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愿李幼薇的其他类型小说《师姐她摆烂后,从万人嫌到万人迷姜时愿李幼薇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温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时愿黛眉紧蹙,将手搭在了剑上,警惕地端详着四周:“何人在哭?”哭声越演越烈,近在咫尺。洞府分明只有她一人,这道哭声又是从哪传来的?难道撞邪了?是她产生了错觉?手腕微微一烫,她方才想起手腕处还有一块印记。暗红的印记发出微弱的光芒,一道小巧的身影从印记中窜出。小东西一身橙黄,身材圆润,身高只到她膝盖,圆圆的大脑袋上一对小角刚刚露出头角,湛蓝如宝石般的眼睛沾满泪珠。看到姜时愿,它哭得更起劲了。“灵兽?还是有两个角的独角兽?”姜时愿瞪大双目:“你和酷热之地里的那条龙是什么关系?为何会从我的手腕窜出?”“呜呜!”“咿咿!”它一面嗷嚎一面哭泣。本大爷怎么就这么衰!偏偏被一个菜鸡契约了!瞧瞧这修为也就筑基期。本大爷好歹是上古神兽火龙,却命运多舛...
《师姐她摆烂后,从万人嫌到万人迷姜时愿李幼薇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姜时愿黛眉紧蹙,将手搭在了剑上,警惕地端详着四周:“何人在哭?”
哭声越演越烈,近在咫尺。
洞府分明只有她一人,这道哭声又是从哪传来的?难道撞邪了?是她产生了错觉?
手腕微微一烫,她方才想起手腕处还有一块印记。
暗红的印记发出微弱的光芒,一道小巧的身影从印记中窜出。
小东西一身橙黄,身材圆润,身高只到她膝盖,圆圆的大脑袋上一对小角刚刚露出头角,湛蓝如宝石般的眼睛沾满泪珠。
看到姜时愿,它哭得更起劲了。
“灵兽?还是有两个角的独角兽?”
姜时愿瞪大双目:“你和酷热之地里的那条龙是什么关系?为何会从我的手腕窜出?”
“呜呜!”
“咿咿!”
它一面嗷嚎一面哭泣。
本大爷怎么就这么衰!
偏偏被一个菜鸡契约了!瞧瞧这修为也就筑基期。本大爷好歹是上古神兽火龙,却命运多舛!
这人连我前主人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姜时愿挑眉,视线将这只小奶龙从头到尾打量了遍。
她算是明白了。
小奶龙嫌她修为低,正忙着哭诉命运不公。
同时,她也在此刻留着到了脑海中多了一缕精神力,精神力正连接着小奶龙,象征着契约。
从禁闭离开后,她忙着退婚,并未察觉端倪。现在深想,不出意外的话,她是在禁地里契约了小奶龙。
“你......”
她正想开口询问,洪亮的哭声并不给她多说的机会。
姜时愿只得闭上嘴,思索片刻,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只清洗干净的鸡。
看到鸡的那一刻,小奶龙明显吞咽了下口水,视线不自觉往鸡身上瞥,哭声却没停下来过。
留意到它的举止,姜时愿迅速搭起了烤架,点了柴火开始烤鸡,时而涂油撒盐。
片刻后,香味四溢,充斥着洞府内的每个角落。
这只鸡原本是替季封准备的。
四师弟贪吃,只要有美食便能忘记所有烦心事,哪怕有辟谷丹还坚持一日三餐。
姜时愿为讨师弟欢心,习得一手好厨艺,包揽了他的伙食。
往常闹矛盾,季封便耍性子赌气,不管谁对谁错,她都会准备一桌吃食作为赔礼,两人说开了也便和好了。
但现在,她宁愿给小奶龙准备吃食,也不愿让季封碰上一口。
人心难测,灵兽和人不同。契约灵兽与主人共生共灭,灵兽永不叛主。
与其让真心被践踏,倒不如先安抚小奶龙的情绪,从它口中套话。
小奶龙的哭声明显弱了几分,眼角沾着泪花,视线直勾勾地盯着烤鸡,心事呼之欲出。
“想吃?”
