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璃苏珍的其他类型小说《苏璃苏珍结局免费阅读穿越女毁我全家,重生夺空间粮满仓番外》,由网络作家“海州常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世,父亲“意外”坠崖去世没多久,次年苏家就遭了难。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群马贼,一夜之间将苏家上下屠戮殆尽,临走前还一把火烧了苏家的宅子。除了苏珍,也只有苏向盛半夜起夜才侥幸躲过一劫。这伙人下手又狠又准,一点动静都没有,若不是苏家的大火烧到隔壁人家的屋顶,苏家被害一事还不知何时才能被人发现。村里人心惶惶,大伙私底下都在传:这苏家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惹的大人物,这才糟了灭顶之灾啊。这些话确实道出了几分实情,倘若苏珍未曾机缘巧合救下被人追杀至此的九王爷,苏家怎会被九王爷的仇家灭口?这当中,既是为了封锁消息,也不乏宣泄其愤恨之意。自然,这位九王爷便是话本里的男主,将来要与苏珍携手登上那至高之位,相爱相伴一生的千古痴情帝王赵君墨。一将功成万骨...
《苏璃苏珍结局免费阅读穿越女毁我全家,重生夺空间粮满仓番外》精彩片段
前世,父亲“意外”坠崖去世没多久,次年苏家就遭了难。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群马贼,一夜之间将苏家上下屠戮殆尽,临走前还一把火烧了苏家的宅子。
除了苏珍,也只有苏向盛半夜起夜才侥幸躲过一劫。
这伙人下手又狠又准,一点动静都没有,若不是苏家的大火烧到隔壁人家的屋顶,苏家被害一事还不知何时才能被人发现。
村里人心惶惶,大伙私底下都在传:这苏家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惹的大人物,这才糟了灭顶之灾啊。
这些话确实道出了几分实情,倘若苏珍未曾机缘巧合救下被人追杀至此的九王爷,苏家怎会被九王爷的仇家灭口?
这当中,既是为了封锁消息,也不乏宣泄其愤恨之意。
自然,这位九王爷便是话本里的男主,将来要与苏珍携手登上那至高之位,相爱相伴一生的千古痴情帝王赵君墨。
一将功成万骨枯,高高在上者的功勋,却是由无数人的血泪堆砌而成,可曾有人记得,那些无辜者也有鲜活的生命、温暖的家庭?
他们被当作垫脚石,无情地践踏、碾碎,仿佛从未来过......
苏璃的心脏仿若针扎一般隐隐作痛。
此刻,她恨不得立马手刃仇人,什么物资空间,什么穿越者,什么皇家贵胄,即便拥有几座金山银山,但人肉体凡胎,总归只有一条命吧?
可苏璃心里清楚地知道,父亲腿伤未愈,爷爷奶奶又向着大伯二伯,他们如今最该做的是隐忍不发、养精蓄锐。
黑暗之中,苏璃的眼眸泛着奇异的光彩,像是一团燃烧着复仇烈焰的暴烈火花,转瞬即逝。
第二日一早,除了养伤的苏庆丰,苏家人齐齐聚在正房厅里,准备吃饭。
苏家的院子不大,正房两侧是东屋和西屋。
正房住着苏老爷子和苏老太太,平日一家人吃饭都是在正房厅里。
饭桌上只摆了一碟萝卜,一碟青菜,另有一小碟腌豆子放在了苏老爷子面前。
虽然没什么油水,却是挑不出什么错处。
苏老太太冷哼一声,端起装着高粱米粥的罐子,挨个给家里人盛粥。
这粥是稀是稠,都得掌握在她手里,这是老苏家的规矩。
胡氏接过粥碗,瞧着里头稀得快照出人影的米汤,并没有多说什么,她起身夹了两筷子菜,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把自己的馒头也留给丈夫吃。
苏老爷子随手拿起一个黑窝窝,不由皱眉道:“这馒头怎么是凉的?”
苏老太太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胡氏,又迅速收回目光:
“这不是家里没柴火了吗?昨儿个专门叫老四上山砍些柴火回来,结果呢?都几十岁的人了,做事一点都不稳当,柴火没见着影,反倒把自己摔成那样,真是没福气!”
胡氏身子一僵,没敢回话,只能讪讪地把筷子放下。
苏璃不为所动,接过母亲的碗继续夹菜,直到碗里的菜多得快要溢出来才停下,这是要留给父亲的。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别嚷嚷了,一会儿还要去地里干活呢。”苏老爷子把馒头掰碎了泡进粥里,“咱庄稼人没那么多讲究,赶紧吃饭!”
