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何麦钟棰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七零,我从当贫农开始何麦钟棰全文》,由网络作家“恩怨各一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到院外的动静,裴寂昌赶忙穿衣下炕,快步走出屋子,准备跟家里人一起下地。“家人们早啊。”裴寂昌笑着打招呼,昨晚上在寒房吃小蛋糕的温馨场面依旧记忆犹新,看来与家人的相处模式会就此改变。可裴硬石头都没抬,继续低头往手推独轮车上绑着镰刀,白辛巧在给包袱里包吃的东西,只是淡淡抬头瞥了眼裴寂昌。至于寂红,板着一张脸,直直地瞪着她哥,看起来还很不耐烦。“你在发什么神经!说得那是啥话,赶紧扛起锄头走啊。”“嗯?哦......”小妹的语气过于生硬,以至于让裴寂昌产生一种莫名的局促感,好像自己犯了啥错误,赶忙把锄头扛在肩头。很快,四口人出门了,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就如陌生人似的。这家庭氛围太沉重了......裴寂昌不禁暗暗吐槽。稍走几步后,裴寂昌...
《重回七零,我从当贫农开始何麦钟棰全文》精彩片段
听到院外的动静,裴寂昌赶忙穿衣下炕,快步走出屋子,准备跟家里人一起下地。
“家人们早啊。”
裴寂昌笑着打招呼,昨晚上在寒房吃小蛋糕的温馨场面依旧记忆犹新,看来与家人的相处模式会就此改变。
可裴硬石头都没抬,继续低头往手推独轮车上绑着镰刀,白辛巧在给包袱里包吃的东西,只是淡淡抬头瞥了眼裴寂昌。
至于寂红,板着一张脸,直直地瞪着她哥,看起来还很不耐烦。
“你在发什么神经!说得那是啥话,赶紧扛起锄头走啊。”
“嗯?哦......”
小妹的语气过于生硬,以至于让裴寂昌产生一种莫名的局促感,好像自己犯了啥错误,赶忙把锄头扛在肩头。
很快,四口人出门了,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就如陌生人似的。
这家庭氛围太沉重了......裴寂昌不禁暗暗吐槽。
稍走几步后,裴寂昌就在前头看到村里的人,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晃动的虚影。
人们相互看几眼,就算打过招呼,只顾低头走路。
面朝黄土背朝天,这时的农民为了一口吃的,过得太辛苦了。可地域的局限性,眼前的大山,不只是阻断了路,更阻断了念想。
别说省城,就连去地级市,都需要开出证明,所以路在哪?或许需要几代人的接力,才可能换来一张车票,但最好的结果也是小镇做题家。
裴寂昌只不过在坪头村待了几日,便使他产生强烈的危机感,不只是社会身份的低下,而是那张农村户口,给他的脚腕上了锁链。
在经过戏台时,裴寂昌慢下了脚步,他注意到了许松绳急匆匆的身影,跑到了大队院子里。
锁链的钥匙,应该就在那里......
幸好新来的村支书是个好人,愿意给村里的贫困户做担保,帮助他们独立经营土地,让日子变好。
很快,裴寂昌绕去了后山。而一辆三轮冒着黑烟,往出村的方向驶去,后兜上坐着支书一家四口,与下地的人背道而驰。
“怎么突然通知你去镇上?”
刘二梅凑到爱人身边,小声询问起来。
“说是省城来的电话,专门要我。”
许松绳神色忧虑,他已经猜到是谁的来电了。
“十里八村的人口多,镇子上的一把手可是乡科级正职,算是正科级,万一能见到呢?你还是买一些东西。”刘二梅又叮嘱道。
“知道知道。”
许松绳烦躁地点头。他内心愧疚,他今早才煮的吃了两根裴寂昌给的玉米,真的挺香。人家小伙一点不记仇,还念叨他的好。
你说说这,要是裴寂昌不说那些感恩的话,不送这些东西,或许许松绳的心还能硬一点。
十多公里的路,许松绳走了有两个多小时,快九点的时候,才到了镇子上的办公矮院,顺便买了一袋白糖,以及两包糕点。
一位年轻的同志接待的许松绳,随后他竟然直接被带到镇长的办公室。
田春霞似乎等了很久,向其投去热情灿烂的笑容。
而眼前这位女镇长,不过才三十出头的年纪,不禁让许松绳涌起几分挫败感,说句难听的,他爱人的工资要比他高不少。
“坐坐坐......”
田春霞热情招待,起身帮着许松绳倒了杯茶水。
“您太客气了......”许松绳有些局促不安,拿着的东西先是放在办公桌上,觉得有些不妥,怕被人看见,于是又放在椅子上。
随之许松绳坐在弹簧沙发上,可稍稍一用力,就发出“吱吱”的声音,令他如坐针毡。
“你跟文教局的何副局长是什么关系呀?”田春霞竟至开门见山地盘问,坐在许松绳的另一侧。
“朋......朋友关系。”许松绳很是心虚,他跟何民众算得上朋友吗?
