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泽修李浔芜的其他类型小说《为救未婚夫,我成了皇帝的新宠李泽修李浔芜全局》,由网络作家“阳淮如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今正值春时,荆州水患,势必会延误农耕。李泽修才刚登基,虽然天下粮仓尚丰,可什么坏事都需得防患于未然。否则真到了哀鸿遍野饿殍遍地的那天,他这个皇帝,也真是不用当了。为今之计,就是要找出个得力的人,前去荆州赈灾。可天下初定,北境的那些蛮夷又都不老实,此次朝贡不仅少了一半,竟然还想派人来京谈和,明显是没安好心。各洲各省的官员贪渎舞弊的情况极为严重,先帝先前懈怠朝政,只由太子监国,朝中官员倒还好,底下地方的官员没有一个是不捞油水的。如此一来,又要治水患,又要控蛮夷,还要肃清贪腐官员,进行春闱选举。李泽修纵然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一一督办,只好物色承事人选。此时吏部尚书觐见,呈上来一部治水策。李泽修翻开一看,从河道修护到束水攻沙俱是条理清晰,...
《为救未婚夫,我成了皇帝的新宠李泽修李浔芜全局》精彩片段
如今正值春时,荆州水患,势必会延误农耕。
李泽修才刚登基,虽然天下粮仓尚丰,可什么坏事都需得防患于未然。
否则真到了哀鸿遍野饿殍遍地的那天,他这个皇帝,也真是不用当了。
为今之计,就是要找出个得力的人,前去荆州赈灾。
可天下初定,北境的那些蛮夷又都不老实,此次朝贡不仅少了一半,竟然还想派人来京谈和,明显是没安好心。
各洲各省的官员贪渎舞弊的情况极为严重,先帝先前懈怠朝政,只由太子监国,朝中官员倒还好,底下地方的官员没有一个是不捞油水的。
如此一来,又要治水患,又要控蛮夷,还要肃清贪腐官员,进行春闱选举。
李泽修纵然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一一督办,只好物色承事人选。
此时吏部尚书觐见,呈上来一部治水策。
李泽修翻开一看,从河道修护到束水攻沙俱是条理清晰,方法精妙,更有修筑堤坝与管理漕运之主张,不禁令人观后赞叹。
皇帝刚一略略看完,想要问是何人所著时,合上书却发现书封上一个篆文“陆”字。
立时脸色阴沉下来。
吏部尚书不知晓其中事,只一味劝说皇帝要用人不计前嫌,顾全大局等等。
李泽修虽心气不顺,却也念及吏部尚书尽职尽守,没有表露什么。
傍晚回到霜华殿,却看见李浔芜一身家常衣衫,松松挽着头发,站在窗边看雨。
李泽修更完衣裳,站在不远处望她,只觉得心情忽然又好了一些。
他走上前,探身握住女子的手,说道:
“不必行礼了,手心怎么还这样凉?既然身子弱,又站在风口处,总这样,几时能好起来?”
说罢,便把那一双姣好清瘦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捂着。
李浔芜看着皇帝反复捏弄着自己的手掌,一时无措,却不敢抽出手来,只好默不作声。
李泽修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情不痛快,也不说什么,替她暖完了手后,便派人传膳。
二人相对无言,用完膳后又各自去忙。
李泽修坐在书案前翻开各个官员的吏档,李浔芜则坐在他视线不远处的炕几上画花样子。
一片寂静无声。
婵云捧着茶进来,放到了李泽修面前的桌案上。
李泽修放下手中的文书,捧起茶盏来轻呷了一口,起身走向李浔芜身后,将手按在她的肩头,隔着衣衫轻抚。
李浔芜正在宣纸上描绘,她画的是一枝修竹。
竹枝纤细而挺拔,稍带弧曲,竹叶细、短而上挺,至梢头略有低垂,疏密有致,清雅绝尘。
米粒般的叶芽秀嫩而生机勃勃,肆意生长,瘦劲不曲。
李泽修见了,称赞道:
“芜儿的画艺果然精湛,这竹在纸上如此栩栩如生,若是绣在衣袍上,定然更加别致。”
言外之意,便是想要李浔芜为他做女工,在衣袍上绣些竹纹。
李浔芜笔尖一顿,半片竹叶便有些不成形,她将笔放回笔搁上,小声道:
“竹虽高雅,却也太过淡泊,陛下九五至尊,还是龙纹更为相配。”
李泽修见她终于肯开口说话,心中愉悦,便也不在乎什么绣纹饰了。
况且只要是她亲手绣的,他一概都喜欢。
于是便调笑道:
“芜儿既然应允给朕绣衣袍,朕自然也应该回些礼才是。说说看,芜儿想要些什么?”
