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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刺南潇陈砚全文

猫燕燕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车行一路,陈砚坐在后排绷着脸,始终不说一句话。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南潇以为他可能是比较抵触这种最后才被安排通知到的感觉。于是她只能主动找些话题,比如帮他提前交代些等相亲的事项。“徐家小姐是A大毕业的,目前MBA在读,她的父亲是跟林叔是校友,家里也是典型一个从商一个从政的组合。徐小姐跟你同岁,性格温柔又健谈——”“南潇。”陈砚靠在后车座上,单手搭在车窗边,两个手指随意地搓擦着指甲。窗大开着,他歪着头,自轻透的眼镜片里瞥看过去,视角落在南潇后侧脸四十五度的地方。面色潮/红将褪,晕出一抹情欲的滋味。南潇顿了顿,微微扭头:“怎么?”“你刚才说什么?”陈砚弹着两根手指,在膝盖上随意敲着。南潇一个急刹车,差点闯了红灯。她的反应,让陈砚有种报复恶...

主角:南潇陈砚   更新:2025-01-11 17: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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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潇陈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有刺南潇陈砚全文》,由网络作家“猫燕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车行一路,陈砚坐在后排绷着脸,始终不说一句话。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南潇以为他可能是比较抵触这种最后才被安排通知到的感觉。于是她只能主动找些话题,比如帮他提前交代些等相亲的事项。“徐家小姐是A大毕业的,目前MBA在读,她的父亲是跟林叔是校友,家里也是典型一个从商一个从政的组合。徐小姐跟你同岁,性格温柔又健谈——”“南潇。”陈砚靠在后车座上,单手搭在车窗边,两个手指随意地搓擦着指甲。窗大开着,他歪着头,自轻透的眼镜片里瞥看过去,视角落在南潇后侧脸四十五度的地方。面色潮/红将褪,晕出一抹情欲的滋味。南潇顿了顿,微微扭头:“怎么?”“你刚才说什么?”陈砚弹着两根手指,在膝盖上随意敲着。南潇一个急刹车,差点闯了红灯。她的反应,让陈砚有种报复恶...

《有刺南潇陈砚全文》精彩片段

车行一路,陈砚坐在后排绷着脸,始终不说一句话。
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南潇以为他可能是比较抵触这种最后才被安排通知到的感觉。
于是她只能主动找些话题,比如帮他提前交代些等相亲的事项。
“徐家小姐是A大毕业的,目前MBA在读,她的父亲是跟林叔是校友,家里也是典型一个从商一个从政的组合。徐小姐跟你同岁,性格温柔又健谈——”
“南潇。”
陈砚靠在后车座上,单手搭在车窗边,两个手指随意地搓擦着指甲。
窗大开着,他歪着头,自轻透的眼镜片里瞥看过去,视角落在南潇后侧脸四十五度的地方。
面色潮/红将褪,晕出一抹情欲的滋味。
南潇顿了顿,微微扭头:“怎么?”
“你刚才说什么?”
陈砚弹着两根手指,在膝盖上随意敲着。
南潇一个急刹车,差点闯了红灯。
她的反应,让陈砚有种报复恶作剧得逞之后的快意。
“我只是想让你多了解......”
南潇清了清嗓子。
“是你选的我就要,有什么可了解的?”
陈砚挺直腰背,用力吐息一声,便继续转头到窗外。
南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陈砚的情绪似乎更不好了。
他明明是个喜怒从不形于色的人,在长辈老师亲戚宾客面前,从来都是那个知书达理与人为善的公子模样。
只有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脾气特别浑。
南潇明白,谁也不能在所有时间和所有的人面前一直端持着伪装,总有些本性的情绪需要有人接着。
于是她从十三岁起接到二十八岁,三分习惯,五分报答,一分无奈。
还有一分,也可能是爱吧。
她不确定。
车子停在满江红的门口,路上不堵,到的还算早。
南潇翻下遮光板上的小镜子,仔细看了看脖子上,随后从包里拿出一枚创可贴。
陈砚从后座下去,又从副驾驶进来:“别贴了,此地无银。”
南潇并没理睬他,更没有放下手里的动作:“陈姨看到不得了。”
“你就那么怕我妈发现?”
陈砚按住她的手腕,目光玩味又挑衅:“那不如我再给你弄一下,弄一排,跟刮痧似的?”
