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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庆逍遥贵公子李卓庞振全文免费

十三归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吐槽归吐槽,但连李卓这个对此诗会毫无兴趣之人,确确实实也有些被这种氛围所感染。“这就是所谓的文风鼎盛了吧。”李卓此时正在醉仙居,平阳城内最好的酒楼第三层喝茶,他身边就有两桌仕子在酒后作诗。不管他们写的如何,但氛围很是不错。“少爷,酒打好了。”醉仙居的荷花酿闻名林州,度数低但味道很不错,李卓十分喜欢。庞老头对此酒的评价也是极高,李卓经常会买一些,再带些酒菜带过去与他同享。虽然他不怀疑老庞会泄露自己秘密,但不问清楚还是不太放心。“嗯,走吧。”看着李福手中精美的食盒,李卓起身下了楼。一个多时辰后,李卓二人来到了庞振的草庐前,还未进去他就已经大喊起来。“老庞,庞老头,快出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卓少爷来啦,老爷正在家中,今日有客人来访...

主角:李卓庞振   更新:2025-01-18 15: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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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卓庞振的现代都市小说《大庆逍遥贵公子李卓庞振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十三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吐槽归吐槽,但连李卓这个对此诗会毫无兴趣之人,确确实实也有些被这种氛围所感染。“这就是所谓的文风鼎盛了吧。”李卓此时正在醉仙居,平阳城内最好的酒楼第三层喝茶,他身边就有两桌仕子在酒后作诗。不管他们写的如何,但氛围很是不错。“少爷,酒打好了。”醉仙居的荷花酿闻名林州,度数低但味道很不错,李卓十分喜欢。庞老头对此酒的评价也是极高,李卓经常会买一些,再带些酒菜带过去与他同享。虽然他不怀疑老庞会泄露自己秘密,但不问清楚还是不太放心。“嗯,走吧。”看着李福手中精美的食盒,李卓起身下了楼。一个多时辰后,李卓二人来到了庞振的草庐前,还未进去他就已经大喊起来。“老庞,庞老头,快出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卓少爷来啦,老爷正在家中,今日有客人来访...

《大庆逍遥贵公子李卓庞振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吐槽归吐槽,但连李卓这个对此诗会毫无兴趣之人,确确实实也有些被这种氛围所感染。
“这就是所谓的文风鼎盛了吧。”
李卓此时正在醉仙居,平阳城内最好的酒楼第三层喝茶,他身边就有两桌仕子在酒后作诗。
不管他们写的如何,但氛围很是不错。
“少爷,酒打好了。”
醉仙居的荷花酿闻名林州,度数低但味道很不错,李卓十分喜欢。
庞老头对此酒的评价也是极高,李卓经常会买一些,再带些酒菜带过去与他同享。
虽然他不怀疑老庞会泄露自己秘密,但不问清楚还是不太放心。
“嗯,走吧。”
看着李福手中精美的食盒,李卓起身下了楼。
一个多时辰后,李卓二人来到了庞振的草庐前,还未进去他就已经大喊起来。
“老庞,庞老头,快出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卓少爷来啦,老爷正在家中,今日有客人来访。”
老仆庞德穿着灰色布衣,笑呵呵的走了出来。
“哦?有客人在?”
李卓愣了下,庞振的家他来了不止一回,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来找他的。
“李小子,你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来,老夫看看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正在李卓犹豫要不要先离开之时,庞振笑呵呵的从屋子里已经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大约五十来岁的男人。
此人身材有些微胖,身穿白色的儒袍,看上去气度不凡。
站在庞振身边,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目光充满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卓。
“老庞,既然你有客人在,不如我改日再来?”