苏老太太满脸不悦,狠狠剜了眼苏璃,挑了个最小最硬的黑窝窝放在她跟前,心里才感到痛快了些。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盘子菜起码给她划拉走一半,真是一家子讨债鬼!晦气!
苏向盛悄悄看向苏璃,意外的是,苏璃这次却忍下了。
苏老太太满意地抬起下巴,总算肯坐下吃饭了。
“来,老大,吃菜!”
苏老太太笑眯眯地给苏大伯夹了几筷子菜,似乎还嫌不够,便将桌上几碟小菜统统拨到苏大伯面前,和声细语地说道:
“儿啊,你这突然归家,娘也来不及准备,先将就着吃些,晚上娘便宰只鸡炖汤,给你好好补补。”
苏大伯的目光落在面前半点油水也无的菜上,又瞥见母亲夹菜时筷子上沾染的唾沫星子,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意。
昨夜他躺在那硬邦邦的床板之上,本就浑身酸痛难耐,此刻更是食欲全无。
他略一思索,面上带着一抹淡笑,起身将苏老太太给他夹的那些菜,全给扒拉到了苏老爷子碗里,这才稍觉舒坦了些。
“娘,您也真是的,从小到大,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全给咱们这些孩子吃了,您和爹才应该多吃点呢。”
苏老爷子眉眼间满是笑意,越看大儿子越是觉着顺眼,还不住地点头称道:
“老婆子你可听到了吧,还是老大孝顺,心里惦记着咱们呢。”
苏大伯的心里像是被一团乱麻缠住,烦躁得要死,脸上还得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装出一副恭顺的模样。
他微微侧过脸,偷偷拿眼打量边上的苏璃,眼底深处满是怨愤。
要不是这死丫头多嘴,自己哪会在这乡下遭这份罪?
眼瞅着苏璃一伸胳膊,筷子险些戳进自己碗里,紧接着又飞速夹起几根青菜。
苏大伯眯了眯眼睛,没等苏璃收回筷子,便立刻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神情,语重心长道:
“璃丫头啊,你这样夹菜可不行!爷爷奶奶是家里的长辈,不管吃什么东西,咱们肯定是要先紧着爷爷奶奶啊。你瞧瞧你,方才一个人就呼啦一下弄了大半碟子菜到了碗里,这一筷子下去,又没了一些,你这就有些不懂规矩了呀。”
苏老太太一听,眼睛瞬间瞪大,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上来了,她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被震得叮当作响。
“你这死丫头,饿死鬼托生来的啊?一点教养都没有,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苏老太太扯着嗓子,眼神跟刀子似的狠狠扫过四房几人,
“你娘也是个没出息的,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咱们苏家是饿着你了还是渴着你了,真是晦气!”
苏珍静静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切,她的眼中划过一丝嘲讽,脸上却摆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她急忙起身,拉了拉奶奶的衣袖,细声细气地劝道:
“奶奶,您别生气了,昨天四叔受伤去医馆救治,山路难走,这一来一回的折腾下来也实在累人,您就让二堂姐多吃点吧。”
说完,她又转身看向苏璃,关切地问道:
“对了,二堂姐,四叔的身体怎么样了,昨日大夫怎么说?我听我爹说,大夫抓了不少药让你们带回来吃呢。”
“这段时日四叔一定要好好养身体,千万不能累着了,也多亏了大伯跟着回来了,否则今年秋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
“奶奶,往后您干活的时候也得小心些,可不能像四叔这样把自己弄伤了啊。”
若不是时机不对,苏璃真想给苏珍竖个大拇指。
这神态这动作,实在拿捏得到位,好一个乖巧懂事的姑娘,怪不得奶奶总觉得她贴心。
明明是一番好话,从苏珍嘴里说出来,那可就彻底变味了。
苏璃心如明镜,脸上却不动声色。
还没等苏老太太开口再骂,她迅速站起身,夹着菜的筷子往前一伸,几根青菜便稳稳地放进了苏大伯的碗里。
苏璃抬起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苏大伯的眼睛,声音里带了一丝委屈:
“大伯,这菜是夹给您吃的,您对咱们的恩情我都记着呢,我爹向来教导我要尊敬长辈,我怎么会做出那般不知礼数的事?”
