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依依春花的其他类型小说《成亲后,咸鱼王妃处处躺全局》,由网络作家“白猫爱吃黑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听说过钓鱼佬能在各种神奇无人的奇怪地方钓出,除了鱼的各种东西。没说她柳依依也能在皇宫阴暗的角落里,钓出人体碎片啊!“统子哥,统子哥,统子哥!”柳依依内心崩溃大喊,“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簪子呢,我就问你这玩意它是簪子吗!”......宿主,旁边是有簪子的。“那你也没说簪子旁边还有这个啊!我不干了。”这绝对涉及皇宫阴私,一个死去孩子的尸骨!她不想掺和进这种事情里。她的梦想是当个混吃等死,一辈子躺平的快乐小咸鱼!宿主,土豆、红薯*30斤,您想吃的土豆酸辣粉、通心粉、旋风土豆、说起冬天就不得不提到,甜得淌蜜的红心番薯。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系统充满了第一次上工僵硬的勾引感。关键是他成功了。柳依依被烤红薯蒙了心,这是外来引进作物,大景是没有的...
《成亲后,咸鱼王妃处处躺全局》精彩片段
只听说过钓鱼佬能在各种神奇无人的奇怪地方钓出,除了鱼的各种东西。
没说她柳依依也能在皇宫阴暗的角落里,钓出人体碎片啊!
“统子哥,统子哥,统子哥!”
柳依依内心崩溃大喊,“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簪子呢,我就问你这玩意它是簪子吗!”
......宿主,旁边是有簪子的。
“那你也没说簪子旁边还有这个啊!我不干了。”这绝对涉及皇宫阴私,一个死去孩子的尸骨!
她不想掺和进这种事情里。
她的梦想是当个混吃等死,一辈子躺平的快乐小咸鱼!
宿主,土豆、红薯*30斤,您想吃的土豆酸辣粉、通心粉、旋风土豆、说起冬天就不得不提到,甜得淌蜜的红心番薯。
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系统充满了第一次上工僵硬的勾引感。
关键是他成功了。
柳依依被烤红薯蒙了心,这是外来引进作物,大景是没有的,她大部分时间的主食是并不好吃的稻子。
虽然都是稻子,但没有接受过改良,大景本土稻子非常的涩口难吃,导致贵族更加爱吃粟,也就是口感更柔和的小米。
她不行啊。
你见过那个种花人天天放着白米饭不吃改去吃小米。
她会自闭的!
如果有了土豆红薯,这玩意产量多少就不说了,她自己小范围种植,或者出售种植,起码能丰富一下她的口粮,让她日子好过一点!
柳依依心中再次充满无限勇气。
掀开了那个布包。
好嘛!
啪唧——她又盖了回去。
杀千刀的绝对是刚出生的婴儿,她看见手骨没有闭合,尾巴那边有好几块骨头呢!
“你要拿走簪子,就把她也带走。”背后玉娘跛脚的身影突然来到她身边!
柳依依又吓了一跳。
玉娘手里是一尊金丝楠木做成的小棺材。
外面的漆料破败,好像是从哪个屏风上扣出料子做的,但仍非常精致。
玉娘递给她。
这......这个老妪早知道这里藏着一具尸骨?
还是说她这么多年一直在这,就是守着这具尸骸。
少女疑惑。
老妪冷笑,“知道越少越好,你若把她带出去,也算了解老身一桩遗愿。”
“而且簪子是她的贴身物件,你拿走簪子,她在黄泉路上没了归处,你就不怕她日日找着你,问你吗!”
屋内突然阴风大作,柳依依只觉得背后发凉。
她太会拿捏柳依依了。
带走就带走!
柳依依第三次掀开布包,小小的尸骸旁边真有一只在黑暗散发温润光芒的白玉花簪。
簪子玉是好玉,但雕的人手艺太差,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花,糟蹋了这个好料子。
她将花簪取出,然后连着布包将尸骨一块放进玉娘给的棺椁中。
婴儿的尸骸很小,棺椁也很小,她问玉娘要了个布,将它们系好塞进自己宽大收口的袖子里。
披上最外面的螺青斗篷,看不出什么区别。
这件衣裳她不会再穿第二回了!