李泽修一面说着,一面温柔地轻抚着李浔芜瘦削的脊背。
陆卿时淡然回道:
“那是臣与公主大婚后的次月,依照惯例,凡是观礼之人,不论是皇亲还是各路官员,都应一一回礼。”
那官员依旧不休,不依不饶道: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既然是普通的回礼,那你们谈论朝政做什么!什么‘皇帝病重,太子不归,公主病弱…高抬贵手’之类的言语,你可曾说过?”
陆卿时轻皱起眉头,陷入沉默。
那官员得了意,愈发逼问道:
“说话!若是不据实回答本官的问题,呵,这里的一应刑具,驸马都尉少不得要一一尝尝滋味儿了!”
陆卿时抬眼,说着那官员手指的方向望去,各种稀奇古怪的刑具挂在墙上,既阴森又诡异、血迹斑驳的令人胆寒。
见他还不说话,那官员便吩咐狱吏去取那悬挂在上的长鞭。
此时屏风后传来了一声轻微的闷响。
就像是在垂死挣扎之际被人扼制住最要紧处,既痛苦又无力,只能拼力发出一点微末的响动声。
陆卿时瞬间僵硬如一尊雕像,凝视着那架高大的屏风,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狱吏将长鞭一甩,空气中炸出一声震响,主审官随后轻笑道:
“怎么样,驸马都尉?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说,还是不说?”
陆卿时闭了闭眼睛,随后又睁开,用那双黑润的眼眸平扫着对方,哑声道:
“是臣酒醉失言,胡说八道,不过是些荒唐言论。”
那官员点点头,命令随行官在审问簿上书写,随即满意道:
“那便是承认说过了!”
“那本官接着问你,那些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端贞公主授意你说的?”
陆卿时心头一冷,截然道:
“是臣酒醉胡言,与公主有何干系?”
主审官阴险一笑,讽刺道:
“你一直未曾入仕为官,令尊也不过是个从四品的翰林编修,就连寻常要紧一些的朝政都不曾经过手。那先帝病重和太子未归这等宫中机要之事,又是从何知晓啊?”
“不是端贞公主告诉你的,又会是谁?”
“如实说吧,驸马都尉,本官耐心有限,再磨蹭下去,吃苦头的,只有你自己。”
陆卿时皱紧眉头,料定只要自己不松口,便没有任何证词,那么不论他们怎么严刑拷打,也攀咬不到李浔芜的身上。
于是便淡然道:
“你们要打便打吧,公主是清白的,再问一千遍一万遍,她也没有参与任何事。”
主审官哂笑一声,道:
“真看不出来,驸马都尉倒是有一副硬骨头!”
“既然如此,那本官也不客气了。便要看看你这副骨头,能不能在本官手里面给熬烂!”
