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压了金边,很有分量。像是一张投名状,又像是一本耻辱书。
我艰难起身回到住处,发现杨景明的东西被收拾的一干二净,好像我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过这个人。
那几天,我给他一共打了921个电话,每次拨过去都是暂时无法接通;我就这么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消逝在我的生命里。
我不甘,我想他一定有苦衷,一定如我一般被胁迫。直到我接到外婆病重的电话。
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亲人了,只有外婆一个,我俩相依为命。这通电话是护士打来的,她问我是不是庄凯霞的外孙女,她说现在老人的状况很不好,她问我在哪里,她说可不可以尽快回来见老人一面......
她问,她说,但是我听不清,也回答不了一句话。我匆忙的定了最近的航班,我只知道我要回去。
病房里,外婆身上插满了管子,不知名的设备滴滴的发出规律的声响,我唤了她好几声,她才睁开眼睛;仿佛是疯了一般,她紧紧掐住我的手,掐住一道现眼的血痕,她没出声,但是通过她一张一翕的嘴唇,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不要脸。
在我最爱的人生命的最后一瞬,留给我的不是不舍,不是叮嘱,不是爱,不是怀恋,而是一句无声的诘难,像一把诅咒的刀,从我的后背深深的刻进我的骨头。
我做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现实如同连环的耳光,清脆的抽在我的脸上。
在操办外婆葬礼的时候,隐隐听说在某个清晨,有个高大的男子,拎着一篮子水果,走进了我的家门,同外婆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而后将外婆送进了急诊。
无能的我,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是一条案板上的死鱼。
我没有去Mike那里,我要脸。我需要离开这片土地,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斗不过他们的,继续在这里我只会被他们玩弄至死,我只有离开。
外婆说过的,知时务者为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