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上战推文 > 女频言情 > 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结局+番外

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结局+番外

绛满月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三人出了饭馆,龚群先告辞了。覃颂看了看快黑的天色,惦记着家里的妻女,等着和叶家强说几句话就回程。可是吧,这叶家强却没有着急离开的意思,和他一块走到了市场门口。覃颂看了看停在路边的拖拉机,有点心急地挠头。问道:“强哥是去市场买东西?”等着他说一句有,他就好借此机会分道扬镳了。“没有。”叶家强停下脚步,垂着视线突然问:“你大姐过得还好吧?”“?”覃颂一下没反应过来。憋了好一会儿的叶家强,敞开肚子问:“我问的是周念。她那老公唯唯诺诺的,撑不起大梁来!”“?”您没事吧?覃颂差点嘴快怼过去了。在他眼里,龚进一辈子老实诚恳,啥都听大姐的,没让大姐受过委屈,是个好丈夫。叶家强继续吐槽:“哪里赶集就朝哪里奔波,天没亮就踩着三轮车出发,风吹雨淋的太辛...

主角:覃颂周云喜   更新:2025-01-20 14:4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覃颂周云喜的女频言情小说《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绛满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人出了饭馆,龚群先告辞了。覃颂看了看快黑的天色,惦记着家里的妻女,等着和叶家强说几句话就回程。可是吧,这叶家强却没有着急离开的意思,和他一块走到了市场门口。覃颂看了看停在路边的拖拉机,有点心急地挠头。问道:“强哥是去市场买东西?”等着他说一句有,他就好借此机会分道扬镳了。“没有。”叶家强停下脚步,垂着视线突然问:“你大姐过得还好吧?”“?”覃颂一下没反应过来。憋了好一会儿的叶家强,敞开肚子问:“我问的是周念。她那老公唯唯诺诺的,撑不起大梁来!”“?”您没事吧?覃颂差点嘴快怼过去了。在他眼里,龚进一辈子老实诚恳,啥都听大姐的,没让大姐受过委屈,是个好丈夫。叶家强继续吐槽:“哪里赶集就朝哪里奔波,天没亮就踩着三轮车出发,风吹雨淋的太辛...

《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三人出了饭馆,龚群先告辞了。
覃颂看了看快黑的天色,惦记着家里的妻女,等着和叶家强说几句话就回程。
可是吧,这叶家强却没有着急离开的意思,和他一块走到了市场门口。
覃颂看了看停在路边的拖拉机,有点心急地挠头。
问道:“强哥是去市场买东西?”
等着他说一句有,他就好借此机会分道扬镳了。
“没有。”叶家强停下脚步,垂着视线突然问:“你大姐过得还好吧?”
“?”覃颂一下没反应过来。
憋了好一会儿的叶家强,敞开肚子问:“我问的是周念。她那老公唯唯诺诺的,撑不起大梁来!”
“?”您没事吧?覃颂差点嘴快怼过去了。
在他眼里,龚进一辈子老实诚恳,啥都听大姐的,没让大姐受过委屈,是个好丈夫。
叶家强继续吐槽:“哪里赶集就朝哪里奔波,天没亮就踩着三轮车出发,风吹雨淋的太辛苦了!我上次远远见她一次看着她老了不少。”
覃颂大脑宕机了几秒,心直口快道:“大姐三十五岁,也不算老吧。”
“你这意思我老咯?”叶家强激动地瞪覃颂。
“不不,您正是壮年,男人这个年龄正是开花结果的时候,不老。”心里面却在说:和咱比起来的确挺老的。
“你这小子......嘴挺贱的。”叶家强脸上划过一丝苦笑。
覃颂想到龚群刚刚被打断的话,隐隐间意识到了什么。
错愕地朝市场门口看了眼,又看了看叶家强,有点傻了。
叶家强大四十六了,大姐夫三十八,大姐三十五。
他比大姐大了十一岁!搞什么?
“哈哈!”叶家强被覃颂的小表情都笑了,使劲拍了他胳膊两下。
“你小子就是在嫌弃我老!”
“......”覃颂下意识摇头,这可是他积攒金钱的财神爷,不能得罪。
“别骗我了,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覃颂搓了搓脸,也不装了。
尴尬地问:“你跟我大姐是发生过什么?”
“也就那回事吧,哎没啥好说的。”叶家强拍了拍覃颂的肩膀,突然又来了句:“周家的丫头都至纯至真,你福气比我好,别亏待人家。好了,年轻人好好努力,我得回家了。”
准备转身离开时,从市场门口走出来的女人喊:“覃颂!”
