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宜周东南的其他类型小说《夜潮姜时宜周东南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阿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时宜语气很淡漠,眼神不带任何情感。但是气势却很凌厉。女人被她的气势吓到,有一瞬间短暂的愣怔。但是一看到那个项链,她又咬紧了牙。“你现在说不认识了?我在家看到过你和他的合照!!狐狸精狐狸精!!”她一边叫嚷,一边举起鼓鼓囊囊的手提包疯狂砸过去。姜时宜眉眼一凝,刚要伸手挡住。“嘭!嘭!”几声闷响,但是包却没能砸过来。她抬头看去,眼前映入周东南那张不羁却克制的脸。挎包重重几下都砸在了他的肩胛骨上。他额前青筋跳动,整个人却仍旧像山一样护在她面前。姜时宜皱眉。她躲开周东南,从旁边吧台上端起一杯酒水猛的朝女人泼过去。女人动作一停,猛的吸了一口气,“嗬啊…”姜时宜重重把酒杯搁下,语气冷凝:“清醒了吗?没清醒我再送你一杯。”“狐狸…”女人又想叫嚷。...
《夜潮姜时宜周东南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姜时宜语气很淡漠,眼神不带任何情感。
但是气势却很凌厉。
女人被她的气势吓到,有一瞬间短暂的愣怔。
但是一看到那个项链,她又咬紧了牙。
“你现在说不认识了?我在家看到过你和他的合照!!狐狸精狐狸精!!”
她一边叫嚷,一边举起鼓鼓囊囊的手提包疯狂砸过去。
姜时宜眉眼一凝,刚要伸手挡住。
“嘭!嘭!”
几声闷响,但是包却没能砸过来。
她抬头看去,眼前映入周东南那张不羁却克制的脸。
挎包重重几下都砸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他额前青筋跳动,整个人却仍旧像山一样护在她面前。
姜时宜皱眉。
她躲开周东南,从旁边吧台上端起一杯酒水猛的朝女人泼过去。
女人动作一停,猛的吸了一口气,“嗬啊…”
姜时宜重重把酒杯搁下,语气冷凝:“清醒了吗?没清醒我再送你一杯。”
“狐狸…”女人又想叫嚷。
又一杯酒泼过去。
她彻底噤声。
由于刚才打人,她披头散发,此刻脸上头发上又都是酒水,蓝色红色混在一起,汇聚成水流不停向下流。
在酒吧高倍闪亮的灯光下,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向前倾身,重重喘着粗气,指着周东南,手都在哆嗦。
“你,你,你这贱人除了我老公,竟然还有其他男人!”
这句话话音落地。
张铭脸色煞白,已经快要不敢呼吸了,老樊也不比他强多少,毕竟是他的酒吧。
姜时宜又是被泼酒,又是被泼脏水,还被骂,这要是传到陆远丰耳朵里。
可能会把他这酒吧连带他都一起拆了。
姜时宜冷呵了声,本来被胡乱冤枉了一遭这事儿就让人不爽,还被泼了这么一身。现在这女人还油盐不进,姜时宜心里起了情绪,气势也陡然变得锐利。
她往前走了两步,气势凌厉。
然而还未开口说什么,一具精壮的身躯陡然挡在她面前。
周东南皱紧了眉,转身看向女人,眉眼间气场压的很低。
以他对姜时宜肤浅的了解,这样继续下去怕是能真的动起手来,就她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还不知道怎么吃亏,还是提前拦下来的好。
姜时宜隐约明白他意思,心中的情绪突然被他这举动冲散一些,眼中升起抹兴味。
还真是,忠心护主。
此时,人群中已经有人隐约认出来姜时宜的身份。
“那小三看着眼熟…怎么感觉像是之前新闻上,陆远丰的女朋友?”