“先前夹的那些菜,也是要留给我爹的,大夫特意嘱咐过咱们,说我爹现在这身体,只有多吃点才能好得快些。”
苏大伯一下子怔住了,他低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碗里那几根绿油油的青菜,身体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啊?这,这样啊!你这孩子,未免也太客气了些......”
他极力压制着嫌弃与恶心,别提有多别扭了,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干笑着点头,气得差点厥过去。
苏璃心底嗤笑一声,转而将目光投向苏珍,眼神瞬间犀利:
“多谢妹妹关心,我爹伤得虽重,好在救治及时。这一路上,大伯不仅出钱给我爹治病,还小心护送我爹回来。大伯向来是咱们苏家的顶梁柱,有大伯在,啥难事都能迎刃而解!”
苏大伯听到这话,脸色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心里闷得好像堵了一块石头,却又只能强装镇定,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虽说我爹受伤了不能干活,但我娘、我大哥大嫂,还有我和弟弟,都不是偷懒的主儿。咱们苏家人多力量也大,只要齐心协力,跟在大伯后头,劲往一处使,地里那些活又算得了什么?”
苏璃笑眯眯地看向坐在对面的老爷子老太太,“爷爷,奶奶,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苏老太太一听这话,眉头就不由皱起。
这死丫头片子,自己嘴馋得紧,还敢找一堆借口,白瞎了那么多银子给老四治病,这一家子分明都是讨债鬼!
可身旁的苏老爷子却适时地咳了一声,她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苏老爷子看了老婆子一眼,转过头笑着打圆场:
“行,你们都是懂事的孩子,咱们苏家孩子都是好的,个顶个的好。璃丫头说得不错,咱们既然是一家人,只要齐心协力,劲往一处使,不管什么难关都能越过去。”
“还有啊,”苏老爷子看向苏璃,“叫你爹安心养伤,既然大夫开了药,那就好好喝着,家里的事有他大哥二哥在呢。”
苏璃重重地点头:“知道了爷爷。”
见此情形,苏珍脸色不由一沉,她本来是想当众提醒奶奶,苏璃不仅目无尊长不知礼数,她爹治病也花了家里不少银钱,甚至还耽误了秋收。
谁知竟弄巧成拙,反倒得了爷爷的应允,让四叔安心在家养伤了。
苏珍握了握拳头,很快便压下这股不忿,重新恢复平静。
这只是个开始,她才不会轻易放过苏璃......
可苏老太太依旧板着脸。
老头子也太纵着家里这些小辈了,什么一家人,什么齐心协力的......真到下地干活的时候,看他们还能不能这么快活?
正思索着,苏老太太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她突然想起,大儿媳妇还住在镇上呢!
苏老太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口子,她瞪着眼睛,大声嚷嚷起来:
“老大这都回来了,老大媳妇一个妇道人家待在镇上像什么话?”
“老爷们回家干活,那娘俩躲镇上享福吗?天底下就没这样的道理!让她俩赶紧滚回来!”
苏老爷子沉默了片刻,他听说南边最近不太平,大儿媳一个女人家带着女儿住在镇上,确实让人不太放心。
他微微颔首,
“行,那就让她们回来。”
刚吃过早饭,苏老爷子便迫不及待地领着苏大伯巡田去了。
苏家人各自分工,在苏老太太的指示下,四房几个小辈则被安排下地干活去。
苏向盛趁机问出了饭桌上的疑惑,他眨巴着大眼睛,一脸不解:“姐,为啥奶奶给咱吃黑窝窝你也不反对呢?”
没等苏璃开口,何氏极有耐心道:
“不能一下子把奶奶逼急了,得慢慢来,眼下爹还在养病,咱们要是现在就急着和他们闹,只会让自己没了活路。咱们先忍一忍,不能让爹担心,知道吗?”
“奶奶太坏了!二伯、大伯也坏!”苏向盛攥紧了小拳头,满脸委屈,声音里带着些哭腔:
“那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我不想爹再被他们欺负了!为什么不能分家呢?”
何氏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唉,分家哪有那么容易,别想这么多了......”
话虽如此,可私底下,何氏是真动了要分家的心思。
当初她之所以嫁到苏家,就是看重苏家四房都是勤快又厚道的老实人,日子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谁知道竟是这样老实过头了?