叶家强愣了下,脚步如飞的离开。
“......”覃颂傻在原地,到嘴边的‘下次一起喝酒’咽了回去。
周念提着一个蛇皮袋跑过来,“我还打算去龚群家找你呢,遇见了正好,把这拿回去。”
“啥?”
周念塞他手里,“不是给你的,给我妹妹补身体的!别提钱的事了!”
咯哒咯哒声伴着喔喔喔,覃颂松开袋口朝里面看了看,一只大公鸡一只大母鸡。
这年头每家每户都珍爱自家养的牲口,平时哪里舍得吃,都是留着过年的。
“大姐,我家还有鸡吃,你这还是留着下蛋孵小鸡崽吧。”
“说了不是给你的!你现在这人怎么这么墨迹啊?”以前可是有便宜就恨不得多贪的一个人。
“我现在能挣钱了,回头可以自己买。”
“这是我做大姐对妹妹的一点心意!快提着赶紧回家吧,我也要回去给芳儿做饭了!”
周念急急忙忙就走了。
覃颂系好袋口,朝叶家强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
突然觉得强哥说的也没错。
大姐能干,大姐夫勤劳但是守旧派,夫妻俩一辈子辛苦存了几十万。
回头儿女都是瞎折腾又老运气不好的命,后半辈子把钱全赔进去了,老两口七老八十岁都还过得紧巴巴。
大姐老年病痛缠身,为了省钱都不愿意去医院。
如果,是嫁给强哥这样的男人,大姐日子也不会那么辛苦。
心情瞬间沉甸甸的又急躁,这辈子他想让对自己有恩的人都过得好一些。
可现在刚起步,暂时没那个能力。
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回到家,院子里亮着灯泡,制砖机正在运行着,老爹和二弟分工有序的忙碌着。
瞬间抛下负面情绪,回屋跟云喜招呼了几句,就忙着加入奋斗。
周云喜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看着他忙忙碌碌出去干活,到嘴边的关心都没来得及出口。
女儿在她怀里哼哼唧唧,她搂着女儿躺床上,听着外面的声响不知不觉入睡。
父子三人忙到半夜过都没停歇,跟打了鸡血似的。
王兰霞半夜起来解手,被吓了一跳。
以为自己是看见鬼电影了,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地又凑了上去。
“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瞎折腾,砖能卖出去吗?附近几个村的生意都被张大运抢了啊!别到时候折腾出个病来,还得要我照顾!”
覃老爹和覃二宝无语地白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王兰霞想着以前大宝最听自己的话,就绕到覃颂身边开始长舌妇。
“你中啥邪了?我说你就该和那蹄子离婚!”
“妈你别胡说八道,女儿都有了,离什么婚!”
“一赔钱货,送出去啊!回头让你二妹夫把你塞进电厂里拿工资,老了还有退休金,到时候我再找娘家人给你介绍个城里的媳妇!不比那赔钱货好啊,山沟沟里出来的没背景,帮不了你的!”
“......”覃颂实在是受不了了。
哪怕重生一世,他脾气改善许多,也受不了老妈这套疯言疯语。
“您可真是我们的好妈!门不当户不对让我们当上门女婿去受气是吧?”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为了你们好!想当初我要不是脑子抽筋嫁给你爸这废物,我待在娘家找个城里的,生下你们也是城里户口!”
“妈,您别忘了您是二婚!”覃颂狠狠一句过去,直接给王兰霞噎得差点掉气。
覃老爹和覃二宝错愕地看向他,特别是覃老爹,他被老婆子骂了一辈子都不敢说的话,这小子是真狠啊!
二婚是王兰霞这辈子最大的痛处!
她一直觉得自己命不好。
她是城里姑娘,家里几个姐妹兄弟,爸妈当初给她找了个部队里有头衔的,结婚生了个崽眼看着是过上了好日子。
却不想......

“三、三百?”
“是,效益好有奖励。”
“真的?”黄大奇有种飘在云端的感觉。
听见覃颂说三百,不止黄大奇眼睛一亮,覃二宝和龚明鹊一帮小伙子眼睛都亮了。
“小姨夫,小姨夫我......”
龚明鹊跟身上痒痒似的,凑到覃颂身边。
覃颂扭头瞪了他一眼,“像什么样子。”
“我、我也想......”
“待会说!”
“好的。”龚明鹊跟得了恩宠似的,乖巧得很。
叶家强古怪地看了看龚明鹊,这小子整天在街上荡悠,带着一群野小子上山偷果子,下田翻泥鳅,遭镇上附近几公里人家咒骂。
他好几次半夜看见周念掐着他的耳朵破口大骂,龚进拿着棍子在屁股后面追他。
这小子当晚被抓回去,不到天亮又跑了,跟打游击战似的跑来跑去,害得周念和他那窝囊废丈夫没力气摆摊,家里还有个女儿在上学,两口子没办法为了挣钱就没精力管他了。
怎么,这在小姨夫面前这么听话?