李卓出于礼貌性的说了句,这人他不认识,但一看打扮就是个读书人。
庞振轻轻一摆手。
“老夫已闻到酒香,你这小子何时变的这般拘谨,倒叫老夫有些不适应了。
无碍,他是老夫的弟子,不是外人,快进来吧。”
见此李卓也不再啰嗦,与对方拱手行礼。
“子厚,他是为师的忘年好友。”
见男子愣在原地没有回应,庞振略微不满的提醒了一句。
徐孝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双手作揖,对李卓弯腰回礼。
心中已是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同时充满了困惑。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顶多也就刚刚弱冠,何德何能竟然能成为自己老师的好友。
更奇怪的是,他为何叫自己师傅叫老庞?他师父也不姓庞啊。
最让他有些难以接受的,是老师对他的态度,徐孝同看来简直匪夷所思,普天之下,估计也只有他一人能有此殊荣了吧。
一时间,他对李卓来了强烈的兴趣。
进入屋中,李卓将自己买的荷花酿,还有一些酒菜拿了出来,三人边吃边聊。
由于有外人在,故而在言语上,李卓收敛了许多,两人也没有再谈诗词歌赋或者国家大事,而是在闲聊。
“老庞,您这位弟子看上去气度不凡,也是来参加玲珑诗会的吗?”
庞振看了眼徐孝同,继而有些古怪的笑了笑。
“他啊,和我当初差不多,不过是个教书的夫子而已,的确是来参加玲珑诗会的。”
一旁的徐孝同脸色有些尴尬,但在自己老师面前,也只能点头称是。
谁又能说被誉为举人和进士的摇篮,大庆两大书院之一的关山书院院长,不算是个教书先生呢?
他也的确是来参加玲珑诗会的,玲珑诗会毕竟是比赛形式,那便需要有人来评判诗词好坏。
白玲珑共邀请了三人,分别大理寺少卿童绪,当朝五品翰林院学士王存,最后一位更是不得了。
便是当代大儒,无数文人仕子做梦都想拜入门下的,关山书院院长徐孝同。
李卓自是不知这些,只是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此番玲珑诗会,虽说对参加之人年龄没有具体要求,但基本都是年轻一辈的人参加。
老庞这位弟子,看上去都过了知天命之年,为了博得名气还来参加,属实让他有些看不上。
不过这事他也不好开口。
“好了子厚,为师和李小子还有些事情要谈,你在此有些碍事,去做你的事情吧。”
庞振看出了李卓的不自在,扭头对徐孝同说了句。
“学生遵命,李公子,那在下便先走一步了。”
徐孝同连皇帝的话都敢不听,甚至当面斥责对方,但在自己老师面前,他一直都是乖顺的如同一只小猫咪。
起身向李卓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开了屋子。
“房德,这位李公子,莫非就是那位鱼小郎君?他叫何名?什么来历?”
身为老仆的庞德,主动送他出山,走了一段后徐孝同实在是忍不住了。
鱼小郎君的那几首诗词,他也是极为推崇和喜爱,而在当今,也只有他和永康皇帝,对此人有一些了解。
庞德闻言微微一笑。
“孝同,此事你可以去问老爷,我却是不能告诉你,另外今后在李公子面前,我和老爷都姓庞,可千万别叫错了。”
庞德虽然没有明说,但言外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徐孝同不禁驻足,回头惊叹至极的的忘了一眼。
“未曾想到,鱼小郎君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说话的同时,目光流转之间,也不知在想什么......
草庐之中,徐孝同走后李卓顿感舒服了许多。
倒不是他怕生,而是有外人在许多话都不方便说。
“哎......”
李卓表情郁闷的喝着酒,不停的唉声叹气。
庞振见此忍不住笑了,一把将他酒杯夺了过来。
“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却比我更像是老头,是不是回家遇到麻烦了?”
李卓虽然未曾向李卓透露过自己的具体情况,不过庞振早就差人将他调查的一清二楚。
李卓来此就是想和老友喝两杯,吐槽几句的,轻轻点头。
“的确是个麻烦事,上回我与你喝酒,中途被阿福叫了回去,这事你还记得吧。”
庞振帮他满了杯酒,给了李卓一白眼。
“老夫虽上了年纪,还没糊涂到那种地步,几天前的事情怎会不记得?
当时据李福说,是什么大公子来了。”
李卓点点头,端起酒杯喝了口。
“没错,那是我的亲大哥,这些年我一直住在张家,但是我却不是他们家的人。”
“此事听你提起过一二。”

“公子,该喝药了。”
环儿小心翼翼端着一碗药汤走进来,放在桌上后迅速将小手放在耳朵上,又拿下来吹了吹。
见此一幕李卓摇头一笑。
“你这笨丫头,如此烫手也不知找个东西垫一下。”
自从上次李卓帮环儿教训了一番,那些欺负她的人后,这丫头性格也变的开朗不少。
毕竟只是个还未满十六的少女,心性很是单纯,闻言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一着急没想起来。”
李卓来到桌前坐下,端着药汤喝了起来,不得不说真他么难喝啊,又苦味道还怪。
这时候李卓无比怀念地球的那些感冒药。
“环儿,我教你的那些字,学的怎么样了?”