她不想被人当做冤大头,更不想自己的孩子将来也落得这样悲惨的境地,分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眼下秋收是最要紧的事,不管怎么说,至少得拿到今年的收成,地里的活四房干的可是最多的,不能便宜其他人。
苏璃的想法与何氏不谋而合,现在就分家,不仅便宜了大伯二伯他们,自家还落不到半点好处。
这件事急不得。
“好了,现在这些苦,姐姐都记在心里了,等爹好了,咱们再想办法,以后绝对不会再受这样的委屈了。”
苏璃从怀中掏出帕子轻轻擦去弟弟的眼泪,又递过去一只小竹篮:“去摘些山捻子,再看看拐枣熟了没?对了,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说着,苏璃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了一会儿,“明白了吗?铜钱大小,边上是一圈金边,你帮姐姐找找看,快去吧!”
“姐,你放心好了!”苏向盛眼神一凛,像是接到军令状的小将军,昂首挺胸地朝山脚底下走去,还不忘回头打包票:“我肯定能找到!”
“扑哧——”何氏被他这副认真模样逗笑,原本郁结的情绪瞬间消散了不少,“小妹,还是你有法子。”
苏璃的脸上也跟着浮现出一丝笑意,下一刻,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只不大的荷包,塞进何氏手里。
“小妹,你这是......”
何氏盯着手里余温尚存的几块碎银,眼底写满了惊讶。
苏家的人丁不算兴旺。
苏老爷子苏大山,与妻子孙氏一共育有三子一女。
唯一的女儿在家行三,名为苏庆香,早年嫁给了货郎,后来夫妻二人用多年攒下的积蓄在城里开了一家小杂货铺,就此安定下来。
大儿子苏庆义,娶了邻村的周氏,两人育有一子一女,长子苏向明颇有读书天赋,自小便送去镇上私塾读书去了,女儿苏瑶也一直随着夫妻二人住在镇上,鲜少回村。
留在二老身边的,唯有老二苏庆田与老四苏庆丰两家。
苏庆田和马氏膝下只有苏珍这一个女儿。
而苏庆丰与妻子胡氏共有三个孩子,分别是:长子苏向阳,次女苏璃,小儿子苏向盛。
苏向阳憨厚老实,疼爱弟妹,是苏家小辈中唯一个已经成家的。
此刻,当着众人的面,苏老爷子嘴唇颤抖吐不出半个字,他呆立在原地,目光牢牢锁在苏向阳身上,那眼神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孙子。
“你个没良心的崽种,分什么家,你这不是咒你爷爷死吗?看我不打死你!”
苏老太太气得破口大骂,直接上手使劲捶打苏向阳,边打边骂:“累死累活居然养出这么一群白眼狼,老天不开眼哪!”
“向阳,你一向是家里最懂事的孩子,你是知道家里的苦衷啊!”
苏老爷子艰难的开口,脸上的皱纹此刻显得更深了,
“我和你奶奶还在世,哪有分家的道理?况且眼下就是秋收了,你一个人怎么干得完地里那么多活?方才那些话,我就当你什么都没说过。”
苏老爷子这番话,让除了四房之外的苏家众人都齐齐松了口气,要知道,四房一家向来听话又勤快,几乎包揽了家里大部分活计。
不过,人群之后的苏珍闻言,却暗自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只要四房分出去单过,空间暴露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
至于家里的活谁来干,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空间物资多着呢,她可不靠苏家人养。
只是,苏向阳从来就是个性子倔的,说出的话,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一家人自顾自地忙着,苏老爷子和苏二伯一家全然成了空气。
待到小心把苏庆丰安置好,苏向阳才重新抬头审视起这一家人,他淡淡开口:
“爷,眼下就是秋收了,您放心,该干的活我一分都不会少,至于分家能给咱们分多少,全听您的。”
“分到咱们手里的地和粮食,也先紧着老苏家的人,大伯二伯要是想买,招呼一声就行。”
“里正爷在这儿,您看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苏老爷子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难看至极,苏珍却上前几步,走到众人面前,苦口婆心道:
“二堂哥,咱们是一家人,真的要闹到这个地步吗,咱们村有几户人家分家过的?你如今当着村里人的面说这些话,是要把咱们全家架在火上烤啊。”
她的眼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苏向阳的脸。
苏珍自认为对苏家这些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像苏向阳这种不善言辞又直肠子的人,最是死脑筋了,一旦认准的事,那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自己越是阻拦他分家,他便会越觉得分家之事势在必行。
如此一来,反倒能遂了自己的愿。
“是啊,老祖宗的规矩可不能坏!”