女声落下。
小奶龙傲娇地扭过了头,神情仿佛在说‘休想收买兽心,本大爷是绝不会被讨好的!’
“尝尝吧。”
姜时愿将烤鸡朝着它递去。
小奶龙本想拒绝,手却不受控制朝着烤鸡伸去,傲慢地哼唧着。
这可是你让我尝的,不是我主动要吃的!
它慢条斯理地咬了口烤鸡,这一咬似触发了什么开关,三两下将烤鸡塞至嘴里,甚至连骨头都不肯放过。
小奶龙回味无穷地舔舐着嘴角,眼神不自觉地朝着姜时愿身上转,神情傲娇间带着几分不自然。
“还想吃?”
姜时愿往储物袋摸了摸,扯出了具妖兽的尸体:“储物袋没鸡了,但我可以烤这个给你吃。”
“咿咿!”
小奶龙连连点头,表示赞许,而后意识到什么别扭地坐在了原地。
就算这个小丫头厨艺精湛,也改变不了修为低下的事实。
它可是大名鼎鼎的神龙,要是让人知道它和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结下契约,定会被嘲讽......
直到烤好的妖兽尸体递上来,小奶龙的想法变了。
好香。
好吃。
和这个小丫头契约似乎也没这么糟糕。
吃饱喝足后,小奶龙打了个饱嗝,看姜时愿顺眼了不少。
“我们聊聊吧。”
见它冷静下来,姜时愿主动出声:“我们为何会契约?我在酷热之地中见到的是大龙,为何会变成你?”
提到这,小奶龙来劲了,手舞足蹈咿呀咿呀了一通。
大概意思是,它也不知道为何会被契约,千百年前,它就诞生了。
因顽劣被仇家追杀受伤,意外落入禁地的阵法中,从此被封印。
至于那条大龙是它全盛时期的形态,如今修为尽失,体内仅留一道从前的灵力,关键时刻,可利用这股灵力短暂恢复全盛时期的形态。
这种状态除了吓唬人,没别的作用。
“你要如何才能恢复全盛时期。”姜时愿不由询问。
修为尽失,无法恢复。
想象从前那般强大,唯有重新修炼。
小奶龙咬牙切齿,瞳孔转红,两团小火苗在眼底燃烧着,嘴里正不停嚷嚷着:“咿呀咿呀!”
有朝一日,它定要复仇!
姜时愿静静望着它,眼中多了少许柔意:“你有你的仇要报,我有我的路要走,既然我们已契约。
我便是你的主人,给我点时间,我会变得强大,这是承诺亦是誓言。”
契约灵兽与主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主人强大,契约灵兽同样也会强大。
“哼!”
小奶龙傲慢地别过了头,手却伸向衣兜里掏出了数十本书籍。
你这个小菜牙,才不配当我主人。
就算你我有契约,本大爷也不认一个筑基期修士为主,我们顶多算得上搭伙过日子。
它说的话有些扎耳,难听得很,掏出这些书籍时却让人瞬间摒弃杂念。
“你哪来这么多失传已久的秘籍!”
姜时愿发出了惊呼。
小奶龙掏出的这些书籍,随随便便拿出一本都能让修仙界引起惊涛骇浪。
这些古籍都是剑法,仅在书上记载过,从未有人翻阅过,就算是有,那也是千百年前。
小奶龙不以为然地将双手环在胸前,从口中吐出的话少许得意:“咿呀咿呀。”
本大爷可是神兽火龙。
走过的桥比你吃过的盐还多,这对我而言算不上什么,在本大爷全盛时期,这样的书籍要多少有多少!
书籍本大爷用不上,既然搭伙过日子,这些就当见面礼了。
暮色渐沉,雪花飞旋而下,苍茫大地银装素裹。
一道娇小的身影正跪在雪地中。
她的双膝被冷得麻木失去了知觉,单薄的身子随便来场大风都能将她刮倒。
“姜时愿,你可知错?”
低沉阴暗的声音袭入双耳。
姜时愿即将倒地的身子忽而挺直,眼神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应有的沉稳,迷茫而又锐利地扫向四周。
这是......
玄叶宗?