名义上她虽然是李卓丫鬟,可实际李卓一直都将他当成妹妹来看。
这丫头也是个苦命人,是李卓从一处妓院买下来的,据她自己说是淮河大水一路流亡到的平阳。
后来遇到人牙子,将她以二十两纹银卖给了妓院。
李卓没事干的时候,就会教她认字。
一听这话,环儿的脸色一下垮了,噘着嘴,低着脑袋,两个小拳头攥的紧紧的,不敢看李卓。
声音就像是蚊子一样小。
“环儿记不住,写不好......”
“看不出你还是个学渣,想长久留在我身边,不会认字可不行,从今天开始,你给我用心去学。”
见李卓认真了,环儿赶忙点头应下。
“今晚将在永林河边举办玲珑诗会,此等盛况难得一遇,晚上我带你一起去见见世面。”
“太好了!多谢公子。”
环儿用力点头,看着李卓露出开心的笑容,一双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随着戌时临近,整个平阳就像是一锅煮沸的开水,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尤其是永林河两岸更是如此。
西边落日半掩层云之中,将天际渲染的晕红,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脸颊一般。
不大的平阳城热闹非凡,许多地方早已张灯结彩,永林河两岸的酒楼商铺,正在大量上人。
李正,张文等人早已离开张府,直奔永林河而去。
似是有无边伟岸之人手握神笔,在天上随意泼墨挥洒,抹去了天边的红霞,黑色越发浓郁。
最后在天上点出一轮圆月,以及数之不尽的繁星点点,拉开了黑夜大幕。
李卓换了身衣服,带着丫鬟环儿,老仆阿福往永林河而去。
整个平阳城彻底陷入了狂欢,街道人往如织,一路走来景色之美让人目不暇接。
小贩们也抓住了这次机会,将摊位都摆到了永林河两岸,吆喝声不断。
“快看,船纺来了!”
才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高声阔论,老叟,孩童,皆是满脸笑容。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目光立刻看向永林河上。
那河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十艘画船,上面点缀着各种不同风格装饰之物,十分好看,两岸灯火通明。
这便是所谓的画舫巡游,此番诗会,想要获得船纺可不是那么容易,要么就是有了名气的才子。
要么就是当地大族,如张老太爷,李正等人就在一艘船上。
而最当中的那一只最为庞大,船上挂着好看的装饰,一面印有“白”字的旗帜耸立,船上还站着数位身穿甲胄的军士。
船的主人正是此番玲珑诗会的举办者,安阳郡主白玲珑。
这个点许多人刚吃完晚饭,都从家中出来凑热闹,即便是不参加,能一睹此种盛况也算不枉此行。
人们还在从四面八方向永林河边汇集,华灯如织如同浩浩不绝的烟火。
有身穿彩衣的戏子在台子上歌声渺渺,有卖艺杂耍之人在奋力表演,看官传出一声声叫好。
有小贩们的高声叫卖不绝于耳,忽的,远处传来阵阵锣鼓之声,人们纷纷让开一片地方。
一条数十米长的舞龙正快速游来,做出各种好看的动作......
一袭青色碎花裙的小丫鬟,手中拿着糖葫芦吃着,看着面前一幕高兴的拍手叫好,兴奋的对着眼前少年说道。
“公子快看,好热闹啊,幸亏我们过来了。”
一处猜灯谜的小店,李卓吃了口糖葫芦,目光感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今夜之景,是他来平阳六年后首次见到,即便是平时过年也没这么热闹过。
“今日算是体会到了辛弃疾的感受了,当真是一夜鱼龙舞啊......”
