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的,落到了我的心上,悄无声息地,悄悄冒出新芽。
我从未见过戴尼索这副模样,这和那个病房里看图册解闷的沉默者相去甚远,恣意且张扬;索特拉也仿佛年轻了十几岁,有力的步伐迈得越来越快,追逐着那一股无形的风。
但无疑,这才是他们应有的模样,他们的灵魂也本就属于这片广袤自由的土地,而不是冰冷的病房和狭小的马厩。
远远的,我望到了戴尼索那张因欢喜而染上绯红的脸颊,他笑颜如花,唱起了我从未听过的古老民谣;在他清亮的歌声中,马蹄踏碎了落日余晖,光的碎片落入地平线,溅起一片片殷红的晚霞。
他一定是不小心跌入凡尘的太阳吧,倘若他不是,那为何他会如此耀眼,令如此平庸的我那么向往,却又不敢去接近这一缕阳光。
真没想到,我居然也会有这般自卑的一天,说不上的胆怯制止了我不敬的念头,让我不敢去拥抱这一份炽热。
走神之际,索特拉已经载着戴尼索慢慢踱步到我身侧,戴尼索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此刻的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力量,就连下马的动作都没有先前上马那般灵巧,反而有些笨拙可爱。
我张开手臂,半开玩笑地询问戴尼索,问他需不需要我接住他——换做以前,他定会红着耳尖,轻轻摇头回绝,说不定还会有些恼怒,故意无视我之后所提的话题。
但他没有拒绝我,他松开握住马鞍的手,闭上眼睛,向我的怀抱倒来——
天边最后一缕余晖已经消失不见,但此时此刻,我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暖意。
太阳终究还是妥协了,他接受了大地的爱意,顺从的伸出手,回应了深爱着他的大地。
原来,太阳并没有那么遥不可及。
七
公交到站的提示音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