“陆氏集团那个陆远丰?真的假的?”另一个女生反问。
“真的啊,我看咱们还是走吧,我听说陆总可宝贝他那个女朋友,万一一会儿带人过来,我们都得跟着遭殃。”
就在这时候,一个男人匆匆从酒吧外赶过来。
“老…老…”
看到现场的状况,他明显有些惊慌。
“老婆”两个字愣是没说出口,立马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看向姜时宜。
“姜小姐,姜小姐,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姜时宜拧眉瞥了他一眼。
突然觉得眼熟,她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顿,才想起来,这人是远丰集团的一个下级代理商。
之前陆远丰被邀请参加一个商业宴请,姜时宜被迫跟他一起参加。
那时吴宇峰为了拿下一个项目的投资资金主动向她示好。
“姜小姐,这条项链是我请知名设计师专门设计的,很配您的气质。”
她原本是不想要的。
然而陆远丰却比她更先开口,“项链这种贴身的东西,吴总就不要送了吧。”
陆远丰手指轻敲桌面,语气里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好像把姜时宜当成了他的私有物。
既想要带出来炫耀,还不想别人多看一眼。
姜时宜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她淡笑着把陆远丰送她的项链从脖子上取下来。
接过吴宇峰的盒子,自顾自取出来戴上。
“确实很好看,我喜欢,多少钱?”
陆远丰眸色冷淡,唇角扯成一条直线。
吴宇峰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尴尬弓着腰站在那,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最后,还是陆远丰开口:“吴总,最晚明天早晨九点,把投资方案送到我办公室。”
吴宇峰忙不迭哎哎的应着。
为了膈应陆远丰,她按照项链的市场价转给陆远丰一笔钱,项链就这么一直戴着,直到忘了这回事。
此刻,那女人看到自己老公唯唯诺诺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她就是个狐狸精,老公,你在干什么呀?!”
吴宇峰转头冷呵:“你给我闭嘴!”
原配、老公、“小三”甚至小三的新男人都到了现场,这场热闹又聚集了更多人。
老樊早就让保安围过来了。
但是姜时宜就处在风暴中心,他也不敢贸然把她“请”出去。
但是他十分紧张,短袖都已经被汗透了。
周围开始有不知情的人起哄。
“这到底是有几顶绿帽子,我都数不清了。”
“小三被泼一杯酒,原配被泼了两杯酒,她老公到底向着谁哟!”
......
女人被周围人群的讨论声激怒。
情绪再次被点燃。
“吴宇峰!!你说,她是不是就是那个,你藏起来的小明星?!!你不光送了她项链,竟然还为了她凶我!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没良心!”
男人欲哭无泪,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她姓姜,是陆远丰,陆总的未婚妻,你这个废物!”
女人神情一滞,眼泪挂在眼睛上都不敢往下掉。
她可以不知道姜小姐是谁,但是陆远丰是绝对不可能不知道的。
吴宇峰的公司如果没有陆远丰的投资,可能过不了去年冬天就得破产。
姜时宜看了看手心里的项链,原来是为某个小明星设计的。
她突然觉得很脏,抬手把链子扔到吴宇峰身上。
然后从旁边吧台上抽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的擦手。
“这么一条链子也能让老婆醋劲儿这么大,大庭广众之下发疯一样乱攀咬打人,吴总,您真是魅力不小。”
她说的缓慢。
眼神上挑,带着若有似无的讽刺意味。
“姜小姐,对不起,你!你快给姜小姐道歉!”
吴宇峰怒斥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顾不上其他,也跟着道歉:“姜小姐,我认错人了,求你原谅。”
说到后面,声音像是蚊子哼哼越来越小。
姜时宜把湿纸巾轻掷在女人脚下,语气嘲讽。
“你刚才不是我说是贱人?不仅玩弄你老公,还养着其他男人。”
吴宇峰脸色越来越难看,狠狠瞥了一眼他老婆。
女人心里一紧,一咬牙,猛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姜小姐,是我胡言乱语,是我发疯乱咬人,我错了,求你原谅。”
周围人群突然都明白了,原来是一场乌龙。
这“小三”不仅不是小三,还是陆远丰的未婚妻。
陆远丰是什么人,她的女人怎么可能还看得上这种小老板。
女人那一巴掌打的用力,脸上很快出现了红印子。
姜时宜还没打算放过她,她下巴点了点周东南。
“你应该求我的保镖原谅,刚才那几下要是打在我身上,可不是一个巴掌,几句对不起就能了事的。”
吴宇峰才知道,原来她老婆刚才还差点打了姜时宜。
他吓得脸立刻白了,立马呵斥女人:“快道歉!”