南潇绷紧神经,生怕他胡闹起来没点分寸。
“你快下去,”她催促道,“等下被人看到了。”
“那你不许贴,就这么露着。让我妈猜去。”
陈砚一把抢过南潇的创可贴,挥指一弹,弹出窗外。
“陈砚!”南潇又气又急:“你别闹了!”
等下跟徐家母女见面,人为客,她们为主。
自己顶着个红痕上去吃饭,不是给人惹笑柄么?
“你快给我捡回来。”南潇咬牙恳求,陈砚扭开头:“近视,夜盲,找不到了。”
“你——”
南潇长出一口气,无奈翻包一顿找。可惜没有别的创可贴了,倒是找到了一把修眉刀。
于是她端了端挡光板上的镜子,揪起脖子上这一小块痧痕,用修眉刀上去猛地一刮——
鲜血瞬间涌出,疼痛是滞后的。
陈砚怔在当场,他足足愣了十秒,才一把冲上去按住南潇的手,同时厉声斥道。
“南潇!你疯了么!”
他双手颤抖,眼尾瞬间泛红:“你他妈的不想做可以不做,犯得着这么狠么!”
然而就在这时,车窗传来一阵敲响。
“潇潇?阿砚?你们在干什么?”
是陈韵仪!

他故意把合体两个字咬重了语调,南潇假装没听懂。
“先去找杜总监吧,我刚才看到他了,要带你去部门见面会。”
南潇垂了下眼帘,手机里的工作群永远响个没完。
陈砚在国外的时候,她每天也是这样忙得脚打后脑勺。
现在他回来了,南潇不觉得自己应该被侵占太多莫名其妙的精力。
她手里还有六个在跟项目,一大堆的资质文件,各种标书企划。
之前陈韵仪曾提过一嘴,说明年准备安排她出去进修几个月。
南潇想,或许可以找个借口不再接新活了。
手里这些要做完,也要做好。
才能走。
“记得冰敷一下。”
转身准备离去时,陈砚突然叫住她。
南潇下意识触碰了一下脸颊,“没事,已经消了。”
“为什么?”
陈砚追了一句,几乎没给她思考还能怎么撒谎的空间。
南潇游了下眼睛:“没为什么,可能睡眠少了。免疫力低下也会过敏。”
“我问的是她打你的那一巴掌。”
陈砚眸色乌沉,深邃的瞳仁里,几乎要浸出一抹燎原的血色。
南潇知道,从小到大,自己能瞒他的事本就寥寥。
“没什么理由。”
看她不爽而已。
打了就是打了,要什么理由呢?
小时候陈砚不懂事,觉得陈韵仪把南潇带回来抢了他的关注和宠爱。少年叛逆又懵懂的时期,也没少在她身上恶作剧——
南潇攥紧嗡嗡作响的手机,一秒切回工作状态。
“喂,余总,对,您说您说。”
“您放心吧,我们在品控这一块绝对是把足了关的。陈总亲自盯的项目,您放一百个心。”
“好的好的,有问题随时联系我。不好意思哦,我这还有个电话——喂,刘行长啊,是,是,财务那边已经把资质交上去了啊?没有么?今天周二是不是?”
“好的好的,我再去跟进一下。”
“您放心,我们都在这开了十几年的户,老合作方了。”
南潇捏着电话,单手压在腰上。
从东侧的窗台晃到西侧的消防栓边,每句话都咬的字正腔圆,脸上的笑容挂在每一块面部肌肉上。
陈砚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恍惚间不知从何时起,南潇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眼里只有陈家,只有陈韵仪,只有陈氏集团。
像个永远不知道疲惫的机器人,甚至连基本的喜怒哀乐都很难形于言表。
他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终于结束了电话,南潇看了一眼微信上的消息。
“陈姨叫我过去了,先走了。”
她转身跟陈砚打了个招呼,提着高跟鞋就要往走廊另一侧跑。
“南潇你是不是贱?”
陈砚双拳微攥。
那一声不算响,但走廊空旷,荡音如一枚回旋的子弹,直刺南潇的心房。
她顿了几秒,假装没听见。转身,继续往前走。
陈砚咬咬牙:“你当真不说?”
南潇头也没回:“没什么可说的。小时候你欺负我,也不是每次都有理由的。”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你忍着不告诉我?”
陈砚叫不住她,于是提步追上了他。
他比南潇高太多了,西侧窗的夕阳投进来,那影子直接把南潇拥抱住——
可她的脚步更快,高跟鞋蹬蹬两下,晃得影子碎了一地。
陈砚的脸色一沉,转身就走。
南潇慌了,一把回身拉住他:“阿砚!”
