠目寸光?谢准,你胆子不小嘛……娱乐产业赚不赚钱我不在意,但是在我这里,娱乐,就是上不了台面。你以为娱乐圈的水很浅吗,黑色交易数不胜数,牵一发而动起全身,有多少明星和公司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为了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娱乐产业可远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是,我是不知道这些,但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姜艺垂了垂眼,回想起了谢准说的那些话:“我一直活在您给我设计好的人设里,高智商,精明的头脑,能言善辩,一丝不苟,就像是设定好的机器,从出生开始就被打上了谢家继承人的标志,我以为,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我活得很累,如果人的一生都被安排好了的话还有什么意思呢。”
谢父愣了愣,眼底有着不明的情绪略过:“我没想到,你有一天也会跟我说这些话。”
谢父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抿了抿嘴没有吭声。
两人的谈话就此终止。
第二天,姜艺就收到了停卡,不再送他去学校,甚至于赶出家门的通知。当管家一脸抱歉地将她和行李送出门的时候,姜艺还有点没回过神来,昨天??不是挺和平的结束了吗!
这场看似和平的一场教育,最终在谢父的强势扫地出门下落幕。
“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既然你想要自己追求梦想,那我放任你去追。”管家转交的纸条上写着这么一句话。
姜艺拿着行李站在门口,迎面而来的阳光有点灼热,但是她的心情莫名有些雀跃,或许对于谢准来说,被赶出家门是一件不那么好的事情,但对于姜艺来说,自由往往是她的第一选择。
谢母虽然心疼他,但也不敢忤逆谢父的选择,于是帮他偷偷申请好了住宿,A大的宿舍条件当然比不上家里舒适,不过起码有地方住,也算是给她留有余地了,要不然她可能真的要厚着脸皮去找谢准提出借住的无耻要求了。
手里还有一张姜艺自己以前的银行卡,存了一点钱,当年是为了未来给养母姜欣苑养老存的,只不过后来都没派上用场。有这些钱,起码目前的吃饭问题解决了一大半,她和谢父所想象的谢准不一样,论自力更生,没人比得过她姜艺。
很显然,谢父这一盘棋必输无疑。
姜艺拿着行李到宿舍门口的时候还有些没缓过神,她似乎该对宿舍“条件不好”做一个改观了,很显然,这个外表看似和别的一样的宿舍楼却暗藏玄机,先不说这么小的楼还有电梯,就从楼道里柔软的毛毯就看出了这个宿舍的不凡之处。
果然,有钱人的宿舍楼都和别人申请的不一样。
姜艺敲了敲门,她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舍友的存在,虽然她变成了谢准,不该看的也都看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面对别的男生也可以大大方方,毕竟23年的女人可不是白做的。
“你……”
姜艺微微愣住。
以暴制暴的童年
“你……”年渡一打开门诧异地看着谢准,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我就说这个时候能住到这个楼的人能有几个……果然,是谢大少啊。”
姜艺拉开门,快速瞅了一眼屋里的空间……两个卧室,完美!
“打扰了,以后我就住下了。”姜艺冲着年渡一点点头后拿着行李进了房间里。
“客气什么,反正也是你们谢家的投资。”年渡一摆摆手合上门一脸的无所谓。
姜艺身子僵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搞半天,这是谢准家赞助的宿舍啊,还真是很有谢家的风格……
房子里倒是应有尽有,厨房厕所洗衣房都具备了,可以说是一个正常家庭的房子了,姜艺一瞬间有些感慨,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后,又检查了一遍房子,突然发现年渡一这家伙卫生搞得还挺不错的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这个人很爱干净的好吗?”年渡一坐在沙发上为自己解释道。
“怎么不住家里跑来住宿舍?”姜艺洗完手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开始削苹果。
年渡一看了一眼手法流畅的姜艺,垂了垂眼睑:“托您的福,我已经听够了家里的絮絮叨叨,自己一个人住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如今多了个看起来生活不能自理的谢大少,反倒有些让人担心呢,事先说明,我的钟点工保姆可不伺候你。”
姜艺轻笑了一声。
还真是个大少爷,来住学校还带个保姆,佩服。
不过谢准这个人吧,虽然说不上生活不能自理,但看这手就知道真没做过什么粗活,年渡一倒也没说错,但是她姜艺可不是谢准啊。
“想吃什么,给你展示一下生活不能自理谢大少的手艺。”
年渡一有些怀疑的瞅了一眼姜艺,指了指厨房:“真的假的,你要是能做得好吃,我的保姆就分你一半!”