她不是已经被逐出宗门,死在了小师妹手中的芙蓉剑下吗?
不远处。
一双冷眼正注视着她。
男人的身影如一抹淡墨,遗世独立,气质高贵冷清,五官精致的面容上威严不容置疑。
“师......师尊?”
姜时愿的眼瞳猛地收缩着,记忆飞速旋转着。
她记得这一日。
小师妹突破修为失败,遭受反噬,师尊出手,这才将命悬一线的小师妹救回。
小师妹苏醒后,轻飘飘地一句话将她推到风浪尖上:“是我让师姐帮忙运气,助我冲击筑基期,我相信师姐不是故意在我体内留下一道灵力。”
从此以后,姜时愿声名狼藉,背负善妒、蓄意谋害同门的罪名。
她曾无数次出声解释,告诉众人真相。
小师妹修炼岔气,她帮忙运气,两人同为冰灵根,她这才在小师妹体内留下一道灵力,关键时刻小师妹可借助这道灵力突破筑基期。
这道灵力还是李幼薇求着她给的,到头来,好心留下的灵力,却成了指控她的罪证。
见她沉默不语,毫无悔过之意,师尊木青云挑眉,掌心一翻拿出了一根紫藤鞭。
“小师妹,你快认错。”
大师兄顾行舟出声催促着:“你已经在此处跪了三天三夜,身子虚弱受不住这一鞭,只要你认错,师尊就不会罚你。”
这一幕,她再也熟悉不过。
她没有错,自然不认错。
不认错的后果便是,师尊将紫藤鞭打断,而她卧床半年,落下了终身腿瘸,导致修炼速度缓慢,成了凌云峰唯一拖后腿的。
这半年,小师妹彻底取代了她。
连带着本该属于她的荣耀也被夺走。
姜时愿冷笑着,扬手朝着脸颊狠狠甩了一掌。
啪嗒!
巴掌声清脆洪亮。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
木青云和顾行舟怔住了。
她低头,掩盖嘴角扬起的灿笑。
脸很疼。
可越疼她便越是欢喜。
这说明她还活着,重生回到了还在玄叶宗的日子。
彼时她尚未被冤枉与魔族勾结,欺师灭祖,杀害师尊。灵根尚未挖出,手筋脚筋未被挑断,修为也没被废除。
重头来过,一切都来得及。
“师妹你......”
顾行舟的声音微微一颤,有些难以置信。
他没想到,性子倔强的三师妹会打自己。
木青云眼中的意外归为平静,视线居高临下:“姜时愿,你打自己是知道错了?”
错?
不管她做什么,在世人眼中都是错的。
她救死扶伤,被骂别有居心;对抗魔族,被骂惺惺作态。哪怕她躺平什么都不做,也会被骂是一事无成的废物。
“我......知错。”
女声很轻,却刚强有力。
娘死后,爹续弦。
她被扫地出门后意外碰见了师尊,师尊将她带回玄叶宗,从此以后她便住在了凌云峰,是木青云座下的第三位亲传弟子。
她没享过父爱,将师尊当做亲人,把凌云峰当做自己的家,掏心掏肺地对待凌云峰上的每一个人,珍惜现有的每一天。
师兄们有好东西第一个想到她,就连师弟也变着法子逗她开心。
直到小师妹李幼薇出现。
不知何时起,李幼薇取代了她在凌云峰的地位,她只得更卖力地讨好众人,可只要李幼薇挤挤眼泪,凌云峰的所有资源都会成为小师妹的掌心之物。
就连本该属于她的丹药、灵器都会被所谓的“小师妹柔弱需要照顾,你是师姐,大的就应该让小的”为借口逼她拱手相让。
可明明她们同龄。
唯一相差的便是入宗门的时间。
顾行舟松了一口气:“师尊,师妹已经知错了,我会带着她向小师妹认错,取得小师妹原谅。”
木青云方才收起紫藤鞭,眼神扫向她时尽是失望。
这种眼神,也是上一世的姜时愿最害怕看见的。
为了不让师尊失望,她竭力扮演好凌云峰亲传弟子的身份,得知李幼薇接近师尊来到凌云峰别有目的,她道出真相,阻止李幼薇。
师尊却将她扫地出门:“姜时愿,你太让为师失望了,为师最后悔的便是收你为徒。”
师兄和师弟沆瀣一气:“小师妹是不会害我们的,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那一定是有苦衷的!”