“呵呵呵......”
田春霞笑了笑,而后脸色一下严肃起来,“许支书,听何副局长说,村里有个刁民,赖上一位叫何麦的女知青了,人家考上了大学还不放过,有这事吧?”
许松绳愣住了,脸色甚是凝重,他实在说不出老裴家是无赖,看来何民众开始动用他的关系了,思虑片刻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种刁民,可千万不能让他出村,你得把他困在坪头村,要保护女知青的安全,毕竟他们付出青春,推动了农村的发展。”
田春霞又重重提醒,扬起头,还给人一种刚正不阿的感觉。
“可是......裴寂昌的问题比较特殊,他和那位女知青是夫妻关系,没权力卡住人家。”许松绳小声道。
“问题就在这里!”
田春霞用力一拍桌子,那张脸变得深恶痛绝,“何麦可是被裴寂昌逼着结婚的,那一家子都是刁民,何副局长不追究责任,已经很大度了,我们得保护好同志们呀!”
许松绳低着头,没有多说话了。
“许支书,如果那家人闹到公社,你到镇上来找我,没事的,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乡里到镇上才二里地,啥事都能来得及。
另外......你给何副所长去通电话吧。”
田春霞有所不满了,嫌弃许松绳的回应不够积极,斜眼瞪了他一眼。
随后田春霞领着许松绳到了话务室,拨通了省城的号码。整个乡镇,只有这一台座机。
“领导,是我,许松绳。”
“小许同志,你这段时间劳心了,裴寂昌那家子刁民,想必给你出了不少难题。
既然刁民不讲道理,我们就不跟那种人多做沟通,公社的结婚证明,你想办法从裴寂昌手中拿过来,可以骗他开证明,总之办法你自己想。
至于公社那里,我会提前打好招呼的,东西一丢,就代表没有!补办不了证明的,婚姻事实也不存在!”
何民众的声音逐渐变为威胁,不知道是对裴寂昌的憎恶,还是对许松伸的警示。
“这个事......恐怕有点棘手,裴寂昌像疯了一样,而且对我有提防心理。”
许松绳竟然下意识地为裴寂昌说话,这两天的相处,让他有了袒护的心理。
“啊呀,你这个同志啊,就没有田春霞的觉悟,要不说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当镇长,而你只是个村支书。怎么?难道要在坪头村呆一辈子!?”
何民众最后的话,已经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许松绳如鲠在喉,在一瞬间,他联想到很多事,更多是爱人的画面,妻子为了跟他在一块,每天得蹬几个小时的二八大杠,天也越来越冷了。
“我积极端正态度。”
许松绳还是大声应了下来,其实是怕了,惧怕何民众手中的权力。
“这就很好嘛,小许同志,我很认可你的工作,相信你一定会走得更高,也更远。”
何民众的声音当即变得喜悦起来。
“领导,我家男娃介绍大学的事......”
许松绳连忙又问,如果条件足够,这位支书也会渐渐迷失自己。
“这件事很难办,国家政策不允许了,但你不需要担心孩子的工作问题,高中学历也能被重用,等他毕业以后,我来安排。当然了,他要是还想复读,我来安排省城的学校。”
何民众侃侃而谈,工作的事,似乎他一句话就能搞定。
不过分别了几天,就让许松绳对何民众的印象有极大的出入,只能说权力会很快改变一个人。
“我知道了。”
许松绳应了下来,可脑中莫名闪过裴寂昌说过的一句话,跟人如选路,何民众当初可是信誓旦旦,要给他家娃推荐上大学。
既然这条路不行,他这个文教局的副局长,能提早不知道?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张口胡诌。
随后许松绳挂断了电话,一扭头时,田春霞还在殷勤地笑着,他知道,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远在省城的何民众,是对权力的尊敬。
说句难听的,要是想发财,手脚可干净不了。
在县里,一家造纸厂,属于国企单位,修建的职工住所非常上档次,是当下时髦的筒子楼,总共两层。里面的走廊串联着多个独立房间,一家几口人都挤在一间屋子里。
他们每一层共用厨房、水房,以及厕所,到了吃饭的时候,楼道里油烟四溢,生活气息很足。
造纸厂一百多号职工可都挤在这个院里,上到管理层,下到流水线。
这些信息,裴寂昌在来的路上,找姜婷婷聊过,在绕过一片平房后,果然看到了标志性的筒子楼。
“小妹,我们去那里。”
裴寂昌默默加快了脚步,很自然地走进了筒子楼,随之又直奔二楼,寂红一直紧紧跟着她哥。
这时在走廊有不少人,他们坐在小板凳上闲聊着,裴寂昌直接往最东户走去,不免被多双眼睛打量。
不过有生面孔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里住得人多,谁家村里还没几个亲戚呢。
很快,裴寂昌走到最东户,他和小妹把玉米放在地上后,隔着两、三米的几个妇女突然不聊了,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寂红有些紧张了,低着头,就如做错事的孩子,但裴寂昌相当淡定,用力敲了几下房门。
“你们找谁?”