女人又转身往周东南面前走了两步,深深鞠躬。
“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我…我…我给您道歉。”
她头发凌乱,眼神闪躲,酒水黏在脸上,看起来既狼狈又慌张。
吴宇峰又主动开口:“要不,我送您去医院检查检查吧,买点营养品补补。”
“不用。”周东南不动声色后退,冷硬线条没有丝毫波动。
他话音刚落,姜时宜笑着接过话茬:“他的意思是检查就不用了,就出点营养费吧。”
他又是在民宿打零工,又是委屈自己当保镖。
缺钱是一定的。
“那是当然,当然。”吴宇峰弓腰掏出一张支票,快速填了一个数字。
毕恭毕敬递给姜时宜。
姜时宜垂眸盯着看了几秒,没接。
吴宇峰没敢动,仍旧举着。
原本人群中打量讨论姜时宜的人纷纷收了目光。
“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这个男人真窝囊。”
“怪不得人家一开始就不怕,根本就是疯狗乱咬人。”
人群中传来讨论声。
“原来小三是陆远丰的未婚妻,怪不得原配这么害怕。”一直打量姜时宜的男人说。
“管好你那张嘴!什么小三?!如果让陆总听见,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另一个男人压低声音。
男人立马噤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人群外退,生怕被姜时宜看见。
吴宇峰额头渗出一层汗,手都快坚持不住了,女人腿都在哆嗦,几乎快要跪下。
陆远丰笔尖突然一顿,墨水泅湿纸张。
“送完画给你放一天假,现在出去。”
他薄薄的眼皮半掀不掀,声音像是裹着寒冰一样冷。
艾情心里涌上一阵委屈,她咬了咬唇,转身出了门。
......
出租车穿过热闹的市区驶入郊区,路边的风景也从霓虹变成婆娑的树影。
最终停在姜时宜住的山水庄园公寓大门前。
这栋公寓是陆远丰买的,位于北城岚山的半山腰,家里从装潢到佣人,都是他选的。
晚风卷着山里老树浓郁的味道,带着一股黏湿的感觉凉凉吹在身上。
姜时宜向后捋了下瀑布一样浓黑柔顺的长发,弯唇看向周东南。
“行了,送到这吧,我不喜欢陌生人进我家。”
周东南瞥了她一眼,抿唇迅速收回目光。
“好,进去吧,确认你安全了,我再走。”
这是一个保镖的基本职责。
虽然张铭说了,陆远丰雇他,只有一个要求,时刻掌握姜时宜的行踪,一直到他们明年结婚。
但是今天在酒吧发生的事还是让他觉得不稳妥。
还是要尽可能保障她的安全。
姜时宜闻言勾了勾唇。
山水庄园是北城最高档的公寓群,一共不过十几栋别墅,四处都是巡逻的保安人员。
能有什么不安全。
她拎着挎包,往周东南身前走了两步。
尖而细的高跟鞋在地面发出“哒哒”两声响。
她突然踮脚凑到他耳边。
“安全?哪种安全?”
她轻笑,气息故意喷薄在他耳侧,语气拉丝一样暧昧。
周东南往旁边退了两步,刻意跟她拉开距离。
昨天晚上,他不知道她是陆远丰的金丝雀。
现在知道了。
就只想跟她保持距离。
她可以毫无顾忌的玩儿,但他不行。
周东南低头睨了姜时宜一眼,“身体安全。”
声音低沉喑哑。
姜时宜挑了挑眉,再次逼近他。
“哦,身体安全...”她拖长了音调,双手背后,仰头看着他:“既然是身体安全,那你躲什么,怕我用强?”