果然还是恶娃还是得恶人治!
“瞅啥?”龚明鹊突然瞪向叶家强,像只凶巴巴的小兽。
覃颂反手拍了他胸口一巴掌,“有没有礼貌!”
“......不是,这老头他贼眉鼠眼的。”
“贼眉鼠眼?”叶家强走过去冲龚明鹊点了点头,跟逗宠物似的问:“不是你小子叫几个小姑娘去叫我的?”
“......”龚明鹊眼睛到处瞟。
心虚啊!
他带着一帮伙伴准备去山上野炊的,就看见小姨夫被人拦住了。
在家里偷听到有关小姨夫的事,猜着砖是给叶家强送的,就派几个小姑娘去喊人了。
“你小子过河拆桥啊!”叶家强使劲拍了拍龚明鹊的肩膀,因为矮了臭小子十几厘米,手抬得有些吃力。
“长得不错,没遗传上你爹。”
“你他......”
“明鹊!”覃颂捂住龚明鹊的嘴给人拽到自己身边,阻止他含妈级别的脏话。
龚明鹊呜呜个不停,想要诉说这老头是个老色胚!
“强哥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叛逆期,见人就想咬。”
叶家强笑着摆了摆手,“没事。我跟家勇先回了,你把你这车砖直接送去我家。”
“行,马上送过去!”
目送叶家勇骑着摩托车载着强哥离开,覃颂冲黄大奇说:“你也可以走了。”
“那......去你那工作的事?”
“明天去我家找我。”
“行。”黄大奇灰溜溜赶紧走,晚上得做做心理建设,顺便给那表弟也做做思想工作。
妈的,表弟生意好的时候也没这么大方,一个月才给他一百块!
覃颂招呼他的小伙伴们先离开。
小伙伴们依依不舍走后,覃颂才松开龚明鹊的嘴。
“小姨夫你干嘛捂着我,那货是个老色胚,总偷看我妈!”
“你刚刚是打算当着所有人说出来是吗?”
“对!他一把年纪的自己有老婆有孩子,还盯着我妈看!下流无耻!”龚明鹊是有几次躲着找自己的爸妈,不经意发现叶家强跟只老鼠似的躲在一旁盯着他妈妈看。
他都没敢跟他爸说,怕引起父母误会。
‘啪’一下,覃颂重重拍龚明鹊的后背,“你母亲做过对不起你爸的事吗?”
“......没有。”
“如果我刚刚不捂住你的嘴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我保证大姐明天名声就毁了,你信不信?”
龚明鹊有些委屈,重复道:“是他偷看我妈,和我妈没关系。”
“一传十十传百,多的是闲得发慌胡言乱语的人,还是自己亲儿子传出去的,可信度保证百分百!到时候人家还得说你离家出走,就是因为知道了你妈的奸情!你就等着你爸妈被吐沫星子喷死吧你!”
越说越气,覃颂拍了下大外甥的后脑勺,“这话给我憋回去,以后都别跟人提知道吗?!”
“可是......”
龚明鹊还要BB,被覃颂狠狠瞪了眼,不甘愿的闭上嘴。
覃颂又搂住他的肩膀,哄道:“相信你妈,也相信你爸,你龚群叔叔相信吗?”
龚明鹊:“群叔过年给我不少压岁钱。你也挺大方。”
覃颂愣了下,没想到这孩子还记着自己的好。
说起来他和周云喜刚结婚那年,见着她家亲戚小孩一人红包十块,别人有事给小孩都是一块一块给的。
唯一一次过年去周家拜访亲戚,对着周家整个家族二十几个小孩,也是一小孩给十块。
一群孩子开心地叫他小姨夫、小姑父。
当时也没多喜欢周家亲戚小孩,纯属是要面子。
重生回来,听见大外甥这么说,心里愧疚又感动。
“既然知道就不该瞎怀疑。”
“我没怀疑我妈,我就觉得那老头犯贱!”
“小子,叶家强要真是那种下三滥,你爸妈和群叔能一个个让我跟他合作?”
虽然他具体不知道周念和叶家强发生过什么,但从龚群的反应就能看出大姐夫自己都知道。
龚进作为一个男人,妻子和别的男人要是有什么怎么沉得住气。
况且,他信大姐不是搞三搞四的女人。
只怕是没结婚前,两人有过一段遗憾什么的感情。
导致叶家强到现在还放不下。
不过,叶家强看着也很守规矩,只远观,并没有招惹。
“你好像说得有点对。”龚明鹊熄了火。
覃颂搂着他摇晃了几下,“走,帮姨夫下砖去,一会请你吃饭。”
“吃四中门口最贵的那家烧烤可以吗?”