“珍丫头说得在理呢,哪能吵个架就分家?”
“分家哪是那么轻巧的事......”
苏璃看着眼前大言不惭慷他人之慨的苏珍,仿佛瞬间回到前世父亲死后不久的那段时光。
他们一家顶着烈日在地里艰苦劳作,手上全是裂口,一道一道的,看着就吓人。
二伯一家整日偷奸耍滑,偏那吃穿用度却是全家最好的。
苏珍动不动就是一身新衣裳,新首饰。
苏璃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却惨遭奶奶一顿痛骂。
原以为是奶奶贴补二伯,可直到死后,苏璃才知道,原来苏珍早就在悄悄倒卖空间物资了。
二伯一家靠着空间,日子过得比地主还滋润。
“珍儿,我知道你是为了家里着想,”
苏璃微微低头,似乎在努力压抑情绪,
“可你看你这身衣裳,多好看,那刺绣,多精致,我爹我娘每日天不亮就下地,汗珠子摔成八瓣,累得直不起腰,衣服上更是补丁摞补丁。”
“我们从不奢求什么,毕竟十指还有个长短,可如今,我只盼着我爹能活下去,如此卑微的念想,难道也有错吗?”
众人一片哑然。
是啊,苏家四房闹分家,不也是被逼到没办法,才想着卖房卖地救人吗?
他们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亲人离世,这有什么错?
“呸!什么一家人,还没见过谁把儿子一家往死里逼的!”
“瞧苏老二家的,那衣裳是新做吧,头上抹的可都是桂花油呢,就这还说家里没银子看病?骗鬼呢!”
“啧,有那闲钱供大孙子读书,没钱给苏老四看病......”
村民们越说越起劲,原本的窃窃私语渐渐演变成大刺刺的议论,说出的话也越发不堪。
苏老爷子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想说他不是这样的人,也从未有过那些肮脏的心思,可谁又会相信呢?
“大山兄弟,向阳他们不是坏孩子,庆丰又素来孝顺勤快,这些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到底是一家人,可别伤了孩子们的心。”
里正走上前,挡在了苏老爷子身前,脸色也沉了下来:
“送不送医你就撂句话吧!”
苏老爷子静静立在院中,目光在四周游离不定,心头像是压了一座巨峰,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嘴角微微颤抖,似乎有无尽的苦楚想要诉说,但最终还是将这所有的委屈、无奈与痛苦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送,即刻送去镇上医馆吧!我苏大山再怎么落魄叫人看不起,也不会对自己儿子不管不顾。”
苏老爷子缓缓转过身来,面庞如平静的湖面毫无波澜,可那袖子底下的拳头,却在不知不觉间紧紧攥起。
“老二你也跟着去搭把手,今天这事说到底都是因你而起!至于银子,我这里只剩半吊钱了,都带上吧,其余的去镇上找你大哥拿。”
得了苏老爷子的准信,这场闹剧也算是谢幕了一半。
围在苏家小院外头的村民们渐渐散去,苏家人七手八脚地收拾东西准备送人去镇上。
“姐姐,吃馒头!”
苏向盛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他捧着一篮馒头,跌跌撞撞走到苏璃面前,将一个热乎乎的馒头塞进她手里。
苏璃愣了愣,接过馒头,抬手轻轻摸着弟弟的小脸,心疼道:“还疼吗?”
苏向盛迅速摇了摇头,匆匆回了句“不疼”,便又抱着篮子转身朝母亲方向去了。
二房屋里,苏珍一动不动地伫立在窗前。
那骇人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直直地射向院里众人。
两世为人,她居然栽在了一个乡下丫头手里,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墙之后,大房屋里一片混乱,连桌上的油灯都未能幸免于难。
苏大伯眼疾手快地将油灯扶正,一脸愠怒:“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要是把爹娘吵醒了该怎么办?”
“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吧,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还害得我们母女俩也被牵连!”
周氏满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心中更是怒火中烧:“我看你快活日子过糊涂了,连个丫头都应付不来了!”
“哎呀行了行了!”苏大伯烦躁地在屋里打着转儿:“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样?谁知道这丫头一肚子坏水,你就别说了!”
