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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难求:穿成奸臣嫡女后我笑了云非晚谢司珩完结文

易水轻荷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它格外霸道、又香又浓,就像是刀剑一般,刺激着在场的每个人的鼻腔,哪怕还没有入口,就好像感觉到了他的香和辣。明明还没蒸出多少,但酒香已经胜过了满壶清酒。谢司珩终于是站了起来,循着酒香来到了云非晚身旁,“这是什么酒?”云非晚被火光照得有些热,离得远一点了才回答他的问题,“你可以叫它白酒。”白蔹也跟了上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碗中的酒。云非晚迟疑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新盏,倒出一点浅浅盖住了盏底,然后把碗中剩下的递给了白蔹,再将自己手中的盏放到谢司珩面前。白蔹捧着碗眼前一亮,但是忍着没有喝,偏头看向谢司珩。云非晚对谢司珩解释道:“王爷的眼睛还没有好,不能过多饮酒,浅尝个味道就行了。”谢司珩自然没有任性,端起酒盏轻抿一口,薄唇染上了酒液,云非晚...

主角:云非晚谢司珩   更新:2025-01-15 15: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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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非晚谢司珩的其他类型小说《医妃难求:穿成奸臣嫡女后我笑了云非晚谢司珩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易水轻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它格外霸道、又香又浓,就像是刀剑一般,刺激着在场的每个人的鼻腔,哪怕还没有入口,就好像感觉到了他的香和辣。明明还没蒸出多少,但酒香已经胜过了满壶清酒。谢司珩终于是站了起来,循着酒香来到了云非晚身旁,“这是什么酒?”云非晚被火光照得有些热,离得远一点了才回答他的问题,“你可以叫它白酒。”白蔹也跟了上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碗中的酒。云非晚迟疑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新盏,倒出一点浅浅盖住了盏底,然后把碗中剩下的递给了白蔹,再将自己手中的盏放到谢司珩面前。白蔹捧着碗眼前一亮,但是忍着没有喝,偏头看向谢司珩。云非晚对谢司珩解释道:“王爷的眼睛还没有好,不能过多饮酒,浅尝个味道就行了。”谢司珩自然没有任性,端起酒盏轻抿一口,薄唇染上了酒液,云非晚...

《医妃难求:穿成奸臣嫡女后我笑了云非晚谢司珩完结文》精彩片段


它格外霸道、又香又浓,就像是刀剑一般,刺激着在场的每个人的鼻腔,哪怕还没有入口,就好像感觉到了他的香和辣。

明明还没蒸出多少,但酒香已经胜过了满壶清酒。

谢司珩终于是站了起来,循着酒香来到了云非晚身旁,“这是什么酒?”

云非晚被火光照得有些热,离得远一点了才回答他的问题,“你可以叫它白酒。”

白蔹也跟了上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碗中的酒。

云非晚迟疑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新盏,倒出一点浅浅盖住了盏底,然后把碗中剩下的递给了白蔹,再将自己手中的盏放到谢司珩面前。

白蔹捧着碗眼前一亮,但是忍着没有喝,偏头看向谢司珩。

云非晚对谢司珩解释道:“王爷的眼睛还没有好,不能过多饮酒,浅尝个味道就行了。”

谢司珩自然没有任性,端起酒盏轻抿一口,薄唇染上了酒液,云非晚眼睛亮晶晶地观察他的表情。

而白蔹已经迫不及待地大口闷了,浓郁的醇香伴着一点清酒的甜,新制成还未经陈酿的酒正是最烈的时候,一口下去辛辣至极如烈火烧腹,整个人都热了起来,但是余味却是他们从未尝过的醇厚。

白蔹喝完了捧着空碗看向了甑桶旁积攒出来的一碗新酒,目光炙热。

云非晚犹豫了一下,把那碗酒拿了过来放到了白蔹手上,“烈酒不宜喝多,会醉。”

白蔹连连点头,但是下一秒就要再次一口闷。

突然,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咳嗽,白蔹的手一顿。

云非晚了然,虽然这个院子里看着只有他们三人,但是谢司珩手底下的暗卫应该都在四周保护他的安全。

白蔹想假装听不见,但是下一秒咳嗽此起彼伏,把云非晚都逗笑了。

这下他想装听不见都不行了,认命地带着那碗酒隐入暗处。

暗卫里面多的是嗜酒如命的人,特别是他们暗卫的首领——杜衡。刚刚第一声咳嗽就是他出的声。

而云非晚则是拿过谢司珩的酒盏轻轻抿了一口,她酒量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这具身体的酒量怎么样。

谢司珩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手指微动却没有说什么,脸上一片淡然自持,仿佛并不知道云非晚刚刚喝了他的酒,但是耳朵微微泛红,暴露了他的内心。

云非晚没有注意到这些,但是她听见了系统的好感度播报。

“这样就有10好感度了?那现在好感度总共是多少?”云非晚问。

113很高兴,这么快就有进展了,“现在总共15,初始好感度是5。”

云非晚也挺高兴,没想到这么简单,看来她很快就能回家了。

两人呼吸之间都能闻到烈酒的香味,云非晚不禁感叹这酒是真的辣,她不喜欢,但是好酒的人肯定喜欢。

“王爷,这酒可有大用处。”云非晚卖了个关子。

谢司珩依然很淡定,看不出来他的真实情绪,耳边的淡红也退了下去,云非晚不禁在心里吐槽他闷骚,明明给她加了好感度。

“还有什么用处?”闷骚的谢王爷接话。

“这酒啊,不仅能用来喝。”云非晚用指腹沾了一点酒液涂在谢司珩放在桌旁的手背上,烈酒瞬间蒸发,只留下一阵冰凉。

谢司珩这次攥了攥手,薄唇都抿了起来,感觉方才烈酒入喉的炙热又袭了上来。他感觉到了云非晚柔软的指腹划过他的手背,一触即分。

谢司珩心里不满,她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轻佻!算上那晚,他们也只不过见过两面,她就这样动手动脚。