姜艺放下手里的刀子,把刚削好的苹果放到年渡一手里:“赏你的,等着吧,一会儿可别哭鼻子反悔。”
“我会怕?”年渡一猖狂地笑了笑。
他可了解谢准了,以前就知道学习,见人眼睛都不带多看一下的,食堂也不进,永远都是家里带的便当,一看就知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我和你可不一样,我不用死命学习,也不用担心继承家业,上有哥哥,下有妹妹,是夹在中间的悲剧少男,从小妈妈不疼爸爸不爱的,时间大把大把的,没事就搞点厨艺娱乐自己,别说,我觉得我这个半吊子都能比你强!”
着年渡一说的那些话,姜艺倒也没真当真,只不过看着厨房明显是保养过的厨具,估计是上门的保姆收拾的,还真做的不错,心里也知晓了这些少爷们大概就是那种从小被伺候大的人吧。
“谢准,如果你输了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姜艺的声音从厨房飘来。
年渡一眼前一亮:“真的吗,我可录音了哦,你不要反悔。”
“非法事业不搞哦。”
姜艺洗完手看着冰箱里填充的满满的食材,对年渡一的观感下意识好了一点,这家伙,找保姆这方面还是挺靠谱的嘛。
厨房里的香气逐渐飘了出来,年渡一有些坐立不安了。
这个味道,有点香啊……才吃过早餐的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唾沫。
等姜艺端着面走出来的时候,年渡一已经坐在餐桌上等着了,抬眼的时候姜艺恍然间想到了——以前姜欣苑似乎也是这样笑着坐在餐桌上等着她,然后一脸开心地夸奖她:
“我们小艺手艺越来越棒了呢,妈妈有小艺好幸福啊!”
她垂了垂眼帘,把面放到他面前,甩了甩手,看了眼时间:“吃吧,记得把以后卫生包了,我去上课了。”
其实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但姜艺就是突然很想姜欣苑,很想很想。
年渡一看着一脸自信的姜艺突然转头就走,行色匆匆,甚至于课本都没有拿就出了门。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关闭上的宿舍门,突然想起来,他还没问过,她为什么回来宿舍住。
姜艺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莽撞地离开学校,坐上了去家里的车子。
说起来,重生回来以后,她一次都没有见过姜欣苑。
她站在小区楼下冷静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理由上去,她以前那几个朋友姜欣苑都见过,自己贸然前去肯定会被怀疑……但还不等姜艺多想,她就看到不远处争吵的两个人。
“给我点钱。”
“哪来的钱,你怎么不做梦?”
“当我傻啊,给老子带的绿帽子……”男人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怒气冲冲的,面色有些狰狞。
姜艺猛地一怔,立马一个冲刺上前,一脚把男人踹开。
下意识地用上了全部的力气,恶心的男人被一脚踹到了墙上,嘴里咳出了一点血。
姜欣苑似乎也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一时没敢说话。
“卧槽,你他妈的……啊啊啊流血了,报警报警!把这小子抓起来,赔钱!”黄俊涛摸了一下嘴角的血,一脸恐惧地指着姜艺嚷嚷。
姜艺垂了垂眼眸,冷漠地看着地上躺着的恶心男人,想到了那年的某个夜晚突然被他按在床上的记忆。
那一天她直接把他打进了医院,她第一次下手那么狠,她也没想过这个男人会这么恶心。
皮肤上那种粗糙的触感,鼻尖蔓延开来的的酒气,几乎是难以抵抗的力气和巴掌,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啊,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到头来还是有差距的啊。
地上嚷嚷的男人叫黄俊涛,算得上是她的继父。
黄俊涛教会她最大的道理是,哪怕她打败再多的同龄人,还是难以抵抗一个成年男人酒后的凶性。
大抵换做任何一个那个年龄阶段的女孩子都会变得无从抵抗,留下心理阴影,乃至毁灭性的结局。
大概那是她上辈子体能极限的瞬间,才能挣脱开一只手摸到床头的台灯砸他,如果不是内心的恐惧让她到最后到几乎拿不住台灯,她可能会在那一次就了结了这个男人的生命。
不过被打进医院了一次后他收敛了不少,但日子久了,终究是本性难移,虽然不至于犯罪,可喝醉起来该忘的都忘了,于是打黄俊涛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与其说打,倒不如说是反抗,家暴面前除了强大自己,她没有任何办法。
破碎的玻璃渣和炽热的烟头是姜艺身体上最直观的疼痛,她拳击散打再怎么拿奖,到头来少年时稚嫩的身躯和一个成年男性的力量悬殊摆在那里,她很难不受伤,更别提她不但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姜欣苑。
好像以暴制暴这样的日子伴随了她的整个童年,让她开始顽劣,开始用更加凶恶的嘴脸来保护自己,连歌飞曾经问她:“姜艺,你有某一刻是真正的安心吗?”