周氏扶着桌角狠狠喘了几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对面早已熄灯睡下的西屋,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冷笑:
“张狂的小蹄子,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砰砰砰,砰砰砰——”
清晨,天刚蒙蒙亮,睡梦中的苏大伯一家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老大媳妇,老大媳妇!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呢?真是个会享福的懒婆娘,难不成还指着我这个老婆子做饭给你吃吗?还不赶紧给我起来!”
门外,是苏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她抓心挠肺地熬了一夜,可算盼到天亮了。
老大媳妇在镇上养尊处优久了,连伺候人的规矩都忘了,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她!
苏大伯迷迷糊糊地推了推身侧的周氏,“听见娘说的话了吗?反正咱们在乡下也待不久,你多顺着娘就是......”
周氏无可奈何地翻身下床,心里却把苏老婆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更是将这笔账算在了苏璃头上。
苏老太太指挥着老大媳妇做饭,老二媳妇打扫鸡圈鸭圈,瞧着院中正在清扫的老四媳妇,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吃过饭,苏向盛拿起竹竿放鸭子去了,临走前,还不忘挎上自己的小背篓,信心满满地给了苏璃一个眼神。
药材,他可没忘记自己跟姐姐的约定!
苏璃微笑着冲他摆摆手,接着就提起篮子跟在苏向阳与何氏后头,三人来到山脚底下的一片玉米地前。
这一亩地的玉米是苏家口粮的重要组成部分。
虽说靠近山脚,土地贫瘠了些,但每年少说也能收上两百多斤,剩下的玉米杆子可以喂鸡喂鸭,晒干的玉米芯子也可以留到冬天烧火。
只是,这收玉米却是个苦差事。
玉米叶子两边锋利,稍不注意就会在脸上、胳膊上划出道道血痕,火辣辣地疼。还有那玉米杆子也不是善茬,东倒西歪地扎在地里,一脚下去,就能直接穿破鞋底,刺进脚掌。
每年这时候,收玉米的活都是交给四房来做,苏璃从小没少遭罪。
“趁着日头不高,赶紧干活吧。”苏向阳将袖口扎紧,一头扎进了玉米丛中,弓腰驼背,穿梭于玉米之间,干脆利落。
苏璃心里惦记着采摘草药,手下的动作自然也不慢。
随着日头渐渐升起,太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酷热难耐。
没过一会儿,汗水便浸湿了三人的衣裳,咸涩的汗水流进眼里、嘴里,被叶子划破的细小伤口也跟着刺痛起来。
可谁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直至烈日高悬,临近晌午,三人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树荫底下休息,中午胡氏会来送饭,就不必回去了。
“嫂子,你的脚怎么了?”
苏璃眼尖地瞧见何氏的袜子有些泛红。
不顾何氏的闪躲,苏璃连忙将她的鞋袜褪下,这才发现,何氏的脚底果然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淋漓,显然是方才在地里扎伤的。
“不碍事的,就是扎了一下,没事!小妹你要去哪里?小妹!”
苏向阳怔怔地盯着自家媳妇被晒得发红的脸,还有那受伤的脚,心里一阵刺痛:“燕红,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是我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事,干活哪有不受伤的,我没那么娇气。”
何氏转头对上丈夫那双饱含疼惜与自责的眼睛,仿若被火烫了一下,连忙垂下眼眸,低声说道:“可别耽误了农活。”
“嫂子,把这个捣碎敷在伤口上,可以止血!”苏璃气喘吁吁地小跑回来,手里拿着几棵刺儿菜。
这是田间地头常见的一种野草,有止血消肿,治疗外疮的功效。
她小心翼翼地将药草敷在伤口之上,何氏顿觉一阵清凉感传来,不禁红了眼眶:“小妹,多谢你。”
三人喝了水,又坐在树下歇了会儿,却始终不见胡氏来送饭。
“娘可能被什么事儿给耽搁了吧?咱们接着干活,说不定娘一会儿就送饭来了。”
苏向阳站起身,朝苏家的方向望了望,嘱咐自家媳妇儿乖乖休息,自己一个人又下了地。
趁着休息的功夫,苏璃已经采了几十棵白芨和翻白草,原以为药材难得,没想到自己身边处处都有。
尤其是村后的这座小山,简直是一座蒙尘的宝库,怪不得前世苏珍只靠卖药材就挣了几十两银子。
“嫂子,你脚还伤着,下午就别干活了,剩下的活交给我跟大哥就行了。”
苏璃将药材拾掇干净,放进了背篓里,转头朝正埋头苦干的苏向阳走去。
何氏的脚虽止住了血,可伤口未愈,实在不宜走动,她不愿意干坐着,就靠着树干扒玉米皮,一刻也没闲着。
三人就这样一边干活一边等,一直等到日头西斜,整片玉米地都包裹在山的影子里,却依旧没见着胡氏的身影。
苏璃直起腰,擦了把额头的汗,眯着眼睛看了眼天边的太阳:“大哥,这都过了申时了,再有一个时辰都该吃晚饭了,娘怎么还不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走,不干了,回家瞧瞧去。”苏向阳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自从父亲出事,他对这个家突然升起了一股没来由的恐惧,仿佛那不是家,而是龙潭虎穴。
干了一天的活,三人灰头土脸地回到家中,却仍旧不见母亲的身影。
来不及喝一口凉水,苏璃四下寻找,只瞧见正忙着烧火的大伯娘,还有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大堂姐,苏瑶。
“大伯娘,您知道我娘去哪儿了吗?”
