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豁然开朗。演员们的服饰五彩斑斓，有人挥动扇子，有人抚琴，皆在编排走位。守门人瞧见我们，笑着迎来：“你们是客座？那你们去看楼台最前面的包厢吧。”
我们一路绕过回廊。走到后台，我看见一名发冠高束的女子正在排练，她掌心似拂过刀光，演得极认真。刀锋略过她耳侧，引得一阵清风拂尘。看她动作干脆利落，光影间，仿佛真有杀机四溢。
刚想上前细看，一条黑影拦住了我：“呃，对不起，暂时不便参观。”
我讪讪缩回脚，和孟鹤台相视一笑，随后循着指引去了楼台包厢。那里视野开阔，将戏台一览无余。
布景是荒漠戈壁，头顶还吊了几只象征怪兽的模型，时不时往下喷洒亮粉，仿佛沙尘闪耀。
“我要让你死！”随着锣鼓骤响，一名紫衣男子狂吼着扑向那名绿衣女子。女子拨剑相迎，周遭鼓乐声大作。二人交手数回合，绿衣女子步步后退，紫衣男子却忽然收手，惨然一笑：“罢了，我赢不了你。”
紧接着居然转身在她怀里倒下，做了个饮恨当场的姿态。女子面露悔恨之色，忙抱住他，口中连声呼唤。
我看得有点莫名，只觉这剧情离奇诡谲。又听台上人语带悲切，似乎将仇恨与爱情纠缠一起，最终无解。
孟鹤台注视那场演出，神情低沉，手指蜷缩在袖口里。他平日冷然的气息此刻散成了淡淡悲哀，让我也跟着鼻酸。
台上锣声再起，一记晨钟似的钝响后，幕布迅速落下。一切结束。
台下观众发出掌声，但我仿佛听见有人暗暗叹息：“这样的结尾，还以为会有意外……”
我对那三五句台词若有所思，却也不及深究，因身旁的人轻轻叹了口气：“走吧。”
回到车内，我沉默良久，最后忍不住开口：“为什么要带我来？”
他不答反问：“你觉得这出戏如何？”
“粗看跟我经历有几分相似，又有几分别扭，他们在台上喊得声嘶力竭，却显得空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