李卓也情不自禁的被这种环境所感染。
今夜,注定将载入平阳的史册,随着船纺临近,二十位相貌身材俱佳的女子,身穿同样的舞服,来到了永灵桥上,有的还抱着各种乐器。
最高最大的那艘船上,被推出一个巨大的大鼓,船内之人看着两岸人头攒动,脸上尽是笑容。
“陈大人,你有心了。”
船中坐着数人,每一位身前都放着美酒佳肴。
当中那位身穿一袭白色琉璃裙,青丝如瀑,脸上虽戴了一方面纱,却难掩其惊人的美貌。
正是安阳郡主白玲珑,她左手第一位那人,正是身穿儒袍,气质不凡的徐孝同。
而说话之人是徐孝同旁边的林州知府于辉,他口中的陈大人,自然就是平阳县县令陈丰。
虽是此方父母官,但在这条船上,他的地位却是最低,坐在右边最后一个位置。
闻言赶忙起身,拱手说道。
“于大人谬赞了,下官受之有愧,这都是我平阳百姓自发而来,皆是因郡主的风采和恩泽,我平阳才有今夜这般热闹的场景。”
“郡主,时间差不多了,是否可以开始了?”
徐孝同笑着说了句。
“好,便开始吧。”
白玲珑虽是郡主,但和徐孝同说话也是极为客气。
当即一位穿着常服的中年男子,起身来到了甲板上,同时船上的大鼓被敲响。
“咚咚咚”的声音四散而开,瞬间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唱戏,吆喝,叫卖声也骤然一停。
他朝着所有人拱了拱手,旋即高声说道。
“诗词之道自兴至今已逾千年,肃文风,开文智,浩浩沉淀至我朝,无数名篇佳作如星斗沙尘,使我等后世之人有仰慕之机。
在下王存王敬之,添为此番玲珑诗会评讲之一,诗会规矩大家早已知晓便不多做赘述,戌时二刻已到,平阳玲珑诗会,正式开始!”
他的声音即便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传的也不远,只有最靠近河边的人能听到,而李卓正是其一。
“公子,他说的话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
环儿站在李卓身边,手指放在唇上,乌黑的大眼不解的看向李卓。

庞振闻言,脸色立马变的肃然,不假思索的说道。
“自是将田地清丈之后,按照人丁之数所缴税银。”
庞振所言解释起来很容易,比如张三家有三亩田,夫妻两个人,用这三亩田和两个人算成两份税银。
但是张三夫妇生了孩子,年满十六之后,那么此后家里就要交三分税银,再生一个便是四份,以此类推......
可问题是,张三家的田亩不变,长此以往怎能承受的住?
一些当地豪绅,官僚这些特权阶级,他们的田亩是不需要交税的,于是张三家为了活下去。
只能被迫将家田,以先卖后租的方式,挂在这些豪绅名下,以此来免交税银,自此成为佃农。
每年收成这些豪绅要抽去很多,剩下的那些能保持温饱已是不错。
对许多农民而言,这是活着的唯一出路,要是不这么做,到时税银交不上来,下场便是人田两空。
故而,封建王朝存在时间越长,这种现状也越严重,到最后豪绅官僚连陌千亩良田,而大量农民只能沦为佃农。
遇到个天灾什么的,加上贪官污吏层层盘剥,更是民不聊生完全活不下去,只有造反这一条路。
李卓闻言笑了笑,而后有些兴奋的看向庞振,每次说到自己专业对口的事,他都会如此。
似乎找到自己曾经给那些硕士生上课的激情。
“老庞,这种做法太过片面,没有触及到根本问题,自然是镜花水月,其实说穿了也就那么回事。
不管是如今的大庆,还是以往的朝代,都是在人上面想办法,但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田。
田地它是一成不变的,农民之所以活不下去,在于结婚生子后,家庭人数在增加,可每份税银不变,这简直和强盗无异。
总结来说,这叫人头税,或者是丁税,所以想解决这一问题,便是将按人收取改成按田收取,摊丁入地,地丁合一,我称之为“摊丁入亩”。”
这一政策,是雍正在康熙定下的“新增人丁,永不加赋”上改良而来,雍正七年正式推行。
虽然它也有弊端,但放在封建王朝中,已经是能解决此事的最好方法。
“摊丁入亩?李小子,你的意思是,按照田亩来收税?老夫还是不太明白。”
庞振隐隐约约间,似乎摸到了一些什么,但又十分朦胧,看不清楚。
李卓吃了块点心,继续和他解释。
“举个例子,就拿我们的林州来说,假如朝廷规定一年丁银为十万两,土地十万亩,那么这一亩地就按照一两收取。
你若是占了二十亩,那就要交二十两,便是田多者多税,田少者少税,无田者无税,和新增人口无关。”
听完,庞振直接呆在了原地,犹如醍醐灌顶!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眉头紧紧拧起。
李卓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
“老庞,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一旦如此,必会受到那些权贵豪绅的强烈反对,想实施下来极为困难。
所以,朝廷要选择得罪谁,是这些豪绅官僚,还是广大农民百姓,是个大问题。
另外若是当真要推行,有一点极为重要,便是查清各省丁田的实际情况,制定合适的税银数目。
有些地方人少田多,那么朝廷规定的税银就要少。
否则就算把农民累死,他们也缴纳不出那么多田地的税银,谁还去种地?”