说罢,便命令手执长鞭的刑吏行刑。
浸水的长鞭划过空气,发出凌厉的声响,再落到平滑的皮肉上,留下模糊淋漓的惨烈痕迹。
抽打声与低沉隐忍的痛呼声交织在一起,几乎要震碎李浔芜的耳膜。
她被一只大手紧紧捂住口鼻,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泽修牢牢将她控制在自己的怀里,捂她的那只手感觉到了湿湿凉凉的水滴,他轻笑一声,凑近她耳边道:
“哭什么?皇妹没看足瘾吗?不是你说要来见他?朕带你来见他,你怎么反倒不高兴了呢?”
李浔芜被他捂的有些缺氧,再加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晕死过去。
她泪流不止的用力摇头,手指死死地抓紧李泽修的衣袖,红透的眼眸里面尽是哀求。
李浔芜微微一颤,抬眸方想说些什么,却又怯怯的欲言又止。
李泽修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心想着她几日真是憔悴了许多,脊骨和肩胛都分明支楞了许多,故而温柔道:
“芜儿莫要怕,仔细想想,究竟…想要些什么?”
李浔芜到底是有些忌惮上回发生的事情,迟疑着不敢开口,可却又实在压抑不住心事,只能蓦地将眼一闭,稍稍低下了头,吐声道:
“陛下可否应允,让臣妹……见他一面。”
话音刚落,皇帝在她脊骨处摩挲的手指突然一用力,李浔芜忍不住痛呼一声,朕如同脊梁骨被折断一般。
李浔芜回忆起他上回发怒的情景,不由得恐惧万分,垂着头开始细细发颤。
李泽修用虎口处托住她的下巴,使她抬起头来,高深莫测地看了一会儿后,才淡淡道:
“既然芜儿想要这个,朕自然,无有不依。”
“只不过,过几日,御史台要再将人重新审问一遍,纵然朕要放他一马,也得走个流程才是。”
“皇妹既想见他,何不同朕一起去旁听呢。”
被下诏狱后的第十七日,陆卿时被再次提审。
狱官卸下了困在他身上的重枷后,便有两名禁卫上前来押他。
用半掌宽的黑帛蒙住他的双眼后,便押带着他出了囚室。
因为在诏狱之中历经磋磨,陆卿时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往日君子如玉的清润都消磨尽了,显得十分憔悴。
可他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站姿笔直,行动稳然的姿态,肩颈秀挺地如同一枝新竹,却总是少了锋锐之气,显得有些不堪一击的单薄。
陆卿时虽然被蒙住了眼睛,目不能视,可却能通过少许的光亮来感受环境的变化。
他被押到了一处比囚室要亮上许多的地方,然后整个人被勒令坐在刑凳上,双臂也被长长的铁链环环锁住,当下真是处处掣肘,插翅难逃。
而后才揭开了蒙眼的黑帛。
陆卿时略有些不适应的眨了眨眼睛,睁开黑亮的眼眸一看,对面乱打案台后坐着的,分别是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的官员。
这三位大人,便是今日的主审官。
审讯室的炉火燃烧的更外旺盛,直将那三位主审官的影子投映到他们身后那架又高又宽的屏风上,显得有些骇人。
中间的那个官员冷着眉目,咳嗽了一声后,对着陆卿时厉声道:
“驸马都尉,既然下了诏狱,不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凤子龙孙,此刻一概全是犯人,你可明白?”
陆卿时默然片刻,开口道:
“臣,是清白之身。”
那官员冷哼一声,不屑道:
“本官审了这些年的案子,到这里来的,没有一个不说自己是清白无辜的。若真如此论说,那这诏狱里的囚犯,岂不都是被冤枉进来的了?”
“驸马都尉,我劝你还是从实招来,陛下开恩,也会从轻发落。”
陆卿时颔首,平静道:
“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忠。”
那官员听罢,仔细打量了他两眼,见陆卿时虽然形容落魄憔悴,可整个人却散发着清正之气。
他又咳嗽了一声,翻开卷宗,开始问案。
“永庆二十三年腊月,你是否在望川楼上面会逆王,意图结党?”
