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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将军前妻求复合沈晚舟陈嘉佑小说结局

大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汪东源暗暗吸口气,皮笑肉不笑道:“裴大人请放心,本官会做好一切的。”我长叹一声:“也不是裴某人多事,只是怕这边的情况若是传出去,让京城众人听到些风言风语,那不仅你讨不了好,就连我也要落了挂。”“汪大人,我这是为我们两人的将来着想呢。”说到这,我半强硬地拉他一起出去:“裴某不管大人日后如何,只是现在这些人必须好好的。否则……”“裴某实在于心不安啊。”我装模作样地摸了摸心口。余光注意到汪东源眼中的嘲讽之色。我出城外时,汪东源以公务为由推辞,只是派给我一队士兵保护安全,另有一位徐州城底下的县令陪伴。我到城外时,看到不少灾民呆在草棚里面。这草棚正是施粥那日我提议汪东源做的:“幸好近日暴雨已停,不然他们这样呆坐在冷风中,裴某生怕夜晚有不少孤魂...

主角:沈晚舟陈嘉佑   更新:2025-01-25 21: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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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晚舟陈嘉佑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后,将军前妻求复合沈晚舟陈嘉佑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大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汪东源暗暗吸口气,皮笑肉不笑道:“裴大人请放心,本官会做好一切的。”我长叹一声:“也不是裴某人多事,只是怕这边的情况若是传出去,让京城众人听到些风言风语,那不仅你讨不了好,就连我也要落了挂。”“汪大人,我这是为我们两人的将来着想呢。”说到这,我半强硬地拉他一起出去:“裴某不管大人日后如何,只是现在这些人必须好好的。否则……”“裴某实在于心不安啊。”我装模作样地摸了摸心口。余光注意到汪东源眼中的嘲讽之色。我出城外时,汪东源以公务为由推辞,只是派给我一队士兵保护安全,另有一位徐州城底下的县令陪伴。我到城外时,看到不少灾民呆在草棚里面。这草棚正是施粥那日我提议汪东源做的:“幸好近日暴雨已停,不然他们这样呆坐在冷风中,裴某生怕夜晚有不少孤魂...

《和离后,将军前妻求复合沈晚舟陈嘉佑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汪东源暗暗吸口气,皮笑肉不笑道:“裴大人请放心,本官会做好一切的。”

我长叹一声:

“也不是裴某人多事,只是怕这边的情况若是传出去,让京城众人听到些风言风语,那不仅你讨不了好,就连我也要落了挂。”

“汪大人,我这是为我们两人的将来着想呢。”

说到这,我半强硬地拉他一起出去:“裴某不管大人日后如何,只是现在这些人必须好好的。否则……”

“裴某实在于心不安啊。”

我装模作样地摸了摸心口。

余光注意到汪东源眼中的嘲讽之色。

我出城外时,汪东源以公务为由推辞,只是派给我一队士兵保护安全,另有一位徐州城底下的县令陪伴。

我到城外时,看到不少灾民呆在草棚里面。

这草棚正是施粥那日我提议汪东源做的:“幸好近日暴雨已停,不然他们这样呆坐在冷风中,裴某生怕夜晚有不少孤魂野鬼索命啊……”

那时汪东源嘴角抽了抽,心中笑我我胆小如鼠。想着这事无关紧要,便命人照办。

草棚搭建得很快,那群灾民知道是给他们做的后,不少人起身帮忙,不到一天时间便做好了。

虽然是个简单的草棚,但对灾民来说却是个遮风挡雨的避难所。

我挑着午食的时间过去。

依旧是士兵给每人分粥。

可我走近一看,这次锅里仅是淡淡的米汤,舀起一碗,却还没有底下一层米。

我指着锅,转头质问跟来的郭县令:“这是怎么回事?”

郭县令拱手:“实在是近日粮食不够……”

我狐疑:“今早官府的早膳还颇为丰盛。”

他凑近,小声道:“那是专门给大人们做的。”

“本官要吃山珍海味,在京城难道不能吃吗?”