周东南这次没再躲,他目光迎上去,垂眸盯着她的脸。
姜时宜漆黑的眸子里反射路灯的光点。
一秒两秒三秒......
“你敢吗?”周东南突然反问。
话刚问出口,周东南就后悔了。
这不是他现在这个身份该问的问题,这样问出来,只能得到姜时宜的嘲讽,只能顺姜时宜的意。
果然下一刻,姜时宜弯唇,“周东南,如果陆远丰知道,你昨天跟我不着寸缕的滚在一张床上,你猜他会怎么样?”
她笑的灿烂,圆而亮晶晶的眼睛带着雾气。
带着故意逗弄威胁他的意味。
周东南表情一滞,她低头捉那粒圆溜溜的扣子时的表情猝不及防闯进他的脑海里。
当时的姜时宜,头发半湿不干。
由于紧张,脸颊微红,眼睛带着潮湿的雾气,就像是现在这样。
他咬了咬后槽牙,下颌线绷紧。
带着隐而不发的情绪。
他不知道姜时宜到底想干什么。
是想把他当玩具一样戏弄,还是单纯就是想找刺激?
姜时宜对他的沉默很满意:“这件事,你不说我也不会说。”
当然,既然决定用他,她也不怕他会说出去。
因为她很笃定,他不会。
就像笃定他会接下这份工作一样。
人总是要为钱低头的。
她说完,对着周东南伸手:“手机拿过来。”
老款诺基亚。
姜时宜一愣,拿过来左右看了看,“为什么不用智能机?”
千把块钱,并不贵。
而且智能机,更方便社交。
周东南玩赛车,以他的长相和身材,不像是没社交的人,更像是起码有两三个手机,用来联系不同的女人才对。
还是说,这个老款诺基亚就是他给她准备的专用手机。
“用不惯,这个挺好的。”周东南把手机抽回来,低头在手里转了个圈,语气随意。
姜时宜淡笑。
她的生活原本像是一潭死水,如今好像突然被一颗石子搅起了波澜。
“手机号?”她问。
周东南报了个号码,姜时宜拨过去,诺基亚响起标准的来电铃声。
“我回去会给你发信息,到时候你就可以走了。”
姜时宜晃了晃手机,转身进了门。
开门声一响。
林嫂就急匆匆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擦手上的水渍,一边忙着去鞋柜里拿拖鞋。
“姜小姐,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从老樊的酒吧回公寓,大概需要半个小时,陆远丰时间掐的越来越准了。
姜时宜抬头看了林嫂一眼。
她没说什么,径直走进浴室,浴缸里水温正好。
她躺进温热的水里,抬头看着天花板。
“周东南......”
她喃喃出声。
昨天还是她一夜情的对象,今天就已经变成了陆远丰请来监视她行踪的“保镖”。
还以为两清之后很难再见到,想不到突然能朝夕相处。
比一开始的情况有趣多了。
可就算是周东南。
也不会改变她要逃婚的决定。
几秒过后,她突然勾了勾唇,然后整个人都沉浸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把她包围,就像是那天,周东南环抱住她的感觉。
有一种把心放进肚子里的踏实感。
姜时宜泡完澡,裹上浴袍从浴室走出去。
她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林嫂又突然出现。
“姜小姐,我炖了燕窝,一会你睡前正好可以吃。”
“谢谢。”姜时宜客气的笑了笑,一边挽头发一边往楼上走。
“应该做的。”林嫂讨好的跟在她后面:“陆总专门嘱咐,说您最近辛苦,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
姜时宜走上楼梯的脚一顿。
然后垂眸冷笑一声,继续向上走。
她没回卧室,去了二楼平台。
站在那,隐约可以听到楼下草丛里的虫鸣声,也可以清楚看到大门口的情况。
她想确认周东南有没有走。
楼下。
周东南正在抽烟。
他松松倚靠在一根路灯边,指尖的烟散发猩红的光。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一边倾吐烟气,一边抬头扫了一眼楼上。
虽然隔着不近的距离。
但是姜时宜还是隐约能辨认他的脸上的情绪。
不驯又不得不忍。
她心里一动,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
上来。
周东南脑海瞬间闪过刚才姜时宜和陆远丰拥抱的场景。
他不动声色咬紧了牙。
下颌线绷紧:“你昨天去接机的人,她现在在你办公室。”
姜时宜察觉出他不自然的情绪,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饶有兴趣的样子。
“她调戏你了?她调戏男人很有一套。你快跟我说说,她怎么调戏你的?”