前世的种种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她暗暗抓了把雪。
松开手时,绵软的雪被风一吹就散了,好似她的真心随随便便就能被人践踏。
重活一世,她再也不会为无关紧要之人浪费精力。
她只为自己而活。
“那就由你带着她登门给幼薇道歉吧。”
师尊的声音从头顶上方淡淡传来,随后拂袖离去,仿佛在这多待一刻都脏了自己的眼。
姜时愿揉了揉僵硬的双膝,动作极为缓慢地起身。
“三师妹,你这次实在是过分,就算你讨厌小师妹也不能存了害人之心,若非师傅及时出手小师妹已经没命了。”
顾行舟来到她面前,伸手想将她搀起:“小师妹昏迷尚未苏醒,你就先回屋休养,等她苏醒再登门道歉。”
姜时愿无视了面前的这只手,忍着身上的剧疼,拖着沉重麻木的双腿起身:“三日后李幼薇便会苏醒,我会准时登门道歉。”
她有意在道歉两个字上加重音量。
三日后会发生不少事,她要做的不仅仅是道歉还有反击。
她拖着身体一瘸一拐地走了,前进的步伐很慢,却格外地坚定。
顾行舟盯着风雪中缓慢离去的身影,只当她还在发脾气,收回手无奈地叹息。
看来三师妹还没服气。
三日后,他得亲自盯着以免出岔子。
等这件事结束,他得好好管教三师妹,让她明白,师门子弟是手足,尊老爱幼是凌云峰的规定。
身为师姐,就得礼让师弟师妹,这才是云峰亲传弟子应有的美德。
禁地荒无人烟,有阵法封印。
那里冰火两重天,是罕见的极寒与酷热共存之地,修为低下的弟子根本无法抵御这种寒冷和酷热。
就算姜时愿是筑基期,也扛不住禁地诡异的气候。
和禁地禁足相比,抄写门规简直太幸福了。
“师尊。”
顾行舟惊了:“禁闭三个月是不是有点久?三师妹身上还有伤。”
季封一言不发,默默地站在后方。
惩罚重些也是应当的,谁让姜时愿仗势欺人。
大不了等他气消了,再找师尊求情,师尊自然会把姜时愿送出禁地。
如此一来两全其美。
他既能出口恶气,姜时愿也能得到惩罚。
“师尊,我也觉得这样的惩罚有些严苛。”
李幼薇轻声开口,软糯的声音娇滴滴的:“我不想伤了同门情谊,若是师姐因此怪罪于我......”
这句话无疑是将姜时愿往刀尖上推。
她冷笑着:“弟子愿去禁地,小师妹多虑了,我这人恩怨分明,一码归一码,账该记谁头上我分得很清楚。”
从前她一味地牺牲自己。
重活一世,她只为自己而活,该和谁算账,她心里有数。
“姜时愿,你这不是在点我吗?”
季封跳了出来:“就算你心甘情愿去禁地,那也得先向小师妹道歉,你害她突破筑基期失败,丢了半条命的事还没完呢!”
姜时愿将目光转向李幼薇,女声缓缓落下:“小师妹,我不该在你体内留下一股灵力。”
她是不该滥发善心。
这股灵力是经李幼薇允许留下的,她却表现得浑然不知。
这件事只有她们两人知情,李幼薇只要咬紧牙不松嘴,自然不会有人认为她丢了半条命只为诬陷他人。
她与李幼薇之间的渊源远远不止这些,这女人还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她随母姓,李幼薇随父姓。
爹入赘姜府,娘逝去后,他得到姜家大权,换了府邸门匾。
自从李幼薇进入府邸后,那个家就没有她的位置。就算是走,也不该是她这个姜家人走。
“你......”
李幼薇惊诧她会如此爽快地道歉,准备好的台词硬是憋了回去。
姜时愿面无表情,反应平静冷淡,瞧不出她的心思。
按照她的性子,不应该大吵大闹吗?怎么这么干脆?