“今日之事老身不会说出去,白玉簪子你拿走就拿走,但尸骨你需得安葬好她!”
玉娘给她递完东西后,再次威胁。
柳依依疯狂点头。
拿人东西给人办事!
她不亏,这种料子的簪子就是卖了都值好多钱,别说还有系统奖励。
玉娘不再说话,一瘸一拐往自己的厢房走去。
风雪下,她穿得很单薄,走两步要停住缓一缓膝盖,皇宫热闹,但所有人都快忘了在前朝罪奴处,还有这样一个背负着秘密苟活的女人。
她快死了,或许活不过今年的冬天。
公主,您不用与奴婢继续呆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真是太好了。
无人知晓柳依依带走的无名尸骨,正是一位刚刚出生就被淹死的皇室公主!
她唯一昏黄恶心的眼珠沁出泪水,嘲笑自己。
回到门口。
忽然她肩膀被人轻轻地碰住。
“干嘛。”她不知道这个官家女子来做什么,要做什么,但能把公主带出去,她会给两分好脸色看。
少女真是痛恨自己无用的同情心!
她拿出二十两银子给老妪,她知道这在皇宫中可能不顶用。
“走走走!快走!不用你管!”
玉娘敲下拐杖把人赶走!
柳依依短短半日被两位女子赶走两次,跳脚跑到院子外。
只觉得流年不顺。
再回头,眼前可怕森然的院子还是那么可怕,玉娘拿出半扇门连着原本半扇,把大门关好。
心里种种害怕、恍惚、红薯土豆嘿嘿的心情压下。
她感受到左右袖子完全不一样的重量。
柳依依发昏的脑子回过神,她为了吃到底都做出了什么!
叮咚——
脑内传来系统的提示声。
奇遇13:遗忘的白玉花簪,已完成。
酱酱——
恭喜宿主,触发奇遇13连锁任务:白玉花簪背后的往事!
该任务为连锁任务,可拒绝,拒绝后奖励红薯、土豆*30斤变为15斤
完成奖励:自选蔬菜两斤、抗生素两颗
抗生素!系统从来没有给过这么大方的东西。
她突然怀疑这个系统到底要做什么。
为什么找到这个簪子的主人会给出两粒抗生素,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宿主,一切都是为了大景。
柳依依和它绑定多年没摸透它的底细。
但这分明是不容拒绝的奖励,无论里面有什么阴谋诡计,她接下了!
突然变得慷慨激昂的小咸鱼,燃烧!
然后,她就被从后面弹了一个脑瓜崩。
“谁!”
谁偷袭她!
“不孝女,这么多年在京城日日摊着,也不出去逛逛街,活动活动,退化了军中的事情都忘了,暗号也不记得了!”
狼毛卷发的中年男人从身后劈头盖脸一顿嫌弃。
柳依依顾不得后脑壳的钝痛,下手快准狠猛揪她爹卷卷的胡须。
惊喜道,“老头子!”
她就说她找得很准吧!
瑞雪园气氛和谐,众人尽兴饮酒聊天,天子同乐,柳依依不好现在离席去找她的老爹。
只能远远地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少女用眼神戳了你一下。
怨气+1
怨气+1+1
中央舞姬继续跳舞,乐师奏乐,天子提酒一杯敬在坐文武百官。
愿来年风调雨顺。
祥徵仙木丰为瑞,善作心田福自申。
百官谢礼,又引出新一轮诗词比拼,柳依依只能听得懂他们在拍马屁,换着法子说当今天下国泰明安、风调雨顺,都是皇上、太后管理地好。
她偷摸在袖兜里嗑瓜子,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
箫景戎方才饭没吃饱,端坐在座位上难受地看着她,“坐没坐相,柳依依你学的规矩呢。”
少女从袖口倒出一半瓜子放到面前盘子给他。
吃吧,吃吧!
