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全是黑蝴蝶,其实是没烧透的病历纸。”
第十章,骨殖里的五线谱(下)
琴箱裂口涌出褐色的水,周大川的手电光扫过内壁,照见密密麻麻的刻痕——是德文歌词,每个字母都带着指甲劈裂的血丝。
法医后来在《死神与少女》的乐谱夹层里,找到了相同的笔迹。
“四号实验体存活期间,体温每升高0.5度,就刻一道。”
老警察的镜片蒙着水雾。
“林秋白偷偷用注射器挑破她手指,拿血当墨水写记录。”
积水漫过琴槌时,周大川在降B调的击弦机里摸到玻璃渣儿。
七枚安瓿瓶的残片排成北斗状,最长的那枚刻着“19:42”。
他突然明白,林素秋为何要在暴雨夜扒开配电房——那里正是当年焚化炉的变电箱位置。
工地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刹那,所有人都看见钢琴残骸在渗血。
其实是菌丝在潮湿环境里疯狂滋长,那些血红孢子顺着琴弦爬行,在中央C键聚成少女的轮廓。
“快撒生石灰!”
老警察撕开隔离袋的手在抖。
“四八年处理这片的瘟疫尸体,烧完的骨灰能腐蚀混凝土!”
他的袖口沾到菌丝,立刻冒起带着音符状的火星。
周大川退到排烟管下方时,摸到管壁的凸痕。
五十年前的火星从这里飘出,落在林秋白记录实验数据的稿纸上,把“心跳频率”烧成了“血浸频率”。
第十一章,冰裂纹病历(上)
第二人民医院的档案库里,霉斑正在吞食1953年的防疫记录。
周大川掀开发脆的牛皮纸,发现被裁掉的页码边缘呈锯齿状——和林素秋口袋里照片的撕痕完全吻合。
“当年抄没敌产,这栋楼的地下室清出三十七个铁笼。”
管理员指着消防示意图。
“笼底垫的都是乐谱,有些还粘着人皮。”
周大川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