“咳咳!咳!”
周氏被灶膛里的烟呛得差点晕了过去,看见来人是苏璃,恨不得将手里的柴给抡过去,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没看到我正忙着呢,一边去!”
该死的老虔婆诚心折腾自己,她现在没空收拾苏璃这个小蹄子。
苏瑶捏着鼻子走上前,不悦道:“啧,你身上什么味儿呀,赶紧洗洗去吧!”
乡下丫头果然是乡下丫头!
“璃儿,爹说他没见着娘......”苏向阳急匆匆地从西屋出来,神情焦灼,“咱们出去找找!”
“哎呀臭死人了!”苏瑶连忙后退几步,用帕子死死捂住口鼻,“离我远点!”
苏璃没心思跟苏瑶计较,她担心母亲真的出什么事了。
心中的不安,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不,不可能!
苏珍心头突突直跳,她咬了咬唇,眼底一片阴霾。
苏璃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拉着嫂子和弟弟出了房门,大步朝前院去了。
看着苏璃决绝的背影,苏珍的双手不自觉微微颤抖,然而,不过转瞬之间,她心思急转,刹那间便恢复了镇定。
心底甚至对方才自己的失态,感到十分好笑。
呵,让她折腾去吧,自己倒要看看,她能弄出些什么笑话来,在他们苏家,可轮不到四房这些人说三道四!
苏珍轻笑着摇摇头,提步紧跟了上去。
“娘,大哥,爹醒来了吗?”刚踏入院门,苏向盛就忍不住朝父亲飞奔而去。
胡氏苍白着脸,无力地倚靠在长子苏向阳身上,两人的脸上似乎都写满了绝望。
而丈夫苏庆丰,此刻依旧虚弱地躺在地上。
他面色潮红,额头满是黄豆大小的汗珠,显然已经发起了高烧。
更让人心惊的是,那右腿关节处不自然地扭曲着,不断往外渗血,别说将来要变成瘸子,再拖下去,恐怕连命都快没了!
“奶奶,我爹都这模样了,为何还不赶紧送他去医馆?”
苏璃猛地转过头,眼神直勾勾地射向苏老太太,几乎是吼了出来,
“我爹不是您的亲儿子吗,都这份上了,难不成您还要守着钱袋子不撒手?”
苏璃前脚刚到,苏珍后脚就赶忙追了过来,她气喘吁吁,脸上却一派气定神闲,丝毫不见慌乱。
“苏璃,你怎么跟奶奶说话的?奶奶可是长辈!”
苏珍眉头微皱,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她轻步走到苏老太太身旁,亲热又自然地挽起老太太的胳膊,冷笑道:
“奶奶,我就说苏璃是装的吧,她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他们就是见不得我爹好,故意找茬想从您手里骗钱呢。”
苏老太太皱了皱眉,目光落在苏璃身上,脸色又是一沉,“还不快给珍儿道歉,垮着张脸给谁看呢?这个家没人欠你的!”
当年她生老四的时候差点难产去了,从此就对老四这个孩子格外喜欢不起来。
村里人都说,这样的孩子是讨债鬼,要吃爹娘和兄弟的血肉的。
如今看来,这话还真是一点都没错,别说老四了,老四这一大家子分明都是讨债鬼!
尤其是老四家的这个丫头,长得妖妖娆娆的,一点都不像她老苏家的人,说不准就是什么妖精托生的祸害呢。
“你这丫头,平日里的教养都喂了狗吗?”
