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对着我的肚子。
他明知道我这一胎怀得有多艰难!
我的话让裴景昭一愣。
我继续深吸一口气。
“更何况,她摔的还是大雁瓶。”
6
这话说完,裴景昭又愣了。
这对大雁瓶,是四年前在西南,我与裴景昭亲手所制的。
那时我们刚刚定情,正是郎情蜜意的时候。
我们一起亲塑泥胚,亲绘图案。
他想画一对鸳鸯,因为只羡鸳鸯不羡仙。
我却固执地要画一对大雁,只因鸳鸯并不忠诚,而大雁才是终身一夫一妻的。
我至今仍记得他是如何握着我的手,塑造那一胚温凉。
如何擎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地描摹线条。
如何呼出轻微的气息,染红我的耳垂。
悄声与我说,何需羡慕大雁,我们也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今,手执笔的余温还在。
那只手的主人却变了。
他甚至都未注意到花瓶已碎。
他的眉眼闪过一丝疚意,“对不起,我没注意到那是大雁瓶。”
“可是燃儿,你得体谅红菱,她刚刚失去了父母亲人,这种悲痛难免需要发泄……”
体谅?
我紧紧闭上双眼,再也不愿看他一眼。
“是啊,我又怎能体谅她的痛苦呢,毕竟,四年前,我就已经失去双亲了啊!”
7
四年前,为营救裴景昭,我父母双双战死在西南战场。
从那刻起,我就已经是一个孤儿了!
裴景昭眸间闪过一丝震动,终是眼圈一红,彻底哑了。
呵,想起来了?
“啊!”
突然,傅红菱一声痛吟,将裴景昭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原是她的手腕刚刚被碎片划伤,流血了。
我亲眼看着裴景昭眼中的内疚在刹那间荡然无存,被一抹心疼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