吃了就不准开口来烦她了。
箫景戎和她没话说,甩袖靠在最边上。
君臣聊天聊得开怀,气氛大好时,突然,一道极为不和谐的声音开口。
“诸位都说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可臣听闻,北境事变,山月关外乌苏接连踏平了咱们大景五座城池啊。”
当朝从一品司家司太保紫衣官帽,拱手直言。
原本吵闹的瑞雪园瞬间层层安静。
柳依依嗑瓜子的小手停住,心下紧张。
她知道,来了。
最先开口的不是圣上,而是旁边沉寂已久,脸庞消瘦颧骨高立,眼底郁厌难平的白鹤王箫明崇。
他就是应继承大统之前断了双腿,错过皇位的大皇子。从意气奋发的储君变成双腿残疾的废人,让他恨毒了当今天子,连带他身边最忠心的狗,箫景戎!
“三弟不是两年前才收复北境,两年之后就叫人夺了五座城池去。”
“父皇要是泉下有知,大不幸啊。”
箫明崇阴阳怪气挑衅开口,他最懂怎么让自己这个三弟难受!
皇上箫策(前三皇子)果然心火上涌,眼底阴暗不明。
这个大哥残废是残废了,嘴巴还是那么让人讨厌、厌恶,恨不得杀之后快!
但他是明君,自然不会与这种手下败将,没用的残废计较。
他皮笑肉不笑,反刺道,“孤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像大哥,原本父皇就中意大哥,只可惜......”
只可惜临登基前,腿断了!
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箫策你!”箫明崇本就很在意这点,郁郁寡欢,被箫策在文武百官面前点穿,更是气得快要发狂。
箫策举杯掩下唇角笑意,给出会心一击。
“白鹤王,现在该改口叫皇上了,而非三弟。”
白鹤高洁,足长纤细,箫明崇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封号,感觉每一声都在讽刺他的断腿!
柳依依亲眼看着,箫明崇将身边的酒杯猛地掷下,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尖锐的琉璃盏碎片像刀割伤了他身边伺候的王妃。
淡蓝衣裳的白鹤王妃痛呼,很快脸色大变地闭紧嘴巴,就当自己是个泥菩萨。但还是被箫明崇听到,皇上他收拾不了,王妃还收拾不了吗!
他偏执消瘦的右手狠狠掌掴向他的王妃。
“啊!”
“贱人,你还敢叫!”他更加用力地抽打王妃,要把全身的不满都发泄出去。
柳依依看着难受。
那白鹤王妃跪坐的膝盖下已经被琉璃盏的碎片划得鲜血淋漓,被扇打稍稍敞开的手臂脚腕,全是深深浅浅、新旧交加的鞭痕、伤痕。
众人都看到了,但大殿之内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
柳依依看着心惊肉跳。
不是,白鹤王妃是哪家出来的小姐。
娘家看到这样都不来管管的吗?
“别乱动。”
身侧箫景戎看到蠢蠢欲动的她,楚昭王心中意外,看不出他的王妃心肠倒是软。
他冷冷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别多管闲事。”
柳依依听到他的话,心骤然冷了。
什么叫愿打愿挨,世上哪有那么多女子愿意被打成这样!婚后伤痕累累还要笑着伺候夫君。
她原本对于皇子美貌的惊艳变成十分的厌恶。
白鹤王不是个好东西。
箫景戎也是个冷血冷漠的狗东西!
等等,箫景戎你不会也这样吧!
柳依依暗戳戳害怕地看着楚昭王。
见这小女子现在知道怕了,箫景戎冷笑,但他自认为还不是要靠着女人撒气,这么没用的东西。
他将瓜子塞回少女手中,“吃你的。”
那就好。
群臣脸色不妙,白鹤王妃被打得匍匐在地,身下血花绽开。
但他们忧心的不是如此暴行,而是白鹤王在殿内肆意妄为定然惹了天子不悦,他们惶恐。
“够了,今天大好的宴会别提这些政事,”太后觉得心烦,制止了她亲子白鹤王箫明崇的动作。
“你要打就回府再打,今日朝臣都在,其乐融融,别叫你坏了兴致。”
“母妃!”
白鹤王冷哼一声算收了手。
挥挥手让两侧的宫女带王妃下去换衣。
几个宫娥眼观鼻、鼻观心,将那块地方收拾干净,动作间被男人用手按在地上,将手下皮肉扎了个对穿,箫明崇一口没出完的恶气,才算出完了。
他舒服地靠在轮椅上不说话。
几个宫娥眼中噙着泪水退下。
他心情好了,嘴巴更贱,也更无所畏惧,笑意盈盈地看着皇上,“本王方才说到哪了?”