周东南沉默两秒,“姜时宜,不是每个人都像你。”
可以在不同的男人中间游刃有余。
他说这句话时,眸子里隐匿着不满和讽刺意味。
姜时宜垂眸,忽然疏离一笑,好像完全不在乎他话里的讽刺,抬手优雅又散漫的从挎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
“去给我买包烟。”
周东南没动。
姜时宜手腕又细又白,一条银链挂在上面晃荡着发光。
他盯着那个链子。
想起了那天晚上,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周东南突然皱紧眉头,无比厌恶此刻的自己。
“去给我买包烟。”姜时宜加重语气重复。
夹着钱的手往前推了推。
“多了。”周东南面无表情,语气带着森森冷意。
“剩下的给你买喉糖,或者如果你需要,买套儿也行。”
姜时宜语气轻佻。
她手腕一沉,把钱松松塞进周东南衬衣的兜里。
周东南眼神一暗,黑色眼睛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
他抿紧了唇,径直转身,胳膊和她的肩膀擦了一下。
带着烧人的炙热。
姜时宜垂眸勾了勾唇,抬脚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她没有直接过去,反而选择绕道穿过长长的画廊。
里面冷气开得很足。
阳光透过玻璃天窗漏下来,在地面形成歪曲不正的光影。
等快走到办公室,隐匿在心底的情绪也已经消化完毕。
办公室里。
邱瑞儿正坐在她的椅子上,单手托腮,目光锁在墙上的那副《日出》上。
遮阳帽的帽檐很大,夸张的遮住她半边脸,隐约能看到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姜时宜敲了敲玻璃门。
邱瑞儿闻声,转头看向门口,发现是姜时宜。
她把帽子摘下来,向后倚靠在凳子上。
“等你好一会了,终于来了。”
语气听起来松散随意。
倒像是姜时宜才是那个来拜访的客人。
姜时宜双臂抱胸,站在门口看着她。
“你怎么找进来的?”
邱瑞儿双手托腮,仍然没有坐起来的意思。
两人对峙几秒。
邱瑞儿不情不愿起身,手捏着椅子边推转了一圈。
“我问的艾情啊,她不是刚给你送了那幅画,你工作室的小姑娘人不错。”
姜时宜走过去,把仍在转的椅子扶正。
语气没情绪:“有事?”
“履行赌约,总得多来见见我的猎物才能确定捕猎的方式,你说呢?”
邱瑞儿又捞起桌面一个钥匙链拿在手里把玩。
她说完,又对着墙边一个保险箱努了努嘴。
“你竟然在办公室放这东西,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保险箱了,我一看到它,就想起莫城。”
邱瑞儿故意拉长了音调。
说到“莫城”两个字时,假睫毛跟着抖了抖。
姜时宜唇线突然绷紧。
十七岁那年发生的事像是汹涌而来的潮水。
快要把她淹没。
她冷嗤一声,悠闲走到邱瑞儿面前,鞋尖踢了一下保险箱看似坚固的铁门。
保险箱轻松打开。
里面是摆放整齐的两根金条。
“我不仅放保险箱,还放金条,熟悉吗?”