那个时候她没有给出答复,因为生活的残酷不允许她有这样的想法。
她也想过,让姜欣苑和他离婚,但是黄俊涛的无耻和漫长的拉锯战几乎磨平了她们的耐心。
他欠了一屁股债,深深明白自己如果离婚只会钱财两失,硬是不同意和姜欣苑离婚,嘴里总是用“姜艺吃我的喝我的,凭什么翅膀硬了就要离婚”这种言辞来堵住姜欣苑想要离婚的想法。
她们没有钱去打官司,更没有人脉,黄俊涛总是放着狠话说,只要姜艺前脚去找律师,后脚他就打死姜欣苑,杭城就这么大点地方,他一屁股的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种试着赌一赌。
她知道姜欣苑还是狠不下那个心,而她,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姜欣苑早年是陪酒小姐,后来带着姜艺嫁给当地的暴发户黄俊涛,最初的那几年都是好的,男人很是喜爱姜欣苑,愿意和她共度余生乃至于照顾姜艺这个拖油瓶。
他人长得还算俊秀,仗着花言巧语娶了姜欣苑,那会儿的姜欣苑是真的爱黄俊涛。
但是钱成为了一切美好破碎的根源,这家伙最初看似温柔耐心,嘴上说着不介意姜欣苑的不孕和拖油瓶,和姜欣苑甜甜蜜蜜,几乎要营造一个美好家庭的时候,他却因为赌博败光了所有家产,而他也在破产后立马变了一张脸。
酗酒和缺钱的暴躁让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天天打骂姜欣苑。
小的时候,姜欣苑为了姜艺硬是咬着牙不愿意走向离婚那一步,任由姜艺磨烂一双嘴皮也不过是做了无用功。
后来姜艺进入叛逆期后经常不着家,她找了朋友威胁恐吓黄俊涛,他却死活都不离婚,像是堵着一口气,想用他的一辈子拖累住她们,再后来姜艺长大了,他也逐渐乖顺了不少,上手能力变差了,但那张嘴到没怎么停歇。
就这么拖了这么多年,姜艺其实很清楚,黄俊涛对于姜欣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施暴者,更是她一份情感里的起源,就好像无数在家暴中期望自己的爱人会有一天清醒,日子会有一天过好的那种幻想。
“你没事吧?”姜艺攥了攥手心,看了一眼姜欣苑。
姜欣苑感激地看着眼前俊美的男生:“谢谢你啊,你还是快走吧。”
“走个锤子,赔钱,你今天不赔钱别想走!”
姜艺冷冷睨了一眼地上丑陋嘴脸的黄俊涛,突然勾了嘴角:“龙哥知道吗?我记得你上次还欠了点赌债没还吧,龙哥最近还在找你呢,不是说要去还钱吗,怎么,要不和我走一趟?”
黄俊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差,他也顾不得被踹的地方,连滚带爬的转头就跑:“你认错人了!”
姜欣苑意外的看着姜艺打发走了黄俊涛,微微松了口气,伸手拨了拨头上有些凌乱的头发:“谢谢你啊,你说的那个龙哥……?”
