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糖糖云棠溪的其他类型小说《锦鲤奶团踹飞渣爹后,全家旺疯了糖糖云棠溪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爱吃猫粮的兔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潮眠耳边萦绕着糖糖的哭声,觉得被扇的脸和鼻子更痛了。糖糖止住了哭,抽噎了下,将藏在云棠溪怀里的脑袋转了过来。两只葡萄眼泪光莹莹,“锅锅学业不好,没有小抄,怎么得第一。”好有道理哦,林潮眠竟无言以对。“一天竟学了些偷鸡摸狗的本事,我看你不是被高人所救,是进了贼窝了!”云棠溪午时已经给他讲过糖糖的神奇经历,糖糖怎么在山洞的,他当然知道,不就是他亲手扔的吗?他肯定不能说实话,索性把一切都推到了“忠心为主”已经魂归地府的张嬷嬷身上。糖糖扯了扯衣角,还被这个坏爹爹说中了,不过不是贼窝,冯平哥哥他们从来不偷东西,只明抢,还只抢贪官污吏和坏人的。偷鸡摸狗,什么意思?“爹爹,你想要鸡和狗吗?”奶团子抬眸。什么跟什么!林潮眠不明所以。爹爹没说话,那...
《锦鲤奶团踹飞渣爹后,全家旺疯了糖糖云棠溪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林潮眠耳边萦绕着糖糖的哭声,觉得被扇的脸和鼻子更痛了。
糖糖止住了哭,抽噎了下,将藏在云棠溪怀里的脑袋转了过来。
两只葡萄眼泪光莹莹,“锅锅学业不好,没有小抄,怎么得第一。”
好有道理哦,林潮眠竟无言以对。
“一天竟学了些偷鸡摸狗的本事,我看你不是被高人所救,是进了贼窝了!”
云棠溪午时已经给他讲过糖糖的神奇经历,糖糖怎么在山洞的,他当然知道,不就是他亲手扔的吗?
他肯定不能说实话,索性把一切都推到了“忠心为主”已经魂归地府的张嬷嬷身上。
糖糖扯了扯衣角,还被这个坏爹爹说中了,不过不是贼窝,冯平哥哥他们从来不偷东西,只明抢,还只抢贪官污吏和坏人的。
偷鸡摸狗,什么意思?
“爹爹,你想要鸡和狗吗?”奶团子抬眸。
什么跟什么!林潮眠不明所以。
爹爹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林潮眠还要继续发脾气,手里忽然一沉。
他低头往下一看,一只大公鸡正蹲在他环着的胳膊上,和他眼对眼。
林潮眠一个激灵,将公鸡抛了出去。
再一看四周,好家伙,一屋子的鸡和狗。
“喔喔喔”,“咯咯哒”,“汪汪汪”,寝屋一片鸡鸣狗吠。
“这......这是什么?”林潮眠瞠目结舌。
糖糖却一点也不惊讶,“鸡和狗狗呀,不知道爹爹要公鸡还是母鸡,都来了些,爹爹不是要偷鸡摸狗吗?”
神特么偷鸡摸狗!
就不能在这丫头面前说四个字的!
“不是说一天只能许一个愿的吗?”林潮眠的声音都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
“是呀是呀,可是窝打了爹爹,过意不去,就把爹爹明日的愿望提前实现了啊,这样,爹爹一天就能实现两个愿望了。”糖糖小脸上满是自豪。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林潮眠觉得自己再跟这丫头说下去,一定会被气死。
“夫君,糖糖也是一片好意,这些鸡咱们可以炖着吃,狗可以看家护院,也算是好事一桩。”云棠溪替糖糖圆了回来。
摸狗就摸狗,摸这么骇人的回来做什么?
林潮眠对上恶犬的眼睛,看着那只恶犬靠近,倒吸一口凉气,拔腿就往外面跑。
后面还传来了奶萌奶萌的声音,“爹爹,一个人每月只能许四个愿望哦,你已经用掉两个了!”
林潮眠脚步一顿,差点一跟头栽了下去。
其他狗有样学样,也跟着恶犬追出了门。
鸡受到了惊吓,扑棱棱到处飞。
林潮眠被狗追得满院子跑,连带着刚颤颤巍巍站起来的林岁白都遭了殃。
林老夫人接到林岁白被打的消息,姗姗来迟,便看到了切切实实的鸡飞狗跳。
十几个下人东扑西捉,累得满头大汗,才将所有的动物都制服了。
林潮眠喘着粗气,也顾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苍天大老爷,可累死他了!
