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失的极端反差，少有人能从容应对。
10
我飘在他身旁，观察他的表情，他却异常平静，甚至是淡然。
完全不似将死之人。
张玉瑶全身裹紧，混在人群中，怀抱幼子，还不忘捂住孩子的嘴。
兄长立于人群之外，六公主静静站在他身旁。
两人的目光穿越人群，投向这里。
“婉婉。”周清逸忽然开口，让我心头一震。
但他的视线似乎穿过了我，低首抚摸着那枚小玉葫芦：“我真心想要悔改，现在，你愿意原谅我吗，婉婉？你孤身一人，定是害怕极了，对不起，婉婉，我来向你请罪了。”
我紧抿嘴唇，未置一词。
周清逸从囚车被拖下，小玉葫芦落地。
兄长弯腰拾起，我亦借此靠近兄长。
此刻，四周一片寂静。
手起刀落，周清逸的生命之火骤熄。
他的遗体被弃置乱葬岗，成了野狗的晚餐。
长久无人问津，他的身体慢慢化为恶臭的腐泥。
周清逸呼喊过我的名字。
而我，只是藏匿在兄长的背后，未曾回看，更未应答。
眼睁睁看着他的魂魄随风消散，归于那荒草丛生的乱葬岗。
擦身而过的瞬间，仿佛听见他的低语穿透了阴阳界限：“婉婉，我总算见到了你，还有，婉婉，我终于能亲口说声抱歉了，真的，对不起……”
自兄长与太平玉公主喜结连理后，他又孤身踏上了西行的征途。
就如同当初找回我的白骨一般。
他渴望引领父亲和兄弟们的英灵回归。
在那片肃穆的墓园里，除了象征荣耀的盔甲静默地安放，再无他物。
那不过是一座堆砌着衣物以寄哀思的衣冠冢。
建墓之人同样未能寻得父亲与兄弟们的遗骸。
那一刻，我豁然开朗。
我明白了为何我在此地徘徊三载，却始终未能与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