我指着他骂道:“你怎么能让本官看到这些?这以后要是回了京,叫本官怎么和太子交代。”

“太子对本官恩重如山,本官只会实话实说。”

我负手而立,面色带着矜持之色。

郭县令懂了。

这人的意思就是不管背后如何,他知道的、看到的必须是好的。

无奈,他只能去叫士兵再多加点米。

我扫视一圈这片的灾民。

注意到角落里一个皮肤黝黑,满是皱纹的瘦弱老人颤颤巍巍地扶着碗喝米汤,只是哆嗦得厉害,不少汤撒在身上,他心疼地拉起上衣,用嘴巴吸干净。

他抬头时无意间看到我,惶恐且小心地放下碗,要朝我下拜。

我制止住他。

他不伦不类地朝我拱手:“多谢大人、大官。谢谢大人给俺们粮食……”

我看着他干瘦的四肢,以及凹陷下去的双脸,只觉心酸。

“老人家,家里人呢?这次水灾,家里情况如何?”

他浑浊的眼球转了转:“死了,都死了……”

“俺大儿子为了救孙儿,被淹死了,二儿子为了带俺逃命,摔断腿,自己跳进去了,小孙女砸到头,睡一觉就起不来……”

说到最后,他呆住了。

我眨了眨眼,缓去眼中的泪意。

据他所说,在洪水来之前,他是普普通通的佃农。

生儿子、干农活,有时候赋税多了,他怕家里粮不够,便勒紧裤腰带,少吃点,多干点……

虽然日子穷,但人都还在。

老人家说话时,颠三倒四,异常激动。

我拍了拍他的手,满心的无力感叫我止不住发颤。

其他灾民看到这一幕,有人满眼希冀地看着我:“大人,这粥我们能喝到什么时候?”

“是啊大人,村子都被水淹着,我们没法回家啊!”


党项南侵,时局动乱,

妻子沈晚舟以女子之身,力挽狂澜,

战胜归来,却身怀六甲。旁人笑我,暗藏讥讽。

我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

妻子沈晚舟在外作战两年,终于得胜归来!

我得知消息,早早在将军府门口等待。

直到日头西落,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我的眼中。

我下意识扬起笑。

可下一秒,瞬间脸色大变。

视线下移,落到沈晚舟微微隆起的腹部,我笑意僵在脸上,瞳孔猛然收缩!

两年不见,沈晚舟更显英姿飒爽。

只是下马时,一只手小心地抚在腹部。

她见我神色愣怔,只冷淡地瞥了我一眼。

我回过神来,下意识想向前一步,却被人伸手拦住。

七皇子陈嘉佑搂着沈晚舟,姿态亲密:“晚舟,你小心点。”

他打量我一眼,神色有些无奈:

“晚舟已有身孕,这才来得慢些,叫你久等了。”

看着陈嘉佑与沈晚舟毫不避讳的亲密言行,我心头的巨石轰然落地。

果真如此!

晚舟她、她怀了七皇子的孩子!

我一时间心头剧震,不知所措。

沈晚舟瞥了陈嘉佑一眼,带着些许笑意:“行了,我还没那么娇弱。”

她转头看向我,不悦地皱眉:“快让开吧。”

陈嘉佑给身后下人一个眼色。

那人狠狠地撞了我一把,口中却谦卑道:

“将军回府,还请裴大人让行。”

我暗暗吃痛,却无心计较这些。

只是紧紧地看着沈晚舟的背影,神情复杂。

晚舟她又怀孕了……

而且看她低头时满含柔情的模样,显然满心期待这个孩子。

可她明明说过,自己不喜欢孩子……

两年前,沈晚舟曾怀孕过,那时我欣喜若狂。

可沈晚舟却神情冷傲:“我向来厌恶哭哭啼啼的孩子。”

“叫我给你生孩子,你也配?”

她喝下落胎药,抹干嘴角,随手把汤碗扔在地上。

“嘭”的一声,碎片四溅。

就像我的心,被践踏得支离破碎。

可有什么办法?

我还爱着沈晚舟,担心她气极伤身,只能强撑着安抚:“我没想过利用孩子对你怎么样,你不喜欢孩子就不生,一切随你……”

“只求你,别伤了自己。”

我声音发颤,低不可闻。

闻言,沈晚舟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那日不欢而散后,不久沈晚舟便被皇帝派出去对战党项。

我留在京城,为她打理家宅。

每每夜深人静,辗转难眠时,我总是会想到沈晚舟。

然而绝大多数的回忆中,她总是一副嫌恶、冷漠的脸色。

那些诛心之词像尖刀在我心口搅动,痛到麻木。

我没想到曾经口口声声说厌恶孩子的人,现在却对腹中的孩子满怀爱意。

想来,这是爱屋及乌吧。

她和七皇子陈嘉佑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若无意外,他们将顺理成章地定情、成婚。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沈晚舟的父亲原是声名显赫的大将军,居功甚伟。

他却被人当众揭发虚报战功,甚至不惜残杀数百名无辜百姓。

揭发者撞柱以证清白,在场众人哗然。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此事。

结果却不了了之。

京城众人如何不明白,若真无此事,何必遮遮掩掩?