龙哥什么的不过是那条街上因为攀附豪门而有点背景的小势力,搞点高利贷,在法律边缘游走着,说白了都是这个社会的余留残渣……
姜艺眼底暗了暗,这个所谓的继父欠了不少他的钱被追着打了好几次,差点残疾一条腿,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还了那笔钱,不过也把他折腾的够呛。
那时候她还想,怎么没搞废黄俊涛这个社会败类。
残渣对败类,油锅里炒一炒,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当然这些不能告诉姜欣苑,只能找个理由搪塞一下。
“阿姨,我认识你而已,龙哥什么的我就是略有耳闻随口说一下,没想到真猜对了,我看那个男的欺负你所以就想帮一下你,我会不会……多管闲事了啊?”姜艺礼貌地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可疑。
“认识我?没事没事,多亏你了啊,阿姨谢谢你。”姜欣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一脸诚恳的感激。
“我其实是来找姜艺的。”
姜欣苑诧异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大男孩,身形挺拔,眉目俊秀,一看就是良好家庭教养出来的孩子。
她漂亮的眼眸流转了一番,然后笑眯眯的上前拉过他的手:“我看你比我们小艺大一点啊,你找小艺做什么啊?急不急啊?要不要到阿姨家里等一下?”
看着姜欣苑突然热情的态度,姜艺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了什么。
和我结婚你后悔吗
姜艺曾经喜欢谢准六年,他的事情自然知道不少,这次喝酒过多进医院的事情她也记得,她还记得在此之后,谢准无论是在学习还是工作上更加拼了,那种不要命的努力,她看着都觉得害怕。
根据谢准的性子,想必就是服从,循规蹈矩地走他父亲安排好的路。
她不是谢准,更不想走老路,当初被席家捏在手里的时候,她努力地褪去所有的顽劣,穿上裙子,做席家的淑女,谈吐优雅,浅淡微笑,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名流之中。
即便如此,她也有疲于应付的时候,而如此的下场,往往是席天欣火辣的巴掌和无止休的羞辱,她跪在席天欣的轮椅前面,被她死死捏住下巴,嘴角的伤口被她狠狠按住。
“做我的替身,就该活得像狗一样,你以为一个血脉就可以翻身做大小姐了吗?”
“姜艺,别做梦了,粗野之地长大的小孩,是得不到期望和爱护的。”
“看我的表情这么凶,是想让姜欣苑来替你跪着吗?”
这是她的软肋,谁都知道。
姜艺在席家的日子几乎是卑贱到骨子里,如果不是为了席家的颜面,大概席天欣会找人卸了她这双能够奔跑和行走的双腿。
几乎整个别墅里的人都是看席天欣的脸色活,席家夫妇回来的时候也很少过多询问,偶尔看到她脸上的伤欲言又止几番后私下找席天欣谈话,大概是在席天欣那得到了什么可以接受的理由,后来也就当做没有看见一样漠然了。
有时候她还挺佩服自己的,在这种日子里还能把一个大家闺秀装得那么像,甚至于是去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很多个晚上她站在镜子面前的时候,都快认不出来自己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几乎是睡不着,吃不下,深夜躺在床上特别想去死的时候,她都是拿着姜欣苑的照片挺过去。
她知道,自己可能得了轻微的抑郁症,但残酷的就在于,她连死亡的资格都不配拥有,她像是席家的一条看门狗,被拴上枷锁,需要的时候带出去溜溜,不需要的时候就被固守在偌大的别墅里,经受着席天欣一番又一番的羞辱。
还记得婚后第一次去见养母姜欣苑,她拉着她的手哭得一塌糊涂。
她说:“是我……连累了你。”
她说:“我可以一辈子不幸福,但我不希望你不幸福。”
她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好像是她很幸福吧,毕竟是嫁给了喜欢的男人,毕竟是终于摆脱了席家的枷锁,毕竟那个时候她以为那是黎明前的曙光。
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可笑,她现在甚至都担心谢准会因为嫌弃她而不照镜子,毕竟那么骄傲的男人,屈尊于一个讨厌女人的身体里,想来也挺惨的。
“你是在跟我示威吗?”
她感觉到谢父怀疑的目光扫荡了一下他,怕不是发现了他儿子换了个人。
“不过是有些厌烦了,与其寄托希望于我,您不如和我妈加把劲再生一个。”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姜艺勾了勾嘴角,撂下这句话,就转头上了楼。
谢父的反应安静得可怕,她没有接触过他,虽说猖狂话扔下了,但心底多少还是有点虚的。
回到房间后就给谢准发消息。
姜艺:你爸生气的时候不骂人不打你吗?
谢准:你惹他了?
姜艺:坦白了一下想法,有点猖狂。
谢准:没事,他顶多断了你的生活费,再找找私家侦探查查你最近接触了谁。
姜艺:???那不就是你吗,话说断了生活费你怎么办?