邱瑞儿脸色一僵,旋即恢复正常。
“你都要成为陆太太了,就放两根?太掉价了吧。”
姜时宜冷笑一声。
“我这办公室里,最便宜的就是这两根金条,不识货的才会觉得金条更值钱。”
她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周东南回来了。
邱瑞儿笑得开怀,扭着腰迎上去。
“嗨,男模。”
浅粉色包臀裙本来就短,腰胯扭起来,显得更短,
周东南径直从她身边过去,走到姜时宜面前。
给她递上一盒烟还有一袋糖。
不过却不是女士香烟,而是姜时宜在民宿抽了一口就呛出眼泪的那款烟。
糖是小孩子吃的水果硬糖。
姜时宜扫了一眼:“放我桌子上。”
周东南照做。
邱瑞儿又扭着腰过去,伸出做了精致美甲的手,做握手状:“你好,我是邱瑞儿。”
周东南瞥她了一眼。
仍旧没理。
姜时宜藏笑,淡漠吩咐周东南:“你去车里等我一会,十分钟后出发,我要去见个客户。”
周东南嗯了一声,直接出门。
“你的猎物走了。”姜时宜勾了勾唇。
不远处,周东南闻言,脚步停滞一瞬。
他抿起唇,眼里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然后又大步向前走了。
邱瑞儿虚伪的笑意收了,换上针锋相对的表情。
“时宜,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既然接受了赌约,就别在这儿碍着我。”
“你的意思,我应该把他直接给你送到床上?最好再附带金条几根?”
姜时宜冷嗤。
“姜时宜,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我说过,这赌我要是输了,我会当众跪!下!澄清真相,但是,我一定会赢。”
邱瑞儿最后一句话咬了重音,听起来十分笃定。
姜时宜似笑非笑看她。
“是嘛?”语气质疑中带着毫不在意的嘲讽。
邱瑞儿沉默几秒,被她云淡风轻的情绪刺激,突然笑出了声。
“你可能不知道,去年,我在美国见到莫城了,我告诉他你要结婚,你猜他说什么?”
她笑的越发夸张:“他说,他会回来告诉陆远丰,你这个人既无趣还爱无能。”
笑了接近一分钟,邱瑞儿终于止了笑,从桌面抽出一张卫生纸擦了擦笑出的眼泪。
然后随手扔在姜时宜桌子上。
“莫城,他会在两个月后回来。”
两个月。
怪不得邱瑞儿跟她打赌说两个月。
邱瑞儿扬起下巴:“我说我能拿下你的那个保镖,就一定能,两个月,你等着瞧吧。”
姜时宜垂眸盯着混乱的桌面,把邱瑞儿碰过的东西一一推进垃圾桶。
然后带着薄笑抬头:“好啊,那祝你成功。”
邱瑞儿盯着垃圾桶看了一眼,眸色沉了沉。
转身出门。
......
姜时宜靠坐在桌子上,盯着墙上的那幅《日出》看了几秒。
心头压下去的躁郁情绪逐渐浓烈,像是暴雨将至的天空,乌云密布,暗沉无光。
她起身出门。
陈贝贝刚好忙完画廊的活,迎面走过来。
“贝贝,把我办公室里的转椅扔了。”
姜时宜脚步没停。
陈贝贝头跟着她向后转,有些不解:“老板,那个椅子不是你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吗?”
“以前喜欢,现在不了。”
“为什么?”
