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样一说,祁怀瑾仔细回想了一下,好似这几日没有服药,身体确实反倒轻快了些。
提及此事,他微微皱眉。
这几日,他无时无刻不在纠结中徘徊,一件件事情的发生让他不得不面对即将揭开的真相。
然而,那是他无比抗拒的结果,因为若真如他猜想的那样,那他所珍视的将瞬间崩塌。
两股力量在他心中极限拉扯,让他痛苦不堪。
白芨起身绕至王爷身后,伸手轻柔得帮他按摩着太阳穴的位置,舒缓他的情绪。
......
到底还是到了赴宴的日子。
白芨一早起来就开始梳妆,和紫苏、方嬷嬷讨论着今日到底适合梳什么发髻、穿哪套礼服。
当她盛装来到骁王府时,骁王妃穆婉儿直觉眼前一亮。
一袭绛紫色的广绣流仙裙,腰间束着一条镶嵌宝石的腰带,尽显身姿婀娜。发髻上插着金步摇,步摇上的珍珠和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脖颈间佩戴着一串南海珍珠项链,颗颗圆润饱满。
一眼看去,雍容华贵。
来赴宴的世家命妇见了无不侧目。
传闻都说瑾王妃是一介村姑,粗鲁彪悍,如今一见,当知传闻不可信。
白芨被穆婉儿拉到身旁,寸步不离。
引得众女眷热议,骁王妃和瑾王妃竟如亲姐妹般熟络。
席间,有人提议行酒令,白芨不懂怎么玩,穆婉儿知晓白芨不善诗词,怕会被取笑,忙打断,并提议玩投壶。
投壶规则简单,白芨看了一眼心中就有数了。
虽用的多是手腕的力量,但这段时间射箭练就的本事刚好派上用场。
于是,在这场热热闹闹的投壶比赛中胜多负少,酒喝了些但还清醒。
酒席游戏拉近了宾客间的距离,大家也都热络开来。
穆婉儿见白芨有三分醉意,貌似不经意得攀谈起来。
她眼含笑意问道,“芨儿妹妹,最近朝中局势有些微妙,不知妹妹对这些可有听闻?”
白芨不解得看向穆婉儿,什么局势?什么微妙?
她不明白婉儿姐姐说的什么。
一位身材圆润的世家命妇道,“听我们侯爷提起过,那日在朝堂之上,骁王舌战群儒,坚决主张将梁北国收回管理。臣妾虽一介妇人,也觉得骁王说得在理!我朝辛苦打下的战场,若是再让梁北国自行管理,那这仗岂不白打了?”
应和声一片。
白芨默默看着,心下了然。
面对一众附和的命妇,白芨只默默微笑以对,不回应,不表态。
穆婉儿不时看向她,却看不出她的情绪。
越发觉得看不透她了,和之前那个喜怒形于色的少女简直判若两人。
无奈最后只得开门见山地问,“妹妹半天没有说话,你怎么看?”
白芨装傻还是有一套的。
她睁着圆润的眸子道,“婉儿姐姐,你们说的我都听不懂。”
她拉着穆婉儿的袖口道,“对了,我这段时日闲来无事,在王府里种了片小菜园,如今小菜绿油油的,长得特别好,姐姐要不嫌弃,我差人送点过来尝尝鲜?”
穆婉儿笑容僵在脸上,谁稀罕几颗小菜?
白芨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笑着点了点头。
白芨这才作罢,“那我回去就差人给姐姐送来!”
一众女眷听见这话不禁掩嘴窃窃私语,到底是村姑,上不得台面。
穿得再华丽,骨子里也只念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