他强忍着不满分出心思感受着酒液的冰凉,直到云非晚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

“王爷?王爷?王爷!想什么呢?我刚刚说的你有听见吗?”云非晚凑近他。

谢司珩感受到突然凑近的气息,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故作镇定地嗯了一声。

云非晚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是自顾自地说:“这酒不仅可以让将士们冬日取暖,还能在高烧后降温,行军的好东西,王爷确定不给北边的将士们准备一些?”

现在虽然冬日没有到来,但是北方的冬季多冷她是知道的,那些将士要喝酒暖身子就要用烈酒,普通的酒根本没有用。而且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小的感冒就有可能带走人的生命,现有的降温办法对高烧不退的人根本没用,她这酒可是解了燃眉之急。

“你这方法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谢司珩听她说到将士们,终于注意力集中了过来。

“古书上看的,原本以为没用,但是后来自己在家试了一下,发现了这么个用处,但是可惜的是一不小心把书烧了,现在这京城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第二本。”云非晚假装很可惜,但是这个理由一听就很扯淡。

她来找谢司珩自然是冒了很大风险,但是谢司珩现在需要她治眼睛,不可能对她强行逼问古书的来历,而且定北将军是谢司珩手下的人,她不相信他不需要这酒。

它的​价值远远大于他们现在所看到的。

如她所料,谢司珩果然是个聪明人,没有多问,反而和她合作了。

“王爷,酒庄我会筛掉一波人,留下来的人我亲自教他们制白酒。这白酒我也只会供给摄政王府,所以,这垄断费王爷是不是需要付一下?”云非晚的目的是卖酒,是赚钱,就算谢司珩是她未婚夫,她也不可能白送他。

谢司珩唇边终于没忍住露出一丝笑意,仿佛是看见了她的财迷属性。

“王妃想要多少直接去摄政王府的库房拿。”

他这一句话不仅仅是云非晚惊讶,连一旁抢着喝酒的暗卫都震惊了。

虽然白蔹一直把云非晚当作准王妃,但他也只敢心里叫一叫,毕竟主子还没承认这个王妃呢,没想到这次来了一趟酒庄竟然直接确定了关系。

“杜衡,我是不是喝多了?”白蔹有些愣神。

旁边的暗卫首领瞥了他一眼拿过他手中的碗,一口饮尽碗中的酒,把空碗塞给他然后就隐入了黑暗。

“杜衡我的酒!死鱼脸!不要脸!”白蔹不敢大声骂,硬是憋得红温了。

其他暗卫见这样赶紧散了,各司其职。

云非晚竟然被这一声叫的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钱比脸重要,“行,明日让青莺带着账单去王府。”

云非晚在酒庄忙活了一天,谢司珩则是和她达成一致后就离开了。

终于把酒庄里的那些个蛀虫清理地差不多了,但是人手少了一大半。

“青莺,哪里能再找些人来酒庄帮忙呢?”云非晚摸了摸下巴,一副深沉的模样。

“小姐,不如……去人市瞧瞧?”

木蓝有些欲言又止,但是看了一眼青莺,还是没说什么。

人市,云非晚知道,买卖奴隶丫鬟的地方。

她瞥了一眼青莺,青莺把头低的更狠。

“那明日就去人市看看。”在古代这种交易是合规的,有些丫鬟小厮就是在人市买回来的,恐怕青莺也是。

听见云非晚的话青莺松了口气。

天色逐渐昏暗,金色的夕阳散落半边天空,趁着还看得见路,云非晚她们启程回府。

等到了相府,云非晚快步往晚香居走,在回廊处竟然看见了云雪衣。

云非晚笑容淡淡,这么快又活蹦乱跳了,身体真好。但是她忙了一天了也不想再生事端,只想回床上躺着,所以直接无视了这人。

没想到云雪衣就是冲着她来的,看见她就径直朝她走过来,远远地就开始叫她。

云非晚假装听不见快步往院子走,云雪衣小跑着来到她身边拉住了她的衣袖,“姐姐!”

云非晚后退一步,衣袖滑出她的手。

“怎么特地等在这里?”云非晚脸上依然带着笑,但是笑不入眼底。

云雪衣看见她笑又想起了那天被她扔进水里的事,真真让她害怕地不敢入睡,这两天睡着了也会突然惊醒,只敢小憩一会儿,现在她还在低热中。

这会儿碰见云非晚确实不是巧合,她在这里等了很久了,从她知道云非晚带人把她小舅舅打地奄奄一息,还让他赔酒钱的时候,她就等在这里了。

“姐姐,今日你去了酒庄吗?”云雪衣强撑着对她笑了笑。

“怎么了?你也想去?”云非晚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疑惑。

“不是,姐姐,你今日是不是在酒庄见到一个穿着金色华服的男人,那是小舅舅……”

云非晚打断了她,惊讶地问:“什么?怎么会?那明明就是一个偷酒喝的无赖,不仅口无遮拦还行偷盗之事,把爹爹放在酒庄里的酒都喝完了!”