林潮眠歇了几口气,见林老夫人来了,又跳了起来,“母亲,儿子一定要将那孽女赶走!”
林老夫人给他拍了拍背,“儿子,糖糖不能走,玄德大师临走前说过,千万不能把糖糖赶走,否则尚书府危矣!”
林潮眠因为剧烈奔跑猛咳了几声,什么尚书府危矣,这丫头不走,他的小命就要没了。
“不能赶走,罚总行了吧!来人,把林锦棠和林岁白给我关进祠堂,不跪到明天早上不准出来!”
刚穿好衣服的糖糖就这样和林岁白一起被丢到了祠堂里。
林岁白跪在蒲团上,将前世和今生的种种想了一遍。
本以为一个月前重生,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他欣喜若狂,没想到出师不利,上一世书测挨了顿胖揍,这一世竟更甚,虽然擦了药,可被打的地方还是疼得钻心刺骨。
林岁白瞅了眼旁边趴在蒲团上,手里还拿了半块未啃完的馒头,嘴角沾着残渣,睡得口水滴答的小丫头。
不禁皱了皱眉,这样都能睡着?
林岁白目光又转向面前那些吃食,这些东西是母亲偷偷送进来的,可他怎么也吃不下。
按照前世的轨迹,云棠溪不久后便要出事了,他必须抓紧时间稳固自己在父亲和祖母心中的地位,彻底瞒住自己真实的身份。
林岁白灵光乍现,五日后,就是祖母的寿宴,前世,二房在寿宴上送了一尊火云琉璃天尊像,祖母甚是喜欢,林叙意和林叙知还因此进了永嘉城最好的金鸾书院读书。
这一次,这个机会,他要抢过来。
虽然自己恨不得掐死这个小丫头,但这事儿还得靠她。
林岁白伸手推了推睡得像小憨猪似的糖糖,“喂!醒醒。”
现下已经过了子时,可以许第二个愿望了。
糖糖纹丝不动,林岁白又推了两下,小团子砸吧砸吧嘴,换个姿势又睡了。
林岁白气恼,索性用力在她小胳膊上掐了一把。
糖糖小脸皱成了一团,终于摇摇晃晃爬了起来。
将手里的半块馒头塞进嘴里,眼睛还未睁开,就嘿一拳打在了林岁白凑近的脸上。
林岁白捂着眼眶,将冲起来的火压了下去。
莫生气,莫生气,还有求于她。
“嗯?是大锅锅啊,以后不要在窝没睡醒的时候叫窝起床,窝起床气很大的!”糖糖眼睛睁开一条缝。
闻到林岁白身上臭臭的味道,小身子往右边挪了些。
见糖糖醒了,林岁白迫不及待问道,“糖糖,你能给我把吉祥宝铺的那尊火云琉璃天尊像变出来吗,就是那尊火红火红的。”
这火云琉璃天尊像是吉祥宝铺新进的宝物,因为极其珍贵,所以放置在密室里。
前世,二叔不知怎么得了这个消息,将火云琉璃天尊像请了回来,在寿宴上献给了祖母。
他记得,林锦棠去了以后,就没有再出现过,父亲用马车将得了天花不治身亡的她送出城,这个妹妹,就永远消失在了他生命中。
父亲说,张嬷嬷将她拉到城外一把火烧了,而张嬷嬷因为是糖糖的奶娘,舍不得糖糖,也随着她去了。
为何这一世有所不同?死了的林锦棠又回来了。
思及此,他抬眼看向林潮眠。
妹妹的死必有蹊跷,这个蹊跷,还与爹有关,爹明显不想认这个妹妹。
那这一世,他无论如何也要站在爹这一边,只有抱紧了爹的大腿,他的假身份才不会被拆穿。
“来人,将这丫头给我撵走!”林潮眠眼含怒意,说着就要差人把糖糖拎出去。
就是个真的,他也不会认!
糖糖腾一下站了起来,两条萝卜似的短腿抡圆了,跌跌撞撞蹿下了台阶,“爹爹是个大坏蛋,爹爹吃小孩儿啦,不得了啦,爹爹吃小孩儿啦!”