谢准:我手里的是我自己赚的私房钱,他管不到的,生活费的卡我留给你了,没停卡的话你可以用。你不用管我。
姜艺收起手机,去洗了个澡,脱衣服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到谢准都看光光她了,她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是利索地脱完了衣服。不过她到没看出来,谢准身材还可以,标准身材,虽然没有腹肌,但也不算瘦弱。
好像谢准一直坐在办公桌前,挺缺乏锻炼的,姜艺摸了摸腰部的一点点肉,第一次极度渴望腹肌的存在,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谢准。
毕竟她以前可是注重健身的,虽然人瘦,但马甲线不是开玩笑的。
……
谢准放下手机,拿着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女生的头发就是麻烦,但说要剪个短发吧他又觉得……姜艺的这张脸长发比较好看,想来想去,还是没剪成。
抛去以前他对姜艺这个人的刻板印象,他仔细看过了,姜艺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尤其是一双眼睛生得极好,身材呢……他也挺意外的,以前结婚从来没有逾越过,如今迫于现状,脱了衣服才发现她身材极好,该瘦的瘦,该胖的胖,甚至还有马甲线和小肌肉。
如果抛去身上细小的伤疤和淤青的话可以说是十分养眼的女性身躯。
他红着脸躺到床上,伸手遮了遮眼睛。
话说胸口那块……X的纹身是什么意思,“席”?姜艺应该不会想不开到把自己的本家姓纹在胸口吧,可能是那会儿小孩的潮流吧?说起来他19岁的身材是什么样的?好像不怎么锻炼呢……
谢准难得的有些泄气。
一中算得上是杭城比较好的学校了,就在A大的附近,隔着一条街,走过去也就十分钟的距离,这样也好,万一姜艺那边有什么事他也可以帮忙处理一下。
之前醒来的时候恰逢清明小长假,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了,也算是有个三天的缓冲。还好见到了姜艺,要不然连上学在哪都不知道就很难办了,不过高三还能有个三天假也是不容易了。
谢准刚下楼,就被一个骑着机车的男生拦住了。
“艺姐,我来接……你了,卧槽。”
谢准淡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起来这个似乎是姜艺说的那个朋友,叫什么韩南,看起来很不正经的,大概就是这小子了吧。
“艺姐你……是想不开了吗,你之前的大波浪呢,还有你买的耳钉呢??话说,你竟然没化妆?”韩南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走吗?”谢准懒得理这个聒噪的小子,他要能化妆才怪了呢。
“不过艺姐,你这样还挺清纯。”韩南笑了笑,正要亲手给姜艺带上头盔就被她亲手拦下了。
谢准自己带好头盔然后跨上机车后面,坐稳之后拍了拍韩南的肩膀:“开车。”
“好嘞,艺姐,搂好我。”
搂好??谢准有点烦,姜艺这个女人怎么没点性别意识呢,他就当做没听到,手扯住了他的衣服。
“艺姐,你为啥不去帮二中那小子打架了,我记得你当初还挺期待的。”
风刮得谢准的头发有点乱,他不会扎头发,只套了个橡皮筋在手腕上,前面的韩南扯着嗓子跟她说着话。他不知道以前的姜艺是怎么样的,只好硬着头皮回了句好好开车。
到校门口的时候,谢准有点后悔没扎头发。
他对着机车的镜子理了理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然后拿着皮筋随便缠了几下。
“艺姐你先走,我去停车。”韩南说完就开着车跑到对面去了。
谢准自然没有等他的意思,别了别耳边的碎发就往学校走去,一路上的碎言碎语倒挺多的,她目不转睛的往前走,没几步就被一个女孩搂了个满怀。
谢准下意识皱了眉。
“姜艺!哇,你转型了,我都没认出来。”
眼前叽叽喳喳的女生又是谁?谢准回忆了一下脸,大概想起来是她关系不错的闺蜜,好像叫连歌飞吧,正好可以跟着她去教室。
“嗯,换个形象。”
“我觉得不错,没准谢准就喜欢这样清纯的!”连歌飞笑着要去挽住谢准的手臂。???
