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答他,指尖颤抖着抚过第四十七支标本,4mm厚的玻璃管壁上凝着褐色的指纹印。“这是……他发病初期手部肌张力障碍留下的痕迹。”我哽咽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谁的痕迹?林小姐,您在说什么?”施工队长愈发焦急。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是……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接着,我看到标本上刻着:“2018.6.13 右手拇指间歇性震颤,注射利鲁唑时打碎三支药剂瓶”。
我疯狂地扒开层层标本,最后那支管底的紫藤花已经发黑。刻痕深深嵌进玻璃:“2018.7.8 吞咽功能丧失70%,建议插胃管。但她说我瘦了,要给我煲汤。”
“他怎么能独自承受这么多……”我崩溃地大哭起来,泪水滴落在CT胶片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五年来反复出现的幻觉终于有了答案——那些深夜响起的咳嗽声不是幻听,是顾明城躲在阁楼用棉被堵着嘴;阳台上永远晾着的白大褂不是遗忘,是他每天偷偷更换被唾液浸湿的衣领。
我颤抖着拿起美工刀,划开标本管。每片花瓣背面,都用显微雕刻技术刻着当日病历摘要。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顾明城。发病中期的他,躲在暗格中,手抖得厉害,试图用刻刀在花瓣上雕刻。突然,他的手一抖,刻刀划破了指尖,血珠渗进紫藤花纤维,形成了心形的纹路。
“不,顾明城……”我痛苦地呢喃。而此刻,我的留置针因情绪激动开始回血,血珠滴在标本上,竟与五年前顾明城的血迹重合。
我来到顶楼,那里有一个医用冰柜,这是我从未涉足的禁区。冰柜的密码锁上积着薄灰,我颤抖着输入自己的生日。“咔哒”一声,机械齿轮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柜门缓缓打开,冷雾散去的刹那,冷冻舱表面凝结的冰花折射出93朵紫藤花,每片花瓣都是顾明城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