她怕陈砚去找徐宁月。
“你干什么去!徐宁月的父亲,是你舅舅的顶头上司你不知道么!”
他问她理由,难道他不知道理由么?
她身为陈家的养女,在这个格格不入的圈子用一套特殊的法则去自洽,去生存。
她不是忍,她只是通透。
她闯祸,不会有人给她兜底。
她闹出不体面的事,错的一定是她。
当一个人连甩手离开都要顾虑到会被人戳着脊梁骂白眼狼的时候,还能有多少选择?
“陈砚,徐小姐跟冯诗语是好友,我之前也不知道这事。这次,算了......”
南潇单手拽在陈砚的衬衫袖上,紧了几秒,随即松滑落下。
陈砚的肩膀微颤了一下,随后笑容一勾。
“辛苦潇姐了。宁月既然是我的女朋友,性子骄纵,让潇姐受委屈了。多担待。”
说完,他抽回一个冷蔑的眼神,大踏步往前走去。
南潇愣在原地,心头如刺如灼。
其实她心里早该明白,陈砚只是在她面前撒撒混罢了。
对外的利害关系,他心思明镜一样,不会比她来得不懂大体。
他终究是按照陈韵仪的规划,一步步走向一个更接近他母亲期待的样子。
城府,内敛,看似与人热情为善,做派正直雷厉。
实则唯利至上,六亲不认。
......
周末下午,新天地的一家意式茶餐厅里。
南潇没来得及捂耳朵,被白晓琪一声“天呐”震的耳膜都快裂了。
“我以为你俩那会儿只是意外,怎么他一回国,你......你又给了?”
南潇红了红脸颊,挑弄着手里的咖啡勺:“你别说的我跟个圣母赐恩似的,什么叫我又给了?”
宋云岚单手拄下巴,一脸暧昧地笑。
“潇潇的意思,应该是想说,这种事么各有所需。不是她给的,她自己心里其实也很想要,对吧对吧?”
南潇差点把半杯咖啡扣她头上:“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我把你俩叫出来,不是让你们帮我分析亲密关系的。”
“还分析个毛线啊?”
白晓琪一拍桌子,两眼瞪得跟猫似的:“谁不知道陈砚已经接受了家里的相亲,跟那个徐什么的,整天在公司里高调出双入对。不是,潇潇,你之前也没说过跟你陈砚又在一起啊?这事儿,除了我跟岚岚,没别人知道吧?”
宋云岚抿嘴笑:“没人知道多好啊。我觉得陈砚这个条件,当情人完美。咱们潇潇也不是玩不起的人,对吧?”
“咳咳。”
白晓琪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呢你?”
宋云岚恍然:“啊?你别告诉我说,你对陈砚还有感情?尼玛——”
说着,她一把拽起南潇那只挂着陈年伤疤的手腕!

南潇想接电话,却被陈砚阻止。
五个指缝一扣,紧紧锁着。
男人偏过头,咬住她白皙的脖颈用力一吮——
“别——”
南潇心里一急,疼到眼尾泛红。
他拥住南潇的细腰。借着迷离昏暗的车灯光,眯起眼,玩味地观察着那片不算规整的痕迹。
南潇红了脸,随后抓起已经停止震动的手机。
如她所想,正是陈夫人的来电。
“你先别出声。”
南潇竖起食指,贴着唇请求对方千万静音。
陈砚嗤笑一声:“难道不是我妈叫你来找我的?”
就算听见两人在一块,又有什么奇怪的。
南潇收了收眉头:“你深呼吸一下。”
“哦?”陈砚故意就过南潇的耳垂贴上去:“那我是为了谁,嗯?”
南潇瞬间满脸灼红,用胳膊肘顶开陈砚的胸膛,捏着手机逃下车去。
电话打给回陈夫人,她一秒切回恭敬又尊重的口吻:“陈姨,不好意思,我刚没接到。”
“阿砚呢,他没事吧?”陈韵仪等着通电话等得揪心不已。
小儿子才刚从国外回来,就被几个“狐朋狗友”带到扬淮河上的龙凤船里去听弹评。
圈里谁人不知,那扬淮河上十二金钗各个环肥燕瘦,风华绝代。
陈砚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又一向洁身自好,从不曾谈过恋爱。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下套算计了——
陈家是江城的名门望族。从陈韵仪父亲那一辈起家,一众兄弟姐妹不是商界大鳄就是各行大佬。她入赘的丈夫,陈砚的父亲林屿森,更是江城知名A大的校长,著名学者教育家。
真要是让陈砚在扬淮河上着了人家的道儿,家族的脸面往哪搁?