云雪衣苍白的脸上漫上了红,燥得慌。她艰难地解释道:“不是的,舅舅只是不知道那些酒要付钱,他不是故意喝的。”

“哦?是你娘让你舅舅在酒庄当值的吧,我还没见过哪个下人能喝主子的酒。”云非晚冷笑着看着她,云雪衣现在来无非就是不想让她告诉爹爹,也不想赔那个钱,恐怕那几坛酒要不少银子。

云雪衣被问的哑口无言,但是转瞬满眼都是水光,“但是姐姐,舅舅已经被打成那样了,他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地,母亲真的很伤心,晚膳都没有用……”

“那刚好,平时她吃的够多了,少吃一顿还能省点钱帮你舅舅还债。”云非晚这次笑出了声。

云雪衣一身白衣,加上大病还没愈,苍白脸加上她柔弱的身子显得摇摇欲坠,“姐姐,都是自家人,怎么还提这些,娘亲近些年的辛苦你是看在眼里的,你不能这样对她。”

“是每月40两月银的辛苦还是餐餐山珍海味的辛苦?”云非晚嗤笑一声,红艳地唇开开合合,“现在爹爹把府内的事交给我管,这月银也就恢复了每月20两,妹妹记得和庶母说一声。”

“这怎么可以!母亲她毕竟照顾了你这么久,你如今再怎么叛逆她都还是我们的母亲!她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要让她操心难过吗?”云雪衣明明是来找她说苏锦合的事,没想到又得知了这个坏消息。

“我还是那句话,谁妈不易谁弥补,别把遗憾带入土,实在不行找保姆,我又不是救世主。”云非晚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都是一样的钱,怎么别人就能活你们就不能?有时候多想想自己的原因吧,能活活不能活就死。”

云雪衣没忍住眼泪滑落下来,瞥见了云非晚身后的人影,她哭的更带劲了。

“怎么回事呐囡囡。”云观南远远就看见她们俩站在这里,走近一看云雪衣还抹着眼泪。

云雪衣连忙用手帕擦掉脸上的眼泪,“没什么爹爹,姐姐在和我说话呢。”

但是她眼下还挂着泪水,一脸委屈的模样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哭大声点没吃饭吗?”云非晚突然出声,给云雪衣吓了一跳。

“姐姐……”云雪衣更委屈了。

云非晚转头,“爹,妹妹想一个月要40两月银,我没同意。虽然我心疼妹妹和庶母,但是也不能因为她们坏了规矩,一旦破了例怎么服众,这个家就乱了。”

云观南一听就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那这是你做错了雪衣,听你姐姐的话,不要胡闹了。你病还没好赶紧回去吧。”

云雪衣不敢争辩,她生怕云非晚直接把她舅舅的事捅出来,所以脚步匆匆就离开了。

“爹,你放在酒庄里面的酒我没找到,但是我今天研究出来一个新酒,保管比你的那几坛好喝。”云非晚兴高采烈地说。她没有把今天酒庄发生的事告诉她爹,本来就是小事,也就不用说出来让他心烦了。不过那酒钱还得讨回来。

“哦?还能有比我那几坛陈年老酒更好喝的酒?快拿出来给爹瞧瞧。”云观南配合她也惊讶道。


“姐姐,以前是非晚不懂事,听信旁人的谗言疏离舅舅和姐姐,现在从生死走一遭才看清人心。”云非晚自然不会让原主背锅,所以辛苦公主殿下和她亲爱的庶母庶妹背了。“

“​咸宁公主做的荒唐事我也听说了,她当初被禁足后父亲特地从边关写了信八百里加急送到陛下案前,请求严惩谢清宁,但是父亲不在京都,很多事他插不了手,最后陛下还是包庇了她。”习昭愿想到这事就火上心头,她本不是脾气暴躁的人,但是她很护短。哪怕这个妹妹和她没有什么情谊,她也不想让人欺负了她。

虽然受了一些苦但好在终于清醒了些,看清了苏氏母女的真面目,不再由着她们牵着鼻子走。

“前几日在宫里遇到了公主殿下,起了些争执。公主殿下提到了那天我被绑架的事,我一听到这事就有些心慌手抖,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一不小心打了她两巴掌,但好在陛下体谅我的不小心,也没有责怪。”

习昭愿有些恍惚地看着这位容貌昳丽的表妹

“心慌手抖一不小心两巴掌”,这连在一起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陛下竟然没有怪罪?

“以后切不可莽撞,你那是在宫里,都是谢清宁的人,要是她再对你动手怎么办?”

云非晚笑了笑,“那我就再手抖一次啊。”

“要是她们两个人按住你的手,两个人抓住你的脚呢?”习昭愿也不是故意吓唬她,只是想让她知道危险。

云非晚连连点头,没有告诉她那群人一起上都不是她的对手。

“姐姐说的是,我以后绝对我不会再这么莽撞。”

她们还没继续聊下去,今天宴会的主角就来了。

烟越涵今天盛装出席,金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与皇后一左一右地伴在君王侧。她的小腹感觉已经有些弧度了,但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繁重的衣裙掩盖了这个秘密,恐怕连皇上都还不知道。

她们这里虽然用金丝楠木的屏风与旁边的人隔开,但是依然可以看清宴会上的情况。

烟越涵的位置只在谢铭轩左侧偏下的地方,她落座后视线只是一扫,就看见了人群中那略有些熟悉的昳丽面容。

云非晚只是恰巧抬头,就与她对视。两人不动声色地错开视线,习昭愿也没察觉到她们的对视。“奇怪,谢清宁竟然没来。”习昭愿带着点疑惑的声音在云非晚身侧响起。

云非晚目光流转间看见了宴席上坐着的几位皇子和公主,永嘉公主身侧竟然真的没有谢清宁的身影,她稍稍思索了一下就明白过来,应该是今天这个好日子,皇帝不想让“灾星”之言再次应验。