“哦,北境,这次皇上要叫谁领兵啊。”
“若是皇上说不出......本王倒有一个极好的人选!”
殿内见了血,圣上心情不悦,紧锁眉头看着他,看箫明崇嘴巴里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他歪头目光直直从这柳依依这看来,不怀好意地夸张做作道。
“九弟,大哥相信你一定能帮圣上分忧吧。”
他嘴欠又恶毒地看着箫景戎身侧的龙吟宝剑,“带着与你去南蛮的兵器公然赴宴,打下南蛮再去北境,哈哈,总归这天下都是姓箫,哪个都一样!”
“箫明崇!给朕把他拉出去,带回王府!”
龙颜大怒,天子猛拍桌子,将桌上的茶杯硬生生拍碎了!
这是什么话,这是直指箫景戎手握兵权有不轨之心,分裂兄弟的明谋!
这些是在嘲讽箫策是个傀儡皇帝,是只能依靠箫景戎与柳成德之辈才能坐上皇位的无能之人!
他气得眼前发昏,真想不管不顾将人砍了!
殿内静得可怕,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
太后细长的指甲剐蹭杯盏,发出令人难受的响动。
她慢悠悠笑道,“天子怎么生那么大气,这北境一事,明崇也是好意,哀家觉得楚昭王去正合适。”
她恶毒的目光停在箫景戎身上,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楚昭王觉得呢?”
“松手!”
柳依依铁齿铜牙,不松就不松,刚才捏我下巴那么痛,咬一口怎么啦。
反正你也不准我走!
箫景戎拼命用力捏住少女下巴,柳依依也铆足了劲冲下面咬。
最后两人同时松手(口),一人下巴多了道贯穿红印,一人手上多出口整齐牙印。
牙印漂亮得很,一看就知道咬人的牙齿健康,身体倍棒。
咬完人,柳依依才心虚。
缩着脚尖往后走。
眼前,箫景戎的脸色黑如煤炭,偏执阴沉地吓人,诡秘地看着这个女人,细细摩挲过左手的牙印,右手青筋暴起,好像在谋划怎么揍她。
柳依依后退更多,机警地盯着狗男人。
心里有一丝后悔,但不多。
为了皇兄的大计,为了边疆那么多士兵,那么多城,去的将领是个能干实事、会排兵布阵的柳成德!
他还得忍!
到这,箫景戎不得不告诉柳依依一些事情了,“你可知乌苏来犯,到现在北境是个什么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
柳依依从小难民出身,她爹带着她参军打仗一路高升才好起来。
她自小生活在格桑花开的地方,当然知道北境十二城、三十二连烽火台,牛羊遍地、商队往来。
呵!
箫景戎双手爆出青筋,极力忍耐,“不过三个月,乌苏已连破五城,他们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山月关之前尸横遍野,山月关之后人人自危,十户不存一、百里未有人!”
“连烧五城,漫天浓烟滚滚,底下我大景的百姓嘶吼,不见天光!”
“这也是皇兄为何愿意不计前嫌,再用柳成德,他是平定北境最合适的人选!”
话筒千钧,连着漆黑的夜幕砸在主仆二人心上。
她们手脚冰冷,没想到边疆如今是这般模样。
若真是这般,那这场战役将他们将军府仿佛一个进退两难的可怕境地了。
少女闭上伶俐的双眸。
进,功臣身亡,退,她到底是将军的女儿,做不出冷眼旁观百姓存亡的事情来。
该信他吗?
箫景戎就守在门口,墨发垂散,眼中不辨喜怒。
他冷笑,“你要走便走,如今我不拦你。”
柳依依更加犹豫了,“我如何信你?”
“信或不信只在你。”
她和春花对视一眼,春花都听小姐的。
日光将亮,外面深蓝色一片。
柳依依一咬牙,留下!如果边疆真是如此,她爹是最好的人选。
倘若打仗回来,狗皇帝真的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她大不了战后悄悄去北境,联合军中几位叔叔将她爹假死带走!
虽只会比现在更加艰难。
但也算一条出路!