姜时宜站住脚,极浅的舒了口气,眉头皱紧,转身看着陈贝贝。
“贝贝,人不是一成不变的,以后,我的办公室不要随便让人进。”
陈贝贝捋了捋刘海。
不明白情绪一向稳定内敛的姜时宜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她没敢再说什么,只重重应了一声:“哦。”
姜时宜走出门,径直走到路边的树下停着的车前。
树荫密实。
阳光从厚重的云缝里漏出来,照的地面一片片暗沉斑驳。
她打开车门坐进去,把那盒烟扔在副驾驶台上。
“这烟我抽不了。”
周东南盯着前面的路况,语气冷淡到极点:“我不知道。”
姜时宜余光扫他一眼。
她唇角轻扯了下,手指勾过烟盒撕开,从里面夹出一支烟点燃,烟头火光明灭。
她咬在嘴里吸了一口。
又辣又冲的味道从齿间萦绕进喉咙,接着是肺。
她没忍住呛咳了两声。
正好红灯。
周东南踩了刹车,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姜时宜没接,反而把烟塞到他的唇边。
“咬住。”
声音不轻不重的,硬中带软。
眼尾带着一抹湿红,闪着盈盈水光。
黑暗中,姜时宜抬头盯着黑压压的天花板,她转了个身。
“是我。”
“怎么了?”他问。
吐了一口烟气,脑子里突然想起老樊的话。
既然是有钱人养的金丝雀,怎么会没有讨好主人的手段呢?
垂眸,心里像是有鼓在擂。
烟蒂上挂着长长一条烟灰,两人之间对话再次停顿。
姜时宜抬起手,手指在空中描摹,好像是有人在她身边,好像是那天晚上。
一切都不顾及,只有她自己。
欲望在心里蓬勃生长。
像是夏天淅淅沥沥的小雨,让世界都浸润在暗潮中。
从她和邱瑞儿说完话,上楼后她就尝试睡觉。
明明很困,脑子却清醒。
那种类似之前抑郁失眠的感觉再次袭来。
她闭上眼,语气轻飘飘的问。
“那天晚上,你不满意,是为什么?”
是对她的反应不满意,还是对她的身体不满意。
她只是随便问的,想听他说点什么。
周东南唇角抿紧,没有回应,肌肉却莫名绷紧,手背上青筋血管条条爆起。
半晌过后,“什么?”
声音喑哑低沉。
两人又是长久沉默。
“姜时宜?”
姜时宜脑子开始发昏,模糊不清回:“睡了。”
周东南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神经像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雨,雨停了,紧绷的肌肉才逐渐松懈下来。
她应该是自己一个人。
他把手机拿在手里把玩了两圈,无奈扯了扯唇。
......
第二天一早,姜时宜是被赵爱琴强拽起床的。
“瑞儿已经跟远丰在前厅聊了好一会了,你快起来给我下楼吃饭。”
姜时宜仍旧懵着。
她皱眉深吸了口气,认命起床,光着脚就要往门口走。
赵爱琴一把拉住她,把她往卫生间推:“不洗刷?不化妆?你不嫌丢人我还丢人,瑞儿可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快收拾下来!我先下去盯着她们。”
卧室门开了又关。
姜时宜站在浴室冰凉的地板砖上,这才睁开眼。
她转身看着镜子。
昨天睡得晚,眼睛有点肿,下巴上冒了一颗痘痘。
想到昨天晚上,她在电话里问周东南的问题时,脑子里翻滚的画面。
脸上不自觉染上一点红。
她胡乱洗了脸,然后随便从衣橱里拿出衣服换上。
悠悠出门下楼。
听到楼梯上的动静,邱瑞儿和陆远丰都抬头看过去。
邱瑞儿率先开口问道:“时宜,你眼睛怎么肿了,昨天哭了?不会是因为我回来了吧?”
她是会胡言乱语的。
这要是让邱阳松听见,又得跟赵爱琴叨叨。
“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你回来值得我哭?”