这还是那个莽撞的姜时愿吗?
不过片刻,李幼薇收起视线,露出甜笑,温柔大度道:“师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师尊及时出手,助我重新筑基。
我已经没事了,这件事就翻篇了,要不就别罚师姐了。”
对修士们而言,有人蓄意破坏导致修为突破失败,这种仇堪比生死之仇。
她轻描淡写便将此事掀过,显得宽宏大量,体贴懂事。
“幼薇,你太善良了。”
木青云心疼地看向她:“她既愿意去禁地那就让她去吧,这也是她该受的惩罚。”
李幼薇只得点头,弱弱地出声:“师姐,等你离开禁地,我做糕点给你吃。我还有一个不求之情......”
没等她将话说完,姜时愿率先出声:“师妹,既是道歉少不了赔礼,就将我住的屋子让给你吧,我会在凌云峰另寻住处。”
她住的屋子不仅是凌云峰灵气最浓郁之处,还处于凌云峰中央,离师兄师弟们都近。
正所谓眼不见为净,她只想离这些人远远的,离得越远越好。
与其等着李幼薇索要,被众人逼迫,倒不如主动丢了这间屋子。
“给......给我?”
李幼薇眼前一亮,险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面上仍是一副举措不定的模样:“这......不太好吧?”
她早就看上了姜时愿的屋子,苦于没有机会提及此事。
姜时愿主动开口,还省得她张嘴。
“师妹,别冲动。”
顾行舟压低声线:“凡事三思而后行,这间屋子所在之处灵气浓郁,凌云峰找不到第二间这样的屋子,而且这间屋子是我们一起搭建的。”
他记得小院搭建好后,姜时愿笑得明媚灿烂,兴高采烈地做了一桌的好菜。
小院不大却盛载着她进入宗门后的所有温馨记忆。
她说,她没有家了。
从今以后,凌云峰就是她的家,这座小院也是她在这世间仅剩的家。
可现在,她却要将承载温馨记忆的小院拱手让人。
姜时愿迎上他的视线,平静无波的眼眸皴起了碎纹:“我没冲动,这次是我主动不要小院。”
小院这一丢,凌云峰再也没有值得她留恋之物。
“不要就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季封并未察觉她的反常,哼哼唧唧着:“这间小院是你主动不要的,以后可别反悔要回去。”
姜时愿垂眸笑起,眉眼间毫无笑意可言:“失去意义的东西留着也没用,弟子就先去禁地禁闭,诸位后会有期。”
她只是去禁闭,这样的言辞却像极了永久告别。
顾行舟盯着这道毅然离去的身影,内心充满不安,不假思索道:“师尊,再怎么说那都是禁地,我去送师妹,顺便叮嘱几句。”
李幼薇睁着漆黑的眼瞳,浓密的睫毛沾上少许泪花,似娇柔的蝴蝶:“幼薇是不是做错了,不如就将小院还给师姐。”
“她主动给你,你就收着吧。”木青云静静地看向她:“你身体虚弱,还需静养,就住在那间小院吧。”
季封随声附和:“小师妹,姜时愿对你做出这种事,害你丢了半条命,她补偿你也是应该的,你无须自责。”
李幼薇乐开了花,露出自责的神态:“那就等我身体康复了,再将小院还给师姐。”
*
禁地所在之处偏僻。
尚未踏入禁地,一股寒风迎面而来。
姜时愿打了个哆嗦,从储物袋拿出了件厚重的裘衣披在身上。
越往里走越寒冷,这种冷侵入骨髓,穿再多的衣服都无法抵御寒风,只有灵力才能抵御。
极寒之地走到尽头,便是酷热之地。
有不少弟子选择待在极寒与酷热的交界处,反复在两地穿梭,虽说极为难受,但至少能保住小命。
她不是第一次进入禁地。
上一世,被污蔑盗窃丹药后,她被师尊罚在禁地待三个月。
这三个月过得无比痛苦。
同时,她发现了酷热之地藏着东西,尚未来得及探究,三个月时间已到,她被阵法送出了禁地。
这一次,她是特地来禁地。
她要走到禁地尽头,去看看酷热之地究竟藏着何物。
姜时愿的小院在凌云峰中心。
四周风景旖旎,空旷安宁,小院周围栽种着不少灵植,是凌云峰灵气最旺盛的地方。
小院精致,是大师兄和二师兄亲手搭建的。
不久后,这间小院却成了李幼薇的。
大师兄说:“小师妹身体虚弱,天生灵根残缺,又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你就将院子借给她吧。”