“包可以的。”
覃二宝弱弱插嘴:“大哥你的手臂要不要去看下医生啊?”肿得老高,有点可怕。
“不用,没伤着骨头,回头揉点药酒就行。”
“小姨夫你很厉害。”龚明鹊眼睛冒光的夸奖。
覃颂揉了下他干燥的黄毛,拿起摇把去发动拖拉机。
他坐在中间,二弟和大外甥分别挤在他左右,三月份的夜晚都有点暖烘烘的。
叶家兄弟从山沟沟出来的,如今在镇上买了一大块地皮,修上了六层楼的房屋,在周围的一片平房下显得十分有气派。
房屋后面还有很大一块空地,专门放琉璃瓦、红砖、造房的各种材料。
叶家勇打开后院大门,覃颂把拖拉机开进去,和二弟、大外甥一起下砖。
叶家勇看了看,也上前帮忙。
覃颂忙道:“别别别,勇哥你负责检查砖的质量就行,我们自己下砖。”
“辛苦了。”叶家勇态度不咸不淡,检查砖是真的认真,拿着一个大电筒一匹一匹仔细检查。
三人把一车砖都下完了,他还猫着腰在检查。

覃颂看了看自己的手,想去洗个手求求老婆让自己抱抱女儿。
突然外面有人喊他,他急忙跑出去。
周云喜吃饱了,凑到门口张望。
覃颂像个陀螺围着土窑和制砖机转。
龚群叫人过来教覃颂使用机器,三人凑在一块聊得热闹。
龚群突然回头发现了周云喜,凑到覃颂身边问:“那你老婆?”
“诶对。”
“长得真好看,自己谈的还是介绍的?”
“自己求的。”覃颂想起来就挺惭愧。
周云喜看出两人聊到自己身上了,转身合上了门。
覃颂见状,对龚群解释:“刚生,在坐月子,见不得风。”
“儿子女儿?”
“女儿。”
见覃颂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龚群‘啧’了声,“你小子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竟然没有那套重男轻女的观念。”
“说来惭愧,我之前糊涂做了些对不住她的事。”
“别担心,男人有了钱,女人啥脾气都没了!有这两台机器,你以后一天能出三万匹砖,光卖砖都能挣不少钱!”
“一天能出三万匹?”覃颂一脸吃惊。
“哈哈,不然叫啥制砖机?当然不是老手工能比的,泥巴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踩呀踩的,直接和好了朝机子里一喂,直接就成型压出来了,再朝窑里一烧就等着出成品呢!”
龚群看了看覃颂家的土窑,摸着下巴说:“你家这窑可大,能放进去四万匹吧?”
“能放五万匹。”
“你很有远见!”
覃颂有些羞愧道:““以前一个月能烧出来一窑算好的,还得卖的出去!”
龚群哥俩好的搂住他肩膀,“我跟你说,你瓦就别做了,现在城里人都用琉璃瓦,老式瓦很快就要被淘汰,你就专门做砖!对了,你这一个人可忙不过来的,机器要人操作,上泥土也要个人,烧窑的24小时得有人守着。”
最少都要三个人,这机器出砖要真那么给力,回头他和老爸二弟忙得团团转。
最重要的他还得朝外面跑生意,得雇人。
龚群拍覃颂的肩膀:“叫上龚明鹊,他现在一天游手好闲的,我堂哥嫂子忙着摆摊卖货没空时刻盯着他,你把他弄来你这。我觉得你应该管得住他!”
覃颂点头:“说的是,自家外甥总比外人好使。”他昨晚就想到了。
“等顺手了,生意量大了,你就叫龚明鹊把他那几个一起瞎跑的街溜子叫来,随便开点工钱就能打发。”
“龚老板说的是。”
“都是自家人,你别龚老板龚老板的叫,叫得我不得劲。”
覃颂其实上辈子就知道龚群这人没别人想的高傲。
他上辈子和龚群为了拿下镇上新菜市场开发,双方给对方使了不少绊子,还打了一架。
他给龚群胳膊打折了,被抓进局子。后来龚群怕他放出来还找麻烦,就提出合作。
这辈子他特意找了大姐和姐夫,从亲戚方面着手,一切顺畅多了。
“你家山,树多吗?”
见覃颂皱眉,龚群看在堂哥的份上,加上覃颂这人挺对他胃口,直言:“还是别砍树烧窑了,我认识木材厂老板,到时候叫他把废的木头木条给你留着,你直接开着你的拖拉机去拉就行!”