皇帝不过是看在沈老将军劳苦功劳、且满门忠烈的份上不愿伤了天下将士的心。

甚至明升暗降,把沈老将军留在京城。

一时间,原先深受百姓敬仰的沈老将军成了京城众人非议的对象,更有说书者指桑骂槐,编成段子,传遍陈国。

沈老将军虽勇武,却讷于口舌,不善争辩。

最终积郁成疾,不久撒手而归。

那年,沈晚舟才十二岁。

三年后,党项大举南侵,偌大个陈国居然无人能与之抗敌,屡战屡败。

京城人人自危。

终于有人想起沈家。

可沈家男儿皆为国报忠,血溅沙场,沈老将军早已含恨而终。

只剩下一个沈晚舟。

众人满心绝望,甚至在想若是沈老将军还在,外敌怎敢入侵?

然而偏偏是沈晚舟,在大厦将倾之时,以女子之身力挽狂澜,打退了党项。

一时间,“沈晚舟”之名响彻陈国。

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或者说,因为她是女子,遭受了更大的恶意。

沈晚舟力败党项,凯旋而归的那天,举国欢庆,百姓夹道欢迎。

在晚上的庆功宴上,她却遭人下药欺辱,想以此污她名声!

当时我为太子幕僚,有幸参加宫宴。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沈晚舟,我心中激动异常。

见她脚步虚浮地被人搀扶下去,心中生疑,当即跟在他们身后。

危险关头,我当机立断出手救她。

然而离开时,恰巧被一群宫女撞见。

人人都道沈晚舟和我二人在宫中情不自禁。

被人发现时,衣衫凌乱、面色绯红。

皇帝听闻此事,不因我们“秽乱宫闱”大怒,反而爽朗大笑:“沈将军乃女中豪杰,敢爱敢恨,自然与世俗女子不同。既然你二人有情,那朕便做主赐婚。”

我们甚至都来不及阻止。

皇帝金口玉言,说出的话怎么能改?

不过……

我转头看着神色清明些许的沈晚舟,心跳加快。

这算是阴差阳错吧……

沈晚舟接了旨,看我的眼中却透露着尖锐的嫌恶。

我顿时喜色全无,笑意僵在嘴角。

成婚那日,沈晚舟更是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直接把我赶出院子。

此后我一直住在将军府的偏僻小院里。

我与她虽为夫妻,却如陌生人。

与之相反的是,沈晚舟虽已成婚,却常常与七皇子陈嘉佑结伴游玩、打猎射箭。

皇帝不悦,曾在一次皇宫宴上笑骂陈嘉佑:“沈将军已为人妇,你怎可如往常一般胡闹?”

他在说陈嘉佑,何尝不是指沈晚舟?

然而沈晚舟不卑不亢道:“微臣虽为女子,却能征战沙场,与男子无异,何须为世俗纲常束缚?”

“哦?”皇帝眼神微眯。

“那你与裴卿同朝为官,该如何称呼?”

“在外称官阶,对内论夫妻。”

皇帝大笑,转头对我道:“裴卿夫纲不振啊。”

闻言,众人应声而笑。

沈晚舟冷冷地看过来,面无表情。

我心中微沉,暗暗不妙。

皇帝乃世间至尊,怎可忍受他人忤逆?

当夜,我在小院独自饮了一夜酒。

第二日就去找太子辞行。

太子诧异:“这可是你寒窗苦读数十年才得来的一切,不可惜?”

