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越是不说话,陆远山越是忐忑。
“陆爱卿,朕是不是对你太苛刻了?”
“让你跪在雪地里这么久,浑身酸软了吧!”
陆远山大惊,急忙撑起身子,对着女帝恭恭敬敬道:“陛下日理万机,操劳无比,微臣只是在雪地里面跪了一会,尚且赶不上陛下的万中之一,是陛下对自己太苛刻了。”
“还望陛下为天下计,善待自己的身体。”
陆远山只感觉浑身寒意尽去,后背满是汗珠。
“哦???”
女帝壮似恍然的点点头,可下一刻声音猛然一冷。、
“那就是朕就是对你太过宽容了?”
一句话砸的陆远山脑袋轰鸣不已,身体都在发抖。
他艰涩的出声想要辩解:“微臣……微臣……”
“微臣不敢?哼哼,朕的话都被你丢到九霄云外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女帝猛然将手中的茶杯丢过来,砸的陆远山满头大汗。
“御史上奏弹劾你私德有缺,家中鸡犬不宁,朕不相信,陆侍郎在朝中刚正不阿,做事张弛有度,处事公允,深得朕心,但架不住御史疯狂弹劾,所以才传你觐见,叮嘱一二。”
女帝裹着裘服,赤着玉足缓缓走下龙椅,附身冷冷的看着陆远山:“可让朕没有想到,朕前脚叮嘱你,后脚陆府就发生兄弟相残,恶仆噬主的消息?”
陆远山趴在地上,心中惶恐到极限。
“若非京兆府送来去岁的案牍,被御史发现,再次弹劾你,朕还要你蒙骗呢?”
“还给家中仆役下封口令,真当朕的厂卫是吃干饭的吗?”
女帝抬脚将陆远山踹翻,怒不可遏。
“陆侍郎,你是在藐视朕吗?”
陆远山眼前一黑,直接昏迷过去。
但很快,就在一股热流中苏醒。
“陛下,陛下,臣绝无此意啊,臣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啊,陛下!”
“臣知罪,臣知罪,陛下饶命啊!”
陆远山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磕头如捣蒜。
“堂堂从二品府上,三公子竟然被大公子二公子带仆人围攻,险些身死,还要发卖平妻,好啊,真的好!”
“朝廷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区区五百两银子,就值得你痛下如此狠手?陆侍郎你一年收受的礼物就不下三万两吧?”
“你很好奇陆尘哪来的钱吗,朕就告诉你,是朕看不下去,堂堂从二品高官家三公子破衣烂衫的招摇逛市,外人见了,还以为朕苛刻你们俸禄呢,所以命逍遥王借机给的!”
陆远山趴在地上,唯恐自己惊吓出声。
怎么……怎么会这样。
兄弟相争、骨肉反目,甚至现在还加上贪污和欺君罔上……
陆远山只想时光倒流,亲手打死两个不孝子,再给以前说的自己一巴掌。
冷汗哗啦啦的直冒,顺着脸颊在暖暖的地板上汇聚成一片水洼。
“微臣……微臣知错,是微臣管教无方,臣罪该万死。”
陆远山亡魂大冒,似乎看到自己人头落地的场面,脊背发寒,四肢无力。
“陆侍郎,真的是朕太心慈手软,让你们都如此轻慢,对吗?”
轻飘飘的话语,犹如九天传来的天籁,压得陆远山抬不起头,只感觉脖子上冷飕飕的。
“陛下恕罪,微臣绝不敢轻慢陛下,臣对陛下的忠心……”
“够了!”
女帝眼神极为厌恶的打断他的话。
…………
“尘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李巧娘拉着陆尘左看右看,眼中满是泪水。
陆远山暴怒的样子她看在眼里,心中对于陆尘的安危格外担忧,他刚刚大病初愈,万一再被责罚,出个好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