突然听到自己名字的谢准有点没反应过来。
姜艺看了课表坐到教室里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想了好久都没想起来,干脆放弃了。好在谢准平常都是一个人坐,她以前可是来A大旁听过的人,自然很清楚他平时状态,所以装谢准对她来说难度并不大。
大学的课堂,她也经历过,当初拼了命地想要考A大,后来被调剂到了日语专业,学得挺辛苦的,不过四年下来,日常日语沟通基本不成问题。
如今再上一次大学,学点别的东西也好以后养家糊口,这么想来,其实上学也不赖。
她悠闲地靠在椅背上,顺便翘了个二郎腿,手里拿着课本有些悠哉的样子。
于是A大的网站新出了一个帖子——“你今天看到男神谢准了吗?”
一楼:我是谢准的同班同学,今天上课,我发现,平常那个一丝不苟坐的端端正正的谢男神,没有挺直背,还翘了二郎腿!!甚至于头发都有点凌乱!上图证明[图片],但是,我绝对没有诋毁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谢同学又帅出了新高度,那种超级慵懒的感觉你们懂吗,贵族猫一样的感觉,天啊,我的血槽空了,今天男神的气场好奇妙!
二楼:我靠!!!!爱了。
三楼:???dbq,我以前总觉得他假正经。
四楼:楼上???
……
三百五十四楼:谢同学这么帅为什么不去当明星啊!
三百五十五楼:今天也好喜欢谢学长!跪求多发照片!
而当事人姜艺同学,现在正听课听得津津有味,这个逻辑课,有点意思啊。
她的手机突然亮了亮,弹出了谢准的消息。
姜艺拿起手机看了眼内容,险些没拿稳手机。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点什么了!
六年前的这个时候,她刚喜欢上谢准,专门找朋友打探了一堆他的消息,首当其冲的,就是她的闺蜜连歌飞。而现在的连歌飞正和谢准本尊在一起,她可以想象,连歌飞都说了些什么没羞没躁的话。
她觉得心态有点崩。
谢准的消息突然发来:你……以前喜欢我吗?
她拿着手机一瞬间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他,实话实说?总觉得有点丢人呢,毕竟……卑微的是曾经的她啊。
她沉默的拿着手机,还不等回复,就看到那边突然撤回了这条消息。???
姜艺看着“对方撤回一条消息”的几个字,有些茫然。紧接着就看到谢准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谢准:我们以前见过吗?
隔着手机,姜艺似乎都能看到他的心理路程,不知怎的,就觉得谢准这个人好像也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了。就好像……原来这个人,也会有觉得说错话的时候,也会后悔,也会撤回消息。
她突然就想起了去民政局路上她问的那句话。
——和我离婚……你会后悔吗?
如果不是这句话,如果他们没有分心,那么现在的状况会不会改变一点,其实她自己比谁都清楚,后悔的人,是她才对。卡车撞来的一瞬间,她下意识地只想去护着他。
哪怕,死掉的可能是她。
她前世单薄混乱的17年,什么坏事没做过,只有谢准,让她在那一刻觉得生命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即便是她这样的人,也可以被光明所接纳。
哪怕是现在她都还记得,那天的谢准到底有多让人心动。
当我变成你
姜艺觉得左手有点麻。
她费了很大力气动了动,摸到了柔软的布料。
她想,或许她被压在大卡车下面了,因为她逐渐听到了着急的说话声和凌乱的脚步声靠近她,紧接着,有人触碰了她的身体。
她觉得有些累,身体由内而外的疲倦感,让她在一片黑暗中想到了很多事情,努力活着的二十三年在脑海里一一掠过,她曾经以为只要嫁给谢准,哪怕是背负着席天欣的姓名假扮着席家的女儿,哪怕是被利用被压制,被席家毁掉全部的人生,她也可以在这段联姻中活出一点点属于她自己的快乐。
但是并没有。
再睁眼,是带有一点消毒水味的房间,四周看上去是在医院的VIP病房里,她没有很诧异,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能躺在这里很正常,只不过希望席家不要迁怒于她的养母。
毕竟这场车祸下,他们手里的离婚文件一定会暴露的吧。
她视线看向一旁坐着的人。
竟然是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婆婆,谢准的母亲,是一个很有礼节的大家闺秀。
“妈。”她张了张嘴,却因为嗓子干涩没发出声音。
但却足以让她的婆婆激动了,她泪花盈盈地看着她,眼里的爱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姜艺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按理来说,车祸后她的婆婆应该更关注谢准啊,她们仅仅一面之缘,甚至于一年内,都未曾上门拜访过,毕竟那个时候婆婆出国游玩去了,加上谢准公务繁忙,两人一直都没抽出机会一起去看看。更别提,现在两人都要离婚了,她的婆婆怎么会给她好脸色。
她看着谢准的母亲良久,突然发现,她的婆婆似乎年轻了不少。
“阿准,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虽然你爸爸他很严厉,但是你也没必要那么拼,这次应酬把自己都喝进医院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是要吓死我吗,我就你这个么一个儿子啊……”
阿准?