自然是可惜的。

但我知道,人生有舍有得,端看抉择罢了。

那时在我心中,一切都比不得沈晚舟。


刚靠近徐州,便发现天色极其阴沉,厚黑的云层间酝酿着什么风暴。

我抬头看了眼天色,眼神微眯:“这天气,怕是不久后又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马车行驶途中,突然天上一声巨响,轰雷声瞬间在耳边炸开。

接着天上落下雨珠,不断变大,像是天空塌陷一般倾斜下来,一切都模糊在水雾中,看不清前路。

幸好眼前便能看见一座县城,我们当即狼狈地赶过去。

只是在县城门外,瘫坐了乌泱泱一大片衣衫褴褛的流民,他们蜷缩着身体,再暴雨中无处躲避。

我身子一顿,冷眼看着这幕。

张青不是说官府派人救助灾民了吗?

不是说那个汪知府“心系百姓”吗?

随着我们逐渐靠近,那群流民之间的喧嚣越发大了,甚至有些人站起身,似乎想要朝我们扑来。

见状,林格正当即拔出刀。

刀身轻甩,在昏黑的雨夜折射出亮光,吓得流民僵住在原地,不敢动弹。

只是一双双黑黝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

我心中压抑,只觉得难受得厉害。

直到入城后,那些人如饿狼般的眼神才被城墙隔绝。

林格正声音绷紧:“若不是护卫人多,手上有武器,他们怕是会当场冲过来。”

我脑海想起他们的眼睛,无法否认。

那些人就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饿狼,只要稍有不慎,后果便难以预料。

县内毫无生气,只有几个人顶着大雨,来去匆匆。

街边的店铺大都关了,只有一个客栈开着。

我们一群人走过去时,店小二显然十分惊慌,得知我们来用膳住店后,便缓和下来。

“吓到小人了,您不知道近日这打家劫舍的事儿多了,刚刚一晃神,还以为自己将小命不保。”

他说完俏皮话,热情地给我们介绍店里的招牌。

只是……

听到菜价,我眼皮一抬。

林格正疑惑:“这么贵?”

他苦着脸:“现在粮价都涨高不少,客栈开门做生意,可不会故意诈人,您打听打听便是。”

这几日我们风尘仆仆赶来,吃的简单,煮了些干粮糊弄一口便得了。

倒是今日才知道,原来徐州这边的菜价已经涨了这么多……

我摆手:“行吧,先烧些热水供我们洗漱了,再上些好酒好肉。”

小二大喜,躬身应我:“客官豪气。”

等我们简单地洗漱出来后,吃食也准备好了。

我坐在大堂上,随口抱怨道:“这什么鬼天气?前一刻还好好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场大雨……”

小二给我端上鸡肉、素菜,恍然道:“客官是外地来的吧?这地方已经下了两个多月的雨。”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两个月?都这么大雨啊?”

他朝外看了一下不见减小的雨势,叹了口气:“是啊,前段时间还连着下了十多天,不少地方都被水淹了,幸好这边地势高,不然也得关门躲雨去。”

“雨下得大,来往的客人也少了,生意真是一落千丈,之前还有不少流民乱窜。”

我赏给小二一锭银子:“那前面乱得很,我来这边做不了生意了?”

他急忙接过银子,脸上笑得更热切:“是这么回事,生意怕是不大好做了。”

“不少人都主动往外跑呢。”

我叹了口气,朝着林格正吐槽:“我还打算大干一场,让老爷子好好瞧瞧,别整日说我斗鸡遛狗,不着调。”

“现在好了,什么都干不了。”

林格正宽慰:“少爷安心,就当作出来游山玩水一番也是好的。”


而太子十分纵容小公主。

“爹爹也想你了!”

太子一把抱起柔安。

一道袅娜的身影缓步走近,声音轻柔:“殿下安好。”

她起身,与我点头示意。

我知道这是太子这几年颇为宠爱的侧妃虞氏,生有一女柔安。

我给她回礼后,便退下了。

正好让太子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不然郁结于心,无益身心。

从京城去往徐州,即使快马加鞭也要十天左右,此去路途遥远,还需提前准备。

从太子那回府后,我便令明路收拾行李。

用过晚膳,我没有荒废时间,而是伏案把有关徐州历来的公报一一看过。

不知不觉,灯芯即将燃尽。

我放下笔,揉揉眉心,用剪子慢慢挑亮灯芯。

夜半静寂,唯有凉风的簌簌之声。

突然,门外响起些许动静。

“叩叩。”

我心下一惊。

守门的老马和做饭的林婶早已休息,我也没让明路守夜,那外面的人是谁?

“是我。”

声音十分熟悉,竟是沈晚舟。

她大半夜跑来找我做什么?