林潮眠气得吹胡子蹬眼睛,“给我抓住她!抓住她,扔出去!”
立马涌过来三四个仆人,可小团子看着小,却异常灵活,眼瞅着要摔倒了,往前蹿了几个跟头,又堪堪稳住了小身子。
左躲右闪,那三四个仆人累得够呛,都没能把像鱼一般滑溜的糖糖逮住。
“一大早的,就在这里咋咋呼呼,成何体统!玄德大师还在此处,你们这般闹腾,若是惊扰了大师,可如何是好?”
林老夫人左手搭在丫鬟手上,自回廊来到院中。
身畔还站着一个鹤发童颜,身着道袍的道士。
几个仆人立刻止住了脚,低头退到了一边。
糖糖趁这个档口,又噌一下蹿回了云棠溪怀里。
林老夫人赔笑道,“玄德大师,是我管束不周,家中之人顽劣,让大师见笑了。”
“无事,小丫头甚是可爱,这个年纪,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玄德大师看了眼跟他悄悄做鬼脸的小奶团子,眉梢染上了笑意。
林老夫人这才注意到抱着云棠溪大腿的糖糖,手里握着的珠串咚一下掉在了地上,“糖糖?糖糖怎么在这里?”
她不是死了吗?
“娘,这丫头不知打哪儿来的,敢冒充糖糖,儿子正要将她赶出去。”林潮眠提着衣摆,下了台阶。
“冒充的?天下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么?”林老夫人蹙了蹙眉,“那是要赶走,莫要让居心叵测之人钻了空子。”
云棠溪心急如焚,正要辩解,却被玄德大师抢了先,“林老夫人,不能将这丫头赶走。”
林老夫人诧异,“大师,这是为何?”
玄德大师捋了捋胡子,“小丫头福大命大,乃是锦鲤转世,林老夫人想必也知道,锦鲤是祥瑞之物,锦鲤入宅,便可保家宅平安,是以不但不能将小丫头赶走,还要好好留下。”
林潮眠急了,“母亲,这丫头定是个骗子......”
“闭嘴!”林老夫人眼中愠色渐浓,轻斥了声,“玄德大师都这样说了,那就把糖糖留下。”
林老夫人信玄德大师信得紧,玄德大师说的,定不会有错。
小丫头既然是个吉祥物,那肯定是要留下的。
“什么锦鲤,说得这般玄乎,也只有母亲才会被忽悠。”林潮眠小声嘀咕了句。
林潮眠说得含糊不清,耳力极好的玄德大师却听了个一清二楚,“尚书大人此话差矣,你可听过锦鲤能实现心愿的事?”
林潮眠看了眼脸色沉沉的母亲,将不屑的神情收敛了几分,“当然听过,这是三岁小孩儿才信的东西。”
“贫道说的是真是假,尚书大人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玄德大师向糖糖招了招手,糖糖咬了下小指头,哒哒哒跑了过去。
这个什么大师说得挺准,看起来还挺有本事,慈眉善目,不像个坏人。
离得近些,糖糖吸了下鼻子,嗯,不臭,果然不是坏人。
试试,怎么试?
林潮眠低头盯着那一团小人儿,“你真能许愿?”
说完这句话,林潮眠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竟真的相信了玄德大师的胡话。
“爹爹,窝真的能许愿啊,包灵的。”小团子说完,小手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那......我要步步高升。”
对,这就是他目前最想实现的愿望,还有美妾在怀,不过这个愿望当下可不能说,云棠溪还在此处。
林潮眠思量着,若是对着糖糖许愿真的灵,那他私下里再找这丫头许第二个愿望。
还有金山银山......
林潮眠第一个愿望还没实现,就想到后面七八个了,嘴角疯狂上扬。
“步步高升?没问题哒。”糖糖小脑袋瓜子转了转,步步高升......
她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小不点儿小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圈,林潮眠嗖一下,就像一串炮仗一样,冲上了天。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哥,你看,爹飞走了!”二儿子林岁笙指着天上那一个黑点,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原来没有翅膀,也能飞的吗?
林潮眠心跳都快要停止了,晕晕乎乎,只听见风在耳边呼啸。
还没缓过来,又坠落了下去。
巨大的冲击让他一个八尺男儿都忍不住尖叫起来。
“快!快把潮眠接住。”林老夫人才反应过来,急得团团转。
这么高,要是摔下来,不得粉身碎骨。
怎么接?在哪接?
