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何芹阮柔的其他类型小说《七十年代水嫩小娇媳何芹阮柔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宜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何芹正疑惑着自己身上怎么会藏着个布包,还是阮柔眼疾手快捡起来交给了村长。村长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五元和几张一块的纸币。“里面是钱。”阮柔吸吸鼻子,眼底闪过狡黠,娇滴滴道:“何芹,你就算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了。”这话软软的没什么力道,却气得何芹直上火。“村长,这不是我的,有人诬陷我,真的,我没有偷钱......”偷钱这种事情怎么能姑息,村长黑了脸,“谁会把钱塞你怀里来诬陷?这么多钱,可是咱们村里一户人家两年的开销。”“没想到我们队的知青里出了这么个玩意,这次偷钱,下次也不知道会偷什么东西。”村里人一致决定把她拉去镇上派出所,今天活多,先在村委会关一一天一夜,明天去送。何芹嚷嚷着说自己是冤枉的,可压根没人信。变故来得太快,姚欣秀呆呆地攥着...
《七十年代水嫩小娇媳何芹阮柔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何芹正疑惑着自己身上怎么会藏着个布包,还是阮柔眼疾手快捡起来交给了村长。
村长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五元和几张一块的纸币。
“里面是钱。”
阮柔吸吸鼻子,眼底闪过狡黠,娇滴滴道:“何芹,你就算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这话软软的没什么力道,却气得何芹直上火。
“村长,这不是我的,有人诬陷我,真的,我没有偷钱......”
偷钱这种事情怎么能姑息,村长黑了脸,“谁会把钱塞你怀里来诬陷?这么多钱,可是咱们村里一户人家两年的开销。”
“没想到我们队的知青里出了这么个玩意,这次偷钱,下次也不知道会偷什么东西。”
村里人一致决定把她拉去镇上派出所,今天活多,先在村委会关一一天一夜,明天去送。
何芹嚷嚷着说自己是冤枉的,可压根没人信。
变故来得太快,姚欣秀呆呆地攥着那红布包,扭头去找阮柔,她丢的钱里......没有五元的,最大面额是一块。
而且这个红布包,她不止一次见阮柔拿过。
可一扭头便看见阮柔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蹲在墙角小小一团,可怜巴巴。
临走前,村长砸吧着烟头,对阮柔道:“这次委屈你了,这样吧,今天这么多野菜,我给你记满工分,搜知青点还是你提出来的,帮咱们村抓住小偷,也算立了功,待会儿我再让人给你送三两面。”
瞧把这孩子委屈的,唉,这么娇气的女孩子,以后这活儿重了可怎么办。
阮柔抽抽搭搭抬起头来,哽咽着含糊不清道:“谢谢,村长大叔。”
娘啊,我的小金库又少了一半。
心都在滴血。
可,想想把何芹送进了派出所,又有点高兴......
这么可怜,刘翠芳捶捶腰大着嗓门。
“唉,今个儿我要去公社灶上做饭,一个人挺累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帮我个忙,后厨帮灶可饿不着。”
一听这话,阮柔也不哭了,抽抽搭搭举着小嫩手,“刘大嫂,我可以帮忙,我会做饭。”
她会做饭可是不会点灶火,如果能蹭吃一顿就好了。
等到所有人离开后,阮柔蹲在厨房看着村长让人送来的那三两面,泪水止不住的流。
这次真的亏大发了。
八块钱换了三两面,最重要的是,她刚才哭的时候居然忘记接着了,亏得更多。
姚欣秀端了一碗水进来,蹲在她身边,“阮柔,喝点水吧,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让你受了委屈。”
她想问问那钱的事情,可......