这其中亓一必然做了不少手脚。

“许是陛下又禁了她足吧。”云非晚喝了口茶,接了一句话。

除了谢清宁,亓一和钦天监的人也没有看见。

亓一还能说是喜欢清净不来这种宴会情有可原,但是钦天监的人可是时刻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今天竟然也没来,只能说明是皇帝不让他们来。

献礼也是百花缭乱,除了送的奇珍异宝外,也有人准备了一些才艺。

云雪衣自然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一袭青衣与红梅共舞,烟昭仪高兴了没有不知道,反正谢铭轩看得挺搞笑。


云非晚就这样看着她演戏。

云雪衣话里话外都在说她是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对面那个小姐似乎与云雪衣不是很对付,一直在与她呛声。

如果是把她带来供人取乐,那云雪衣这完全不够看的,云非晚都感觉到无聊了,所以在她们二人还在呛声的时候,云非晚已经自然而然地落座了,水果糕点一应俱全,她边吃着葡萄边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

突然没声了,云非晚愣了一下抬起头诧异道:“怎么不吵了?”

云雪衣和江悯月同时看向她,才反应过来她们被当成逗人开心的对象了。

江悯月在刚刚的对弈中落了下风,心口憋了一口气,见到云非晚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更气了,“云小姐,这些食物可不是谁都能吃的。”

“嗯?”云非晚理愣了一下无辜地问,“我不能吃吗?”

江悯月不知道她是真智商低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嘲讽道:“在座的小姐都是有真才实学的,我竟不知道还能有人胸无点墨进来混吃混喝。云小姐不如回去吧!”

云非晚理直气壮道:“退一万步来说,上官小姐就没有错吗?”

113惊道:“宿主,退的有点多了,快回来点。”

上官菱:?

这火还烧到她这儿了,上官菱气笑了,“云小姐说说我错哪儿了?”

“上官小姐也没说吃东西还有门槛啊。”云非晚用丝帕擦了擦手,不紧不慢地说,“再说了,江小姐怎么能以貌取人呢?我虽然称不上才华横溢,但是几句诗而已,对我来说并不是问题。”云非晚继续说。

“哦?”江悯月听到这里就感兴趣了,“云小姐此话当真?”

“自然。”云非晚唇角带笑毫不露怯。

“宿主!我不能帮你作弊啊!”113看着她这么信誓旦旦实在担心。

“不要你作弊,安心待着。”云非晚敷衍地安抚了一下系统。

“那云小姐露一手给我们瞧瞧?”江悯月忍着不笑,谁不知道云曦就是个草包,还吟诗作对,是要笑死她们吗?

云非晚摇摇头,“我一个人多没有意思,这样吧,江小姐和我一起怎么样?”

江悯月更想笑了,她虽然没有那些才名,但是好歹也读过几本书,云曦竟然想和她比比?

“云小姐盛情邀请,我也不是不能答应。”江悯月心里乐意,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勉强的模样。

云非晚哪里看不出来她已经在偷着乐了,也不拆穿她,“那就由江小姐出上句,我接下句怎么样?”

江悯月摇了摇手里的罗扇,遮住嘴角的笑意,对着上官菱道:“那就由上官小姐做个见证人,谁接不上诗谁就去河里摘一朵莲蓬上来,怎么样?”

云非晚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只要接的上,不管诗句的内容?”

江悯月看着她有些退却的神色,担心她不愿意比了,连忙道:“当然,我也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只要你能接的上就行了。”

云非晚抬眸望向她,眼中笑意满满,“那就开始吧。”

江悯月看着亭外的荷花,她思索片刻道:“终是菡萏不愿甘,凭风欲把荷叶翻。”

云非晚又塞了个葡萄到嘴里,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瓣两瓣三四瓣,又绿又红真好看。”

说完周围都安静了,还是云非晚反问:“咋了?不是押上了吗?”

陆夕颜有些艰难道:“云小姐作诗都是这么,清新脱俗?”

云非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过奖过奖。”

众小姐:……

也不是在夸你,不用这么不好意思。

江悯月忍了忍,虽然知道云曦不会作诗,但是这样被她糊弄过去,江悯月很不高兴。

忽然来了一阵风,吹得荷花摇曳,她再次作出一句:“疾风欲折芙蓉腰, 玉立红尘任逍遥。”

“书到用时方恨少,一群荷花在洗澡。”云非晚头都没抬。

“满塘荷花方知夏,粉瓣含羞映日华。”江悯月脸上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笑容了。

笑容转移到了云非晚的脸上,“斜阳不知寒月冷,抱着蛤蟆数青蛙。”

“云非晚!”江悯月站了起来,手里的扇子也不摇了,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嘻嘻。”云非晚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江悯月一脸怒容:“你这是,你这是!”

“嗯?江小姐不比了?”云非晚笑眯眯地看着她。

“比,这次我来接。”江悯月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她,“云小姐要是再拿那些酱油诗糊弄我就当作是主动认输。”

云非晚似笑非笑,“这样不太好吧,有点欺负人。”

江悯月更加有底气,“那云小姐现在认输?”