说完,见庞振依旧在沉思,李卓也就不再理会,专心钓鱼。
“摊丁入亩!好一个摊丁入亩,李小子,你这是给当今皇帝,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啊。”
好一会,庞振深深的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天空,目光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二人终于暂时结束了这个话题,开始专心垂钓。
一个时辰后,突然下起了小雨,二人只好收杆。
与李卓满脸笑容不同,庞振脸色难看的很,因为他的水桶中只有两条小鱼,而李卓有四条。
“哈哈,老庞,怎么样?我说了你技术不行吧,钓鱼这块我还没服过谁。”
把玩着手里的精美玉佩,李卓心情极好。
“哼!小儿莫要得意,若非被你说的摊丁入亩一事所影响,老夫岂会输你?”
“你这老头好不讲理,是你追着要我说的,怎能怪我?好了好了,别生气,我亲自下厨煮鱼汤给你喝就是了。”
庞振微微一笑。
“这还差不多。”
半路上遇到前来送伞的李福,三人一同前往了庞振家里。
这老头虽然住的是草庐,但家里环境很不错,而且他也有个仆人,唤作庞德,大概五十来岁的样子,李卓叫他德叔。
二人之所以能成为忘年交,都是对彼此的事情,从不打破砂锅问到底。
鱼煮好,二人相对而坐,边吃边聊,在老头的相求下,李卓将《将近酒》的下半部分告诉了他。
本来吊着他胃口,就是为了这块玉,现在目的达成也就无此必要了。
“好一个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李小子,你的诗词造诣,当真是冠绝天下!”
听完整文后,庞振十分震惊和兴奋,看着李卓的目光充满惊叹和欣赏。
就在此时,李福忽然小跑而来。
“少爷,大公子回来了,差人来寻让您马上回去。”
一进门,李福就快速说道。
“大公子?张文?”
李卓愣了下,张文是张家的嫡长子,比李卓大了七岁,如今已是举人身份。
李福连连摇头。
“不是,是李正大公子。”
“李正?”
听到这名字,李卓端杯的手停在半空。
李正是张氏之子,也是李卓名义上的大哥,李通嫡长子,他每年只有过年和张氏回来一趟。
“小子,安云郡主五日后,要在平阳城举办玲珑诗会,这位大公子,会不会是为此而来?”
一旁的庞振突然笑着说了句。
“对,玲珑诗会!怎么忘了这茬,应该错不了。”
他这一说,李卓马上想了起来。
大庆立国后,皇帝赵宏基封了十人为国公,当时的白天啸便是武国公,位列十大国公第二,更是天下兵马大元帅。
而这位安云郡主,便是白无极的玄孙辈,唤作白玲珑。

“他说我们要向古人一样多作诗作词,并宣布诗会正式开始了。”
“原来是这样,还是公子厉害,我一下就懂了。”
“哼!哪里来的碎嘴丫头,王大人乃当朝翰林学士,永康元年状元,也是你二人可随意评论的?”
旁边一位头戴方巾的文人听不下去了,狠狠的瞪了一眼环儿。
将这丫头吓的往李卓身旁一缩。
“吆喝?你又是哪里蹦出来的?本公子说的有错?我就说了你能如何?”