箫景戎见人老实了,头疼得厉害,最后好心刺她一句,“柳成德乱点鸳鸯谱,败坏太后名声,被参了月余,如今是圣上在保他。若参加宫宴,你我还是走近些,莫落人口舌。”
见少女愣住。
他再直白些,似笑非笑露出手上咬痕,“你我起码不能在宫宴上大打出手,知道了吗!”
“知道!”
脸上同样开始发红发肿的少女回答。
“你还有一个时辰打扮好看喜庆些,随我赴宴!”
最后四个字简直是杀气腾腾!
撂下这句话,箫景戎就走了。
徒留,屋内主仆二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柳依依连忙和春花一起收拾起散落一地的金钗细软。
开画!
春花一边给柳依依描眉,一边问道,“小姐你真信他的话呀?”
柳依依歪着脖子点头,“信。”
“他没理由骗我。”
“箫景戎年少出征,少年将军,他见过战场之事,在这方面我们都不忍北境家破人亡、饿殍遍地。”
春花手下一抖,承认了。
冬日风雪与春光一同到来,春花手很巧,‘十八般武艺’样样在行,一个时辰不到就给她梳妆打扮完毕。
春花扶着小姐。
无由来的,对权力交织的宴会和深宫大院产生些许害怕。
“小姐——”
柳依依最懂她,再次露出一个安抚明媚的笑容,摸摸脑袋,“别怕,小姐我厉害着呢。”
“况且情况到底如何,我总要去宴会上亲自问了爹爹,才算心安。”
她红衣摇曳,留下一个背过光的影子。
春花捏紧手中帕子靠在门框,在屋内等候小姐归来。
那边紫宸殿。
钟伯看着冒寒霜进去书房的男人,送上一碗小厨房热着的银耳莲子羹。
这个热闹的晚上,箫景戎几乎一夜没睡,子时刚过被传唤皇宫,三更回来又休息片刻再去逮人,哪怕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他取下大氅,坐在腊月冷硬的座椅上,单手撑额。
“王爷,不如去休息一会,离入宫赴宴还有一个时辰多。”
钟伯小心翼翼道。
“不了。”
箫景戎挥挥手,“拿北境舆情图来。”
钟伯是跟着他多年的老管家,还想再劝,但看王爷脸色不善,只好应声。
“喏。”
宽阔冷清的书房,周围浅淡的檀香透过错金香炉袅袅升起,熏暖整个屋子。
羊皮卷展开的巨大舆情图铺满桌子。
将整个北境基础的山脉城池全部一一勾勒无比详细。箫景戎骨节分明的大手摸过战败失去的五座城池。
眉头紧皱,他方才没有和柳依依说,深夜入宫,他与皇兄在内阁点兵发现京城武官百人,能出征竟然寥寥无几。
为何要派柳成德?
因为只能是柳成德!
这其中还涉及一点皇室辛密。
箫景戎端起瓷碗轻品,朝堂分文臣武将,皇兄登基时,先皇与皇后原本中意现在的白鹤王,大皇子箫明崇。
但箫明崇意外摔断双腿,不得继任大统,恰逢三皇子箫策率兵回京,夺得帝位。
先皇过世后,太后对这个皇帝一直心存芥蒂,甚至说怀疑就是他设计白鹤王断了双腿,非常不满,连带她手下的大半朝官也总给新皇挑刺。
箫策是个有手段的,他面容阴沉,在御书房连夜摔碎七根狼毫,文官动不得,他战胜回京,武官还动不得了。
年岁大者告老还乡、年轻武将贬谪戍边,空出的官位就让自己的下属顶上,故出现了现在的局面。
文臣三四十人,武官近百人,在战事来临却无人可用!
皇兄啊皇兄,您这步棋下得太急太险了!
箫景戎坐在书房,难耐地撑起身体,仔仔细细看着接连丢失的五座城池。
而且山月关外巍峨险峻,怎么就丢城那么快那么急!
朝堂之中定然出现了通敌叛国、吃里扒外的叛徒!
若是柳成德不去,朝中无人。
男人眉梢泛着杀气。
那便,他去!
“没礼貌!”
她被吓地不敢睁眼,瑟瑟发抖躲在旁边。
谁!