113已经不忍直视了,它算是看出来了,宿主就是在激她,这家伙还情愿往坑里跳。

“应是天宫重开宴,万两金麟落人间。”随着她的声音,众人把视线移到天空中,破云而出的阳光洒下来,金色的阳光就像是一片片鱼鳞散落在沂河之上,让人惊叹。

江悯月稳了稳脸上的神色,手上捏着扇柄飞速思考,“云雁仙使遣清风,举我如云邀相见。”

云非晚毫无停顿:“且随华光孤舟渡,欲从云隙窥仙颜。”

江悯月有些慌了,时间太短她的脑袋有些没转过来,“金光洒落照凡间,孤舟江上一独眠。”

但是不等她松了一口气,云非晚又道:“落花摇曳随风起,暗香浮动月楼西。”

“相思染尽云成鬓,雁书千里道君惜。”江悯月已经忘了手上的动作,精力都集中在作诗上。

这次不仅仅是江悯月,其他人都愣愣地看着云非晚,不知道怎么短短时间她就不一样了,不敢相信这些诗词是她作出来的。

但是还没完,江悯月话音刚落地下一秒云非晚的声音就响起:“婵娟不解浮云意……”

“云曦!”江悯月忍无可忍地打断她,“你是故意的!你前面接我的诗就是故意戏弄我!”

云非晚一脸莫名其妙,“那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哦。”

113都忍不住吐槽:“宿主,这是经典渣男台词。”

“所以你认输吗?”云非晚问她。

江悯月却不理她,朝着上官菱道:“上官小姐,我不比了,她这是故意要我难堪!哪有人作诗一息就一句,都不用思考的,她定是作弊了。”

“哎呀呀,此话差矣,江小姐自己做不到怎么就否定别人的才华呢?我可是今天早上被我妹妹强拉过来的,还能昨夜就写好了诗今日照着念?”云非晚又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而且我刚刚都说了这有点欺负人了,你自己说要继续的。”

所有人现在才知道她说的“有点欺负人”指的是她欺负别人。

云非晚持续输出:“而且我也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只要你能接上就行,无所谓内容。”

她把江悯月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江悯月被气的直接冲到她面前,众人惊叫一声,还以为江悯月气不过要动手,谁知道手还没碰到云非晚就被她捏住了。

江悯月也没想到云非晚手劲竟然这么大,她痛呼一声就想撤回手,云非晚根本不给她机会,一个反身将她手扭到后面按在了亭子的栏杆上,然后一脚踹在她屁股上,“下去吧你。”

“啊!”这是周围几人的惊叫声,刚刚她们真的叫早了。

江悯月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呛了好几口水终于浮了上来,“救命!救命!我不会水,救命啊!”

上官菱早就坐不住了,连忙指挥着家吏救人,对着云非晚震惊道:“你怎么能直接把她丢进水里?!”

云非晚看着水里扑腾的人,疑惑地问:“不是她说的输了的人要去摘莲蓬吗?我送她一程。”

上官菱脸色都被吓白了,“但是……”

云非晚恍然大悟,“啊,她不会水是吧,这我倒是忘记问了。”

上官菱手都有点抖,她也不会水。

“我二妹妹会水啊!”上官菱听见身旁的人用惊喜的声音说道,然后她就看见云曦用同样的姿势把站在亭边的云雪衣也踹了下去,上官菱六神无主地后退,身边的陆夕颜用同样冰冷的手拉住了她,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惧。

这云非晚的嚣张跋扈真不是传闻,是真的,她们作证!

云雪衣怎么也没想到她也被丢了下来,她浮浮沉沉后被不远处的江悯月拉住,当成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不放。她喝了好几口湖水,根本来不及喊她不会水。

云非晚在上面笑眯眯地看着她们,“哎呀,那边有个大一点的莲蓬,往那边去点。”

亭子里就只能听见她一个人的声音,她不明所以地转头,发现其他人全部挤在亭子一角,见她看过来更加害怕地缩小体积往人堆里挤,生怕暴露在她的视线中。

上官菱离她最近,也是强作镇定道:“云小姐,你不能再胡来了,否则我定让父亲告到御前!”

云非晚坐了下来,“我没有胡来啊,你们干什么都站着,快坐下,这赏荷作诗还继续吗?下一个谁来?”

众人哪里还敢继续,她们现在脑子里只剩下“我要回家”四个字。上官菱作为办这场宴会的主人,只得叫停,“不继续了,今天荷也赏过了,改日再聚,大家都回去吧。”

第一个有动作的小姐见云非晚没有拦,立马快步往亭外走,有了第一个走的,后面的人都快速消失,生怕云非晚拦她们。

陆夕颜看了一眼上官菱,上官菱点了点头,于是她也离开了。

亭子里只剩下了云非晚,上官菱,和两个湿漉漉的人。

云雪衣被救上来还算镇定,而江悯月明显受了惊吓,看见云非晚止不住地往后退。

上官菱连忙叫人跟她们披上了衣服,把江家的丫鬟叫了过来,让她们送江悯月回去。

而云雪衣还湿漉漉地站在一旁,咬着苍白的唇愣愣地看着地面。

上官菱不愿意插手她们相府的事,心里默念一句抱歉就把云雪衣交给云曦了,“云小姐,那云二小姐就交给你了,你们相府的马车应该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云非晚扶着云雪衣告辞,云雪衣就像是木偶一样被牵着走了。

上官菱看着她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云曦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后面再碰到她一定要谨言慎行。

这次的事江悯月也是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就算是闹到皇上那里也没有理,只能哑巴吃黄连忍了这一次。

云非晚与云雪衣坐的也不是一辆马车,等到了相府云雪衣被搀了下来后,已经看不见云非晚的身影了,她早就推门而入了。

当晚云雪衣就发起了高烧,一半是受凉,一半是受惊。

苏锦绣坐在她床边拉着她的手,心疼地看着她,云雪衣忍了一路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娘,我好害怕,我差点淹死了,娘,娘……”

苏锦绣把她抱进怀里,心疼地拍着她的背,“不怕不怕,雪衣不怕,娘在这儿呢,睡一觉就好了,听话睡一觉,其他的事交给娘。”

好不容易云雪衣睡了过去,苏锦绣才用帕子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在门外碰到了云观南。

“老爷——”苏锦绣刚擦过的眼睛又湿润了。

云观南也是刚听说云雪衣生病了赶过来的,“雪衣睡了?”