“多少钱一车?”
“放心吧,我老婆家的木材厂,绝对算你便宜的!”
“真谢谢了。”覃颂想到欠大姐的三千块,想早点挣钱早点给还了。“群哥你手里客户应该不少吧?”
“你还真是不客气呢。我砖厂关门了,可以介绍些客户给你,但是能不能谈下来要靠你自己哈。拿你一分钱的利润,可不能什么事都帮你干哈!”
“引荐已经是大恩大德了。”覃颂看了眼太阳,“群哥中午想吃点什么?”
“不吃了,我下午约好了人。机器这边你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刘师傅。”
送走了龚群,覃颂跟周云喜说了声,就朝村尾去了。
“爸!二弟!”
从地里刚回来的父子俩跟见鬼一样傻住,瞪着大眼睛看着覃颂。
自从闹僵,但凡一百米里遇见,覃颂就跟个疯子破口大骂。
今儿抽什么风?
覃二宝握紧手里的锄头,又黑又大的眼睛写满了防备,黑黢黢的脸绷得很紧。
覃颂放慢脚步,温和道:“我没有恶意,过来是和你们商量一起把家里的窑烧起来。”
“我从镇上龚老板手里弄来了两台制砖机,生产量会是以前十几倍!”
覃老爹的褶子脸更皱了,“大运跑了七八路都没谈下来,你能成?”
眉头能夹死蚊子,问:“我和二毛没钱借给你,你不用找借口打我们的主意。”
覃颂被噎了一下,想到当初的自己,的确光靠嘴是不够让人信服。
“云喜生了闺女,爸你跟我回去看一眼不?”
“大孙女?”覃老爹面上一喜,把手里的锄头递给二毛,“走,我去看看。”
覃颂知道老爹不重男轻女,老妈都不让两个妹妹上学,是老爹宁愿要离婚也要送的。
覃二宝像个二愣子,看着老爸弓着背要跟大哥走,忍不住喊:“就一个破闺女,稀罕啥啊!”
话音一落,看见覃颂瞪过来,吓得脖子一缩。
“我、我又没说错,谁家不想生个大胖小子。”覃二宝鼓起勇气,不敢再大声喊。
覃颂望着二弟想到上辈子二弟凄凉的后半生,凶狠的眼神渐渐软了下去。
走过去握住他的肩膀,“二弟,大哥跟你道歉。”
“以前是我专制霸道不讲理,做大哥的没有做大哥的样子,以后我改。”
覃二宝眼睛瞪得更大,从覃颂眼睛里、脸上看到的都是真诚。
覃老爹揉了揉眼睛,这忤逆不孝的大儿子得失心疯了?
说出来的话太戳心窝子了。
声音裹着沙子似的,道:“好了,兄弟俩打断骨头连着筋,也就一辈子的缘分要惜缘。二毛你去抓两只鸡和着家里的鸡蛋都给你大嫂送过去。”
覃二宝一脸不愿意:“为啥送我们的鸡?老妈不是住在隔壁嘛。”
他跟老爹跑到村尾落脚,本来就够辛苦了。
“你妈的东西看的比命还重要!”覃老爹这一辈子受够了王兰霞的狠,十分了解王兰霞不会给大儿媳妇好脸色。
覃二宝想到老妈一直偏袒覃颂,嫌弃自己木讷不中用,又想到大嫂水灵灵、温温柔柔的还被老妈挑三炼四,二话没说就去抓鸡了。
再看到一辈子为生的土窑,覃老爹泪湿眼眶,真的看到了制砖机他激动地跑过去。
“爸你慢点,别摔着!”覃颂赶上去,细心说着怎么使用,要小心注意什么。
覃老爹点着头,含着泪笑着说:“这东西我比你熟,我以前跟着我师父就见过呢!”
“喜欢吗?”覃颂深知老父亲干了一辈子砖瓦匠,对这行很有感情。
覃老爹脑袋点得更用力:“要养你们兄弟姐妹五个,都要上学,存不够钱买不起,也没路子买。”
想到什么,惊喜化惊恐,抓住覃颂的手焦急地问:“你又干什么鬼名堂了?不会是跟着老毛干缺德事了吧!”
“要死人的,老毛都死了!”