阮柔咕噜噜喝了水,抹了一把眼泪,娇声娇气道:“何芹这次会直接被赶走吗?她太讨厌了。”
姚欣秀见她没谈那钱的事,莫名松了口气,也便没多说,只是回答,“村里人已经知道她是小偷了,大概下次调换知青的时候,会把她换去条件差一点的大队。”
看来还得再忍一段时间,哼,不高兴。
半晌午时,阮柔便被刘翠芳交到公社灶上帮忙。
她虽然看上去娇气了点,手脚却是麻利的,倒是令做饭大妈们刮目相看。
午饭吃过,刘翠芳让她去给关在村委会的何芹送饭。
这大大咧咧的妇女却是个心细的,咳嗽一声,不动声色提醒她。
“锅里还有点剩饭剩菜,你去舀点来给那小偷送过去,咱们村里人啊,要遇到个讨厌的,都能往饭里吐口水,你们城里知识分子可做不来这种事吧。”
这暗示已经摆在明面上来了,阮柔挺上道。
“我高中都没毕业,不算知识分子。”
所以能做吐口水这种事了?
村委会在村口,是独立平房,新盖不久,还是崭新的。
只是,村口有棵百年槐树,枝繁叶茂,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屋内漆黑,蚊虫很多。
阮柔敲了敲那红漆木门,“何芹,吃饭了。”
何芹被关在这小黑屋子里没待多久就浑身发痒,蚊虫的嗡嗡叫声吵得她心烦。
可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她总算想明白了,那红布包就是阮柔撞她的时候,塞在她衣兜里的。
这个贱蹄子!
听到声音,何芹猛地冲来,脸贴在玻璃上,因为用力有些变形,阮柔被吓了一跳,差点把碗扔了。
何芹目眦欲裂,开了窗,两手扒着窗杆,恶狠狠道:“阮柔,那钱是你的吧,是你故意陷害我的,你个贱蹄子,居然用这种龌龊手段算计我!”
阮柔无辜眨眨眼睛,想到那几块钱,真是心疼得很。
“没有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娘亲教的宅斗秘诀,不论何时都要保持警惕,切记,隔墙有耳。
“我根本不会偷钱,我家可是首都的,前两天家里还寄来了东西,还能差这点钱?好歹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分得清。”
鬼知道她把这番话给那些愚昧的村民们说过多少次,可他们根本不听。
阮柔随手摘了个树叶放在碗里,当着她的面搅了搅。
“我也是啊,家里是首都的,我爸妈都是大学教授,我也不差钱啊,可你不是先污蔑我的嘛?三番四次诋毁我,我都没找你算账呢。”
她叹口气,有些苦恼,小声嘟囔,“你一直在我的底线上无情践踏,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了。”
娘亲说,要永除后患呢。
将手里加了料的饭碗递过去放在窗台,“记得吃饭哦,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还能好好地。”
她刚一转身,后面便传来搪瓷碗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何芹的咒骂。
“啊啊!阮柔你给我等着!”
她大概不饿吧,听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
下午还是阮柔来送饭,依旧当着她的面捏了条虫子进去,不出意外,被她打翻。
何芹骂骂咧咧的口吐芬芳,阮柔委屈的甩着辫子,转身把这事告诉了村长。
这下,何芹出名了。
小偷,浪费粮食,还学着泼妇骂人,对阮柔同志进行人身攻击,村里人一致决定,把她饿一天再送去派出所。
村西口的杨阿婆说自家豌豆苗被人祸害了,猜测是不是何芹干的,还有赵大爷的烟斗被人偷走了怀疑是何芹干的,就连狗剩家的大黄狗丢了,也说是何芹干的。
刘翠芳不大自在,扯回袖子,佯怒呵斥一句,“大晚上的跑出去咋不害怕,现在才知道害怕了?”