“刚刚睡下,雪衣这次出去真的受了苦,开开心心地参加晚宴,怎么就湿淋淋地回来,差点丧了命!”苏锦绣不好直说是云曦推的,但是一脸伤心欲绝。

云观南刚刚在路上就听管家说了,雪衣是和囡囡一起出去的,今日赏荷宴上的事也跟他禀报了,“这次囡囡做的不对,怎么能连妹妹会不会水都忘了,但是雪衣也不对,交的什么朋友,让囡囡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就被欺负了。”

苏锦绣猝然抬头,眼里还含着泪光,“老爷!那不是雪衣交的朋友,雪衣一直喜欢这种宴会,以前去都没有出现过意外,怎的这次就出了意外——”

“是雪衣带囡囡去的,明明知道囡囡不擅长吟诗作对,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心思吗?!”云观南原本是看在云雪衣病了的情况下不想追究了,但是苏锦绣想在他这里为云雪衣讨公道是不可能的,“让雪衣这段时间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出门了。还有你手里面那几间铺子也交给囡囡了。”


谢禹晟收回视线,垂眼颔首后离开这里。

回王府的路上,谢司珩漠然坐在一旁,自从上马车后一句话都没有和云非晚说。

云非晚看着生闷气的某人心里好笑,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别扭的时候。

云非晚蹭到他旁边,谢司珩还是薄唇紧抿,一言不发,但是周身的气场无时无刻不告诉她:本王生气了。

“王爷?”

谢司珩假装没听见。

“王爷~”云非晚叫得百转千回。

这回谢司珩的唇角动了动,​“做什么?”

“王爷是不是不高兴了?因为谢禹晟对我动手动脚?”云非晚问。

“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生气?王爷你现在可不像没生气的样子,脸都拉这——么长了。”云非晚把脑袋凑到他的颈窝。

“没有生你的气。”谢司珩低声解释。

“没事,太子这账往后搁一搁,王爷我明天去一趟禅心寺。”云非晚觉得事情要一个一个解决,把谢清宁放在那里她实在不放心呐。

“去哪儿做什么,你要做什么让白蔹去替你做。”谢司珩不想她再去接近谢清宁,毕竟当初绑架的事情是她一手策划,现在没办法翻身做出什么都有可能。

云非晚摇摇头,“我要亲自去见她一面,王爷要是不放心就让白蔹跟着我一起吧。”

毕竟她就喜欢落井下石,云曦的仇她要亲自报。

第二天徬晚云非晚就坐着马车去了禅心庵。

现在已入了初秋,寺外有尼姑扫着落叶,寺内红瓦白墙,一片祥和寂静。

一双白底绣着木槿的鞋子踏上青石板的台阶,云非晚目的明确地往一个方向走,身后不仅跟着木蓝,还有谢司珩不放心让跟着的白蔹。

但是等到了一个偏僻的厢房前时,云非晚又不让他们继续跟了。她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

云非晚推门而入,果然看见了谢清宁呆滞地坐在床上,目光空洞。

原本雍容华贵穿金戴银的公主,如今只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尼姑服,屋里的布置也都简陋地不能再简陋了。

谢清宁原本看见谁都不会有反应了,但偏偏是云非晚。那如一潭死水的视线瞬间凌厉起来,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与恶意,“云曦!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本公主面前!”

她猛然扑了过来,哪里有公主的样子。

云非晚一侧身子,让她扑了个空,“谢清宁,你已经不是公主了,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介庶民,见到本王妃是要行礼的,本王妃免了你的礼你应该跪谢才是。”

云非晚慢悠悠的语气充满了嘲意,钝刀割肉才疼,她要一点一点地让谢清宁感受到痛苦,这样才能偿还她自己作下的孽。

“云曦你这个贱人!当初就是你勾引的皇叔,他根本不喜欢你,要不是你用那些狐媚伎俩,他怎么会被你哄骗!你竟然还在本公主面前装无辜,明里暗里炫耀父王给你们赐婚……”谢清宁面目狰狞,话语中满含妒意。

云非晚打断她,“请问前任公主殿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明里暗里炫耀了?”要是她记忆没出错,原主应该对谢司珩没有兴趣,也并不想嫁给他。

113肯定了她的想法,“云曦并不喜欢谢司珩,这是肯定的。”

所以就是谢清宁妒者见妒,自己心生嫉妒所以觉得别人在口是心非,在炫耀,其实只不过是她自己一个人脑补。

“哈?本公主想得到的你却一副弃之如敝的模样,不是要解除婚约吗?你怎么就和他拜了天地?!”