四师弟说:“这间院子是整个凌云峰灵气最旺盛的地方,最适合修炼疗伤,师姐你不会这么小气不肯借吧,等她养好身体就还给你。”
她是师姐,理应让师妹。
为了同门之间的情谊,她忍痛割爱借出了小院。
这一借却有借无还,每每提及归还小院,所有人都在指责她小心眼。
可笑的是,她一直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这才让众人疏远了自己,便更卖力地讨好凌云峰上的每一个人,这样做的后果却是被指责没有上进心导致修为提升缓慢。
姜时愿的眸色蓦地转冷,瘸着双腿艰难地走向灵植,将栽种的灵植尽数拔光。
这些灵植是替师兄师弟们准备的。
但现在她并不想让无关紧要之人玷污了灵植。
李幼薇修为突破失败,师尊及时出现,情急下甩了她一掌,就算这一掌收了不少力,也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她挨了师尊一掌,又在雪地跪了三天三夜,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正是需要草药疗伤时。
与其将草药给这些白眼狼,倒不如自己用。
她囫囵吞枣地抓起大把灵植往嘴里塞,催动灵力顺着经脉修复伤势,等身体稍微好转后,这才进入屋子。
三日后。
凌云峰一处偏殿内。
“都晌午了,人怎么还没来?”
顾行舟眉如墨画,低垂的侧脸有些着急,视线紧锁着屋外。
他向来稳重,极少将心思暴露。
李幼薇看出了他的焦灼,眼底划过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深意,思索片刻后,她轻声开口:“大师兄,要不算了吧。”
“那怎么行?”
顾行舟眼中的焦灼,因这句话消失得无影无踪:“三师妹做错事理应道歉,我们再等会。晚些时候再不来道歉,我便带你去找她。”
李幼薇娇滴滴地咬着唇,眼眶泛红,看起来人畜无害,自责地拽着衣袖:“这件事也不能都怪三师姐,我也有错,是我太信任师姐了。”
顾行舟心疼地看向她,温热的大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小师妹,你没有错,姜时愿是筑基初期,明知道这道灵力会对你造成伤害,可她还是这样做了,我会让她道歉的。”
“那......好吧。但我们也不能勉强三师姐,我不想伤了同门之间的情谊。”
李幼薇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嘴角勾起道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越是温柔体贴,顾行舟便越心疼。
年纪相仿的两个人,性子差距却如此大,要是三师妹能有小师妹一半体贴,他这个大师兄也能省不少心。
与此同时。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偏殿外。
姜时愿停下步伐,仰头望向面前偏殿。
这座偏殿距离师尊的寝殿很近。
李幼薇筑基失败后,师尊为了方便照顾,将她带来偏殿疗伤。
哪怕是亲传弟子都没有资格住在偏殿,李幼薇是第一个住在偏殿的弟子。
暗处,传来了窸窸窣窣声。
姜时愿的眸色一凛,掌心汇聚了一小团灵力。
和前世一样,暗处埋伏着人。
当时她满腔委屈,无心留意暗处的动静,现在沉下心甚至还知道暗处埋伏着几人。
“三师姐。”
少年清润的嗓音褪去了稚气。
四师弟季封在远处冲着她喊了一嗓子。
姜时愿回头看向他。
少年眉眼含笑,圆润的脸颊带着肉眼可见的机灵,正冲着她招手,一缕狡黠悄然爬上双目:“师姐,快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好。”
姜时愿应得爽快,抬出步伐朝前迈去。
季封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多了丝雀跃。
后一刻,她却停下了步伐,掌心一抬动用灵气直接将他吸来:“我累了不想走,你自己过来吧。”
“不!不可以!”