南潇往车子那边看了一眼:“陈姨放心,阿砚他没事,只是在跟几个朋友喝茶聊天。这会儿去洗手间了。”
“行,没事就好。”陈韵仪总算松了口气:“辛苦你了,潇潇。另外我在满江红订了包,晚上要宴请徐家太太和徐小姐。没事就赶紧回来,跟徐家小姐初次见面,不好迟到的。”
“嗯,陈姨放心,我这就送他回来。”
南潇挂了电话,微微有些出神。
徐家小姐......是陈韵仪之前给她看过照片的那个吧?
还让她帮忙找了圈里据说挺灵的大师算八字看面相。
陈砚下个月就要二十六了。像他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豪门千金,家里差不多都已经开始“对对碰”了。
背上突然被一阵体温贴近,一双大手结结实实地环住南潇的身体。
“我妈怕我在外面着了坏女人的道儿,没想到家里早就有人监守自盗了。”
陈砚贴上来,咬着南潇的耳垂调侃道。
南潇浑身一凛,那句“监守自盗”着实戳伤了她敏感的神经。
“我监守自盗?”
南潇紧了紧眼眶,喉咙间压不住的颤音:“当初是谁在出国前喝得烂醉如泥,非要......非要......”
陈砚眸子一眯,头一歪,随后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眼镜,用绒布细细擦拭着。
“哦,那你告我强女干咯?”
他身高腿长,眉眼俊廷,是那种非常周正又精致的中式长相。
戴上眼镜后更是旁人眼里斯文无两,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唯有对着南潇,一开口,却是如此无赖的腔调。
南潇压下心里那一抹强烈的激荡,摇摇头:“陈姨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总不可能把她的独生子——”
啪的一声,陈砚一把捉住南潇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怼压在车门上!
背脊里一阵灼热的疼,却不及男人眼中燃烧的火。
“所以,你是为了报恩才心甘情愿做我的玩物?”
南潇瞥开眼睛,以沉默回应。
她的父亲是陈韵仪的司机,在她十三岁那年因公殉职,很早就跟父亲离婚的母亲早已下落不明。
陈韵仪不忍她流落孤儿院,一方面出于对陈父的愧疚和责任,另一方面她自己也一直很想要个女儿,于是就把南潇收养在了身边。
这些年在陈家,她供南潇吃住读书,叫她跟陈砚姐弟相称。
但南潇心里很明白。有些时候,所谓的心甘情愿,可能是因为没有太多选择,也可能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她甚至可以有资格作为陈家的女儿嫁出去,却永远没有资格作为陈家的媳妇娶进来。
“时候不早了,陈姨还等着你吃饭。在满江红,跟徐家母女。”
南潇轻轻挡开陈砚的手,径自去拉车门。
陈砚单手插着口袋,眉头一挑:“什么徐家母女?”
南潇解释:“是陈姨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
陈砚冷冰冰地哼了一声:“不去。我妈选的人,一向不合我胃口。”
“是我选的。”南潇说。

“哎!你——”
南潇急忙去救,却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整盒便当汤汤水水,一股脑报废在垃圾桶里,她无奈地皱紧眉头:“你干什么?我还没吃晚饭呢。”
“我也没吃饱。”
陈砚看了她一眼,径自拉开冰箱,能找到什么食材都一股脑拽了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正经东西,除了几个鸡蛋,两根黄瓜,几根火腿肠和一瓶酱菜,还有前天剩下的大半盆冷饭。
南潇不经常下厨,能有这些东西剩着就不错了。
她平时工作很忙,一直围着陈韵仪的身边转。随叫随到,应酬自然也多。
看着陈砚那一副撸胳膊挽袖子,仿佛要亲自下厨的架势,南潇不免目瞪口呆。
“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陈砚瞪她一眼:“你觉得英/国的菜是人能吃的么?”
南潇:......
也是。仰望星空的鱼那个梗,估计她这辈子也忘不了。
陈砚只花了十分钟时间,就在厨房里爆出一大锅香喷喷的炒饭。
南潇被牵动了味蕾,二话不说便准备好了碗筷。
客厅餐桌这里被冯乔语撞的七零八落,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好。
于是两人便一人一碗,直接抱在腿上,坐在复式楼梯上开吃。
就像小时候在陈家大别墅里那样。
只不过那会儿的楼梯宽敞,两个孩子能并肩并着坐,也方便陈砚随时把不爱吃的青椒洋葱黄瓜什么的直接丢进南潇的碗里。
“我妈没给你换个大点的房子?”