呜呜呜呜呜呜呜,不会是鬼吧。
听说皇宫冤死鬼最多了!
笨爹爹、蠢爹爹,怎么找了个这种地方让她来!
“真没礼貌!”
呜呜呜!鬼说话了!
柳依依眼泪吓得要飙出来。
满心都是‘老头子救命!’你乖女儿要被吃掉啦!
直到老妪年迈但生气的声音传到耳边,她惊魂未定地想到,鬼不会说话!
她眼睛偷偷睁开细缝,一张年迈被烧焦的可怕大脸一下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啊!”
啪唧——她往后一步狠狠摔在地上。
老妪出了口恶气,木头拐杖重重敲击地面,‘哼’转身回去。
柳依依心有余悸反应过来,这恐怕不是鬼,而是一个被烧伤毁容的老妇人。
她门头花白,两侧的发丝粗糙散开,穿得很破旧,棉袄是被子改的,有几处开线打满补丁,鞋子也漏棉花。
脸上唯一好的只有眼睛,一只被烧化了是个漆黑洞洞,另一只发黄浑浊。
幸好冬天穿的厚,柳依依摔得不疼,从地上爬起来。
她拍拍灰尘,怯生生问,“您是谁啊?”
“没礼貌,她们没叫你规矩,问别人是谁,要先报上自己名号吗!”
老妪敲敲拐杖,气呼呼地看着她。
“我叫柳依依,武昌将军的女儿。”柳依依立马回答。
“叫老身玉娘就好。”
老妪腿脚不便地跨过门槛,往里面走。
别......哎哟......别走啊!
她想进去拿个簪子,换土豆红薯!
听她说想进来,玉娘冷笑,“这里可是前朝获罪宫女呆的地方,人来了走,走了来,死了不知道多少冤魂野鬼,你敢进来?”
柳依依怕鬼!
她都胎穿了,还绑定奇遇系统,她现在深切觉得世界上是有鬼的!
但土豆、红薯的诱惑力惊人,该说不说要不是这两样东西,这任务她今天高低就不做了。
还是系统懂得拿捏她。
“进去的!还有方才对不起,我没想到这里有人。”
柳依依先和人道歉,这是个被烧伤还过得凄惨的老妪,她不能因为外貌被吓到就觉得理所应当。
玉娘唯一完好的眼睛里露出嘲弄,“那就进来吧。”
柳依依跟在她身后小心进去。
前朝获罪宫女的住所,这里前后很窄,两侧很宽是典型的下人住所,小小的院子里,她刚才看见枯槁大树遮天蔽日,将外界唯一的日光阻隔。
让这个地方更加阴暗。
房梁挂绳,门口的柱子到处都是漆黑可怕的痕迹。
玉娘嘶哑森然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这里都是她们挣扎去死的地方,吊死、溺死、最多的......是撞在柱子上撞死!”
“呼呼!”柳依依强忍住不尖叫,吓到狂搓手。
她决定速战速决,“玉娘,你知道这里哪有水吗?”
没曾想听到的玉娘猛地回头,“水,你要找水,做什么?”
柳依依不害怕这张脸了,但她还是觉得这地方有鬼,她僵硬,“有人托我来找。”
系统也有统权,怎么就算受统之托了!
“左边最角落的房间有盆凋零的荷花缸。”
她的每一个字都从喉咙口嘶哑摩擦挤出,用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柳依依。
少女听到她的话便向左边看去,正巧错过了玉娘在她身前可怕、诡异的眼神。
左边最里面同样黑漆漆的屋子。
那边更老看上去空旷废弃许久,没有大门能看到空旷的室内逆光,有个两人合抱大小的水缸形状。
柳依依牙龈发软,漂亮没张开的包子脸不安地吞咽口水,再怕也得去。
少女踮起脚尖,往那边试探地移动。
“那边先皇四十年,就没人住了,冤魂野鬼~”
玉娘不安好心在后面阴森森地吓她。
猫猫应激。
柳依依被吓得闭眼在空气中打了一段猫猫拳!
这时候应该做什么!
她抓狂,看看眼前这个大景。
她现在不在现代,而是在千百年前的封建帝国主义啊!
她好不容易安抚好害怕的自己,决定冲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为了土豆红薯,冲!