季封瞪大双目,诚惶诚恐地摇着头,催动着体内的灵力想要逃离。
可他毫无抵抗力,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身体被强大的灵力束缚,直到停在姜时愿面前:“怎么可能?我们同为筑基初期,你还受了重伤,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灵力?”
姜时愿淡淡地瞥了眼头顶上方的屎盆子:“四师弟,你踩到阵法了。”
季封这才后知后觉想起阵法的存在,忍不住在心中痛骂着。
他想逃却被强劲的灵力束缚逃脱不得,只得出声求饶:“师姐,你弄疼我了,快松开我。”
姜时愿无视了他,掌心朝着暗处的丛林一挥。
三道身影同时被拖出。
这几名内门师弟都是练气期,哪怕修为只有一阶之差,也是难以跨越的沟壑。她是筑基期,就算受重伤,想对付练气期的弟子不要太简单。
两世为人,她对世俗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修为早已摸到了筑基期中期,随时可突破,再加上她早有准备,季封自然逃不走。
“姜师姐,屎盆子要掉下来了,快放开我们!”
“我们错了,不该跟你开玩笑!下次再也不敢了!”
内门师弟们眼睁睁看着身子向屎盆子靠近,急得哭出了声。
季封知晓计谋败露,有些不甘地咬牙切齿:“姜时愿,你害得小师妹丢了半条命,要是再扣上欺负弟子的罪名,师尊定会罚你去禁地!”
姜时愿熟视无睹,默默地后退了几步。
哐!
黄臭的屎盆子掉了下来。
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们身上,束缚着他们的灵力也在此刻驱散。
“啊!”
“姜时愿,我跟你没完!就算你给我做一百顿饭,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季封扯着嗓子大吼大叫,宛若失去了清白,整张脸臊红。
师弟们干呕着,无比嫌弃地擦拭身体,还不忘破口大骂:“难怪师尊喜欢幼薇师妹,就你这种心肠恶毒之人谁会喜欢!”
“纵你天生灵脉,天赋极强,整天只知道种花种草也不好好修炼,浪费这一身天赋!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成为木师尊的亲传弟子!”
“我这就找师尊,如实禀报,让他责罚你......”
“是。”
萧凛眼中带着少许怒火,并未意识到姜时愿目的何在。
“玉戒是你赠我的,这几件拍卖的衣裳是从玉戒里拿出来的,等同于你一并赠给了我。”
姜时愿迎上他的视线,不卑不亢,眼神清澈却又薄凉:“当时我便说过,连带玉戒里的东西都归我,萧凛,可有这回事?”
怒气冲天的萧凛,似被冷水从头灌下,眼神莫名复杂了几分,原本还理直气壮的他,竟有些语塞:“不......不错。”
“既然如此,我拍卖自己的东西有何错?”她环顾了眼站在面前的几人。
萧凛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动了动唇,想开口却又道不出任何字眼。
就算他心有怒火,也说不得什么。
毕竟玉戒已经给了姜时愿,衣裳又是从玉戒里拿出来的。
“三师姐。”
李幼薇不合时宜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顶着萧哥哥的名义拍卖,你这般行事将他的脸面置于何地?可曾考虑过萧哥哥会因此受到影响?”
姜时愿嗤之以鼻:“小师妹,就连萧凛都没发话,你莫不是嫌热闹不够大?”
“三师妹,小师妹也是一片好心。”顾行舟不假思索道:“有些话就算萧凛没说,我们心里也得有数,不可胡来。”
姜时愿似看到了趣事,眼神戏谑:“我若不答应退婚,萧凛便要让皇室出面退婚,他又曾在乎过我的脸面?考虑过我是否会因此受到影响?”
萧凛彻底沉默了。
他的确没考虑过。
只要能退婚,他不介意用点手段,哪怕是让皇室出面,也必须退婚。
当然,要是姜时愿识趣,事情也就不会闹大,用不着皇室出面。
“师姐,你怎能......”李幼薇正准备出声,话尚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还有你李幼薇,我无错之有你凭什么替我道歉?我变卖自己的东西,凭什么还要向萧凛道歉?
