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们口口声声地喊我死丫头,一口一个让我去死。
现在我真的死了,他们怎么都哭了呢?
我蹲在哭得最伤心的妹妹前面,忍不住伸手替她擦了擦泪。
当然,这是徒劳。
我已经触碰不到妹妹了。
哪怕我拿双手去接,她的眼泪,还是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妹妹却似有所感般,忽然抬起头:“姐姐,是你吗?”
18
我这抹残念,总共在人间逗留了三个月。
在此期间,苏阿姨将张鹏缉拿归案,判处死刑。
爸爸也因涉嫌行贿、强奸等多项罪名,判刑十年。
判决下来那天,妈妈晕了过去。
醒来后,她便有些神志不清,疯疯癫癫。
出了门,见到五六岁的小女生,总会抱起对方就跑。
一边跑,一边喊:“珠珠不怕,妈妈带你回家。”
为此,她没少被家长误会成人贩子,不是打一顿,就是将她扭送到警察局。
哥哥被折腾得苦不堪言,隔三差五就得弓着腰低着头跟人赔不是。
家里的生意,也因为照顾妈妈,哥哥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经营,一落千丈,最后不得不宣告破产。
哥哥变卖所有资产抵债,连自家住的别墅都保不住,只能带着妈妈租房,打零工维持生活。
庆幸的是,这时候妹妹已经考上外地的大学,不用受这份伺候人的苦。
在某个阳光正好的午后。
我去看了苏阿姨,看了妹妹。
最后也去看了妈妈。
妈妈正在院子里眯着眼晒太阳。
忽然一阵风吹过来,她睁开眼,眸色清明,朝我说:“珠珠,对不起。”
我冲她遥遥挥了下手,什么也没说。
只是转过身,跟随那一阵风,飘向我的下一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