少女先是在院子里捡了根棍子,然后脚步匆匆就往那个房间走去。
玉娘在后面面无表情地跟着她。
最左边的屋子很小,家徒四壁,中间有一尊莲花纹路的漆黑水缸,中间原本有莲花,但多年没人打理,变成了腐烂充满虫子小动物尸体的死水潭。
柳依依过去时候,看到上面围绕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小黑虫。
缸口结有蜘蛛网。
她憋气伸入棍子前去搅和,死手快捞啊!
底部是沉积多年的淤泥,棍子陷入其中很重,白玉花簪,快出来啊。
捞到她立刻就走!
幽深的厢房,玉娘用烧伤融化后唯一的眼球无机质地在门口站着,她只露出一半身体在晦暗的树影下,另一半完完全全隐藏在黑暗里。
从柳依依那边看过去,简直像可怕的的缚灵!
幸好她专心捞簪子,没看到。
她力气超大,缸子又小,搅动一会便听到棍子碰到什么东西。
柳依依眼中欣喜,好好好。
出来吧簪子小姐!
但她感受手中棍子下的形状,不像细长条的花簪,倒像是个层层包裹起来的布包。
柳依依没多纠结,白玉簪子,也许是那种很值钱的玉肉,比人包裹好了小心翼翼放这边的呢。
她用棍子抵着布包边缘小心翼翼往上捞。
土豆红薯!
不枉她如此努力!
门后玉娘粗糙烧焦的双手扣着墙壁木柱,盯着那个即将被捞上来的布包!
布包打着结放在地上,吸满水,底部裹着淤泥,三个手掌大小,布外面是麻布、里面露出一角被腐蚀的昂贵丝绸。
说实话,这个布包在水底带的很多年,真的很烂。
柳依依两指捏着将其放在地上,小心翼翼一层层扯开......
骨骼和地板碰撞。
里面赫然是一具刚出生的婴儿骨骸!
她猫眼惊恐,靠靠靠靠!
一把将布包重新盖上!
该死的系统,不是说簪子吗,这是给她捞出什么了!
余后几日,柳依依都安心呆在楚昭王府的春日苑当只小咸鱼安安心心躺着。
每天睡到自然醒。
享受着太阳照屁股和春花给她端来午饭晚饭在床上支起小桌板享用。
毕竟,箫景戎在皇宫查他大哥中毒案件,忙得脚不沾地。
完全没有空回府管她。
但有一点不好。
春日苑太小了,连带春花住的侧屋只有两间屋宅。
带一个厨房一个后院。
柳依依在床上玩假装瘫痪的游戏,赖着不下床,可可爱爱的包子脸,神秘兮兮地呼唤春花。
“来了!”
她点点原处带着锁的梨花木柜子。
躲在床柱后面,眨巴大眼睛看着。
春花比出一个OK,放心吧小姐,她可以!
然后,春花就在带锁的柜子中取出了她从宫宴带回来的金丝楠木小棺材。
放在她们屋子里最边上的木台上!
柳依依是真的害怕鬼神,她带回来的第二天,就让十八去问寺庙的大师这种无人知晓骨骸该怎么办。
大师讲得先在加超度三日。
然后下葬。
但柳依依是薛定谔的怕,叫她把屋子点满白色蜡烛和贡品还在一间里睡觉,她真的不行。
她鬼精鬼精的脑袋里想出一个好主意。
她问十八,大师可有说一定要白色蜡烛。
十八摇摇头,他没问这么清晰。
没问就是默认,默认就是可以!
则了良辰吉日,她叫春花把棺材放在上面。
然后自己拿出了——
结婚时候用剩下的两根红烛!
王爷成亲规格,上面还雕刻着龙凤图案。
都是孤魂野鬼了,别那么讲究红红火火的多好!
都用了成亲蜡烛,那干脆贡品也用当时剩下的干货,莲子、花生、桂圆、红枣。
“十八!”柳依依下床,把压箱底的成亲双喜贴在雕花木门上,再让十八到屋顶上挂上红的剪纸、灯笼!
好了!
她自豪地拍拍手,肯定能让所有在这个屋子里的人鬼,都感受到春天的喜庆的温暖!