我深感不解。

隔着门,我问她:“七王妃‘翻墙’前来,有何要事?”

“……我突然想吃你做的药膳,记得那碗当归羊汤的味道不错。”

我有些愣神。

因为沈老将军长年作战,难免受伤,身上总会缠绕着一股浓浓的苦药味。

年幼的沈晚舟不喜欢这个味道。

一闻到,便会想起父亲虚弱无力、脸色苍白的模样。

因此长大后,除非是重伤,否则她只愿涂抹外伤,不想喝下一口苦涩的药汁。

我无意间发现后,又得知晚舟因常年行军,导致葵水有恙,便学着熬做味道清淡的药膳,帮她调养身体。

那时候,她有时兴致来了吃两口,我哄着她,又能多吃两口。

但更多时候,是心情不顺,当着我的面反手便把药膳倒了。

现在……

我叹了口气。

“当初我做的药膳是跟着仁心堂的王大夫学的,每日我将方子写出来,送给沈府下人便是,若还有问题,可以请教王大夫……”

门外沉默片刻,她轻笑出声。

“裴云程你何必对我避如蛇蝎?”

“现在你我身份有别,还是避免瓜田李下,惹人非议……”

“行了。”她打断我,“我来是有正事,有关徐州的消息,开门说吧。”

我顿了顿,“咯吱”一声打开房门。

沈晚舟站在门外,神色莫名:“只有说到正事,你才愿意见我?”

“若能多了解徐州一二,便能更快解决事情,于徐州、于百姓有益,还请王妃相告。”

她走进书房,坦然自若地在一旁坐下,开口第一句话便让我心中一沉。

“你不该搅和那趟浑水。”

我没有出声,听着她继续说。

“徐州以粮食富庶闻名,但你可知,那的百姓却饿得瘦骨嶙峋?”

“我之前与党项作战时途经徐州,得皇帝手谕中途补给,偌大个徐州却拿不出十万石粮食。裴云程,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抬头看我。

“贪饱中馕。”

这是官场上屡见不鲜之事。

只是徐州竟然连十万石粮食都没有,可见当地官员有多贪得无厌。

“当时被党项主力围攻,粮草告急,徐州无粮,士兵日渐衰弱,气势萎靡,幸好当时的押运官避开党项精兵,为我们送来粮草辎重。”

她现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能猜测出当时是何等的艰险和惊心动魄。

她话音一转:

“那些粮食都去了哪里呢?其间数年、甚至数十年牵扯到的利益错综复杂。”

“徐州那边粮仓连年亏空,又正逢暴雨,大坝倾泻,死伤无数,那将是一团乱账。”


收拾好包裹,和明路道别,我当即便离开将军府。

明路红着眼睛送我到后门:

“还请……裴大人一路保重。”

沈晚舟父亲去世时,她悲痛难忍,让府中的仆人依旧保持原来的称呼,就仿佛沈老将军还在世一样。

我形同入赘的这三年,就被唤了三年的“姑爷”。

以后,再也听不到这个称呼了。

我爽朗一笑,摆摆手。

只是出了将军府后,站在京城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有些迷茫。

颇有种天地之大,无处是我乡的感觉。

我左右一打量,随手走进附近的一家酒楼,点些吃的。

放下包裹时,正巧听到旁边几个书生打扮的人正紧张地说着什么。

“你当真看见范大人在楼上包厢?”

“我们该主动去拜访一下,可又怕叨扰……”

“范大人平时事务繁忙,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突然,几人的交谈声停了,眼神直愣愣地看向楼梯处。

我顺势看过去。

只见楼梯上走下几个人,身形看上去还颇为熟悉。

我恍然,原来是范野衍。

范野衍无意间抬头,看到我了,和身边人说了两句,当即朝我走来。

那几个书生显然激动起来,连忙低头整理着装,上前行礼:“小生见过范大人。”

范野衍一愣,继而含笑摆手。

他们姿态谦卑,神色激动:“我等敬仰范大人的威名,再次相遇,真是三生有幸……”

等他们依依不舍地离开后,范野衍在我身边坐下:“真是叫你好等。”

我眼神打趣:“这有什么,难得见你被如此恭维。”

他笑道:“只是正巧前段时间出了个冤假错案,我帮着大人们打下手,处理一二。”

看那几人感激的样子,应该不止如此。

我和范野衍乃同年进士。

那时太子正式接手朝堂事务,从新任进士中提拔了不少年轻才俊,尤其是出身寒门之人。

我们便是其中二人。

只是现在身份、境遇却大不一样。

范野衍身为太子一派,做事兢兢业业,前途大好。

至于我,现在不过一白衣罢了。

范野衍话音一转:“对了,你如今怎么在这?”