虽是斥责,可这不动声色的提点意味更多几分,阮柔抹了把眼泪,还带着泪音,“我错了。”
当朝宰相,家大业大,小妾宠姬全凭娘亲这个主母压着,她虽打小娇养着,可该学的东西却一个也没落下。
娘亲说过以后要是嫁了人,这些迟早得用上,可她嫁人后,那掌权宅斗的手段根本无用,因为她只是个小妾,还是不受宠的小妾。
却不料,来这里反倒还真用上了,虽说用的还不够熟练,却足以保护自己。
“行了行了。”
这软糯哭腔,就连刘翠芳这粗糙村妇都受不了,“上山。”
这次,刘翠芳把她看得紧紧的,根本不给她以泪催熟的机会,阮柔虽有些失落,却想着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便不再纠结。
中午还是跟着帮灶,不过,还没等饭做好,村长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去了村口。
原来是何芹与赵旺一同被押送派出所的时候居然打起来了。
因为何芹脾气火暴,看到赵旺时便大声嚷嚷起来,自己是被冤枉的,那钱是阮柔塞到她身上的。
更是口口声声说着赵旺才是真正偷钱的人。
赵旺嘴碎,接了一句,你咋不说是我把钱塞你身上的呢?顺道还摸了你一把,啧啧城里来的女人,皮肤就是嫩。
这下倒好,直接引燃了何芹这火暴脾气,直接破口大骂,还不解气,上手就是一顿挠,周围人拦都拦不住。
等她过去时,场面一度难以控制,何芹把那赵旺的脸上挠的横一道竖一道,血淋淋的,最终,何芹被实在忍无可忍的赵旺一拳打中肚子,晕了过去。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赵旺送去了派出所,而何芹则送去了镇上的医院。
这件事成为之后村里人的饭后谈资。
回去的时候,阮柔看见不远处那时不时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的谢岩,大概是有话要说,她眨眨眼,示意去后山见面。
后山基本没人去,那里最安全了。
见面后,谢岩站在她一米开外,摸出一叠散碎纸币递了过去,“钱是赵旺偷的,只有六块,给你,算作补偿。”
补偿?阮柔心动不已,可......
一个可怕的念头骤生,难道谢岩知道从何芹身上掉下来的钱是她塞过去的?
不可能吧......
她拨浪鼓似的摇头,“我要补偿做什么?”这话说出口,明显底气不足。
“上次,我看到了,那个布包。”谢岩本不善言谈,此时能解释这么多已经是破天荒,再多他也不愿说了。
可阮柔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惊诧万分,顿时瞪大眼睛,“你看见了!”
震惊之余,这话几乎脱口而出,复又想到娘亲教诲,便连连摇头,“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这种不可言的坏事,很有可能对方在诈她,打死也不能承认。
谢岩嘴唇紧抿,上前一步直接将钱塞进她手里,随即迅速后退,他抬眸看了一眼阮柔,眉头紧皱,似是在犹豫什么。
终究,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这事,少做。”
不过就是把何芹那女人送进派出所,生生损失了八块钱,这可真不值得。
单单从价值上来讲,八块钱弥足珍贵,想让何芹倒霉,以后有的是机会,白白浪费这么多钱,着实不划算。
况且,她的这种做法助长了真正小偷的胆子,以后还会有人丢东西,不可取。
阮柔认真听着他的话,乖巧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暗自咬唇,她眼底闪过一抹懊恼。
本以为她学习到的宅斗技巧用在这里绰绰有余,却没想到她是理论的巨人现实的矮子,一旦实践,漏洞百出,还好遇见了好人,不然就惨了。
可......这谢岩对她也太好了吧,真是太感激了。
思及至此,她两眼泪汪汪看过去,正欲开口,对方却再次连连后退几步,对她唯恐避之不及。
“这次,我们两清了。”隔着老远,谢岩郑重其事道。
哎?
阮柔一愣,恍神间,却听他提醒道:“上次那西瓜。”
谢岩白白吃了她半个西瓜,心里一直惦记着怎么回礼,这年头,西瓜可不便宜,这次他用从赵旺身上搜来的钱补偿她,算是还了人情吧。
等阮柔反应过来,男人却已经大步远去了。
看着那远去的壮硕背影,她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有个纽扣没还。
咬着嘴唇,她着实做不出大声叫他的举动,算了,改天再还吧。
收麦农忙时节,这天儿总不遂人愿,明明早晨还晴空万里,可到了中午便乌云滚滚,遮天蔽日。
乌云来袭,大风呼呼的刮,村里几乎是全员行动,男的女的放下手里活计,赶紧将露天大场里晒着的小麦装袋搬运。
不到十分钟,已经有豆大的雨点落下。
本以为只是一场短暂的晴天雨,可没想到,雨越下越大,整整一夜未停止。
阮柔抱着自己早晨时晒好的被子铺平放在炕上,那阴雨天而有些郁闷的心情终于好了不少。
这时,姚欣秀小跑着进屋,擦擦身上的雨水,笑道:“阮柔,幸好我听了你的话,早晨晒了晒被子......”