李卓双臂抱胸,抬起头,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自己和环儿闲聊,关他什么屁事?又没说什么侮辱王存的话来。
一旁的李福见此也瞪圆了眼睛,凶狠的的看着对方。
看他打扮,就是个普通书生,而李卓有丫鬟和恶仆相随,一看便是不讲理的纨绔。
也不敢再多说了,撂下一句场面话。
“真是有辱斯文。”
说完就赶紧离开了此处,距离李卓远了一些,生怕李卓锤他一样。
李卓见此开心的哈哈一笑,又吃了个糖葫芦,心情愉悦。
玲珑诗会的比试过程,三日前衙门就已经贴了告书,而且这已经是安阳郡主举办的第四场诗会。
规矩都是差不多的,永灵桥上那些女子,便是“唱诗”之人。
古人的诗词除了诵读之外,配以曲子唱出更受人们欢迎。
船上的那个大鼓,名叫“文鼓”。
如果诗词得到了三位评讲的认可,便会送去永林桥上,让那些女子直接唱出来,并配上优美的舞蹈。
如此一来,便可给人最大的享受,同时,船上的文鼓也会跟着响起。
分为一响到九响。
将由三位评讲,各自出一个题目,放出来让大家写,最后根据文鼓响起的总次数,最多者为此界诗会魁首。
前五名者,都将获得进入郡主船纺的机会,到时不仅会获得丰厚的银钱奖励,更是能借此机会名扬天下。
所有人皆可以参加,永林河上的那些船上,还有两岸,有不少穿着特殊灰袍的人,他们是白玲珑特意安排送诗帖的人。
每隔二三十米就有一位,李卓所在的这处字谜小店也不例外。
倘若李卓想参加,只需要将诗词写好交给对方,他自然会送到船上。
每一个参加诗会的人,无论如何也会绞尽脑汁将三题全部作出来。
否则人家三首,你两首,起步线就比人家低,何谈夺魁?
河上一艘极为精美豪华的船上,里面坐着两个年轻人,他们面前也有美酒佳肴,身边还有貌美的婢女伺候着。
船舱内也不知点了什么,充斥着令人十分舒服的香味。
其中一位,正是李卓在天香院见过的那位田朗,今年高中榜眼的田氏族人。
另外那位能和他同台而坐,自然也非一般人物。
此人相貌只能说颇为一般,身穿一身淡蓝色的儒袍,看上去十分有气质。
他叫周风,乃大庆六部之首,当朝从一品的吏部尚书周如之子,同样在今年高中进士,被誉为北方四大才子之一,更是大儒徐孝同的关门弟子。
在大庆仕林之中,号称诗画双绝,才学家世俱是绝顶的人物。
“周兄,前面三次你都没有参加,此番怎会想起过来了?”
田朗举起酒杯与他对饮了一下,微笑着问了句。
周风抬头看了他一眼,同样带着淡淡的笑容。
“田兄何必明知故问?近日来那位鱼小郎君的几首诗词,难道田兄没听说过?”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一切都不在不言中。
虽然巴结上白玲珑,对于许多人而言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他们二人并不需要这层关系。
这是白玲珑举办的第四场玲珑诗会,他们偏偏这一次来参加,原因只有一个。
根据小道消息,鱼小郎君有可能是林州人士,这次玲珑诗会大概率会来参加。
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过这只是一种说法。
他们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这个年纪也正是意气风发,好胜心最强的时候。
都想来会一会这个传说中的鱼小郎君,如果他们的诗作胜过鱼小郎君独占鳌头,也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好处。
就在他们聊天之时,本次诗会的三个题目终于出来了。
评讲之一,大理寺少卿童绪出的题目是,“平阳玲珑诗会”。
翰林院学士王存的题目是,“山水”。
观山书院院长的题目为“战。”
当此三个题目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十分吃惊,继而陷入了苦思之中。
此时李卓已经带着环儿和阿福,来到了一家酒楼坐下。
这里位于二楼,位置很不错,虽然距离永林河有些距离,但居高临下,也足以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原先此处被几个书生占着,在李卓花了五十两银子后,他们才让出了这个地方。
热闹看的差不多了,一直在河岸边风吹的也冷,李卓感冒还没好呢。
“公子,那个山水的题目环儿明白,另外两个是什么意思啊?”