之前我在府中养伤,他前去探望过几次,只是默契地不曾提及有关沈晚舟的事。

我淡淡道:“我已和沈将军和离了。”

范野衍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和离了?

似乎是想到京中这段时日的流言蜚语,他点点头:“离了,也好。”

“那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我摇头:“还没想好。”

范野衍道:“正好你我今日把酒闲聊,不醉不归。”

见他热情相邀,我不作犹豫,笑着应下。

回范府时,刚到前院,便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哥哥你回来啦?”

声音婉转,活泼明媚。

我看过去时,和那人无意间对上视线。

瞬间,她脸色煞白,匆匆低下头撇过脸。

口中慌乱地应着,全然不见刚刚的从容镇定:“小妹不知有客人来访,这就退下。”

说着,她还怕失了礼数,匆匆行礼后才离开。

范野衍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和他妹妹范南乔说一声。

我只知道范野衍年少时父母双亡,他独自拉扯大幼妹。

只是范南乔生性腼腆,不爱出门。

因此我从未见过她。

范野衍叹了口气,朝我解释:“南乔年幼时因我照顾不周,被伤到脸,逐渐抗拒与外人接触。”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有找大夫看过?”

他点头:“那时买不起名贵药材,现在疤痕难愈,成了南乔的心结。”

对此,我只能安慰一二。

想着日后若有机遇,定要帮帮她。

因我在府内,范南乔便甚少来前院。

只是范野衍毫不避讳,常常邀我二人一同写字作画。

他对我说的是:“南乔多与人接触一二,也是好的。”

我看了眼她写的小篆,字体清瘦,潇洒自如。

“好字,颇有些豪爽洒脱之意。”

范野衍得意一笑:“这是我教的。当年父亲去世得早,小妹尚未启蒙,我便教她读书识字。”

我仔细一看,果然有五分神似。

范南乔戴着面纱,坐在一旁,眉眼弯弯。

当晚,我与范野衍在小院中对饮。

几杯酒下肚,他便朝我抱怨上司多事,同僚又多浑水摸鱼之辈。

官场艰难,他战战兢兢,实属不易。

我陪他一杯接一杯地饮酒。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这三年时间自得其乐,可在外人看来却是一事无成。

更别说现在还和沈晚舟和离了。

一想到,我忽视心中泛起的苦涩之意,静静当着范野衍的倾听者。

他说着说着,突然伸长脖子看着我:“志远,你可还爱着沈将军?”

“当初你能为了她不顾一切,辞了官职,怎么能说舍下就舍下呢?”

我沉默一瞬,低低应了一声。

我曾经为她奋不顾身,现在也不后悔之前的决定。

只是多少有些遗憾。

我们虽有个不大好的开始,可也有段相对温情的时光。

那时她因为我辞官一事,对我有了些许好脸色。

至少遇到时,她会对我点头示意,而非视若无睹。

我爱慕于她,自然想要对她再好一点。

一次,我无意间看到她脸色惨白,腹痛难忍。

那时才知道原来晚舟因为常年行军伤了身体。

每次葵水来时,都疼得厉害。

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侍女忙前忙后照顾她,自己却无能为力。

自那时起,我便专门学习药理,为她学做药膳。

第一次端来药膳时,她十分怀疑:“这能喝吗?”

“我特意请教了仁心堂的陈大夫,他说这对女子的身体是有好处的。”

她看着那碗药膳,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我当时倒了一小碗出来,一饮而尽。

“放心,没毒。”

“你若不想喝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帮你调理一下身子。”

她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微动,试探性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我心中欢喜,为了她这句夸赞,一切都值了。

后来我时常给她做药膳。

她有时心情不好,直接拒绝。

我好说歹说,有时见四周无人,低声求她,她才不情不愿地多喝两口。

见状,我露出笑意。

“傻子。”

她白了我一眼,撇过头去时,嘴角却不自觉勾起。

那时我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没想到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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