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庙宇里的一尊佛像,供奉我的庙宇坐落于山间。
这里没有绿树成荫,棱角分明的岩石明目张胆裸露在外面,上庙的行人总是小心翼翼地在那条唯一上山的小径上匍匐前行。
我终日在庙宇的前堂昂首挺胸,享受世间人的祭拜。他们一边磕头祭拜,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许着各种各样愿望。人们不是为了求财,便是求爱,当然也有一些垂垂老矣的妇人求平安,求健康。归根结底,都是世人所想却不得的东西!
身前的供台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祭品,我却无心品尝,焚香炉里烟雾缭绕。我看到堂前排了一条长龙,众人神色各异,或凝重,或虔诚,手中紧握着祭品,缓缓向前挪动。
站在队伍前端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身形佝偻,背如弯弓,在岁月的侵蚀下,每一步都迈得艰难而迟缓。他手中捧着一个陈旧的木盒,盒面上的漆已斑驳脱落,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那木盒里,想必装着对他而言无比珍贵的物品,或许是与亡故亲人的合照,或许是承载着往昔回忆的信物。
紧跟其后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他们神情哀伤,妻子的眼眶红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强忍着。丈夫的手紧紧握住妻子的,似是给予她力量,又似是在寻求自我的安慰。他们的臂弯里,放着一个精致的摇篮,摇篮里躺着一个布娃娃,穿着可爱的婴儿装,那是他们未曾有机会好好疼爱便夭折的孩子的象征。
队伍中还有几个孩子,他们懵懂无知,手中拿着自己折的纸鹤,好奇地张望着四周。他们或许并不明白死亡的真正含义,只是看到大人们哀伤的神情,也跟着安静下来。
轮到老者上前祭拜。他缓缓走到供台前,颤抖着双手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枚玉佩,温润的光泽在烟雾中闪烁。他轻轻将玉佩放在供台上,老泪纵横,嘴唇颤抖着,低声诉说着:“老伴啊,你走得太急,这玉佩你一直戴着,如今我把它带来供奉在佛前,希望你能得神明的庇佑,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会过来陪你了。”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