这边的公寓虽然也不算小,但复式楼梯只够两个人将将通过,想并排坐着肯定是捉襟见肘了些。
所以南潇端着碗,多上了两层楼梯,直接坐到陈砚的身后。
听陈砚说房子的事,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已经挺好的了,一百五十多平,够住的了。”
阁楼虽然不大,但采光好,还有露台。
说是送给南潇当嫁妆的,但南潇觉得。如果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这里,一辈子不结婚其实也蛮好。
陈砚埋头吃饭前,先把黄瓜丁都一个个挑了出来。
南潇有些哭笑不得:既然不爱吃,可以不要放进去嘛。
几年不见,他还跟小时候一样,怪思路。
“你当时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出国。”
陈砚吃的很快,南潇正琢磨着那一小碟酱菜有没有过期的时候,陈砚这边已经放下了碗。
他回过脸,半个身子倚在楼梯扶手上,头顶水晶射灯打出来的光将他半身笼罩。
南潇看不清他另外半张脸下的表情,只觉得心头微微涟漪咯噔。
“哦,我那会儿刚毕业,陈姨希望我留下在公司多学学。”
“所以,你跟我妈签了多久的卖身契?”
陈砚的眼镜片反着光,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推,目光直透直利。
南潇摇摇头:“话也不是这么讲的。”
“我看你舍不得某些人吧。”
陈砚站起身,把碗筷直接留在原地。
没等南潇反应过来,他已经推门出去了。
南潇无奈叹了口气,小时候陈家家教严,吃完了饭碗都要自己送到厨房去的。
每一次,他俩都猜拳,输了的洗两人的碗。
陈砚每次都出拳头,但南潇从来没赢过。
那些,都是心照不宣的规则而已。
南潇从小就懂这个道理,陈少爷的游戏,自己是不能当真的。
他问她签了多久的卖身契?
南潇起身来到书房,拉开抽屉,取出几份劳动合同。
刚毕业的时候签了三年,后来又续了五年。
到明年四月份,刚好到期。
她不是没想过离开陈家的。
......
“所以,你是真的动手把冯乔语给打了?”
陈韵仪被冯家兴师问罪回来。一进办公室,直接把陈砚和南潇拎了进来!
“妈,他欺负潇姐。”
陈砚供认不讳,“他自己出轨在先,跟外围女搞不清楚。还侮辱潇姐,甚至还对您出言不逊呢。”
“潇潇。”陈韵仪转脸看向南潇:“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南潇游了下眼睛,避开了陈韵仪看透人心的锋芒。
在这个家里,她自觉从小到大都无法将任何心事隐瞒在她眼皮地下。
可能是出于习惯的顺从,南潇轻轻嗯了一声。
陈韵仪眉头一挑,立刻“哦”了一句。
“没听你说过?”
南潇牵了牵唇角,再次低下头。
陈韵仪意味深长地坐直了腰身:“你不会是还在想着那个叶——”
见南潇依然沉默,陈韵仪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叹了口气,手掌轻轻拍在南潇的肩膀上:“潇潇,你别怪陈姨当初拆散你们。那个姓叶的不合适,他配不上你。”
南潇垂了下眼睑,点点头。
她只是习惯点头,因为这样更简单。
无论多么复杂多么纠结多么渊源,只要点点头,就能让很多事情变得简单。
离开陈韵仪的办公室,南潇的脑子还是有点乱的。
人在思维特别乱的时候,其他五感就会变得特别敏锐。
南潇判断这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在走廊的拐角附近,闻到了陈砚身上一贯有的那种古龙水的味道。
裹挟着浓厚深焙的咖啡香,空气里都是热腾腾的火药味。
“叶良州?是叫这个名字吧?”
陈砚果然就站在走廊拐角那里,手里捧着一杯咖啡,倚靠在露台窗的栏杆上。
南潇愣了一下,定住脚步:“你刚才在外面偷听?”