覃颂安抚性拍了拍老爹的后背,“爸,爸你别紧张,我没干坏事,你不信可以问云喜。”
覃老爹松开覃颂,急匆匆去找周云喜问。
云喜老早就知道公公来了,换了衣服抱着孩子站在堂屋中间。
“爸。”
急躁的覃老爹一看大儿媳妇规规矩矩站着的样子,连忙搬了椅子过去。
“快坐下,坐下,别伤着身体。”

覃二宝嘿嘿嘿了几声,黑黢黢的脸因为多了一层红,露出大白牙。
“傻相。”覃颂把拔好毛的鸡塞到他手里,“你做饭,我出去一趟。”
“好呢!”覃二宝现在一点脾气都没有,现在大哥在他眼里犹如当年撑起一家人的伟大人物。
又能弄到两台制砖机,做啥都是对的。
“爸、云喜,我出去一趟。”
拿上装备就去了后山。
看到了目的,戴上自制头套穿上后衣服,手脚灵活地爬上树。
覃二宝做好饭炖好大锅鸡,见大哥还没回来,就忙着舀了一大碗鸡肉鸡汤一碗大米饭端到桌子上。
“大嫂你先吃点。”
周云喜靠着床头躺着,正在给女儿喂奶,覃二宝全程没对她看,放下饭菜就回了后厨。
覃老爹围着土窑在忙,半年没烧了,有些杂草要铲除。
王兰霞从田里回来,看见老头子就凑了上去。
“你个老不死的怎么来了?不是说一辈子不上我们这来嘛!”
“......”覃老爹看了眼老婆子,没搭理。
王兰霞就跟着他转,好奇地问:“生意都没了,你折腾这窑干嘛?”
覃老爹有些来气,指了眼院子那边,“你瞎啊!”
“我的老天爷,放院里的瓦砖呢?谁偷走了!是不是你那狗徒弟!”
“......”
王兰霞抓住覃老爹的衣袖,“你让张大运偷的?”
“覃颂降价卖掉了!”覃老爹用力拽回衣袖,没好气道:“天天住在隔壁,自己儿子家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你是多没心?”
“老娘天天种田累得要死,谁操心我了?”王兰霞可不想朝大儿子家里张望,怕覃颂找她要鸡吃。
“生个赔钱货,还想吃我的鸡,没门!”
王兰霞骂骂咧咧,终于注意到用塑料布盖着的两台制砖机了。
“这什么玩意?”
“你一个妇女人家不认识,正常!”
覃老爹拍开王兰霞的爪子,“别瞎摸,一会手给你压断!”
“......”王兰霞嫌弃地哼了哼,准备回屋啃红薯。
突然,她脚步一顿,盯上大儿子家的门。
怎么闻到炖鸡的香味了?
“天杀的啊!偷我的鸡是吧!”冲进去大吵大叫,吓得睡着的小女娃哭起来。
周云喜赶紧哄拍闺女。
覃二宝从厨房跳出来,“妈你干嘛?吓着小孩了。”
“趁着我不在偷我的鸡!”王兰霞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吃了周云喜。
“谁偷你的鸡,鸡是我提来的!”覃二宝挺无语的,拉着王兰霞离开大哥的家,在院子里语重心长道:“大嫂生孩子了,身体虚弱,你怎么能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了?生个赔钱货有什么用!你这个蠢货还给她鸡,你脑子被虫吃了啊!”
覃二宝从小到大被老母亲吼得耳朵疼,小时候不敢反抗,现在是烦得很。
用力甩开王兰霞的手,“大哥自己都不嫌弃,轮不着我们嫌弃。”
“你中邪了啊?忘了你大哥怎么欺负你?”
覃二宝挺无语的。
别人家的母亲盼着孩子们相亲相爱,他们的母亲......真是一言难尽。
覃老爹拿着扫帚恨不得打在王兰霞身上,吵道:“你这个老婆子真是个妖怪,非要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才开心啊!”
下山的覃颂听见家里吵起来,提着沉甸甸两个蛇皮袋一路跑下山。
大喊着:“干嘛干嘛!”
几人都看向他,他气喘吁吁地把一个袋子递给覃二宝,“帮忙拆。”
“啥玩意?”覃二宝打开袋子,看见好大一个蜂窝,好多扭动的蜂儿。
“都是蛋白质啊,补身体,好吃!”覃颂很好这一口。
覃老爹见了,赶紧去拿碗,没空和王兰霞吵架了。
王兰霞看了看每个人,一脸的不能理解。
之前父子三人跟有仇似的,怎么蹲在一块取蜂儿了?
“咱们一家人吃,拆两层就行。”覃颂把剩下的和另外一个袋子放到一边。
王兰霞好奇地走过去,拉开另外一个袋子看了看,满满的都是香椿嫩芽。
她皱眉看向覃颂问:“你爬大树了?”
后山的蜂窝都在大树上,香椿嫩芽能扯这么多,也是大香椿树,矮的香椿树嫩芽一冒出来早被薅光了。
“嗯,好东西都在大树上。”
覃老爹忙说:“你可小心点,都是当爹的人了。”
覃二宝:“就是,跟爹一样摔断了腿,谁给你养老婆孩子!”