陆卿时答道:
“臣没有。”
那官员冷冷一笑,质问道:
“没有?驸马何须扯谎!你同逆王在那望川楼上足足待了半个时辰,期间还赠送了不少珍宝,还在狡辩什么!”
是夜,霜华殿中,紫檀雕螭龙纹圆案上,摆满了精致的膳食。从果品到菜馔,一应都是李浔芜最喜爱的。
就连茶水,也是她从前在宫中最常饮的“不知春”,香气高扬,入口苦涩回甘。
可是今夜李浔芜却未曾用茶,她有事相求,自然处处要取悦皇帝。
皇帝喜欢饮酒,更喜欢她陪他饮酒。
宫中御酒皆为陈年佳酿,李浔芜只吃了两盏,苍白之气尽褪,开始面若桃花,头脑也逐渐晕沉起来。
霜华殿里灯火通明,她眨了眨眼睛,对着面前的皇帝,竭力保持着清醒。
且说李泽修,他今夜特意换了一身天青色的广袖直裾长袍,发间束了白玉冠,当真是身如明月、流水为姿。
这样一身装扮,较白日里那身威严的金丝绣龙袍更加平和近人,温润清雅的不似一位帝王,反倒是更像一位世家贵公子。
可是李浔芜依旧谨慎小心,不敢拿他当一位寻常公子看待。
尽管李泽修神色如常,动作如常。
他手持银筷,夹了一块鲜嫩的鲈鱼,仔细地挑了刺去,放到她面前的青瓷葵花小碟里,温言道:
“芜儿快尝尝,这是今日刚从松江运来的,最是鲜美,朕记得……你用鲈鱼是无碍的。”
李浔芜低声道谢,在皇帝寸刻不离的目光下,夹取那块去刺的鱼肉,送入了口中。
鲈鱼味鲜,几乎入口即化,味道的确很好。
只是皇帝那饶有兴致的打量眼神,却令她浑身上下不自在,再美味的膳食用起来也是味如嚼蜡。
且说今日,从面圣的那刻起,皇帝看她的眼神就怪怪的,虽依旧端着和煦的笑容,却总让人觉得哪里不一样。
究其哪处不一样,倒叫李浔芜哪里也说不出来。
她从前在宫中,一向是胆小谨慎,心思敏锐,是最擅长察言观色的。
宫里的人大多都有着好几副面孔,心里想一套,面上又是另外一套。李浔芜若不时时小心应承着,又哪里能安稳的活至今日?
只有她这个挂名皇兄,昔日的太子,今日的帝王,整个大崇最为尊贵耀眼的男子,总是令她看不透。
李浔芜今日进宫,原本是为了面见太后,好求她为驸马求情,谁知太后称病不见,出宫途中却被大太监张宽拦下。
本想着得见天颜,可以好好地为驸马陈情一番。
谁知话刚一开口,却被皇帝给制止住,又邀请她同用晚膳。
一拖再拖,直到现在,求情之言半句未说,自己却被灌了不少酒。
在此期间,李浔芜想要重提驸马之事,却都被皇帝巧妙地挡了回去。
此刻,李泽修又挥手屏退了左右侍宴的宫人,对着一直埋头不语的李浔芜缓声道:
“芜儿,总低着头作甚,脖子不酸吗?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你啊……”
李浔芜闻声一僵,只能依言抬头,却垂着眼不敢直窥天颜。
李泽修打量着她白皙清秀的面孔,暗自感慨自己这位“皇妹”的美貌。
眉蹙春山,目颦秋水,兰芬灵濯,玉莹尘清。
面薄腰纤,袅袅婷婷,娇媚无骨,清艳至极。
无处不饱含风流,无处不楚楚动人,总令人恨不能抱在怀里藏一辈子。
偏生她还一副美不自知的姿态,穿戴打扮总往简单的来,越素越好,从不刻意出挑。
如此这般,反倒是如同那些未加雕饰的山川风物,天然灵动,更令人心折。
李泽修越看,越是心头瘙痒。
可惜此刻还不是时候,未到火候,只能稍稍压了压心思,淡淡开口说道:
“芜儿,你怎么如此安静,也不和朕说说话?”