云棠溪和几个下人眼看着那黑点越来越大,乱作一团。
云棠溪急中生智,大喊道,“糖糖,快让你爹停下来!”
许愿生效,一脸惨白的林潮眠终于在离地只有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挂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头发散乱,看上去狼狈极了。
云棠溪和几个下人忙将林潮眠拽下扶正。
林潮眠惊魂未定,仿佛在地府门口走了一圈。
他抬起手指向糖糖,嘴皮子都不利索了,“你,你......孽女!我要的是步步高升!”
差一点,他就要死了!林潮眠眼泪哗哗转。
小糖糖一脸无辜,“爹爹,确实是步步高升吖,步步,嗖一下就升上去了。”
林潮眠气得心肝脾肺都疼,只能一个劲儿地重复,“孽女......孽女!”
“夫君,你怎么样?要不要找个大夫瞧一瞧。”云棠溪不忍责备女儿,忙握住林潮眠的手。
林老夫人也慌慌张张上前查看情况。
玄德大师也没想到糖糖会来这一出,虽然阴差阳错,但到底是证明了小丫头能实现愿望这件事。
“孽女,我一定要将你赶出去!”林潮眠好不容易顺过气来,说了句完整的话。
“儿子,你忍忍,糖糖只不过理解错了,下次说清楚些就好。”林老夫人抚了下林潮眠的背。
这是说清楚的事吗?他刚才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林潮眠刚顺了的气又堵在了胸口,险些晕了过去。
他唬着脸,“那你给我变个金山银山。”
糖糖扣了扣手手,“爹爹,一个人每天只能对窝许一次愿哦,爹爹的次数已经用完啦。”
好家伙,敢情这许愿还是有限制的!
林潮眠脸都绿了,“那你不早说!”
小团子萌萌的奶音带着委屈,“爹爹,你也没问窝呀。”
罢了罢了,明天再许便是。
林潮眠猛吸了几口气,才将想揍人的冲动压了下去。
还不能随便得罪这锦鲤,不然金山银山就没有了。
站在林潮眠身侧的林岁白眸光一闪,下午便是书院今年的初测。
他一贯不喜读书,前世,便是因为这次考试成绩垫底,被祖母和爹骂了个狗血淋头。
糖糖这丫头回来,还成了能实现愿望的锦鲤。
这是个好机会,他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许一个愿望,在初测中崭露头角,扭转父亲和祖母对他的印象。
“糖糖,那祖母也许一个愿望,祖母希望尚书府荣华富贵不断,家宅安宁。”
确定了糖糖能实现愿望,林老夫人也顾不得晕晕乎乎的林潮眠。
看着小奶团子,一张老脸都笑开了花。
自从林老太爷离世后,她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尚书府,付出了诸多心血,在她心中,没有什么比尚书府的荣耀更重要了。
“好呀好呀。”糖糖小脑袋点个不停。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动静。
林老夫人有些不耐烦,“糖糖,祖母许的愿望怎么没反应?”
糖糖抓了把头上的呆毛,呼呼往上吹气,“这个愿望需要时间,一会儿就生效了。”
林老夫人不明所以,“大师,这......”
玄德大师安抚道,“老夫人莫急,锦鲤许愿,有求必应,百试百灵。”
有了玄德大师的这句话,林老夫人的心踏实下来。
“午膳快好了,大师,先移步正厅用膳吧。”见林潮眠没什么大碍,林老夫人放下心,恭敬地招呼玄德大师去了。
云棠溪想抱起糖糖,林岁白抢先一步,“娘,我来吧。”
林岁白将小团子提了起来,搂在怀里,咬紧牙关,往上抱了抱。
这丫头看着丁点儿大,没想到这么重。
“岁白,沉吗?要不还是我来吧。”云棠溪见林岁白涨红了脸,伸出双手作势要接过糖糖。
林岁白一躲,“不用,娘,我可以。”
青荷笑道,“夫人,你瞧公子和小姐感情真好,小姐一回来,公子就抱着舍不得放了。”
云棠溪看他坚持,便由着他去了,只叮嘱了句,若是抱不动,就给她。
几人跟上林老夫人和玄德大师。
林岁白故意拉开了一段距离,要不是有求于她,他真想现在就将怀里这一坨扔了。
“糖糖,你能让我在下午的考试上夺头名吗?”想起自己爹的下场,林岁白忙加了句,“就是考第一名的意思,轻而易举就能考第一,那些题的答案我都知道!”