你在众目睽睽下,给我扣上罪名,将我的脸面置于何地?是否考虑过我会因你轻飘飘的几句话受到影响?”
字字如矶。
姜时愿冷眼观之,不肯错过李幼薇面上的表情转变。
她脸上先是闪过愕然,旋即自责地咬着红唇:“师姐,是我考虑不周,你要怪就怪我一人,切莫将怒火撒到其他人身上。”
“罢了。”
萧凛深呼吸,情绪也在此刻尽数抚平:“我萧凛拿得起放得下,是我没有事先说清楚。
玉戒既给了你,那就任由你处置,但今日这种情况只能是最后一次。”
给玉戒的时,他的确没想过事情会如此发展。
姜时愿好歹也是凌云峰木青云的亲传弟子,谁能想到,这女人毫不顾及颜面,抛头露面售卖他穿过的衣裳......
姜时愿耸了耸肩膀:“能卖的都卖了,也只能是最后一次,除非你肯再多给我几个玉戒。”
萧凛的嘴角狠狠抽动着,千言万语卡在嗓子眼最终化为缄默。
顾行舟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略微无奈道:“既然萧兄不计较,玉戒又已是三师妹的随身之物,这件事就告一段落吧。”
他也不想再深究下去。
说来说去,都是家丑。
就算姜时愿占理,可她总归是个姑娘家,公然抛售男子的衣物不合适。
李幼薇咬着唇,女声娇软:“幼薇自知愚钝,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师姐海涵。
今日是幼薇生辰也是入宗周年,凌云峰所有人都到了,唯独师姐没来,师姐是不喜欢幼薇吗?”
众人的目光再度转向姜时愿。
文台下尚未离去的女修们不由出声议论:“早就听闻凌云峰的这位三师姐与小师妹不对付,今日一瞧果不其然。”
“入宗周年又逢生辰,的确值得庆祝,凌云峰所有人都到了,唯独姜时愿没到,看来传闻是真的,姜时愿心胸狭隘......”
周围议论声四起。
顾行舟下意识皱着眉,有意压低声线:“此处人多眼杂,不宜交谈,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家丑不可外扬。
他并不想将这件事情传出去,也不想让众人过多的非议三师妹。
“好。”李幼薇乖巧地点过了头,并未拒绝。
反正已经起了个头,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晓此事。
她轻飘飘的两句话已经坐实了与姜时愿不合的消息,流言蜚语只会不断地攻击这女人。
“我为何要去?”
姜时愿并不打算换场地,肆意迎上她的视线,眼神锐利早已看透她的心事:“你没看到我正在忙吗?难道你要我放下手中的所有事,就为了陪你过个生辰?”
李幼薇睁着双明亮的大眼,眼中已染上了泪花,却又强撑着不让泪珠下落。
她这副模样我见犹怜。
哪怕是姜时愿,都想掏出手帕替她擦拭泪。
“三师姐,你这话过分了。”
季封瞪大了眼,开始打抱不平:“什么叫做就为了陪她过个生辰?这可是小师妹在凌云峰过的第一个生辰!”
上官旬沉着脸:“姜时愿,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就不能让小师妹开开心心地过完这一天吗!”
就连顾行舟的面色也难看得很,难以置信地望向姜时愿,仿佛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三师妹,你过分了。”
“几位师兄别说了。”
李幼薇将众人的反应收至眼底后,轻声开口:“我尊重师姐的一切决定,是幼薇不能做到人见人爱,没能让师姐喜欢我,生辰的事不能怪师姐。”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充满欣赏。
瞧瞧凌云峰的小师妹,不仅长相端庄,还如此善解人意,为他人着想。
再看看姜时愿,让她去个生辰宴好像要从她身上挖块肉似的,这般不情不愿,实在是顽固,自私自利。
议论声入耳,未能撼动姜时愿,她静静凝视着面前的几人,清脆冷疏的声音缓缓落下:“这里没我的事,那我就先走了,今日也是我生辰,我该给自己过生辰了。”
简单的字眼让人心掀起惊涛骇浪。
李幼薇的眼瞳猛地一缩。
她竟忘了今日也是姜时愿生辰!这出戏白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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