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程灼抿着嘴,他面对镜头时惯用这个表情。只有她知道按下快门的瞬间,自己正在镜头外扮鬼脸。那天程灼的耳尖红得能滴血,却硬是绷着脸没笑场。
蝉鸣乍然变得喧嚣。程灼望着姜姜好捏着校园卡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很短,指节处还留着钢笔漏墨染的蓝痕。
他轻笑一声抽回卡片,转身时校服下摆扫过姜姜好的手腕:“十分钟后器材室见。”
阳光穿过他扬起的发丝,在地面投下跳动的光斑。姜姜好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转角,第七阶木板发出闷闷的吱呀声。
2
器材室里漂浮着橡胶垫的陈旧气息。程灼把最后一摞军训服放在铁架上,转身看见姜姜好正踮脚够顶层的档案盒。
阳光从气窗斜射进来,她后腰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随着动作若隐若现。铁架投下的阴影像牢笼的栅栏,将她的身形切割成碎片。
程灼想起跨年那天去姜姜好家,和她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的电影,女主角也是这样被困在光影的囚笼里,最后化作泡沫消散在黎明。
“我爸今天来学校了。”他突然开口。铁架发出轻微的震动,姜姜好差点碰倒旁边的跳马垫。
程灼伸手稳住摇晃的器材,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在教务处和校长说要给我办转学。”
他的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被风吹乱的蛛丝。去年台风天,程灼家那株百年罗汉松被连根拔起时,根系间也缠着这样细碎的震颤。
姜姜好僵在原地。
童年记忆突然涌上来:七岁那年程灼被野狗堵在巷口,她举着石头冲上去时,程灼父亲正在街角打电话。那个永远西装革履的男人甚至没注意到儿子的哭声,就像现在,他依然在擅自决定儿子的人生。
记忆中的柏油路面蒸腾着暑气,野狗獠牙上的反光和程灼父亲锃亮的皮鞋重叠在一起。当时她砸出去的石头其实偏了三寸,是程灼突然推了那狗一把才让石头正中眉心。这个秘密她守了十年,程灼也始终没告诉父亲,那天他推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