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回家”,心里又涌起之前的委屈,“我父亲不会接受我的。”
他沉默片刻,忽然轻轻握住我的手,“我会帮你。”
一种复杂的安定感在我胸腔扩散。
哪怕前路再难,我也要咬牙走下去,因为现在我不是一个人。
大病一场后,我的身体渐渐恢复。与此同时,我得到了一个招工信息:镇上一家供销公司需要文员,只要能通过笔试、面试就行。
我想都没想就去报名。笔试考了语文、算数和一些写作题,对我而言并不算难。面试时,考官惊讶我年纪轻却表达能力出色,很快便给了我机会。
这在 80 年代的小城算是不错的工作,拿着固定工资,还包饭。虽比不上大学文凭,但至少能让我暂时自食其力,同时继续自学备考。
父亲听说我找到了工作,并没来祝贺,只是冷嘲热讽:“也就个小文员,没啥前途,你真能养活自己?”
我默然不语,转身离开那熟悉又陌生的家门。母亲追出几步,塞给我些换洗衣物,小声道:“孩子,别跟你爸一般见识……”
我眼眶发酸,却只能点点头。
也许父亲永远不会理解我,但我必须活出新的路。
工作之余,我开始接触社会上更多风潮:有人去广东下海发财,有人开办小作坊。顾霖也跟我说,他想报名参军,走出这片闭塞的小城。我对他的决定并不意外:他骨子里就有股闯劲。
在供销公司上班后,我独自租了间更像样的小屋。顾霖经常来帮忙修门窗、搬东西。我和他逐渐亲近,朋友间的关怀无可替代,但我知道,我对他早已不仅仅是朋友之情。
某天,他看着我认真做笔记的样子,忽然轻声说:“我要报名参军,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体检,但我想去试试。”
我放下笔,抬眼看他:“什么时候?”
“下个月。”
我心里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