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宜注意到这个现象,不着痕迹往后退一步。
因为被时、陈两大家族养大的缘故,时岁稔身上流露的气场和底蕴与同龄人大不相同。
她漫不经心抬了抬眼,潋滟眼眸含着审视望向赖宜,仿佛在观察着她每一处变化。
见对方喊住自己后没了动静,急着去拿试卷的时岁稔直接问:“请问有事吗?”
赖宜侧开脸避免对视,看向桌上的保温袋。
“那份早餐,你最好还是拿回去吧。”
“?”
时岁稔头顶缓缓打出问号,一头雾水。
“什么?”
这人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跑过来教她做事?
赖宜以为对方没理解自己的意思,耐着性子解释。
“你不是第一个给陈肆送早餐的人。”
“相信我,这份早餐他肯定不吃。”
“因为曾经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女生,带着从外面买的、又或者自己亲手做的早餐来找他。”
“送的人很多,东西更是比人还多,最终没有一样被他收下。那些当面送的或者标明了班级姓名的,都被原路退还回去。实在找不到人的,最终也是进了垃圾桶。”
面前这位学姐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看似是在好心提醒,不含一个带有攻击性的字词。
不知道为什么,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心生抵触。
垂眼看人的时岁稔面容冷淡,透出几分平时没有显现的压迫感。
她面不改色道:“好的,感谢学姐的提醒。至于陈肆学长吃不吃,还是等他醒来再说吧。”
眼下教室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部看戏似的往这边望。
她们声音并不大,但在过分安静的环境下格外突出。
赖宜听到这句回复,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成效。
油盐不进!
她有些不悦,张嘴准备再说些什么,旁边补觉的陈肆突然有了动静。
注意到的赖宜只能闭嘴,和时岁稔整齐划一的扭头。
陈肆覆着的手指蜷了一下,揉着睡僵的后颈,最后才坐直身体。
看到这一幕,时岁稔无奈的叹了口气。
怎么还是吵醒了。
其实她能猜到陈肆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困——连夜帮她整理竞赛相关的试题。
时岁稔一向奉行既然参与了,那就必须做到最好。
国内的竞赛没参加过,心里没底的她周末缠着陈肆不放。
但她万万没想到,昨晚临睡前随口丢出的一句话,会被对方当作命令立即执行。
很快,今早便在书包发现了一本很厚的线装笔记本,用黑红蓝三种颜色密密麻麻写了大半。
一看就知道是某人熬了一晚上的成果。
一道道筛选,剔除简单的、没意义的,挑一些有挑战、综合性较强、有代表性的试题。
说不惊讶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感动。
被吵醒的陈肆靠上椅背长腿踩地,眉眼深邃又轻挑,染着不爽和困意。
他抬头瞥一眼站的最近的赖宜,又将视线移开,去看对面另一个人。
那张冷淡的扑克脸瞬间产生变化,眉眼间的烦躁悉数收起。
陈肆直勾勾地看着时岁稔,挑了眉无声询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还不是担心某人没吃早餐!
时岁稔张了张嘴刚要说话,被对面的赖宜抢先一步。
赖宜朝陈肆抱歉的笑,“是不是我们声音太大,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啊,本来不想打扰到你的。”
瞅着学姐脸上挂起的那抹笑,时岁稔很是无语:拜托,川剧变脸都没有你丝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