李浔芜听罢,放下手中的银筷,垂着眼说道:
“臣妹素来不善言辞,只怕说出些话来,皇兄…是不爱听的。”
温吞,怯懦,守规矩。
一言一行都谨慎得滴水不漏,这便是端贞公主李浔芜。
可李泽修闻言,只在心里冷笑。
你不善言辞?
朕倒积攒了很多事情,想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例如,朕去往西南赈灾临行的时候,分明交代你要乖乖留在宫里等朕回来。
可你呢?
你为何不听朕的话?你为何要嫁人?你为何要辜负朕?
这些,了都得要有个说法才行。
李泽修心中虽如此想,面上却十分暧昧地笑了笑,说道:
“这是哪里的话,芜儿的嗓音好听,朕最喜欢听芜儿讲话了。”
李浔芜听闻此话,心绪稍平,故作娇怯地看了帝王一眼,见对方神色如故,方鼓起勇气道:
“既然皇兄如此说,芜儿便讲了,皇兄听了以后,可不许生气。”
李泽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即使知道她是抱有目的,却依旧被她这副姿态撩的不能自胜,只故作沉吟道:
“嗯,芜儿但说无妨。”
李浔芜低声恳切道:
“皇兄,自从逆王起势以来,驸马除了来宫中和我一同请安,便一直闭门谢客。他是绝对不会参与谋逆的……凡此种种,俱有人证,还望皇兄明察。”
李浔芜始终悬着一颗心,好不容易说完这番话后,便抬眼去张望皇帝的神色。
李泽修正眯起一双凤目盯着她,眼神陡然间冷了下来,那冰冷里又透着威严和高深莫测,任谁见了都会胆寒。
他从来没有用这么凌厉的眼神看过她。
李浔芜心中害怕,只能垂下眼帘,不敢多看。
她踌躇两下后,又伸出手来去取桌案上的莲瓣型的白瓷酒壶,凑上前去为皇帝斟了一杯酒。
随后用那一双玉白小手捧起酒盏,对着他浅浅一笑,声音清婉道:
“手持金樽酒,且祝万岁人。皇兄此番苦尽甘来,荣登大宝,今后必定成就大业、彪炳千秋。臣妹……敬您一盏。”
李泽修见状,略微一怔,怔她的谦逊乖巧,也怔她的刻意谄媚。
可一想到这些都是为了何人,他的心上又像被人重重击了一锤,千般滋味无法言说,唯有无边无际的晦涩与嫉恨。
他微微颔首,伸手接过了酒盏,喃喃道:
“成就大业,彪炳千秋?朕所求的,不过是得偿所愿罢了。”
他这番所言,声音虽低,可李浔芜照旧一字不漏的听见了。
她听见也装作没有听见。
垂首敛袖,正想要归席坐下时,却被李泽修骤然拉住小臂,惊诧之间,就被带入了他宽阔安稳的胸膛,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李浔芜虽未经人事,但到底也嫁了人,与驸马月下花间的时候,也曾执手相依过。
夫妻之间的缠绵都是正常的,可如今皇帝抱她又算是怎么回事?
且不说她与皇帝之间还挂着兄妹的名分,就算没有这个名分,她一个有夫之妇,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也是不成体统。
若是让人看见,岂不是全都完了!
于是李浔芜当即便瞪大眼眸,也不管什么触不触犯天颜,只猛地身子一缩,企图从皇帝左边手臂的空隙处逃出去。
谁成想却正好落入他的算计,李泽修手臂一紧,掌间一扣,铁箍似的禁锢住了女子的细腰。
“皇兄,你别这样!快放开我!”