环儿觉的前后两个题目很奇怪,忍不住问了句。
他们这虽然没有传诗的人,不过没关系,酒楼有专门跑腿的小厮,写好后交给他们,这些人也会很乐意跑去送诗。
此时还能坐在酒楼中的,都颇有些家资,毕竟这些商人也要趁机牟利,将酒菜价格都上调了许多。
没钱?没钱就去永林河边站着吹风。
李卓喝了口酒,吃了口菜,看着前面人头攒动,这样一对比更显的自在。
“这题目有意思,第一题为“平阳诗会”,就是要以今夜这热闹的场景为题,写出一首佳作来。
我估计大多数人也是这么想的,如此虽然没错,但却不得出题人的深层含义。”
“公子?那深层含义是什么?”
“此情此景乃一片盛世之象,环儿你不妨想想,若此时国家处于战乱,民不聊生,还会有这么多人来参加玲珑诗会吗?”
小丫头马上摇了摇头。
“所以这一题的深意,便是借用这次诗会的盛大景象,来歌颂如今大庆的繁荣富强,如果考虑不到这一点,写的再好也只能是一般。”
李卓曾经是地球的经济历史学教授,曾经更是他们省的高考文科状元,高考作文满分的学霸。
他深知“拆题”的重要性,只有先摸透题目的真正含义,才能取得高分。
“公子,那山水呢?有没有什么深层含义?”
环儿听李卓的分析,觉的十分有趣,有些兴奋的追问道。

李卓继续说道。
“实际我真正的家在上京,且家族颇有些实力,奈何我母只是一个丫鬟,是我爹醉酒后临幸后有了我。
生下我后就难产而死,老庞,你是见多识广之人,应该清楚,像我这种没有母族势力的庶子,在这样的家族中若是过于出色,必然没有好下场。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八岁那年我差点因此而命丧黄泉,后来我主动藏拙,整日给人一种纨绔不堪的假象。
日子一久,倒也喜欢上这种生活了,如今的张家,就是我家主母的娘家,十岁时就把我弄来了,你知道为何吗?”
这些事情,李卓此前没有和庞振提起过。
可现在,他很想找个人倾诉倾诉,这些年压抑在心中,也实在是憋的有些难受。
老庞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庞振轻轻抚须,脸色也逐渐认真起来。
“你所言极是,大族之中尤其注重嫡长尊卑,若是太过出色,本身又无自保能力之下,的确很容易招惹危险。
你那主母将你安排在她娘家,无非两点原因。
其一,让你远离家族,不会对她孩子产生威胁,并且可以随时随地的监视你。
其二,想尽办法让你远离学问,用玩乐之事将你彻底废掉。”
李卓笑着举起了酒杯。
“知我者,老庞也,当浮一大白。”
庞振举杯和李卓喝了一口。
“你说的没错,我那主母就是抱着这种心思,几日前来平阳的大哥,就是他的儿子,也是我家族的嫡长子。
他如今已是进士身份,此番就是为了参加玲珑诗会,可也不知怎么回事,偏偏逼着我也要参加,老庞你说说,我心情能好吗?”
庞振顿时来了些兴趣,盯着李卓看了会儿。
“哦?这不是件好事吗?李小子,难道你就不想回家族争上一争?这次玲珑诗会乃是郡主所举办。
老夫料定,你若是去参加,一举夺魁定然不在话下,到时受到了郡主重视,想来你那主母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了吧。”
李卓一听这话,突然站起了身,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奇怪,或者说,有些失望......
“老庞,我原本以为你是知己,没想到也这么俗,争一争?有什么好争的。
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只真正的闲云野鹤。
正是此身天地一虚舟,何处江山不自由,如此不好吗?为何非要被那些凡尘俗世捆住手脚?”
看着眼前的青衣少年,庞振陷入了片刻的呆滞,旋即发出哈哈大笑。
“好一句此身天地一虚舟,何处江山不自由,小子,你可真是出口成章!世间能如你这般洒脱者,为之寥寥,老夫佩服。
先前就当老夫说错了话,这就和你赔个不是。”
说着,庞振竟当真向李卓抱了抱拳。
李卓赶紧双手将他扶起。
“老庞,您这不是给我折寿嘛,我二人之间如此讲究作甚?你既已知我的想法,就该明白我缘何而烦恼了。
参加这个诗会倒是其次,关键在于我那大哥,为何非要我参加。”
“难道是你那主母,发现了你的不凡?”
