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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个晚上，我失眠了。
内心深处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我反复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反正那些商场赚得多，不会在意少了几样东西。
可脑子里却总有个声音在嘲笑我：“你这算什么本事？不还是偷？”
5
妍妍，你搬出去的那天，我真的很难过。
可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骂你：“翅膀硬了，养不起你了是吧？”
其实，我不是在骂你，我是在骂自己——我觉得，是我让你丢了脸，让你对这个家失望了。
那天晚上，我坐在沙发上，抱着你的鞋盒，哭了很久很久。
可哭完之后，我又告诉自己：“她还小，不懂我的苦心。”
可妍妍，你真的不懂吗？
6
被抓的那一天，我真的很害怕。
那时候我站在保安室里，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你来了之后，我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崩溃了。
看到你和越越冷着脸替我赔钱，我第一次感到，这些年来，我可能真的错了。
可我不敢承认，因为我害怕。
我害怕你和你弟弟会放弃我，害怕这个家彻底散了。
7
在诊疗室的那段日子，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医生问我：“你小时候，有过什么让你觉得特别羞愧的事吗？”
我想起了那个书包，想起了母亲的扫帚，想起那些为了几块钱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日子。
原来，这些东西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妍妍，越越，我现在明白了——我的问题，不是“省钱”，也不是“爱占便宜”，而是我一直在用错误的方式，去弥补自己的匮乏感。
谢谢你们，愿意给我机会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