姜艺微微变了脸色。
她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手,骨节分明,淡青色的血管分明的布在手背上,显然是男人的手。再加上身下的异样,她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她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罢了。
然后她连做了三天的梦,直到她出院站在医院楼下的大街上时,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她确确实实变成了男人,重生回了六年前。
那个时候的谢准,才19岁。
而她的人生也没有走向最糟糕的地步,一切似乎都还留有余地,一切似乎都还可以重新来过。
她觉得自己的手有些抖,她拒绝了和谢母一起回家的请求,意识到如果现在的自己在谢准身上,那谢准岂不是在她身上?但这个时候的自己……还住在那个小家里,和那个令人厌恶的酒鬼继父一起。
她觉得头有些大,有种突然在前夫面前掉马的感觉。
同时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的靠近谢准,甚至于完整的成为他。
从身体到眉眼,上辈子做了那么久的梦,如今得到的有些轻松了。
姜艺站在楼下,第一次觉得有些无措。
“席天欣?”
听到声音,姜艺怔了一下,猛地回过头。
恍惚间竟然有些没认出谢准占据的自己,她可清晰地记得,这个时候的自己还是个大波浪的社会一姐,那眼前这个纯素颜乖巧的黑长直是哪位?
“谢准?”姜艺有些拿捏不准的张了张口。
她看到自己的脸上松了一口气,然后提着一袋蔬菜走到她面前:“我们谈一谈吧。”
他们一起坐到了小区的长椅上。
姜艺有些局促地坐在凳子上。
“你不解释一下吗?席天欣?或者说叫你姜艺?”谢准有些别扭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脸,然后转过头把视线放在一旁的袋子上。
“抱歉……我虽然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用的这个身体确实是我,还有……我不叫席天欣,我叫姜艺,生姜的姜,艺术的艺,当年不过是被迫做了席天欣的替身罢了……”姜艺捏了捏手指解释道。
她听到谢准轻笑了一下。
“替身,你是在跟我演什么豪门狗血言情剧吗?”
这问题问的姜艺有些难以回答,她瘪了瘪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起来她可能真的是那所谓的狗血言情剧里的悲惨女主?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碎,自己的人生更是搞得一团糟。
“那席天欣是你什么人?”
“大抵算是血缘上的亲妹妹吧……我们是双胞胎,但是没有一起长大。”姜艺垂了垂眼眸。
“呵,亲妹妹……抽烟、喝酒、打架、烫发、纹身……还有你不会做的吗?”谢准冷笑了一下,心中对于席家生出了些许厌恶之情:“席……姜艺,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可真是辛苦你当年在我面前装得那么乖巧了。”
姜艺抿了抿嘴,有种被看得一清二楚的难堪感。
甚至于纹身,她可是纹在心口位置的啊,而且还是……姜艺觉得有些糟糕。
“三天前我醒来,想去找你,但是我们谢家的保护你也知道,我根本看不到你,反倒是你,心挺大啊,三天在医院住得还舒服吗?”谢准的话语里有一丝丝怒意,想来是吃了闭门羹。
“抱歉,我以为是做梦……那个,我继父有打你吗?”姜艺想到那个男人,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谢准。
“打了。”谢准想到自己洗澡时候看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微微顿了顿,眼里的厉色微微柔和了一些,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对不起,不过你不用留情,下次打回去就好。”
“你以前……就过的这样的生活?”谢准犹豫了一下,指尖拨了拨腿上的破洞裤的开线。
姜艺愣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最早在席家长大,后来被拐卖,四岁吧就在外面长大了……”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哽在喉中难堪的几乎难以开口,姜艺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多说的意思:“姜欣苑是我的养母,她救了我,她很好,所以麻烦你对她好一点,她不过是遇人不淑罢了。”
谢准想到那个笑起来很温柔,护在她前面的女人,下意识点了点头。
“现在打算怎么办?”谢准看向姜艺。
姜艺对上他的目光,垂了垂眼从衣服里掏出钱包:“保持联系吧,对了这是你的东西,你拿走吧。”
谢准接过钱包抽走里面的一张卡,拿着手机摆弄了一下:“电话你留着吧,毕竟现在的你才是谢准,手机密码什么的我给你解锁了,你重新设置就好,你的手机你也改一下初始设置。”
姜艺拿到自己六年前的手机,看了看还有些怀念,改了初始设置后,扫了扫信息,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会打架吗?”