“都听王爷的。现在王爷可以乖乖坐下来给我扎针了吗?”云非晚眉眼弯弯,控制不住地露出了笑。

谢司珩这次很听话,乖乖坐下来等云非晚给他摘眼睛上的白纱,没有任何应激动作。

云非晚凑近他,专注地施针。谢司珩在眼睛看不见后,所有触感都被放大,他明明应该早已习惯,但是淡淡的梨花香忽近忽远,偶尔衣袖的布料触碰到他的皮肤,都会引起他的呼吸一重。

直到这次施针结束,他竟然怅然若失。

纤长笔直的睫毛颤动几下睁开,谢司珩看到的色块比上次更加清晰了,模模糊糊的轮廓让他能分辨出来一些东西。

“是不是比上次好了?”云非晚紧盯着他的瞳孔,期待地问。

谢司珩点了点头,“虽然还是很模糊,但是比上次好多了。”

云非晚松了口气,“看来方向没错,不过从今天起,你就要开始喝药了,接下来施针也要五天一次,活血化瘀,以毒攻毒。”

谢司珩点了点头,云非晚轻轻地给他戴上白纱,“来回跑太累了,王爷下聘的动作快点,等我进了摄政王府给王爷施针就方便多了。”

谢司珩耳朵动了动,低声答应,连云非晚都没发现他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第二天,整个摄政王府就开始动作起来,谢司珩亲自钦点的库房,准备聘礼,就差把库房搬空了。

还有西边的那间厢房,白蔹带着人将里面的陈设焕然一新,描金镜框、沉水铜镜,绣着山水画的屏风用的是崭新的丝绸,绣线掺了金线,熠熠生辉。桌椅全是顶好的紫檀木制成。精雕细琢的拔步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整间屋子里没有哪一样摆设寻常普通,就连一只茶盏,用的都是一窑千金难求的龙窑建盏。

就这样谢司珩还时不时嫌弃房间太素雅,摆件让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还有最重要的凤冠霞帔,他让人送去相府让云非晚亲自挑,如果尺寸有不合适也是当场改。

就这样一来一回就过去了小半个月,一晃眼就到了八月初二的前一天,本应该是个好日子,因为明天就是黄道吉日了,但是却因为谢司珩突然晕厥,让所有人猝不及防,差点推迟了婚期。

连皇帝都派了御医前来问诊,虽然他的目的是为了探寻谢司珩的身体状况。

云非晚顾不得什么成婚前一日不能见面的规矩,在白蔹的接应下悄悄到了摄政王府。

给谢司珩一把脉,就察觉到了他脉象的紊乱,难怪前面那几个御医冠冕堂皇讲了几句就离开了,原来是没看出什么名堂。

但是谢司珩这脉象也有她熬的那个药的缘故,那药性比较冲,能冲散谢司珩体内积压的陈年余毒,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反应,看来她后面要把药效调的更温和一点了。

扎完针谢司珩总算有了动静,让明处的白蔹暗处的杜衡都松了口气。

“王爷?”云非晚轻声唤他。

谢司珩蜷了蜷手指,缓缓睁开眼。

入目是有些刺眼的光线,云非晚将帘子放下了后他才适应地眨了眨眼,然后看向他的王妃。

云非晚还保持着趴在他身上的动作,可能是担心他的眼睛,所以凑的有点近,谢司珩能看得清她根根分明还有些上翘的睫毛,那双柳眉细细地撇着,原本圆而大的猫儿眼现在也因为担心,连眼尾好像都不上扬了。

谢司珩的目光微微向下,看见了那张既会哄人也会气人的红唇,他的脸颊似乎还能感受到它的柔软。

“王爷?”云非晚又叫了一声,她感觉有些不对劲,“你能看见了?”

谢司珩微微阖眼,“好像比前几天又清楚了一点,能看清颜色了。”

云非晚怀疑地看着他,“只能看清颜色吗?”

谢司珩点了点头,突然皱眉闷哼了一声,云非晚吓了一跳,“怎么了王爷?哪里不舒服?”

“眼睛还是有点疼,现在有点睁不开了。”谢司珩剑眉敛着,薄唇紧抿,好像在忍着隐痛。

白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真的这么痛吗?他们王爷可是刀口浇烈酒消毒的狠人,竟然忍不住王妃治眼睛的痛,他看向药碗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

云非晚又检查了一番,“应该是受到强光的刺激了,我后面调一些温和的药方,慢慢来,这次是我用药过猛了,害的王爷突然晕厥。”

谢司珩摇了摇头,“这说明你的药是有效果的,我这双眼睛,就交到王妃手里了。”

云非晚给他压了压被子,“怎么就刚好是今天,明天就要大婚了。”

谢司珩抬了抬手,心道还好是今天,不然就要看不见她穿嫁衣的样子了。

“怎么了?”云非晚看见他又把手拿了出来。

谢司珩沉默了一会儿,说:“有点热。”

云非晚恍然地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又看了看给谢司珩盖到脖子上的衾被,连忙替他把两只手都拿了出来。

云非晚见他情况已经好转,没什么大碍就离开了,谢司珩在她走后就坐了起来。

白蔹刚送走王妃,回来就与一身白色里衣的谢司珩对视,那双琥珀色的瞳孔终于有了琉璃似的光芒,眼底却像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湖。

白蔹一惊,连忙关上房门,“主子,你能看见了?”

这次连暗处的杜衡都没忍住现身了。

谢司珩看着几年不见的熟悉脸庞,突然有一种似梦似幻的感觉。他是一个不信神佛的人,现在却有了那种得到救赎的感觉。

“能看见了。”云非晚是他眼睛好了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

白蔹和杜衡惊喜之下连表情都没有再克制,“主子,要不要再请大夫来看看,真的看见了?睁眼也不会头疼了?”