脸上一阵火烧火燎,她顿觉一种被人掀开衣服打量隐私的被冒犯感。
“我妈让我出去,没说不许我听。”
陈砚抿了一口咖啡,眼镜片逆折身后的阳光,南潇看不清他的眼神。
轻轻叹了口气,南潇扬起嗓音:“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提他做什么。”
然而下一秒,陈砚的身子突然附压过来——
南潇恍然一瞬,手腕一把被男人扯在掌中。
工装OL的衬衫袖口,她一向扣得十分整密。
陈砚的手指修长灵活。
轻轻一扣,应声就开了。
然而这一秒的南潇甚至远远要比他们之前发生那种关系的时候,还要抗拒。
“陈砚!你干什么!放开——”
她抗拒得有点厉害。
砰的一声,陈砚手里的咖啡应声打翻。
南潇整个左手臂的袖子全都遭了殃。
袖口被翻起,露出她手腕上那道陈年的伤疤。
陈砚的眸子瞬间一沉,空气凝重得很胶着。
他刚出国两个月的时候,就听说了。
南潇因为跟叶良州分手,对方抛弃她离开江城,她一时受不了这个打击——
试图割腕自杀未遂。
后来,伤好了,心死了。
她像个无情的机器人一样,在雷厉风行的陈韵仪身边做一个同样雷厉风行的首席特助。
年龄到了以后,便频繁接受着家里安排的相亲。
一个不行,换一个,再不行,再换一个。
陈砚的心脏在胸腔里膨胀揪紧,大约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是南潇一贯不以为然的平静清透的嗓音。
“你烫到了没有?我去叫保洁过来。”
南潇深吸一口气,眼底的雾气瞬间隐去。
下一秒,她迅速将袖子盖住,关切地问陈砚。
“南潇。”
转身时,陈砚叫住她。
声音有点哑,喉咙也随着吞咽滚动了两下。
南潇扭身过来,定在原地看着他:“怎么?”
“一会儿陪我去买身衣服换上,下午徐宁月过来。”
“徐宁......”
南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却不曾真的渗透生活。
“你给我选的未婚妻,自己都忘了么?”
陈砚冷冷一勾唇:“我可是连你前前男友的大名叫什么,都记得很清楚。”
南潇倒吸一口冷气,徐宁月,是徐家大小姐的大名。
也就是陈砚回国后一起在满江红吃了一顿饭的那个徐家母女。
平时跟陈韵仪提及时,都是徐小姐徐太太地称呼着,南潇倒是一时没想起对方的大名。
“她要来公司?”
南潇不是很理解“来公司”的意思。
“她要来这里实习。你不是说,她是MBA在读,学的专业跟企业管理也有相关,我们之间,会有很多共同话题么?”
陈砚冷冰冰地看了南潇一眼,“我下去开车。”
南潇目送着陈砚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随即一声叮咚脆响,是电梯到了。
她原地反应了大约十秒钟,直到手机突然震响。
是陈韵仪。
“哦对了潇潇,我刚才忘了跟你说了。下午徐小姐要到公司报道,那天我们吃饭的时候谈的,她学的是商务管理这一块,到我们总公司来历练一下也不错。”
陈韵仪表示,难得陈砚对这个徐宁月的态度也不算冷淡,趁这个机会,两人也可以多点时间磨合了解一下。
她之前也没想到第一次相亲就能这么顺利,原本还以为陈砚多少会有点抵触这样的家族式安排呢。
“徐小姐过来以后,就先跟着你,潇潇,你好好关照一下。”
南潇回缓过神,应声答应:“放心吧陈姨,我来安排。”
“对了,我看阿砚下楼开车去了?”
陈韵仪站在十八楼的落地窗前,正好能看到楼下的大门。
“他要干什么去?”
南潇:“哦,他刚才不小心打翻了咖啡,弄脏了衬衫。说是......等下去隔壁商场换身新的。毕竟,下午徐小姐要来。他让我陪他去挑一下。”
“怎么冒冒失失的?”陈韵仪嘴上抱怨,其实心里还是挺欣慰挺踏实的。
陈砚的行为,貌似是对徐宁月的到来极其重视。
看来两人是真有戏。
“那行,你也赶紧下去吧。今天下午还有个招商会,回头你资料发我一下。”
南潇应声:“哦,资料我已经发到您邮箱了,还有一份备份在加密优盘,在您左边上锁的抽屉里。另外有一份纸质版在黑色文件盘的第三层。”
陈韵仪不禁感叹:“潇潇,你可真是让我省心。还好有你,行,你们快去快回吧。”
南潇寒暄了一句,挂断电话。
楼下的大显示屏上除了日常滚动的大盘K线,还有今天的年月日期。
她想,到明年合同到期,还有小半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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