姜时宜瞥她一眼,慢悠悠走到餐桌边坐下。
顺手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邱瑞儿看了一眼陆远丰,干笑了两声,开玩笑的语气:“对不起你?我就算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啊。”
姜时宜垂眸勾唇。
突然想起昨天邱瑞儿相册里那十几个男人的腹肌照片。
还有她说过的那句话,男人试过野猫,就再也受不了家猫。
“哦,那你多吃点,说不定就有胆了。”
她语气寡淡的敷衍。
陆远丰勾了勾唇。
从姜时宜的态度里,他隐约感受到浓浓的醋火味。
跟他有关的醋火。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
“吃完饭,我送你去工作室。”
邱瑞儿眼神意味深长的看向姜时宜。
“一会我跟你们一起走,我也有事要去时宜的画室。”
姜时宜明白。
邱瑞儿这个表情是冲着昨天的赌约去的。
嘴里原本咸甜的皮蛋瘦肉粥带了一股浅淡的腥气。
勺子在粥碗里转了两圈,她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拉长了音调:“哦。”
姜时宜很感兴趣,或者说,她很好奇。
周东南的阈值在哪里。
她不仅想看看他能不能把持住,也想看看,邱瑞儿这只“野猫”本事到底有多大。
她话音落下,拉开凳子站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妈,我先走了。”
陆远丰也跟着起身,暗沉的眸子淡淡瞥了一眼邱阳松。
邱阳松表情一紧,喊住要站起来的邱瑞儿:“瑞儿,一会爸爸有事跟你说,你等会儿再出门。”
......
今天是个阴天。
天空灰蒙蒙黯淡,太阳被厚厚云层遮得严实,勉强透出一个微弱的光圈。
姜时宜一上车就仰躺在黑色真皮座椅上。
闭上眼假装睡觉。
“老刘,车开得稳一点。”陆远丰压低声音吩咐。
然后低头又继续处理工作。
她其实睡不着,脑子控制不住在想昨天和邱瑞儿的赌约。
“两个月,我把他拿下。”
七月到九月。
正好入秋。
她心里回味邱瑞儿的那番话,只要是个男人,试过野猫的性感妖娆,就再也受不了家猫的慵懒无趣。
那周东南呢,看着一本正经,实际上却“狂野”得很。
那他是野猫还是家猫。
姜时宜唇角勾了勾,心头涌起玩味情绪。
周东南缺钱,为了钱可以委屈自己给她当保镖。
说不定也可以为了钱顺从了邱瑞儿。
想到这,她心里极浅淡的啧了一声。
没意思。
不过,如果周东南被拿下了。
那她就要给邱瑞儿制造和陆远丰独处一周的机会。
那一周。
她正好可以找机会去趟东山。
就算陆远丰起疑,她也有理由来跟他打太极。
姜时宜睁开眼,转头看了一眼陆远丰。
他带着耳机眉头皱紧皱,前方的电脑屏幕正在会议界面。
偶尔拿起手机打几个字。
她挪动了一下身体,真皮座椅发出几声咯吱的响动。
陆远丰听到动静,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屏幕,语气冷硬。
“通知衡东地产,想跟我合作,份额最多给他百分之三十,其他没得商量,今天就到这儿。”
他说完,摘下耳机,关掉屏幕。
“时宜,于伯伯组织了一场慈善拍卖会,就在明天晚上,你跟我一起过去。”
“以往这种商业活动,不都是艾情陪着你吗?”
姜时宜语气寡淡。
她不是在膈应陆远丰,而是真的不想去。
因为那是陆远丰的圈子。
陆远丰仍旧带着笑,抬手把挡住她侧脸的头发捋到耳后。
“这次的慈善拍卖不一样,听说有几幅千禧年的画作,我觉得你可能会有兴趣,另外,善款我会用你的名义捐出去。”
一边说,手一边顺着她的头发滑到她的脖子。
手指轻轻揉捏她颈后的细肉。
“时宜,你是我的未婚妻,以后这种活动,应该是你陪着我。”
声音低沉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陆远丰端着一杯牛奶,“今天晚上看你没怎么吃东西,喝杯牛奶吧。”
姜时宜接过杯子,随手放在柜子上。
又继续拿起吹风机。
陆远丰在门口站了两秒,过来端起牛奶,又走到她跟前。
“趁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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