“没事,回头我整两个脚爪子。”
王兰霞像个局外人杵在那,看着老头子和两个儿子欢快聊天,莫名感到难过。
蜂儿弄完了,覃二宝去炒,一起身看见杵在那的老母亲。
犹豫了下说:“您要不洗个手,上我屋里一块吃个饭?”
“哼!我才不要。”让她吃顿饭,回头杀她的鸡吃!门都没有!
覃颂没勉强,回头吃饭的时候还是让覃二宝盛了一大碗送过去。
王兰霞看着满满的大米饭和鸡肉,眼珠子都要喷出来。
“谁家这么吃?造孽啊,要吃穷的!一个赔钱货......”
“妈,大哥在开始挣钱了,你说这些话会打击他的积极性。”
“这米饭不知道煮稀点,这鸡肉......”王兰霞一辈子省惯了,受不了。
覃二宝有些无辜:“米饭这样干才好吃,像你那样天天煮成稀饭,吃得恶心又不耐饿。”
“要死的!老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还嫌弃上了!”
“有的吃您就吃吧!”放下饭菜,覃二宝跑回大哥的家。
大哥自己买的大白米,鸡是他的鸡,不知道他妈还有什么好叫的。
吃完了,覃颂拉着覃二宝说制砖机的用法。
覃老爹在一旁也听得津津有味。
周云喜抱着孩子凑到门口看了会,和睦的父子三人看着画面特别祥和,让她觉得日子都有期盼了。
盯着二弟使用了一遍,覃颂开着拖拉机去了镇上。
新出的蜂窝得赶紧卖了,价格卖的比猪肉还贵!
香椿也是个好东西,可炒可凉拌,比蔬菜贵!
提着两袋子走进市场,直奔大姐那。
留了点,其他的全卖光了。
留下的给大姐递过去。
周念推辞:“你辛苦在山上弄的,都卖了换钱,不用给我们留。”

“那就别怪我不顾情面了!”张大运龇牙咧嘴,一副要吃了覃颂的样子。
覃颂嗤笑了声,抡起摇把上去。
龚进吓了一跳,拉他没拉住。
那速度太快,又快又狠,气势太凶狠,摇把在他手下挥动,一下击打在张大运大腿上。
“啊!”在张大运的惨叫声下,摇把又用力打在他肩膀上。
覃颂一脸肃然使劲,抡着摇把抡出了大刀的气势。
摇把压着张大运的肩硬生生逼着他跪了下去。
从小干活,他体力本来就比一般孩子要大,成年人挑一担百来斤的谷爬坡喘气,他十二岁挑一百二十跑回家不带喘的。
成年了,人家挑一百斤五,他能挑三百斤!
人跪了,摇把一端抵住张大运的额头,覃颂狠狠道:“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抢了我们老覃家的生意,还跟我谈什么情面!”
说着,一脚给张大运踹飞。
“覃颂!够了够了......”龚进惊出冷汗,上前抱住覃颂的腰。
张大爷蜷缩在地上,咳嗽几声吐出一口血。
吓得他带来的人瑟瑟发抖,不由得后退。
覃颂眉间戾气消散一些,冷冷道:“老子告诉你:张大运的运气也就到这了。今天是对你的小警告!再有下次,我保你有血光之灾!”
夜黑风高的晚上,月光罩在覃颂身上,眉眼的冷厉配上冷嗤的笑,像午夜索命鬼。
张大运这半年来挣得油光面面,早就忘了本。
此刻被打了一顿,突然想到覃颂就是个没心肝的畜生,犯起浑来连自己弟弟都打!
有一次给二宝摁在田埂上,二宝骂了两句脏话,覃颂直接抡起一砖头朝二宝的脑袋砸过去。
要不是覃二宝闪得快,当场就被爆头了。
他现在还记得当时二宝屁股尿流连滚带爬,边跑边嚎——
爹啊娘啊,呜呜,大哥要打死我了,大哥要杀我了!
自那后,二宝再生气,也不敢在覃颂面前凶。
此时此刻,张大运终于体会到覃二宝的心情了。
闻到覃颂身上的酒味,看着覃颂一个倒手拐子脱开龚进的束缚,吓得抱住头叫:“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和你开玩笑的......”
“还要抢吗?”覃颂一脸肃杀。
“不,不抢了!你拖走吧。”
覃颂赶着回去试机器,不想浪费时间在张大运身上,对龚进喊:“姐夫,上车!”