谢准愣了愣:“只会基础防御。”
“我十七岁的时候经常帮别人打架……算是赚外快那种,我记得过几天还有一场……”姜艺也是刚才看到手机QQ里的消息才想起来的。
谢准的表情有些难看,他前几天光是卸掉耳朵和嘴上的那些挂坠就弄了半天,还疼得要死,又去把她杀马特的头发拉直,结果一打开柜子全是性感小吊带和破洞牛仔裤,他差点没气的当场去世。
“额……我帮你拒绝了吧,我还有几个朋友我跟你说一下,到时候别穿帮了。”姜艺看着他不太开心的表情拿着手机快速的打了几个消息,处理好一切后才把手机还给他。
“我没有朋友。在A大上大二,这个时候在接手我父亲的公司,你……做得来吗?”谢准拿着手机有些头疼地解释道。
“……学习我就正常水平,在一中二班,但公司,我可能没办法。”
“你可以拒绝。”谢准垂了垂眼。
姜艺张了张嘴,半天才反应过来:“拒绝?我可以吗?”
谢准点点头,她可以,但他不行。
“对了,如果席家人来找你,你就拒绝他们吧,我想,你也不想重蹈覆辙再和我联姻吧,”谢准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到姜艺继续说道:“其实这样也挺有趣的,毕竟我们不能为了试着能不能换回去就再去出一次车祸什么的,生命来之不易,我们就当做是一场游戏,试一试不一样的生活吧,也许哪天就换回来了。我呢……也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了,受制于他人,活的都快不像自己了。”
姜艺最后说那句话的时候,谢准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
那种痛苦和悲伤像是某种分子运动忽的扑面而来的时候,他心底的疑惑和探究,乃至于寻根问底的那份心情,忽的就哽住在了喉间,上不去下不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站在房间里的窗户前有些愣神,窗台上放着姜艺以前经常抽的万宝路,很漂亮的女士烟,他的大脑反复的把她最后一个表情在脑海里演绎,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妻子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陌生和遥远。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耳朵上的耳孔,一排连起来,很奇怪的触感。
“不想重蹈覆辙吗……”
谢准舌尖抵了抵上腭,轻轻笑了笑。
……
谢家姜艺虽然没有去过,但是位置还是大概知道的,再者谢准也给她说过了具体情况,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地方。听说和席家人住在同一片区域,这么想来,其实很容易碰到那些人,不过顶着谢准的模样,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顶多就是有些厌恶罢了。
今天接受的事情太多,她觉得有些累了,进了门就往楼上走。
“谢准。”还不等上去,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姜艺脚步一停,视线略过巨大的客厅,顿在了坐在昏暗空间里的男人身上,她掐了掐手心,只觉得疲惫,什么毛病?大半夜的坐在客厅里还不开灯……她有些无语,但还是乖乖走下了楼梯,毕竟谢准一直都是个乖儿子。
是所谓的,豪门里最标准的继承人。
“你去哪了?”男人偏了偏头,有些压抑的气息逼迫而来。
姜艺挺了挺腰板,倒没觉得很害怕,她上一辈子还真是没怕过几个人,唯一栽的,大概也就是谢准了。
“见了一个朋友。”
“朋友?谁让你交的朋友?”男人的声音里有一些不满。
姜艺有些诧异,所以谢准所说的没朋友……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他父亲的指令吗?她只觉得寒意爬上了胳膊,属于这种家庭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莫名的,有些心疼谢准了。她这辈子对父亲这个角色都没什么好感,自然说话上也不会太客气,要不是顾忌着谢准她早就转头走人了。
“公司,我不去了。”并没打算回答关于朋友的事情,她想到公司的实习,干脆趁这个时候说了。
在黑暗中,她看不清谢父的表情,但她感觉得到,他生气了。
姜艺也没打算等他骂人,对她来说,她只是在通知这人罢了,于是继续自说自话。
“你要的应酬我去了,医院也进了,我想了,果然还是生命重要一点,你也不想……早年丧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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