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珠隔着玻璃也看到了陆蕙兰。
陆定朗对她温声说:“我们走吧。”
陆蕙兰此时却也对上了程云珠的视线,她竟也朝她露出疯狂哀求的目光,嘴里说着什么,落泪不止。
从看守所出来,外面的阳光很暖,仿佛沐去刚才一身的冷气。
程云珠神色静静,并不含笑意地掀了掀唇:
“她害了我两次,不,是足足三次,可现在我竟然没有感到多痛快。”
陆定朗近期恢复得不错,但伤得最重的手臂皮肤处还需要二次手术,不适合开车。
两人坐上后座,他朝她看过来:“你不需要为她的下场感到痛快,只要知道,今后不可能有人再让你身陷险境就好。”
离开了看守所,程云珠心情其实恢复了些,还愿意故意睨着他。
“也包括你?”
这两个月以来,她除了忙着跟双霞算账,和参加设计大赛的细碎事项,剩余的时间,几乎都在陪着他做手术和复健。
多亏他军人出身的身体底子摆在那儿,加上那天穿着防火军装。
身上除了烧伤严重的两处地方需要植皮,器官什么的都没有大碍,算是上天保佑。
当然,脸也还完好无损。
不过程云珠也知道,新鲜血肉长出来的过程看着就让人揪心,又疼又痒,偏偏碰都碰不得,得往死里忍。
陆定朗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他对上程云珠半是打趣半是心疼的目光,薄唇轻抬:“嗯,也包括我。”
这辈子,他欠她的已经数不清。
何止是一条命。
曾经那些误会也好,怨怼也罢,除了有人从中作梗,更多的原因在于,他其实很懦弱胆小。
不敢直面去程云珠真的不爱他这个事实,想着那就用这场婚姻牢牢锁住她,哪怕稀里糊涂过一辈子,也很好。
可是,真的好么?
车开得很慢,窗外浅金的日光洒落她的脸颊,他又看到了她脸上鲜活生动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