糖糖在林岁白怀里扭来扭去,大哥哥身上怎么臭臭的。
大哥哥也是坏人?
小奶团捏着鼻子翁声翁气,“可以啊,窝们锦鲤许愿,有求必应。”
林岁白喜不自胜,他定能靠这次初测赢得父亲和祖母的夸赞,从而改变父亲和祖母对自己的印象。
糖糖扭个不停,林岁白没架住,手一松,糖糖便挣脱束缚,溜了下来。
“锅锅太臭啦,太臭啦!窝不要锅锅抱!”
小奶团子捂着鼻子一溜烟跑到云棠溪身边。
糖糖吼这一嗓子,大家都听见了。
林岁白尴尬不已,忍不住闻了下自己的衣裳,不臭啊,他明明昨儿个才沐浴过,身上都是好闻的皂角味,哪里臭了?
这死丫头鼻子是不是有问题!
云棠溪将糖糖抱起来,差青荷去给糖糖拿了套衣裳,在隔间换上,又把她乱成一团的头发整理好。
糖糖对着铜镜照了照,粉粉嫩嫩的发包带了两个蝴蝶结,额前的几缕碎发更衬得她眼睛大而圆,小脸肉嘟嘟,小嘴也肉嘟嘟,煞是可爱。
娘亲梳头发的手艺真好,可比冯平哥哥靠谱多了。
二房一家在来正厅的路上就听府里的下人们说了糖糖会许愿的事。
于是一顿饭吃成了许愿大会。
二房的两个孩子林叙知、林叙意围着糖糖,抓抓她头上的小花苞,捏捏她脸上的小奶膘,活像见了什么稀奇之物。
能实现愿望的妹妹,可不就是绝世珍宝吗?
小孩子的心思单纯,求的不过是些玩的、吃的。
林叙意想要去年元宵节上没能买到的龙灯,林叙知想要两个小木马和永嘉城排队都买不到的张记糕点。
糖糖都一一满足了他们。
这两个哥哥身上没有大哥哥身上那种臭臭的味道,不是坏蛋。午膳后,各自散了,林岁白和林岁笙去了书院,云棠溪便带着糖糖回了屋。
跟女儿玩闹了会儿,青荷就端着养生汤进来了,林老夫人注重养生,每日的午膳后给各房都送了养生汤。
云棠溪从青荷手上接过汤碗,可那碗却怎么都送不到嘴里去。
云棠溪使劲儿一抬,那碗竟哐一下,从手里翻了出去。
里面的汤洒了一地。
“夫人!”青荷惊叫,赶紧上前查看,见云棠溪没有被烫到,才松了口气。
云棠溪目瞪口呆,她说碗自己翻出去的,有人信吗?
“算了,再盛一碗。”云棠溪无奈,这养生汤还得喝,不喝的话回头婆母知道,该以为她对她有什么不满了。
因了林潮眠的关系,云棠溪对林老夫人十分尊重。
这也算是,爱屋及乌。
青荷应了,又去盛了碗养生汤。
然而,丫鬟刚打扫完地上的脏物,碗又翻了。
就这样来来回回五六次,云棠溪叹了口气,终于歇了喝汤的想法。
“夫人,你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青荷跑得脚底生烟,险些都忘了自己端了几碗汤。
云棠溪摇头,“我大抵是中邪了,明明拿得稳稳的,可碗就是掉了。”
“锅锅,你真的不要窝了吗?”