她抿唇偷笑着,颇有几分幸灾乐祸意味,“他们被子都发霉了。”
伴随着雨声,知青点其他屋子里传来的抱怨声清晰可闻。
第二天清晨,阮柔是被一声轰隆巨响声吵醒的,就连地面也震了震。
知青点的房子塌了。
这里本来就是以前的老房子,虽然年份长,可数量不少,比起别的大队知青点六个人挤在一个屋子里可强多了。
昨夜一夜大雨,这老房子终究还是不堪重负,塌了。
老支书砸吧砸吧旱烟,拍板决定整修知青点,而知青们可以分批住在民户家里。
于是村里召开紧急大会,决定知青们住在谁家。
宣布这事后,村民们私下商议,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谁都不想接。
大概是睡得糊涂了,阮柔衣领微敞,露出那白腻皮肤,在灯光下白的发亮,令她嫉妒不已,扯着嗓子,“嫂子们,你们要不在厨房再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那谢岩。”
刘翠芳黑了脸,冰冷的视线往田叶身上一扫,“厨房已经找了好几遍,连个男人影子也没看到,你这巴不得别人遭殃的嘴脸能不能收敛一点。
“不过,你这性格倒是和那何芹有点像,你们是姐妹吗?哟,仔细瞧瞧,你们两个的五官也有点像......注意着点,瞧瞧何芹的下场,可别学她。”
可这似是漫不经心的话,却让田叶心里咯噔一跳。
她收敛棱角,讪讪一笑,“怎么可能,她姓何,我姓田,不,不是一家人。”
阮柔却不动声色多看了田叶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神色。
她身边真的是群狼环伺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被那披着羊皮的狼咬一口,真可怕。
今日这事,她怎么能想不明白。
大概是自己出来时被知青点某人发现并且举报了呗。
还好她和谢岩反应够快,及时逃了一劫,看来以后在这里需要更小心谨慎。
又想哭了......
这里好可怕,连个能信任的身边人都没有,我怎么这么惨,呜呜......
没过多久,谢岩终于出现,还拉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
原来,他从后院翻出去后,恰巧看见鬼鬼祟祟的赵旺,一路尾随,却见他摸进了刘翠芳家偷东西,就顺手抓住了这真正的小偷。
赵旺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吃懒做,平日里经常做偷鸡摸狗的事,要不是他那厉害的娘护着,早就被赶出村了。
这次算是人赃俱获,可以直接把人扭送派出所。
村长问起时,谢岩半真半假的说,自己只是去撒泡尿,没想到刚好遇见赵旺,就跟了过去,抓了个人赃俱获。
村里人去了赵旺家里,还找到了其他人之前就丢的物件,就连村长媳妇丢了很久的金项链也在赵旺家找到了。
一时间,谢岩在村里的人气大涨。
天已经露肚白,阮柔饿得实在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谢岩昨晚那话。
谢岩不是说他锅里还有点肉吗?
太饿了......
她撑着虚软的身子下炕,姚欣秀顿时警惕,睁眼问她,“阮柔,你要去哪儿?”