庞振眼睛一眯轻声说了句。
“不排除有此可能,总而言之对我而言这不是一件好事,我倒是更倾向于第二种。
随着我年纪渐长,我只要出现在她眼皮底下,就永远无法彻底对我放心,但不论是哪种。
我将不得不考虑离开张家,离开平阳了。”
庞振一惊。
“什么?你要走?去哪?”
李卓看着他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庞振肩膀,情真意切的说道。
“老庞,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在平阳的几年,能遇到你这么一个好友,是我李卓一大幸事。
放心,我会永远记得你的,至于去哪我还没想好,走到哪算哪吧。
但应该会去南方,早就听闻烟雨江南犹如仙境,才子佳人无数,我已神往已久了。
你也放心,每年我肯定会回来看你一两回。”
庞振脸上已经露出焦急之色,急忙说道。
“不行,你不能走,起码在我这把老骨头入土之前你不能离开。”
“啊?”
庞振似乎也发现这话有些问题,立刻解释了一下。
“老夫如今也只有你一个好友了,你若是走了,谁陪老夫喝酒?谁陪老夫钓鱼闲聊?
你的时间还很多,但老夫已是快八十之龄,说不定哪天醒来就没了。”
“这......”
李卓露出为难之色,庞振说的也有道理,别看他现在精神矍铄,可毕竟到了此岁数。
万一自己一走,成为永别,心中也定会无比遗憾,可是自己的情况又不能忽略。
思索片刻后,李卓叹了口气。
“此事先不说了,我若是当真要走之时,定会提前来和你说一声......”
接着二人又和往常一样,一边喝酒一边聊起了国家大事。
不论是哪个时空的男人,也不论什么岁数,酒一喝多都喜欢聊这方面,更何况这是二人都喜欢的共同话题。
酒醉之后,李卓直接在此休息,一直到傍晚时李福才将他叫醒。
“老庞,你在写什么呢?”
端着庞德煮的醒酒汤,李卓发现老头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好奇之下就走了过来。
“一条鞭法之改革”
看到这几个大字后,李卓惊了一下。
“老头,你把它写下来干嘛?就是我们之间的闲聊之言而已。”
此法正是他们喝酒时所说,是由“摊丁入亩”话题引申出来的。
而一条鞭法,是明嘉靖九年时,时任武英殿大学士,内阁次辅的桂萼首次提出。
后于万历九年时,由内阁首辅张居正完善之后全面推广。
摊丁入亩,在大庆解决的只是税的问题,但大庆除此之外,还有赋和徭。
具体来说便是赋税徭役,这三者是压在古代农民身上的三座大山。
而张居正的一条鞭法,便是将这些还有其他杂征,汇总为一条,合并收为银两,具体按照田亩折算。
更具体一些,可分为三条。
第一,清丈土地,扩大征收面,使税赋相对平均。
此法和摊丁入亩相契合。
第二,统一赋役,限制苛扰,让税赋趋于稳定。
因为信息交流的限制,古代许多地方官员,喜欢巧立名目,强征百姓除田役之外的加派,比如方物,土贡一类的。
为了他们的官声劳民伤财,此法可以有效改善这一情况。
第三,计亩征银,官收官解,使征收办法更加完备。
很简单的道理,如今的大庆百姓,他们除了要交田税,也就是银子之外,还有田赋,便是粮食稻谷一类的。
一些贪官便用此来做文章,比如农民明明缴了十斤粮食,他的器皿却只有八斤,以此给农民增加了沉重负担。
有了这条后,就可以将税,赋,徭,结为一体,此后都可以用银子来缴纳。
身为历史经济学教授的李卓,对一条鞭法自然不陌生,它就是上承唐朝的两税法,下启清代时期的摊丁入亩的作用。
当时庞振提到摊丁入亩的一些问题后,他就顺带着将一条鞭法和他介绍了一下。
告诉庞振,想要将摊丁入亩推行下去,首先要将赋税徭役一体化银来征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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