云梦国永嘉城人来人往的街上,一个身着灰白粗布衣服的奶团子肉乎乎的小手拽着面前青年男子的袖口。
仰着小脑袋,那眼中蒙蒙的水雾叫人心生怜惜。
引得路过的几人频频回头,语气中满是责备。
“瞧瞧那可怜的小丫头,刚会走路没多久吧,这么可爱的孩子,那男人竟要将她丢了,真是丧尽天良。”
“你看她头上只插了根木筷子,身上的粗布衣服还是最下等的料子,一看就是被人苛待的,你听见没,她叫那人哥哥,这哥哥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冯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周围不友善的目光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恐怕他就要变成虐待妹妹的哥哥,或者人贩子了。
冯平连忙将小丫头拉进了右边的小巷子里,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打开,又往她左手里塞了个包子。
“糖糖,再说一遍,我不是不要你了,是把你送回家。这是尚书府的位置,从这里出发,到前面的路口右转,再走一条街,左转,就看到尚书府了,包子你拿好,这是我能给你最后的干粮。”
糖糖好不容易用五根短短的手指头抓住了大大的包子,另一只手扒拉了下掉下来遮住自己眼睛的碎发,奶呼呼的声音似有委屈,“可是锅锅,窝才两岁半,被人贩子拐走了怎么办?而且,窝不认字,怎么找得到尚书府。”
冯平深吸了口气,指着那黄纸上画得歪歪曲曲的路,“这里是皇城,而且是永嘉城最繁华的街,没有人贩子,咱们现在这个地方离尚书府也不过三百米,你这个小短腿,最多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说完,他又将手指移向画得像一座房子的地方,“你再看看这上面的字,我写得很清楚,你不会认,总会照着看吧,门匾上和这一模一样的,就是尚书府。”
冯平将黄纸放在糖糖右手里,然后把手臂上挎着的小背篓给她背上,“糖糖,这背篓里装了几件你平日里穿的衣服和玩的竹蜻蜓,我先走了,祝你成功找到家。”
冯平说完,就飞快转过身,一溜烟从巷子里消失了,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总算把这个小祖宗送下浮玉山了。
一年前,他们到永嘉城外的天稷山上打劫,意外在山洞里发现了昏迷着的糖糖,大当家的一直想养个宠物,看这丫头生得格外喜人,便突发奇想,干脆把糖糖带回浮玉山当宠物养。
反正小孩儿和宠物的养法,也差不太多。
可往后的事情发展,就有点超出他们的预料了。
谁都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是个能实现愿望的宠物。
他们想要赚得盆满钵满,山寨的厨房里转眼堆了一屋子的馒头,吃不完不说,还招来了老鼠,把他们从山下抢的绫罗绸缎都咬了个稀烂。
他们许愿干一票大的,确实隔天就抢到了锦绣城首富送往罗陵的玉器珠宝,好嘛,抢完车就翻了,这些玉器珠宝全掉进了万丈悬崖,血本无归。
这哪是许愿,分明是要命呐!
养了糖糖,他们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直接进入贫困行列。
再不把这个小祖宗送走,他们就要破产了。
于是通过糖糖腰间挂的玉牌这唯一一条蛛丝马迹,经过三个月暗地里的打听,终于寻到了糖糖的身份——户部尚书家的小千金。
这不赶紧就将人送回来了。
糖糖望着比兔子跑得还快的冯平,叹了口气,然后啪叽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冯平哥哥也太不靠谱了,小背篓不大,可对于她来说,实在是重。
糖糖双手双脚扑腾了半天,才爬起来。
她捡起地上的图纸看了看,摇摇晃晃走出了巷子。
她本是天河里勤勤恳恳修炼了两百年的小鲤鱼,在跃龙门的时候不知道被哪个杀千刀的给挤了一下,撞在了天河边的大石头上,晕了过去。
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话也说不清,路也走不顺的一岁半奶团子。
还在黑漆漆的山洞里待着,爹不详,娘不知,全身上下唯一带着的东西就是她腰上拴着的那块儿刻着“糖糖”两个字的玉牌。
她不识字,“糖糖”这两个字还是冯平哥哥告诉她的。
大约......就是她的名字。
“冯平锅锅这个不靠谱的锅锅。”糖糖第二十二次碎碎念的时候,终于站在了尚书府门口。
她举起手中的黄纸和门匾上的字比了比,一模一样。
没错,就是这家。
糖糖手脚并用爬上了尚书府的台阶。
守门的门子正在打瞌睡,头一点,猛然惊醒过来,就看到一个刚到他大腿的小丫头站在面前。
“大锅锅,窝可以进去吗?”