昨晚那事,令她神经紧绷,生怕阮柔又梦游。
“我饿,找点东西吃。”
她打开自己的宝贝匣子,有一些被布包着的糕点和糖果,正是上次和谢岩换的。
闻着那香糯气味,她早就按捺不住,分了几块给姚欣秀,赶紧吃了起来。
她挺胸抬头,尽管早就饥肠辘辘,却还是小口小口品尝,只是速度加快了几分,姿态端庄,动作优雅。
狼吞虎咽的姚欣秀抬头时便见她这副姿态,顿时一愣,此时的阮柔仿若从仕女图走下来的古代小姐,矜贵优雅。
糕点不顶饱,只是垫垫底而已,却让阮柔恢复了力气,吃过饭上工前,王军浩叫了众人在院子里开会。
这里地方不大,却住着七八个知青,在葡萄架下,几人围坐一圈。
王军浩清清嗓子,摸了把自己那光溜溜的脑袋。
“咱们都是城里来的知青,应该互帮互助,你们新来的几个,可能有些事情不太明白,那我现在就说清楚了。”
“大家都在一个院儿里住着,外人都叫咱们‘一大队知青’,如果有老鼠屎掺和进来,坏的可是咱们‘一大队知青’的名声。”
“所以,你们要是有什么恩怨,私底下解决,别总是惊动村里人,给咱们知青丢脸,尤其是田叶同志。”
被当众点了名的田叶霎时间一张脸变成了猪肝红,“王军浩,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还来针对我,你就是护着阮柔,你们男人都是一个货色,是不是看阮柔长得漂亮才......”
她气得跺脚,本以为这番话能引起其他几个女知青的一致赞同,可说了半天,却发现只是自己演独角戏,待不下去了,气恼地扭身就跑。
阮柔头点如捣蒜,赞同王军浩的话,乖巧道:“以后我会老老实实干活的。”
怎么这么乖......
王军浩嘿嘿一笑,“听话的都是好孩子。”
自封为队长的王军浩很负责,给大家安排今天一整天的活儿,大家伙同吃同住,八人赚取工分领来的粮食放在一起做饭。
之前的阮柔不讨喜,主要因为她不上工,不赚工分,却还要与他们一起分粮食。
这次她自告奋勇成功拿了挖野菜的活儿,使得其他人刮目相看,其他女知青可都是宁愿去割麦,也不愿爬山的。
鸡鸣三遍,天已大亮,外面传来刘翠芳那大嗓门。
“阮柔,上山了。”
闻声,阮柔倏地起身,赶紧背着背篓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上去,田间已经有不少人在拉麦秆,拉回去堆在各家自留地里,等到了冬天取暖用。
等到了人少处,刘翠芳见四下无人,靠近阮柔,低声说了一句,“昨晚我看见有人偷偷去了老支书家,是个男人。”
说完这话,不等她开口,刘翠芳将什么物件塞她手里,随即加快了脚步,大声催促她。
“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
阮柔低头看去,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纽扣......是谢岩衣服上的!
心思杂乱,她赶紧追上刘翠芳。
进了山路刘翠芳才放慢脚步,有意无意等她。
阮柔已顾不得酸软的腿,小跑几步,惨白着脸问她:“刘,刘大嫂,这纽扣是......”
“昨晚我在厨房地上捡的,以后注意着点,别留下痕迹。”刘翠芳意味深长道。
还好昨晚她进去得早,眼疾手快捡了这扣子。
这扣子玻璃材质,圆润光滑,可不是村里人有的,只要找见那衣服便能知道主人,分明就是谢岩身上那件衣服的。
这东西要是被其他人发现,阮柔这次偷情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这孩子,虽然有点小聪明,可做事还不够严谨。
阮柔紧攥着那扣子,扯着刘翠芳袖角,感激道:“谢谢您。”
这可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二个对她表达善意的人呀。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睁开眼时,男人已经进屋将那火苗熄灭。
抹了一把泪,澄澈如水的眸子盯着面前的与她有些距离的壮硕谢岩。
“你......有事吗?”
谢岩薄唇紧抿,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却将一个镰刀递了过去,沉声道:“你的。”
那是她匆忙离开前在地里忘了带走的镰刀。
阮柔手忙脚乱擦着眼泪,赶紧接过镰刀,“谢谢,谢谢......”
谢岩却只淡淡看她一眼,转身便要离开,生怕她又像以前缠上来,对她避如蛇蝎,不肯多说一句话。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他倒觉得,这女人就是个漏斗,喝进去的水全都从这双眼睛里漏出来了。
见状,阮柔赶紧道:“等等,你救了我两次,我想做点馍感谢你,能不能帮我点燃灶火,我,我已经和好了面,就差上锅了。”
用馍来感谢?