李浔芜涨红着脸低斥道。
李泽修却不理会,空闲的那一只手抬起,去拨弄她脑后的如瀑青丝,享受着指尖光滑若丝缎的触感,甚至还捧起掌中的头发凑到鼻尖上去仔细嗅闻。
这一番动作下来,和那些花街柳巷的浪荡子弟的行径,几乎如出一辙。
不同的便是,李泽修气派尊贵,神情几近虔诚,故而没有那些轻浮作弄之态。
可李浔芜依旧被他吓住了,她噙着泪光哀求道:
“皇兄你吃醉了酒,求求你,放手吧。”
这一番雨打梨花、露欺海棠之态,任谁看了都心生怜惜。
可李泽修却像是被逗乐了般,笑着道:
“芜儿这么害怕做什么?你觉得,朕还能…吃了你吗?”
“至于这戏弄二字,啧啧,这可真是冤了朕,倘若要真的说戏弄,也该是芜儿你…先戏弄了朕啊。”
程锦溪说罢,便笑吟吟地去看李浔芜的反应。
太后默不作声,也只淡淡瞥向了她。
端贞公主擅于做女工之事,宫中几乎人人皆知。
程锦溪从前进宫之时,就有好几次撞见她帮李浔芷李浔荔两位公主描花样、做绣活。
那副模样,简直比她绪王府的绣娘还要勤谨。
如今程锦溪提及此事,不过是要在太后娘娘面前,揭一揭李浔芜从前对沈贵妃她们低声下气的旧事。
也好借机抬一抬自己的身价。
如今等待选秀的宫女之中,太后娘娘最为属意她。
太后出身平平,娘家势微,早就有意想要拉拢绪王府。
程锦溪也自信早晚会被选入后宫,所以便早早开始摆上了一副凌驾于上的高贵派头。
殊不知,李浔芜在宫中摸爬滚打这些年,她的那点儿心思,早就被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李浔芜才出一副温柔内敛的样子,对着程锦溪浅浅一笑,答道:
“锦溪郡主说笑了,你身上佩的荷包款式华贵、绣艺精湛,一看便知是上品,我的绣工自是不能相比。”
李浔芜语气平淡,幽幽然然的,神情不带一点难堪。
仿佛一点也不生气。
只是,她身后侍立的丹桂却被气得不轻,垂下脑袋才忍住没狠狠瞪人。
呸!什么东西!
这程锦溪如今还没当上皇后,不过还是个郡主。
若真论起身份,她比公主要低,不过是仗着绪王的功勋,就敢当众这般使唤她的公主。
偏生公主还要忍着相让于她,真是气煞人!
话说程锦溪见李浔芜反应如此,也只好作罢。
可当她瞧见对方脸上的冷淡神情,又犹不死心。
之前京城兵变时,她父亲带领手下府兵亲自冲锋,大乱之时帮助陛下平叛,又得陛下登基之后的亲自嘉奖。
如今在宫中,谁人不高看她一眼,那些奴才恨不得抢着扑上来献殷勤。
就连太后娘娘,对她也从来都是笑脸相待。
她李浔芜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不过白占着公主的名儿,其余什么都没有,又凭什么对自己挂脸?
程锦溪一时昏头,忘记了自己进宫前所学的规矩礼仪,开口讽刺道:
“想来是我思虑的不周全,才得端贞公主如此婉拒。我倒是给忘了,驸马被下了诏狱,公主如今正烦心着,哪里还有心情替我做什么绣囊呢?”
程锦溪这番阴阳怪气的话语方落,便听得殿外有人说道:
“做什么绣囊?”
说话间,李泽修便头顶九龙金冠,一身玄色朝服,不紧不慢地从外殿走了进来。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下跪行礼。
李泽修则对着高位上的太后微微躬了躬身。
而后又偏身上前,拉起了跪在地上的李浔芜,道:
“你身子还没完全好,又行这些虚礼做什么?”
