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远古走来
身披星尘与沧海
脚印刻进石板的裂纹
化作甲骨文沉睡千载
穿过青铜的祭祀之火
在丝绸之路上数驼铃更迭
而今驻足玻璃幕墙之前
瞳孔里跃动着同样的日月
我的骨头里藏着七场洪荒洪水。
这是第193次站在北京地铁10号线换乘通道,霓虹广告牌在防爆玻璃上折射出青铜饕餮纹的幻影。我裹紧粗麻斗篷,手腕内侧的甲骨文刻痕突然发烫——又是三千年之期将至。
自动扶梯下方传来骨笛呜咽。那支用尼安德特人腿骨打磨的乐器,此刻正在流浪艺人唇间震颤出《云门大卷》的曲调。商王武丁的祭祀乐舞穿透时空,在二十一世纪的钢筋甬道里撞碎成电子残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