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宴安皆被惊了一下,看了下时辰,子时已至,确实是到时辰了。
“娘子,我听闻那程文浩有心痹之症,未料竟如此严重?”
“是,我师父曾算出他活不过十八岁,过了今日子时,他便十九岁了。”
沈宴安若有深意的看着我,轻笑出声。
“听闻娘子九阳针法已成,恐是唯一能救他之人,那……娘子是救与不救呢?”
我勾住沈宴安的脖子,冲他眨着眼睛。
“你现在是我的夫君,全凭夫君做主。”
沈宴安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穿衣下床。
“还是救他一救吧,好歹也算同僚,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我一声轻笑,也跟着穿起衣服了。
“还是夫君大度。”
其实,我的心里很复杂,以我的性子,他负我在先,我即便不救又能如何。
可一想到我俩年少无猜,好歹也是有过一段温暖的时光的,又于心不忍。
本来我是担心沈宴安心有芥蒂的,毕竟是新婚之夜,我也能理解。
未料沈宴安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胸怀,也让我对他更多了几分的倾慕与信任。
惜我刚刚经历了一番‘劳累’,沈宴安特意备了辆铺了很厚褥子的马车,带着侍从,一起匆匆赶往了程府。
一进门,程府所有下人,还有从外边请来的大夫且乱成了一团。
那小厮带着我直奔程文浩的婚房,却见梁莹莹正吓得脸色惨白的蹲在床前,
而程文浩喷得浑身是血,一身酒气,奄奄一息的躺在喜床之上,连喜服都未来得及脱,可见两人尚未洞房。
见我到来,梁莹莹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我的面前,砰砰砰的直磕响头。
“林小姐!求你快救救程郎吧,他突然就吐血了,我好害怕!”
我一声冷笑,冷眼看着梁莹莹。
“程文浩有心痹之症,经不起刺激,你既与他欢好亲热,竟不知照顾他的身体?!”
梁莹莹满眼惊恐的看着我。
“可、可我只是与他接吻,尚未交欢,他便已然不行了,我、我真的不知道他连这点刺激也经不住啊!”
“你不是也有心痹之症,还病入膏肓了么?怎会不知呢,按说这犯病的应该是你才对啊,看梁小姐这模样,倒是健康得很呢!”
我这句话一说出来,旁边一位大夫也附和了一句。
“沈夫人,适才老朽已经为程夫人把过肪了,她确实并没有什么心痹之症,身体健康得很。”
“不!这怎么会!我这心痹之症可不是你们这些庸医诊治出来的!而是一个叫云游子的高人诊出来的!”
梁莹莹这一句话,可算是捅了京城名医们的马蜂窝。
“程夫人真是胡言乱语!一个月前你偶感风寒,老朽也曾上府为你诊病,当时也诊出你并无心痹之症了!”
“对,年前她吃坏了吐子,也曾叫我去府上开过止泄药,也并无其他病症!”
“程夫人,我为梁府诊病十数年,一直都知道你身体底子好得很,从未有什么心痹之症,你这谎话还要说多久?”
一帮人蹦出来作证,只把梁莹莹说得脸色腊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