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问:长官,请问是用什么结算?
唐枭小声问:“这是部队买军马?”
陈卫熊笑了,龇着黄牙,笑得神秘,压着嗓子说:“你信不信,这是个骗子!”
“不会吧?!”唐枭踮起脚再看,不远处还有几个奉军大兵,都挎着枪,晃晃悠悠地抽着烟。
“不信的话,明早咱过来瞅瞅!”
马贩子们把年轻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两个人没往跟前凑,很快挑了一头健壮的骡子买了下来,又花了5块大洋。
唐枭开玩笑说,如果回去还能卖6块,以后咱哥俩倒腾骡子也不错!
陈大茶壶直翻白眼,说你别忘了,咱卖的时候还搭了辆板车呢!唐枭这才想起这茬,说是这么个理儿,那你说鹤顶红他们每次都得搭上一辆,不亏吗?
陈卫熊无奈地把大背头都抓乱了,说兄弟呀,人家那是几千两银子的买卖,一辆木板车才几个钱?有啥亏不亏的?!
三个小时后,两个人赶着骡车出了观台山。
这次交接得很痛快,不只没看到贺飞虎,连鹤顶红也没见到。
唐枭有些遗憾。
骡车走到土路上,扬起阵阵灰尘,陈卫熊看出了他的心思:“别忘了,她叫鹤顶红!你小子可别动什么心思,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唐枭撇了撇嘴,他也就是觉得神秘而已,就像上山打猎,草丛里有了动静后,肯定会全神贯注,拉满了弓,缓步过去一探究竟。
大型野兽就干死,山跳、野鸡就捉回家炖上!
这个时间没有船了,两个人就在艾家店附近找了家大车店住下。
骡车就停在窗下,守着这么多货不敢乱走,让店家准备了几样小菜,盘着腿儿在炕上边喝边聊。
“你怎么看出那小子是骗子呢?”唐枭还是好奇这件事儿。
陈卫熊抿了口酒,笑道:“明早六点,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在店里等你,回来后有不明白的咱再聊,完事儿好奔码头!”
“行!”
一夜无话。
唐枭清晨出门的时候,陈大茶壶还在呼呼大睡,口水都流在了荞麦皮的枕头上。
路边有个豆腐脑摊子,一张张长条木板凳上坐了好多人,他要了碗豆腐脑,点上些韭菜花和辣椒油,又要了四张油盐饼,吃得汗流浃背。
吃完后又用油纸包了四张饼,等回去给陈卫熊吃,豆腐脑就算了,没东西装。
初升的太阳还远,不冷不热,十分舒适,唐枭拎着油纸包上的纸绳,溜溜达达进了骡马市。
早上这里更热闹,简直是人挨人、人挤人。
很快他就看到了昨天的那位张副官,好多人围着他,现场的马匹明显比昨天多了好多。
两个大兵一左一右,抱着枪保护他,身后还有俩大兵。
这个人经验十分丰富,相完一匹,马上就会报出价格,从15块到30块不等。
也不容马贩争讲,后面大兵就从地上一个大木箱子里,拿出成卷的大洋查好数,递给马贩子。
紧接着,另一个大兵递过去一个大硬壳本子,让成交的马贩子在上面签字,不会写字的就按个手指印儿。
拿到钱又办理完手续的兴高采烈,其他人使劲往前凑,纷纷嚷着张副官看我的,看我的……
唐枭从小就打猎,对动物比人熟悉,尤其是马。
不得不说,这个张副官给的价格十分合理,而且每一次的报价,都要高出市场价一两块大洋。
奇怪,看到现在,这他娘的就是个赔钱买卖呀,怎么陈大茶壶非说他们是骗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