她出手挺大方啊。
谢岩揉揉肚子,有些饿了,可想到这女人以前对他的纠缠,便冷言拒绝,“不用谢。”
怕他离开,阮柔赶紧扯着他衣角,红了眼喏喏道:“我真不会用这灶台,你帮我点个火行不行,或者,你教教我,我很聪明的,学什么都快,不耽误你时间。”
这种话,她在前世可说不出,即使贬为庶人,也能维持大小姐的尊严。
只因现在形势逼人,只得放下她那千金小姐的架子。
唉,这里当真是她孤身一人了,亲人,家仆什么都没有。
想来想去,又红了眼,那湿漉漉眸子紧盯着谢岩,似乎下一刻就能滴出水来。
“好。”
对上那可怜兮兮的眼睛,这话不假思索几乎脱口而出。
谢岩有些懊恼,怎的居然对她生出怜惜来?一定是昨晚没睡好。
可既然答应,那边只得做,他依旧避讳,远远绕开阮柔进了厨房。
阮柔一抹眼泪,终于展颜,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分工,将她买来的玉米面全都做了玉米面馍,她虽不会点灶台,可手艺着实不错,馍松软可口,还带着丝丝香甜气息。
用了全部材料做出来的共有四十多个馍,谢岩连着吃了几个。
下乡之后,他可是第一次吃了一顿还算不错的饭,他单独居住,不大会做菜,也只是胡乱做一些凑合而已。
原来这个女人还有一手好厨艺?
他舍不得多吃,硬生生停了手,目光在那馍上转了转,从兜里掏出一叠零散纸币,“剩下的馍,我买了。”
阮柔一愣,眨眨眼,下意识将馍护在身后,使劲摇摇头,“不卖。”
谢岩眼底闪过一抹恼意,也是,阮柔家庭条件不错,应该不缺钱。
那她缺......
“往后半个月,你的活,我包。”他又道。
这也太有诱惑力了......
她力气小,身子骨弱,如果有人能帮自己干活......
等等,村长说了,以后她的任务便是拔野菜,她必须要用这个机会来验证一件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换。”
果断拒绝,丝毫没有谈判余地。
这下,谢岩倒是有些诧异了,她明明前两天还缠着他,求他帮她割麦,为什么今天就不行了?
既然这样......
男人思索间,黝黑的脸表情变了又变,阮柔吓得瑟瑟发抖,生怕他对她动粗。
虽然胆怯,却还是紧紧护着身后满头,即使被热气熏得头晕也不放弃。
却不料,男人干净利落转身便走,不出五分钟复又返回,这次,带来了一些糕点和糖果,摆在她面前,要求交换。
“如果这些还不够,我昨天刚捉了野兔,还没去毛......”
野兔于他,还没有这香甜松软的馍重要。
肉若吃没了,还能去山上打,可这馍......着实是他下乡之后,吃过最香的馍了。
简直被他的坚持打败,阮柔生怕这男人真的把一只血淋淋的野兔扔给他,无奈,只得答应。
拎着一大包馍的谢岩心情大好,那黝黑脸上似是也多了些许笑意,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阮柔暗想着,娘亲曾说过,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必须先抓住男人的胃。
而在这里,想要让一个男人帮自己干活,也得抓住男人的胃。
似乎......用厨艺来谋福利,也是不错的选择。
第二天大清早,天色未亮时,她便起床准备上山挖野菜,自然,她的主要目的可不是挖野菜,而另有所图。
这里的后山分为深山和外山,外山经常有人出没,挖野菜蘑菇之类的,而深山,据说里面有豺狼虎豹之类的野禽猛兽,她只需要在外山沿着村里人踩出来的山路走就行。
背上背篓,一路走来居然遇到了个村里人,中年女人的声音有些尖锐,“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是阮柔吗?”
