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柜最底层的抽屉。深褐色的檀木抽屉把手被她掌心的冷汗浸得发亮，关合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她心里上了锁。
当晚顾霆琛回家时，别墅里弥漫着焦糖布丁的甜香。他松了松领带，目光扫过餐桌上精心摆盘的晚餐——香煎银鳕鱼搭配柠檬奶油酱，是他上周随口提过的菜式。林小暖系着浅粉色围裙从厨房走出，鬓角还沾着面粉，笑着将最后一道汤端上桌：“今天供应商送了新鲜的白芦笋......”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顾霆琛的西装外套上沾着淡金色的长发，在玄关暖光灯下泛着丝绸般的光泽。那抹金色像根毒刺扎进她眼里——苏婉晴今早出席时装周的照片正在热搜挂着，发色分毫不差。
“怎么不说了？”顾霆琛漫不经心地解开袖扣，银质袖扣在桌面敲出清脆的响。林小暖看着那对刻着CT字母的定制袖扣，突然想起这是苏婉晴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胃部传来尖锐的绞痛，她猛地攥住桌布边缘，蕾丝花纹在掌心印出凌乱的痕迹。
手机铃声在死寂中炸响。顾霆琛瞥见来电显示，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动，起身走向落地窗：“婉晴？”
这个名字像把冰锥捅进肺腑。林小暖盯着盘中渐渐冷掉的鳕鱼，酱汁凝结成淡黄色的斑块。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笑声，苏婉晴的嗓音透过电波依然甜腻如蜜：“听说城西新开了家怀石料理，你答应过要带我尝鲜的。”
顾霆琛的侧影映在玻璃上，她看见他唇角扬起微小的弧度：“明天七点，我去接你。”
餐刀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锐响。林小暖霍然起身，汤汁泼洒在雪白桌布上，晕开大片污渍。“我吃饱了。”她扯下围裙扔在椅背，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状的血痕。顾霆琛皱眉转头时，只看见她仓皇逃上楼梯的背影，拖鞋在台阶上踩出慌乱的节奏。
凌晨两点，林小暖蜷缩在客房飘窗上。月光透过纱帘漏进来，在她膝头摊开的日记本上投下摇曳的树影。钢笔尖悬在纸面许久，墨水滴落洇开一团乌云。
11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