回到拖拉机前,将摇把插进发动机前段的启动爪,对准卡槽,开始摇转。
‘突突’着火声响起,拖拉机正常运转,覃颂跳上拖拉机开走。
“......”张大运一身冷汗,人瘫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拖拉机运着制砖机回到覃家,龚进拉住覃颂问:“你刚刚真想打死张大运?”
“没。”
龚进咽了咽嗓子眼,“我看你刚刚就是想打死他。”
“真没。”覃颂抬眸冲姐夫嘿嘿一笑:“我又不是黑社会。”
想到他那犯浑的样子,叮嘱:“都是成了家的人了,以后做事注意点。”
“姐夫,刚刚情况特殊。张大运骑在我们头上骑习惯了,我不狠点就别想把机器拖回来。”
龚进想到有关这妹夫的传闻,从小到大就是个刺头,从村里打到镇上。
忍不住又说:“上周老毛被毙了,你知道吗?”
覃颂拧了下眉,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粗犷的脸,冲自己哈哈大笑:覃老弟你跟着我混,我保证不出天天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老毛对他发出无数次邀请,上周被逮,白面数量可怕,直接毙。
现在那帮子跟着老毛荡悠的,都不敢冒泡。
之后老毛两弟弟二毛三毛,也都落得一个横死下场。
他图财,为了挣钱可以拼命,上辈子从一个穷光蛋混到身价千亿,什么行业都沾,但有两不碰:黄和毒。
哪怕从上学时老毛像个哥哥照顾他,两人称兄道弟,在拉他入伙他都是拒绝的。
他是退伍出来的,不存在干有害国人的事!
老毛为了扩展队伍手段极其肮脏,但没把下三滥手段用他身上。
以至于隔了一辈子想起老毛,他心情还是有些微妙。
“为了云喜和孩子,你也不能走老毛的路。”龚进想到自家那街溜子儿子,挺烦躁:“混子混到最后,再有能耐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覃颂拍了拍龚进的肩膀,“姐夫你放心,我是守法好公民。”
“那最好。”想了想,龚进交代:“一会回家了别提张大运的事,免得她们操心。”
“好呢。”他巴不得不提。
见制砖机顺利拖回来,周念叫着龚进赶紧回家了。
周云喜趴在窗户前看着院子里的两台制砖机,有点做梦一样。
这算是结婚以来,覃颂做的最靠谱一件事了。
覃颂进家门时,她赶紧躺回床上。
“春风凉,我找点胶纸给窗户洞堵上。”
“哦。”她偷偷打量他忙碌的背影,摸了摸女儿身上的新衣服新包被,眉眼渐渐有了丝丝柔情。
“云喜我有件事跟你说......”
忙完,转过身,覃颂对上云喜温柔的大眼睛,一下傻了。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见她眼里有柔情了。
梦里每一次梦见都是眼神空洞、或恨意滔天。
周云喜被她盯得别开目光,问:“你要说什么?”
覃颂搓了搓手心,有些犯傻,在屋子里团团转找到板凳坐下。
“制砖机弄回来了,得赶紧烧窑出砖,我打算把爸和二弟叫回来。”
周云喜微愣,倒是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他会跟自己说。
他以前,是什么事都不会问她的。
而且公公和二弟那时候跟他闹得可僵,他喝了酒就在家里骂他们,怎么突然就改观了?
真像大姐说的因为有了孩子,感觉到肩上的重量,一下子就长大了?
“我还得出去跑下客源,在家里陪你的日子没那么多,到时候会辛苦你一个人在家带着女儿。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饿着。”
“嗯。”他会不会多陪着她,她早就不在意了,只要别打骂她就成。
覃颂起身:“你赶紧睡吧。”
看见他又出门,她好奇地趴在门缝去看,就见他挑灯忙和着。
看那架势是真要重新烧窑了。
回到床上睡着,睡得挺沉,睡到翌日十点是被满身泥的覃颂叫醒的。
“起来吃早饭,吃完了再睡,别饿坏了身子。”
覃颂弓着腰喊醒她,脏兮兮的手放到背后怕碰到她。
周云喜有些愕然,她已经很久没睡这么踏实了。
看了看放在床中间的女儿,另一边还隔了条被子。
覃颂:“我怕她滚下床。”
她心微动,“还不会翻身,没事的。”
“还是你懂孩子,娶你是我的福气。”
周云喜皱眉,不习惯他突来的夸奖,说:“你只要靠谱些,我吃些苦也甘愿。”
本想抱着孩子去吃早饭,看见覃颂笑呵呵盯着女儿的傻样,想到他这两天的改变便收回了手。
但也不敢让女儿和他单独待在一起,便端着饭碗守在一旁吃,眼睛一直盯着。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