这简直比她成亲那日还喜庆。
跪就不跪了,她供奉三日就如土葬,找好了地方她陪嫁有一处田庄,就葬在田庄里。
完美!
她看着木台上的干活,和瓷盆突然记起来自己还有冬瓜糖没做。
这不是她系统出产的蔬菜,而是生活在大景的百姓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穷人家也能吃得起的美味。
她觉得这个刚出生就去世的小鬼肯定没吃过。
皎皎冬瓜清似玉、澄澄秋水碧于天。
上面挂满糖霜的冬瓜条就和冬天雪地里的瘪瘪超甜的柿饼一样。
是属于这个季节对所有人最温柔的馈赠。
切好的冬瓜条要提前用石灰水跑四个时辰左右,然后要洗净撒糖再研制两个时辰,就可以开始炒了。
她泡了一整夜,会更加爽脆清甜一点。
腌制的时间短,则是会让她内部锁住冬瓜的鲜甜和水分。
达到外脆里润的口感。
十八是孤儿,他也没吃过。
他站在小厨房门外好奇看着。
柳依依现在对于十八算半个自己人,因为箫景戎把十八给他,日后即使要回去也不可能担任要职。
一仆不侍二主。
她也举得自己一时半会不会和离,十八会跟自己很久。
她手下不停,扭头问他,“十八,你要来玩吗?”
他吗?
半长的少年指尖的酥麻划过心口,他同手同脚走进去。
冬瓜糖很好炒,只要柴火不要烧很旺,在铁锅里仔细翻炒就可以了。
晶莹剔透的冬瓜从透明开始泛白,十八缩手不敢动害怕地看向王妃,是不是他炒坏了。
“对的!继续炒吧!”
“冬瓜糖就是这样的,泡完糖水呈透明,然后小火翻炒的时候再发白,最后就是白色裹满糖霜的样子。”
柳依依看着锅里的冬瓜,想小猫看到了鱼干,她吃这个更像吃果脯,陪着茶水或者白粥,冬瓜的清香白霜甜美,可好吃!
就是不能多吃,牙齿会烂掉。
“再炒一会就好啦!”
柳依依拍拍双手,叉腰站在两个人身后,满意点头。
“王妃,午膳来了!”
门口春日苑的篱笆前,膳房的下人送午膳过来了。
柳依依要去拿。
被春花紧急拦下,“小姐,我去吧。”
虽然觉得怪怪的,但拿个午膳,谁去都行。
“好哦。”柳依依笑眯眯。
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厨房望眼欲穿盯着锅子。等等午膳来了,不知道今日吃什么呢,昨天吃的大鸭、前天吃的鹅肉。
还是楚昭王府有钱,顿顿都吃肉。
她美滋滋地想着。
但冬瓜糖炒好了,十八收锅将之放在瓷碗内,春花也没有进来。
反而是门口传来激烈的吵闹声。
柳依依皱起眉头,推开厨房木门带着十八往门口看去。
“今日怎么变成三两银子了!”
“就这个价,你要不想花银子,就别吃啊,膳房现在愿意天天来送午膳已经对你们够好了。”
“在王府光吃饭不做事,还要这要那,没给你们吃口馊的已经很好了!”
“还想要好东西,我呸,做梦!”
厨房里的下人刘岁站在门口,说话时,嘴巴里的唾沫都飞到盒子上,色咪咪地看着王妃的贴身丫鬟,手里拿着食盒高高在上,眼中划过贪婪。
伸手就要将春花手中的银子抢走,顺便摸摸小手。
“啊!”
春花躲在旁边,吓得闪开。
刘岁脸色骤变,冲她吐口水,臭骂她给脸不要脸!
柳依依怒从心起,怎么敢这么欺负她的贴身丫鬟。
这可是天天给她送饭收拾,她心里当成妹妹疼爱的春花!
给脸不要脸的是他才对!
刘岁看见王妃还没行礼,柳依依从腰侧抽出鞭子就抽上去了。
“啊啊啊!”
将那食盒打翻在地,地上竟然是已经冷了的饭菜,里面最多的是泛黄有虫眼的菜叶子和几道干巴半生不熟,还泛着血丝的肉条。
柳依依气急败坏!
这楚昭王府,也太欺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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