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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店叫“南方”,在去我家必经之路的路口拐角。
店很小,只有一列吧台和两张沙发,一色的木头装潢。我卖调酒,酒柜之上花花绿绿摆满了各种酒瓶。闲时我坐在店门口看着路口人来人往,春风秋雨,一年又一年。
我很少笑,我只面无表情地站在吧台后调酒,招呼客人的事都是唯一的伙计小周来办。小周告诉我客人私底下说“南方”的老板娘有着一张死鱼脸,我不介意,我不需要笑给全世界看。
陈易南出现的那天是二十四节气里的夏至,这一年反常地热,蝉没完没了地叫着,太阳呈现一种亮到极致的白。我跟小周合力将沙发抬到外头晒晒霉气,然后陈易南拍了我的肩膀,我回过头,阳光刺眼,以至于陈易南在阳光下的身影让我一刹那有些头昏。
我们坐在吧台两边,我递给他一杯浅蓝色的调酒,跟他身上的蓝色POLO很相衬,他还是那么喜欢蓝色。
陈易南低头喝了一口,长睫毛扑了两下,他有着比女孩还美的睫毛:“嗯,不错。”
“你还好吗?”我问。
每次的久别重逢似乎都适合用这四个字做开头,陈易南五年前去了美国,这五年我们很少联络,而他也没有回来过。陈易南跟我聊起他在美国的学校,繁重的功课,他每年都考第一名,是同学嘴里可怕的天才。我不太相信,我记得他连最基本的英文单词也默写不出来时一脸的窘相。可是我转念一想,五年了,人是会变的。
“五年里有遇到过喜欢的女孩子吗?”我看着他手里空掉的高脚杯。
“跟两个学妹谈过恋爱,不过时间挺短的,你知道啦,我喜欢比我年纪大的。”
陈易南说这话的时候很轻松,仿佛当成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我的心无端端一沉,我拿过他的酒杯,给他调另一杯酒。
“调酒都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的,我刚喝的这杯叫什么?”他问。
“南方,跟我的店名一样。”
“你知道吗,在国外的中国同学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