这人是村东边的刘翠芳,她被村里人成为大喇叭,一旦哪家哪户有点风吹草动,就能立马被她传的沸沸扬扬。
阮柔颔首,有些腼腆,“刘大嫂,你好。”
这一声大嫂居然让刘翠芳错愕,“你咋滴,昨天摔坏脑袋了?忽然这么客气,可别介,我可承担不起你这千金小姐的一声大嫂。”
阮柔面露荏色,抿了抿嘴唇。
之前的阮柔刚烈一些,一旦遇到刘翠芳必定会怼回去,她们之间简直水火不容。
“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任性了,刘大嫂我向你正式道歉,昨天晚上我想了想,以前的做法很不好,从今以后我会好好改正的。”
阮柔郑重其事道。
天知道之前的阮柔做了多少混事,在这村子里名声坏透,就连小孩子的糖果也能哄骗过来,细细想去,就让她臊得抬不起头来。
刘翠芳受惊不小,却见她眼神清澈如水,戾气尽无,只剩真挚,心中不禁出个念头,阮柔真的知道错了?
“咳咳......”她略有些尴尬的咳嗽几声,“究竟能不能改变,那要看做的,而不是说的。”
距离麦场不远处有一片不足一亩的地,曾经是村里东边那户人家的自留地,后来人家孩子留在部队,上面分配了房子,直接接了一家老小进城生活,自留地也荒废了,之后那片地被老支书划为公家的地,种的菜全都是公家财产。
这个季节,日光热辣,草木茂密,正是许多蔬菜生长茂盛的时候。
阮柔扒拉开叶子,找到半埋在地里已经发黄的畸形黄瓜,又找了几个因为来不及采摘而早就脱水干瘪了的西红柿,放进篮子里。
这些可都是将来能做种子的宝贝啊。
村里的人,各家都有各家自留地,他们知青却没有,想吃个新鲜蔬菜,只能厚着脸皮去周围村民家讨要。
她人缘不行,各家对她避如蛇蝎,还好有金手指眼泪,不然,想要吃新鲜水果,只能搭车去镇子上买。
采摘完新鲜蔬菜后,已经快到中午,她赶紧将篮子送去了灶上。
眼看着快到了饭点,灶上众人忙得团团转,阮柔却将目光落在了墙角那垃圾堆里。
有一个被人当做杂草拔了扔掉的,带着个叶子,只有拇指大小粗细的小小树干,树皮呈褐紫色,光滑平泽,叶片呈椭网状。
这植物,别人不认识,可她却在前世垂涎已久的,分明就是个樱桃树。
真没想到,在这山沟沟里,也能遇到樱桃树。
前世,这可是贡品的存在,数量较少,每年送到宰相府也只有一篮子,她身为宰相之女,分到的也不过一小盘子,十几颗而已,她怕自己这眼泪的秘密被人发现,宰相府人多眼杂,虽说嘴馋,她从不敢做出格的事儿催熟樱桃,怕被人当做邪祟打死。
想到那饱满红润的果肉,只觉得唾液分泌,她不禁咽了口口水,上前将那树干拿起,如获至宝。
今生来到这地方,她总算不用被关在那大宅子里,可以自由活动了,暗暗种植这么个樱桃树,应该不会被人察觉。
正在她激动万分时,忽而一只手搭在她肩膀。
“阮柔?”
男人的气息靠近,她心下一惊,只觉毛骨悚然,倏而起身,连连后退,扭过头去。
居然是一个穿着背心, 满头大汗皮肤黝黑的男人。
她记得这个人,正是住在刘翠芳家对面的赵建国,他的家庭条件不错,有一辆拖拉机,出入镇子较为方便,在她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原身与他做买卖,却在单独交谈时被人发现,自此,她狐媚子的名声就彻底传了出去。
“赵建国?”
赵建国颔首与她打了个招呼,并未多说,只是从她身旁经过,收拾墙角的垃圾,经过她时,低声匆匆说了一句,“你要的东西买了,晚上我们在老地方见面。”
阮柔脑子有一瞬间短路,却见赵建国收拾那堆杂草,也来来不及思考,赶紧道:“等等,别动那些草!”说不定里面还有有用的植物呢。
她声音过于急促,赵建国动作一顿,可不等他开口,一位中年妇女从厨房冲了出来。
“阮柔你这个狐媚子,离我儿子远点!”