“你爹自己命薄,不过去山上砍个柴,居然都能从山上摔下去,你们一家子倒好,还想把这事儿赖到旁人头上?”
苏老太太怒目圆睁,一脚踢开地上的木盆,指着苏璃便是破口大骂,
“我可告诉你,你爹即便是死了,那也是山神爷要收他,这都是命数!你再敢胡搅蛮缠,我定要好好教训你!”
苏璃愣愣地盯着眼前这个一脸刻薄的老太太,嘴角缓缓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来。
上一世,父亲就是这般不明不白地去了。
可那破碎的衣袖,和衣袖底下两道深深的指甲划痕,分明昭示着事情的不一般。
村里人都瞧见,那日只有父亲和二伯一家进了山,紧接着就出事了,如此明显的破绽在前,怎会是自己胡搅蛮缠?
苏璃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眼前二人,毫无退缩之意。
“苏珍,咱们的账以后再算,可你爹把我爹害成这样,我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她挺直了脊背,直视着苏老太太,“奶奶,要是我能拿出证据来,您还会护着二伯一家吗?”
苏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
这死丫头片子,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顶嘴,实在是欠收拾!
她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璃丫头,你看看你,把咱娘都气成什么样了?”
苏二伯夫妻二人匆匆赶来,马氏脸上堆着笑,走到苏老太太身旁给她顺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
“我知道你是担心你爹,可你也不能这么顶撞长辈呀!还要找咱家珍儿算账,不过是姐妹间的小打小闹,你咋还记恨上人了呢?”
苏二伯挠了挠头,一脸不耐烦:
“娘,太阳都落山了,还跟老四一家扯什么呢?老四自己不小心,咋能怨我?今日砍柴可把我累坏了,快做饭去吧,跟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这些事不关己模样的苏家众人,苏璃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她强压下心底的不适,快步走到父亲身边蹲下。
她深吸一口气,颤巍巍地掀开父亲破碎的左袖,看到衣服底下那两道熟悉的伤痕,冰寒之气瞬间笼罩周身。
果然!
“二伯,您今天在山上砍柴可出了大力气,是该好好补补!”
苏璃扶起瘫坐在地上的母亲,皮笑肉不笑:
“奶房里不还藏了些白面嘛,这白面馒头最养人了,一会儿就让奶奶全蒸成馒头,保管让您吃个痛快。”
众人面色一僵,苏璃这番话说得他们一头雾水。
“璃丫头,你在胡说什么呢?”马氏问道。
“二伯娘您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听说以人血入药最是滋补,这白面馒头沾些人血,定然就能更加滋补了!”
苏璃面不改色,继续开口:“二伯,您拿馒头的时候可千万别擦手啊,自家兄弟的血肉想必吃起来更香甜,您说是不是呀?”
“苏璃,我看你是失心疯了!”苏老太太黑着一张脸,抬手就直往苏璃脸上招呼。
苏璃不躲不避,反倒一把扯开父亲的衣袖,梗着脖子喝道:
“奶,您自己看看,您不是常说吃兄弟血肉的是讨债鬼吗?二伯把我爹害成这样,不是讨债鬼是什么?”
“二伯,你敢不敢把右手伸出来给咱们瞧瞧,看你那指甲缝里是不是还留着我爹的血肉,你还想抵赖吗?”
在那苍白的肌肤上,赫然呈现出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殷红的血液缓缓渗出,沿着边缘不断凝聚、滴落。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山崖边上只有我爹跟您两个人,难不成还是我爹自己抓的吗?”
苏璃眼眶微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声音悲戚更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二伯,我爹可是您的亲弟弟啊,他到底哪里得罪您了,竟让您狠下心来,对亲兄弟痛下杀手啊......”
苏珍始终在一旁冷眼瞧着一切,见势不妙,她微眯起眼睛,淡淡开口:
“苏璃,你非要把咱家搅个天翻地覆才肯罢休吗?你骂也骂了,闹也闹了,还想当判官吗,是不是要把奶奶的罪状也数落一遍?”
苏老太太身子一震,心底的火气顿时窜了上来,她狠狠挣开苏珍的手,咬牙切齿地朝苏璃冲过去,巴掌高高扬起。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苏璃倔强地仰着头,不躲不避,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正房大门却轰然打开。
苏老爷子重重咳了一声:
“都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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