小不点儿皮肤白里透红,婴儿肥的脸颊嘟嘟的,长而黑的睫毛像两把毛茸茸的小刷子。
藕节似的手攥着小背篓的带子,头发松松地挽起,有些凌乱,娇憨可爱。
八尺高的壮汉瞌睡虫立马被赶跑了,仔细打量了下糖糖,小奶团子穿着粗布衣裳和布鞋,那布鞋上还有几个补丁。
门子打了个哈欠,“小丫头,要是没饭吃,城东那里有施粥的,这里是尚书府,你找错地方了。”
糖糖眨巴眨巴大眼睛,又努力抬起头看看门匾上的三个字,“可是大锅锅,这里是窝家,窝叫糖糖,今年两岁半,这是窝的信物。”
壮汉接过小家伙递过来的玉牌,仔细瞧了瞧,确实是尚书府的玉牌没错,尚书府几个公子人手一个。
糖糖......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壮汉猛然瞪大眼睛。
这不是得了天花,已经死了一年的大小姐——林锦棠吗?
他这是......见鬼了?!!
不对啊,这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壮汉在尚书府做了五年的门子,已经是老人手了,尚书府的大小姐林锦棠,他也是见过无数次的。
他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面前的小丫头和一年前的大小姐,倒是长得相差无几。
可能吗?绝对不可能!大小姐早被一把火烧了,尸骨无存。
所以这个小丫头,一定是假冒的。
天底下诸多奇事,长得相像也不是没有可能,壮汉打定主意,将手一抄,“小骗子,不管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块玉佩,我劝你乖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大小姐已经死了,要冒充,也要打听打听情况再说。”
冯平哥哥明明说她就是尚书府的大小姐,怎么会死了呢?
不过她醒来的时候,全身长满了天花,还发着高烧,确实快死了。
可是没过一会儿就好了呀。
糖糖将黄纸往兜里一揣,两只小手搓了搓衣角,“大锅锅,窝不是小骗子,这块玉佩就是窝的,窝爹是林潮眠,窝娘是云棠溪。”
“嘿!小骗子,你还越说越离谱了,赶紧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壮汉作势要赶她走。
却被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拉住了衣角,“大锅锅,你就让窝进去吧,你让窝进去,窝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哦!”
云棠溪抱着糖糖再眯了一会儿,便梳洗妥当,用过早膳,往云府而去。
马车吱呀,停在了云府门口,云棠溪下了马车,看着门匾上烫金的两个大字,胸口荡起一股酸涩,虽然云府离尚书府不过半个时辰的距离,可她上一次回家,已是两个月以前了。
青荷将奶团子抱下马车,三人上了台阶。
一进门,糖糖就吸引了下人们的目光。
小姐回门不稀罕,可这......不是死了一年的小小姐吗?
备受瞩目的小团子东瞧瞧,西看看,外祖家不愧是永嘉城首富,这宅子,可比坏爹爹的气派多了。
刚踏进后院,便见一妇人面露惊喜,迎面而来,“溪儿,要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娘好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莲花鱼。”
云棠溪心中一暖,两步上前,亲昵地挽住云夫人的胳膊,“娘,女儿这不是想你们了吗?”
自从嫁到尚书府,她就鲜少能吃到莲花鱼,林家人都喜吃猪肉,不吃鱼,她也随着林家人改变自己的饮食习惯。
云夫人嗔怪,“就你嘴贫,娘还不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
云棠溪正色道,“娘,我听青荷说,府里出现了一桩怪事,夫君送的那只黄花梨盒子总是自己跑到垃圾堆里,搬都搬不回去。”
“确有此事,那盒子,现下还待在垃圾堆里呢,就算把头一日的垃圾清走,它还是会出现在第二日的垃圾堆,你爹一大早就出门了,说请道士,还没请回来。”想到此事,云夫人到现在仍觉得匪夷所思。
目光一转,她的瞳孔骤然放大,“糖糖?溪儿,我没看错吧,这是糖糖?”