全程没有看那个跪在地上的程锦溪一眼。
太后见状,笑眯眯地对李泽修道:
“修儿,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李泽修神色淡然,平静道:
“朕近日朝中事多,疏忽了请安之事,还请母后勿怪。”
说罢又拉着李浔芜的手,令她安然坐下。
太后望着李泽修放在女子瘦弱肩膀上的手,皱了皱眉,轻咳一声,开口道:
“你我是亲生母子,哀家又怎么会同你计较这样的小事呢?只不过,修儿…你刚刚登基,后宫却空无一人,这选秀之事……”
话音刚落,李泽修便不耐地皱起了眉头,打断道:
“父皇才崩逝不久,国丧期间,民间尚且还禁嫁娶。朕若是在此期间大兴选秀事,岂不是落下个不仁不孝之名?”
一语既罢,怼的太后是哑口无声。
且说那程锦溪,自李泽修突然驾临后,心中满是欢喜,一双眼眸滴溜溜的发亮,两腮更是微微发红,一副娇羞之态。
她今日进宫,特地好好打扮了一番。
衣衫是上好的湘缎制成的,满绣工艺,又是极鲜亮的颜色,最称她的脸色。
首饰头面更不用说,赤金玛瑙红宝石,一应是最精致华贵的。
反观李浔芜,素衣淡衫,跟她一比,简直寒酸得像个宫女。
程锦溪自问,整个祥嘉殿,除了凤冠凤袍的太后娘娘,便数她最明艳气派。
按理说,陛下也应该先注意到自己才对。
可程锦溪跪在地上许久,左等右等,也不闻李泽修唤她平身。
她正想抬头偷觑上一眼时,却见光洁的地面上,一抹高大的身影正朝自己走来。
“你是何人?”
李泽修眸色微郁,语气冰冷地道。
程锦溪虽然经常进宫,也见过李泽修不少次,可毕竟没有真正的同他相处过,所以不了解其性格为人。
她不懂这样的声调语气,往往是李泽修发怒的征兆。
故而依旧殷勤谄媚地笑道:
“陛下不记得臣女了,臣女先前还给陛下……”
话未说完,李泽修便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放肆!朕是在问你的名姓出处,你又在胡言乱语地回答什么东西?难不成…你是得了失心疯,才进宫来请旨去太医院看病的嘛!”
众人一见陛下发了怒,纷纷变得神色紧张起来。
程锦溪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她浑身哆嗦个不停,一身冷汗早已经被吓出来,跪在地上把脑袋埋的更加低,语无伦次道:
“不是的…不是的……臣女…”
太后见状,只能适时打圆场道:
“修儿,她是绪王爷的嫡女锦溪郡主,先前进宫给你请过安的。哀家近日无聊,所以传她进宫陪着说说话。”
李泽修闻言,挑了挑眉毛,甩了衣袖去李浔芜的上首处坐下,而后才款款说道:
“依朕看来,连个最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她也不怎么会说话嘛。”
太后给贴身的掌事宫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扶跪在地上程锦溪起来。
而后才平声说道:
“哀家如今年迈,不过是想要寻几个贴心的孩子说些体己话,打发打发时间,皇帝又何必如此苛责?”
李泽修不语,只微微侧目去看坐在自己身侧的女子。
见其神色如常后,才扬着下巴悠悠说道:
“母后想找人说话自是没什么,只不过也该选些知体统、懂尊卑的人。”
正说着,李泽修凝着一双清隽锐利的眼睛,十分厌恶地瞪向程锦溪:
“眼下正在国丧期间,打扮得花红柳绿、妖妖娆娆的在宫中逛来逛去,朕治个你大不敬之罪,不为过吧。”
程锦溪闻言,脸色瞬间发白。
她推开青岚搀扶自己的手又重新跪倒在地上,一边胡乱脱簪,一边泣不成声道: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女再不敢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