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欲坠却强行支撑着。
“是我。”我是这样承认的。接受现实才能改变现实。既然都是一场空,何不早些绝望破碎。
“周为安,你可不可以收起你那些自以为是的骄傲?”一向坚定,开朗,乐观得盲目地自信的谭小蓝,竟然语带哭音。
“你怎知自以为是的人不是你?”冷漠与厌恶占据了我的全部思维,怎么可以有一个人将我看得这样透?怎么可以有人知道我落魄的全部?我不要剥光了灵魂赤裸地被人嘲笑,更何况这个人是谭小蓝。
那一夜的雪竟大得埋住了谭小蓝家阳台的鸢尾花,雪化之后,那些幽蓝街里唯一的翠绿因为冻伤而枯萎死去,最终被丢到了我家门前的垃圾堆里。
我鬼使神差地捡回来一颗腐烂了半边的球根,埋进花盆里,放在我们家唯一在午后时能见着一点儿阳光的窗台上。
母亲说:听说小蓝去学画画了。
画画大概是谭小蓝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在给我写的那封信的末尾,她画了一朵鸢尾花,钢笔画的素描,廖廖几笔,简约而传神。
7
高考之前的春末夏初,正是鸢尾花的花季,但谭小蓝家的阳台上,只剩下几棵叶子细瘦的茉莉,所有的鸢尾花,都在去年冬天那一夜的大雪里冻死了。
我家窗台上的花盆也毫无动静,大概那颗半烂的鸢尾花球茎,已经烂透了吧。就像终于死了心的谭小蓝,再也没有回过幽蓝街一样,蓝色的鸢尾花,终于在我的生命里湮灭。
高考我考得很好,在那所终于不能只用钱来判断高贵与否的大学里,我遇到了王薇安。她还是那样细致打理过的头发,精致地化了淡妆的脸,还有限量的裙子限量的鞋,而我,终于能坦然地穿着普通的运动鞋与牛仔站在她的面前坦然接受了自己的贫穷。
“听说你家破产了,我很难过。”王薇安这样说:“上次在咖啡店里见到的那个女孩,是你的女友吗?”
“嗯。”我被自己这个简短的回答吓了一跳,随即想起了谭小蓝有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