云夫人猛地抓住了云棠溪的手,云棠溪感觉到母亲的颤抖,将另一只手覆了上去,“没错,娘,就是糖糖,糖糖被高人救了,玄德大师还说她福大命大,是锦鲤转世。”
玄德大师的名号她也是听过的,云夫人泪珠儿滚了下来,她抬手擦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糖糖,这是你外祖母。”云棠溪看着母亲落泪,自己也红了眼眶,此前,爹娘最是疼爱糖糖。
小奶团子被云夫人热切的目光盯着,忽然双手一张,“外祖母,抱。”
云夫人忙将糖糖从青荷手上接了过来,糖糖自然地将云夫人的脖子一环,吧唧一口亲在了脸上,“外祖母香香,窝喜欢。”
外祖母不臭,不是坏人。
云夫人保养得极好的脸上都笑出了褶子。
“母亲,我想去看下盒子。”云棠溪没忘了自己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她必须尽快弄清楚,盒子的事跟婆母许的愿是否有关系。
“盒子就在厨房后面的垃圾堆,我带你们去。”云夫人抱着糖糖不撒手,云棠溪怕压着她想接过,被云夫人拒绝了。
云棠溪跟着母亲来到厨房后面,一眼就看见了杂乱的垃圾堆里那格外醒目的精美盒子。
也顾不得脏,云棠溪上前将黄花梨盒子取了出来,青荷掏出帕子擦拭干净。
云棠溪将盒子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也没见什么破绽。
“溪儿,这盒子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你还是莫要接触,等你爹将道士找回来,做个法便是。”云夫人并没有指望云棠溪能查出原因,毕竟这东西,他们都研究过不下十次了,什么都没看出来。
云夫人怀里的糖糖指着盒子道,“外祖有事,没有荣华富贵。”
这破盒子会给外祖、外祖母带来灾祸,尚书府靠娘亲,也就是靠外祖,外祖有事,尚书府的荣华富贵当然就没了。
云夫人一脸茫然,云棠溪却听懂了,这盒子,肯定有问题。
小奶团子动了,她往前够了够,将披风的帽子往上一套,遮住了半只眼睛,“窝是大侠,坏蛋快快走开!”
糖糖一顿手舞足蹈,腾一下,将盒子掀翻了去。
电光火石之间,精美的盒子,砰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云夫人大惊,“溪儿,这......这可如何是好?”
云夫人倒不是心疼这个盒子,只是怕云棠溪回头想起来难过,毕竟这是林潮眠送的。
云棠溪也没想到女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她不忍心责备糖糖,目光落在那堆碎片上,猛然间,被露出的一角黄色吸引,蹲下身,扒了下碎片,从地上捏起了一张黄纸。
那黄纸上面画着符,分明是一张符纸,符纸上,还写了生辰八字。
云棠溪辨认了下,这生辰八字,她并不认识。
云夫人放下糖糖,也凑近去看,“这是何物?”
她不明白,盒子里为何会钻出一张符来。
“娘,女儿不知这到底是何物,但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云棠溪心跳如雷,听糖糖的意思,这张符应该会给爹招来灾祸,必须好好查查。
“姑爷送的东西,怎么会......”青荷惊呼出声。
云棠溪也想不通,这盒子,是夫君在爹寿辰上送给爹的,说是永嘉城再找不到第二个。
当时她还颇为感动,现在只觉后背发凉。
这盒子里有符纸的事,夫君知道吗?
云棠溪摇了摇头,不,她不该怀疑夫君,夫君待她一直很好。
还是先查清楚这张符纸的来历再说,可惜玄德大师已经离开尚书府了,不然还可以请他看一看。
“溪儿,等你爹回来了,将此物拿给请的道士看看,估摸着,你爹应该申时才能回来。”云夫人心中骇然,这盒子在书房摆了一年了,如今竟翻出这么个东西来。
糖糖果然是锦鲤,阴差阳错破了玄机。
“也好,女儿先去趟药铺看看。”云棠溪将符纸递给了云夫人。
“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云夫人听说云棠溪要去药铺,有些担忧。
知女莫若母,云棠溪咽下苦涩,笑道,“女儿健健康康,哪有不舒服,就是好久没去看福伯了,有些想念。”
现下尚不能告诉母亲汤里有毒的事,不然她又该睡不着觉了。
云夫人刮了下云棠溪的鼻子,“快去吧,就把糖糖放我这儿,别待太久,午时回来吃饭。”
糖糖也乐意待在云府,云棠溪便随她去了。
她本来打算回尚书府用午膳,可牵挂着符纸的事,便差了人去尚书府通禀,过了申时再回。
从药铺出来,已经接近午时。
云棠溪一路上都在回想福伯说的话,她体内毒素已然积累了多日,好在汤里加的秦罗散微乎其微,尚未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
若是再喝个一年半载,那便是神仙,也救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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