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子过来帮忙,很快把两层海碗拿了出去,扒开下面厚实的稻草,露出一条条油纸包裹的长状物体。
大熊拿起一只,撕开厚厚的油纸,露出了里面崭新的长枪。
和那些保镖手里拿的一样,这是一支八八式汉阳造,仿的是德国1888式委员会步枪,枪身上涂满了防锈油。
“看好了,下面有两筐是子弹,其余每筐下面都有枪,一共100支,每支价格35块大洋,合计价值近4000块,出了门就和我们无关了!明白了吗?”他说。
唐枭心痒难耐,问有没有短枪,他想弄一把。
大熊摇了摇大脑袋。
陈卫熊左右看了看,“刚才那辆牛车的牛,能送我们吗?”
大熊又摇起了头:“不能!”
唐枭问:“没有马吗?”
“没有!”大熊又说。
“驴也行啊!”
“也没有!”
唐枭蒙了:“不是让我俩这么拉走吧?”
“废话,拉不拉?不拉滚蛋!”
陈卫熊快愁死了,一支汉阳造大概接近七斤,一百支就是700斤,这还不算那些碗和子弹,牛他妈也拉不动啊!
眼瞅着了唐枭就要和这憨货吵起来了,连忙点头哈腰:“拉,我们拉!”
“你拉!”唐枭说。
陈大茶壶牛一样拉起了车,唐枭见他真是费劲,只好在后面推,大熊和这些护院一手不伸。
拉到小黄楼前,一个小子跑了过来,伸出手,一把样式简单老旧的杀猪刀亮了出来,说:“二爷让找回来的,收好吧!”
唐枭开心起来,竟然是自己的刀,被贺飞虎‘吐’进树林里的那把杀猪刀。
收好刀,他回头看向小黄楼的二楼,窗前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只好对大熊说:“麻烦替我感谢二爷。”
大熊没听到一样,几个人端着枪继续往外送。
两个人刚把板车拉出大门,身后的黑色大铁门就关上了,赶瘟神一样。
唐枭啐了一口:“奶奶个腿儿,还真把咱俩当大牲口了!”
“别逼逼了,麻溜儿走!”
下山还算容易,虽说颠簸得厉害,可不需要多大力气,甚至还要唐枭在后面拉着点。
也不知道拉了多久,两个人一辆车,终于出了观台山。
时间已经是夜里九十点钟了,俩人饿的前胸贴肚皮,土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拉车的陈卫熊浑身大汗,路边停好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唐枭递给他一支烟,点燃后才问:“说说吧,到底啥情况?什么时候膝盖这么软了?”
陈大茶壶也不尴尬,反问他:“如果是你,不磕头道歉就挨枪子,你选什么?”
唐枭没犹豫:“废话,嗑仨都行!”
两个人相视奸笑起来,幸好没人经过,否则肯定啐上几口,还得骂句臭不要脸。
“到底拥护啥呀?”唐枭又问。
“其实也没啥,六年前我在德惠县迷倒了几个人,把他们的货都拉走了,谁能想到是鹤顶红的东西,于是躲去了昌图,给一伙绺子做了一年多的军师……和你说过呀!”
“就这点事儿?那老娘们至于吗?”
“至于!知道她为啥叫鹤顶红吗?”陈卫熊问。
“啊?为啥呀?”
“鹤顶红是啥?”
“不是仙鹤脑袋上那撮红色的东西嘛,有剧毒!”
“扯淡!鹤顶红是砒霜,天然砒石因为所含杂质不同,会呈红色、灰色或黄色,呈红色的砒霜看着像丹顶鹤头顶的那片红色,因此被人们叫做鹤顶红,明白了吗?”
唐枭笑嘻嘻拱了拱手:“受教了,砒霜又怎么了?”
“这女人之所以得了这么个绰号,一是因为她姓贺,二是因为她毒!蛮不讲理,六亲不认,这些年更是控制了往东北来的好多条军火渠道,在吉林黑白两道都混得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