白蔹语无伦次之下想起了刚刚云非晚还在的时候,自家主子明明还说眼睛疼,“那要不要派人通知王妃一声——”

谢司珩打断了他,“不必,王妃那里我会告诉她的,我的眼睛能看见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藤芜她们……”

白蔹刚说一半就被杜衡打断了,“暂时不要告诉她们,陛下那里一直忌惮着主子,要是消息泄露出去恐怕会有危险。”

谢司珩担心的也是这个,他不想告诉云非晚也是担心后面万一这件事暴露了,连累了云非晚和相府。

只要她是不知情的人,皇帝就没法说她有欺君之罪。

谢司珩再次戴上白纱,只不过这一次,是为了遮挡住睁开的双眼。

第二日,八月初二,黄道吉日,宜嫁娶。

十里红妆,火红的花轿从摄政王府抬出,大红彩绸的轿帏上是红底浮金的喜字和如意的纹路,还有麒麟送子图,宝塔顶映着光,在四角,各缀着一个大大的彩球,那流苏,一直垂到底。

谢司珩一直带着的白纱换成了红绸,骑在一匹白色的汗血宝马上。

云非晚半夜便被折腾起来,木蓝给她穿了嫁衣,戴上金冠玉钗,她面容白晳精致,涂了些粉和口脂,螺黛描眉,翡翠玉耳坠子透亮,微微摇动。冠上的金流苏垂在她细肩,红绸嫁衣绣工精美,金线昳丽。

马车井然有序,一直从街头排至街尾,满城的树上都系着红绸带,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接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大婚。

知道的是来看摄政王娶王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陛下娶皇后娘娘呢。

聘礼抬了三条街,嫁妆陪了十里路,谁都看得出两家对这场大婚的重视,摄政王的态度也是告诉所有人,这不仅仅是圣上赐旨的御婚,更是他亲自认可的摄政王妃。

外界如何猜测她一个嚣张跋扈的废柴怎么入了摄政王的眼的云非晚不知道,她只知道古人结一场婚真的要了老命了,她现在坐的腰酸背痛,头上顶着真金白银的凤冠,身上的衣服都穿了好几层,好看是好看,但是她感觉她有点死了。

“宿主再坚持一下,今天是重要剧情,你嫁进摄政王府后咱们的攻略值那不库库涨?一生不就这一次嘛对吧,忍忍就过去了。”113真的好想从系统空间跳出来给她捧着凤冠。

“不,二婚我还能再戴一次。”云非晚痛苦地用手托着头冠。

“咋就二婚了啊宿主!男主还没攻略下来呢!”113急的在空间里打转。

“好了好了,别转了,我是说回现代再结。”云非晚从早上到现在就吃了几块糕点,趁着坐轿子,她又偷偷塞了一个桃花酥到嘴巴里。

“宿主,外面真热闹啊,好多人。”113头一次见人结婚。

“你一个电子年龄不到3个月的人工智能,你见过啥?”云非晚分出心思逗它。

113气的在空间里翻了个身,“这位宿主,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怎么能对你亲爱的系统这么毒舌呢?你是不是还想骂我是人工智障?!”

“顺嘴的事。”

“我真的生气了!”系统像个小鼻嘎,在空间里气的团团转。

“你生孩子都没用。”云非晚感觉到了轿子一停,连忙放下扶着凤冠的手,紧接着轿帘掀开,透过盖头的缝隙看见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

“我的王妃,还不下马车吗?”含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云非晚连忙搭上他的手,弓着腰出了轿。

云非晚身着大红色的喜服,暗花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罩衫,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裙摆上用金线绣着凤鸣九天的图案,尾裙长摆曳地三尺许,边缘有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

谢司珩曾见过的倾世容颜尽藏在盖头下。

礼乐奏响,鞭炮齐鸣,云非晚被谢司珩牵着向前走,耳边却传来了一个少年音,“嫂嫂!”

紧接着就是受痛的闷哼声。

云非晚疑惑地朝那个方向偏了偏头,系统查了查资料,“那是钦安王世子崔念安,掐他的是征南将军的嫡女习昭愿,也就是你表姐。”

“我舅舅来了吗?”云非晚惊讶。

“没有,征南将军没有皇帝的命令怎么能私自回来,不过你舅舅的两个孩子都来了。”113补充道。

“好吧,等晚点我看看能不能见到他们。”云非晚跨进厅堂,谢铭轩和王皇后坐在一起,长兄如父,也算是高堂了。

吉时到,拜天地。

傧相高唱:“一拜天地——”

二人转身跪下。

“二拜高堂——”

两人再次转身,磕完后谢铭轩连说三声好。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云非晚垂眼只能看见谢司珩那双红面金绣的长靴。而她不知道的是谢司珩也在那条红绸之下紧紧盯着她。

“送入洞房——”

最后的唱礼完成,满堂的宾客连声祝贺,不管是真心假意,人人都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让摄政王不开心。

但是有一人却紧紧攥着拳头,目光冷冷地看着那道红色衣裙的身影,心里不知第几次默念:云曦,你怎么会还活着呢——”

一旁的太子皱着眉头挡住了她的视线,眼中已经暗含警告:“父王特地交代了,让你不要再生事端,你最好是听进去了。”

谢清宁平静地收回目光,“太子哥哥管好自己就行了。”

云非晚拜完堂就被送进了新房,是西边那间大厢房,等其他人都走了,只留下木蓝青莺后,云非晚直接把盖头揭了。

青莺被吓了一跳,“小姐!这盖头要等王爷来揭。”

云非晚摆摆手,然后打量了一下房间,她的目光每落到一件物品上,系统自动给她换算成了多少钱。

“宿主,摄政王这次真的花了大心思,我看要不是担心皇帝知道了,他恨不得把这儿变成椒房殿。”113也暗暗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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