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瞥见了,劈手夺过,低喝道:
“滚!往外传一个字打烂你的嘴!”
院中动静惊到屋里,谢母走出门来,我放下草席行了礼。
从前端庄华贵的侯府夫人如今布衣素面,头发花白,一眼望去老了十多岁。
谢母不敢相信:
“沈二姑娘?你不是回京了吗?”
从前沈府设宴款待诸夫人,别的夫人见了我都是一脸嫌恶:
“什么绣娘,依我看只怕早盯上了姨娘的位置,你可得小心着些,老狐媚子生小狐媚子,瞧这长得,也不是个安分的。”
只有谢夫人,温言细语叫我沈二姑娘,捏了糕点喂我吃。
我抱起草席:
“方才看屋里被褥薄了些,就去挑了几套,夫人不要嫌弃,先将就着用,我已找了里正,叫他帮咱们留意一套宅子。”
隔着门,谢钰死沉沉的眸子不经意探来,我冲他笑笑,他又侧过头去。
3
天色暗了,我烧起炭盆扎进厨房煮饭,下了米再切些红薯丁,香甜养身。
永平府冬天屯白菜萝卜,一时没处买去,但好在下午顺便包了些酱菜,爽脆可口,最是下饭。
谢母待字闺中时绣工一绝,可去年谢侯爷入狱时险些哭瞎了眼,现下虽能绣些花样可也不过勉强度日。
“阿钰还好着就好了,他会些字画。”谢母叹了口气,“若不是你来了,这个冬天还不知要怎么熬过去。”
我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谢钰怎么了?”
“当日执杖的是李相家老二李协,这人素来阴毒,又不知何时与谢钰结了梁子,眼下有端王做靠山,圣旨说的是二十杖,他先打了腿,又砸了手……”
“要是晋王没被关起来就好了。”
谢母哽咽着说不下去。
谢钰曾是晋王伴读,二人情谊深厚。
我却想起从前的事情。
李协为讨好嫡姐,多次欺辱我,七岁那年他去过水牢,回来便有样学样,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