中年妇女怒发冲冠,毫不留情,两手叉腰破口大骂起来。
“臭不要脸的,是不是还想勾引俺儿子?俺儿子不可能娶你这么个狐媚子媳妇,看你这张脸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村妇骂人,战斗力极强。
阮柔眼眶湿湿的,被吓得不轻,自己这千金小姐的威严,何曾被人这般辱骂,暗中抹了一把泪,她瞪了回去。
“我什么时候勾引人了?大妈,您要是眼睛不好的话,赶紧去卫生院看看,我倒是可以不计较,您要是把别人也看成狐媚子咋办?”
这话一出,最为惊讶的居然是赵建国。
这么多人中,也只有赵建国与她暗中做过几次交易,更了解她为人。
他心目中的阮柔,根本就是个胆大妄为且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千金大小姐。
却没想到在此时居然能说出这种反驳的话。
“你,你......”建国娘气得不轻。
眼泪说来就来,眼泪珠子不断滚落,“是我想来你们这地儿吗?我那是响应号召,你不想看见我,我还不想看见你呢!”
说到后面,到了委屈处,阮柔那泪水更是止不住,可怜兮兮的,“我让赵建国帮忙买东西,一趟下来,还给他五毛钱路费呢,怎么就成勾引人了?你要是在污蔑我,咱们找村长好好说道说道,这次一定要让村长给我做主,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嚼舌根。”
阮柔这般柔弱姿态使得周围不少人露出讪笑,的确,人家一小姑娘来他们这里下乡,虽说她行径不端,可终究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他们这样排斥,的确有些过分。
不过......五毛钱路费?只是帮忙捎带个东西就有五毛钱路费?这简直是白送钱的事儿。
要知道,这个年代,男人每日工分最高有十工分,女人最高有六工分,他们这大队效益不错,还算相对富裕的,生产队工分单价值四分钱,也就是说,每天劳作下来,男人最多能挣四毛钱,女人则只能挣两毛四。
而这五毛钱可顶得上一天的劳作钱,能买不少好东西。
赵建国也赶紧为阮柔解释,“对,上次也是她托我帮忙去镇里捎东西,大家伙误会了,以后别再说这事了,妈,你少说点......”
赵建国对阮柔说了声抱歉,赶紧拉着自家娘进了厨房,平息她的怒火。
阮柔摇摇头,不想让赵建国难做,也便没多说什么,娘亲曾说过,不与傻子论长短,干脆蹲下身,手脚麻利在那堆垃圾里面翻找起来。
翻找完,阮柔如获至宝般捏着找到的好东西,借机离开,比起与人争斗,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刚才从那堆垃圾里,她可捡了好几样宝贝呢。
回到房间,将那几样摆在桌上,阮柔激动地无以复加。
除了之前找到的那个樱桃树,还有一朵牡丹花残枝,这与她而言是最珍贵的。
这还是她前世摸索出来的,在前世,她便发觉自己眼泪的效用是可以逐级进化的,起初,眼泪只能催生植物,到了后来,美容养颜不在话下,更甚者,居然能够有些许医疗效果,能加快伤口的愈合速度。
可这升级程度,取决于......花。
是的,只要自己能够吃了栽培出的高质量花朵,那么,眼泪的能力也会逐步升级,前世的自己因为种种约束,不可太过张扬,也只是将眼泪晋级到了愈合伤口的地步,浪费了这么个金手指,而今生,她要用这能力拼出个锦绣未来。
牡丹,自有雍容华贵之称,若是栽培出来,肯定能让自己的眼泪提高好几个档次。
郑重收拾好桌上的几株草,阮柔按捺住激动的情绪,正要往外走去,房门却忽然被人推开。
刘翠芳骂骂咧咧冲了进来,“你这小妮子,被人欺负了,不骂回去却躲在屋里哭鼻子,哭鼻子就能解决问题么?走,跟我骂回去。”
她刚进门就去扯阮柔胳膊,强行将人拖着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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