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客车的颠簸,午后的阳光透过沾满灰尘的车窗,斑驳地洒在晏璃书苍白的脸上。
车厢内弥漫着汽油、汗水脚气等混合的味道,午后的闷热让人更加疲惫。
客车终于在下午五点摇摇晃晃地到达了红旗大队知青办。
车门“吱呀”一声打开,晏璃书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晕车带来的不适。
知青们陆续下车,脸上带着旅途的疲倦和对未来的不确定。
晏璃书小心翼翼地踏出车门,脚刚触地,便感到一阵眩晕,她赶紧用手撑住车门,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苏欣桐注意到晏璃书的不适,快步走上前,递给她一颗薄荷糖,轻声问道:
“阿璃,吃一颗,会好点。”
晏璃书接过糖果,感激地点了点头。
当她将糖果放入口中,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她的眉头微微舒展,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晏璃书深吸了一口气,薄荷的清凉似乎穿透了她的晕眩,让她感到一丝清醒。
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明显放松了许多,她转向苏欣桐,眼中带着感激的光芒,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真诚的谢意:“谢谢,这糖果真的很有效,我感觉好多了。”
苏欣桐看到晏璃书脸色有些好转,脸上露出笑容。
这时三位男同志走过来,领头的人环顾四周后,清了清嗓子,开始点名。:“人都到齐了吧,开始点名了。”
“陶将军”
“到。”一个很腼腆的男知青弱弱的回答,他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脸上带着羞涩的微笑。
“秦昭昭。”
“到!”秦昭昭的声音洪亮,他挺直了腰板,显得精神抖擞。
“唐宓”
“到!”
“苏欣桐”
“到!”苏欣桐的声音清脆,她微微点头,表示回应。
“苏子俊”
“到!”苏子俊的声音沉稳,他站得笔直,显得严肃。
“黄小凤”
“到!”话音刚落,黄小凤特意看了晏璃书一眼,仿佛在说:“我在你前边喊。”
晏璃书只是淡淡地回望。
“晏璃书”
“到!”晏璃书声音柔和而富有磁性,再加上她的外表,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她,她的美丽和气质让她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嘶~这位姑娘,可别分到我们队。”一位队长瞥了晏璃书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若是个安分守己的还好,若不安分,恐怕会惹出不少麻烦。”
“也不要来我队,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队里那些青年不得茶不思饭不想。”另一个队队长说,他摇了摇头,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咳,郭青青。”喊名字的工作人员回神,继续念名字。
“到!”郭青青洪亮声响起,只见她身穿军衣,短头发,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人家在部队待过。她站得笔直,眼神坚定。
后边念了十多人,这次下乡大多都是强制性的,没有了激情,只有一脸苦色。
在点名结束后,知青办工作人员宣布了分配结果:“郭青青、苏欣桐、苏子俊、唐宓、秦昭昭、晏璃书、黄小凤,你们几人去旗杆队。”
“旗杆队长过来领人。”
其他大队的队长看旗杆队的热闹:“老韩,你大队这次热闹咯。”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戏谑的眼神。
韩国辉,旗杆生产队的大队长,以他高大威猛的身躯和一脸凶相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然而,当他开口说话时,声音却出人意料地柔和。他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你们跟我过来吧。”
晏璃书几人跟在韩国辉的身后,看着一排排牛车,只有一辆拖拉机,他们走过牛车,以为自己可以坐拖拉机,然而,韩国辉停留在一辆驴车旁,这差距也太大了。
“大队长,就一辆驴车啊?”黄小凤一脸失望,别说她,其余人同样也是。
韩国辉微微一笑,指向现场唯一一辆拖拉机道:“哦,不是,这是韩老头的,我们村有拖拉机,那辆才是。”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让原本紧张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那您带我们来这是,干嘛的?”苏欣桐好奇地问。
韩国辉突然笑出声,调皮道:“嘿嘿,想看看你们的反应,果然好玩。”
大伙都没想到韩国辉竟然是这样的人,看着挺严肃吓人的,没想到……惊呆了。
他满意地看到了预期中的反应,挥手招呼道:“行了,都上车吧,别耽误了时间。”
晏璃书走在最后,向他竖起大拇指:“大队长,您真会玩。”
韩国辉的目光落在晏璃书身上。他的眼神变得柔和,声音也更加温和:“晏璃书,你爸身体还好吧。”
晏璃书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个微笑,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但很快被温暖所取代:“你认识我爸?”
韩国辉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似乎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过去:“我跟你爸可是老朋友,以前在同个厂上班,后来形势严峻,我就回来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怀念,也带着一丝无奈。
晏璃书眼中掠过一抹恍然,她记得父亲曾提及过一位老友,现在看来,那人正是眼前的韩国辉。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敬意:“我爸说的好朋友就是您啊,今后可要多麻烦大队长的照顾了。”
韩国辉摆了摆手,他的笑容更加灿烂:“叫什么大队长,叫叔。”
晏璃书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韩叔,可以吧?”
韩国辉哈哈大笑,他的声音洪亮而爽朗:“可以可以,没想到晏陵峥有你这么大的女儿,接到电话时还不信,这下信了,你就放心待在队里,有韩叔在,还有几个哥哥,没人欺负你。”
晏璃书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那就多谢韩叔的照顾了。”
两人交流得很和谐,这就有些让人想歪了。
黄小凤眼中掠过一抹嫉妒之色,她的声音尖锐而刻薄,划破了周围的宁静:
“晏璃书可真有本事,一来就勾搭上大队长,真是个狐狸精……”话音未落,她脸上便感到一阵火辣。
苏欣桐的巴掌来得又快又狠,黄小凤愣住了,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转为愤怒。
黄小凤的手指颤抖地指着苏欣桐,她的声音几乎要撕裂空气:
“啊!苏欣桐,你有病吧,我说晏璃书关你什么事,少多管闲事。”她的声音尖锐,眼中充满了挑衅和不满。
周围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苏欣桐的脸色冷峻,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她的声音平静却充满了力量:
“那是你欠打,开口闭口说阿璃勾引人,那不打你打谁。”
黄小凤被苏欣桐的气势所压倒,但她仍旧不甘示弱,她的声音更加尖锐,几乎要变成尖叫:
“啊!苏欣桐,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以为你是谁!”她的身体前倾,似乎随时准备扑向苏欣桐。
韩国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干啥干啥,都给老子安分点,不然罚去挑粪。”他的目光严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黄小凤身上,他的眼神中带着警告。
黄小凤指着苏欣桐:“大队长,是她先打我的。”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苏欣桐虽然被韩国辉的严厉所震慑,但她还是大着胆子,说:“那是你欠打,开口闭口说阿璃勾引人,那不打你打谁。”
韩国辉浓密的眉毛紧锁,形成了一个明显的“川”字,显示着他的不悦和严肃。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的警告:“别给老子搞事,老子有的是法子让你安分。”
他继续说:“看你们还不累,那就把行李放车上,你们走回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知青们面面相觑,他们的眼神中带着惊讶和不解。他们本以为可以乘坐拖拉机回村,没想到却要步行。
晏璃书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她知道这是韩国辉对他们的一种考验。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接受。
其他人虽然心中不满,但在韩国辉的权威面前,他们也不敢有太多的抱怨。
他们默默地将行李放上拖拉机,然后排成一队,准备步行回村。
黄小凤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怨恨,她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但在苏欣桐的冷眼下,她最终还是跟上了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