其中的一个妇女站了起来,面露疑惑,三十五左右的样子,身上还穿着造纸厂的工服。
“姐,这是你家?”
裴寂昌大大方方的问。
“对啊,怎么了?”
妇女仔细打量着这对兄妹。
“姐,我跟你说个事......”裴寂昌露出憨厚的笑容,引着妇女又往边靠了靠,压低声音:
“我是坪头村的贫农,家里今年刚刚承包了土地,这是刚出地的玉米,你看,粒子长得特别好,这一袋算您五毛,很便宜,相当于一小袋方便面的价格。”
说着,裴寂昌拉开呢绒袋子,从里头拿出一根玉米,用力将其剥开。
“呦,是长得不错,比粮食局的好多了,今年雨水是足啊,但你这属于投机倒把,我可不敢要。”
妇女撇了撇嘴,推开了玉米。
“姐,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就几根玉米而已,何况就算发现,也查不到你这里。要不是家里有说不出的苦,我肯定也不会冒这个险,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
裴寂昌的眼眶说红就红,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要娇滴滴地哭了。
妇女愣住了,不由心软,眼前的小伙看着就实在,再看一眼一旁的小妹,鞋子上沾着泥土,衣服也脏兮兮的,多可怜啊。
“两袋一块是吧?”
妇女沉声问。
“姐,你都要了?”裴寂昌面露欣喜。
“给我搬到屋子里。”
妇女直接把门打开。一会就跟邻居们说,是家里那口子的远房亲戚,送来一些自己种的东西。
投机倒把的定性,只是为了控制物价,其概念相当模糊,所以执法者就有了很大的权力。
县里的工商局,在那里的人,眼睛可都长在头上了,之前裴寂昌他们遇到的那什么工作人员,就是在工商局里上班。
“姐,外头的三轮车上,还有二十多袋子玉米,你能不能帮忙说上一声,让邻居们给买了,我回头送你五斤红薯,另外......再让俺妹给你纳一双鞋。”
裴寂昌突然低头哀求道,他看出来了,这位妇人是一位善人,还热心肠,要不然也不会这般爽快。
裴寂昌很擅长拿捏人性,如何让眼前的妇人无法拒绝呢?要让她感觉到农户的真诚,可不是压价,那样太过逐利,会脱离本质。
“就算闹到公社,惊动再大的领导,今天必须把这个婚给离了!”
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中年男人,怒目圆瞪,脖子处的青筋暴起,在指着一对农村夫妇叫吼!
南坪村一户人家的小院里,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村支书颤颤巍巍地缩在人群中,眼瞅着村里人吃了亏,也不敢上前说两句公道话。
这可是从省城来的领导呀!
“闺女,没事的,爸爸在这,这家人怎么欺负你的,当着全村人的面,好好说道说道。”
随之那中年男人转身,声音铿锵有力,像钟棰用力敲击鐘发出的巨响,令村民们心头一颤。
村里的人都看向一个长相俊美的女人,叫何麦,而这女人正是这家农户的儿媳妇,是她带着娘家人来闹事。
好端端的一家子,怎么闹成这样?而且刚才亲家公喊的那是啥话?太没良心了!村民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地聊了起来......
何麦刚到村里插队的时候,正赶上了坏年景,粮食收成极差,下地苦重不说,一天只能吃两餐,靠着红薯、玉米面度日。
而在队里,工分最少的就是何麦,从小锦衣玉食,哪能干得了重活,据说还是高中生,奈何家庭成分不好,她父亲犯过错误,参加不了高考,书里的东西也用不在庄稼地上。
何麦实在受不了下地的苦,就嫁给了裴寂昌,这小伙为人老实,虽然木讷,但会疼媳妇,没再让她受一天的苦。
就在去年,78年的时候,小岗村那头有人搞起土地独自经营,于是在今年开春时,坪头村也开始效仿,老裴家带头承包了土地,年景也好了,地里的水分很足。
关键老裴家可是三代贫农,好身份呀,何麦也因此参加了高考,几次尝试后,竟然在今年考上了。
还有喜事。
就在前些天,何麦的父亲被平反了,据说还得到了重用,在省城当了大官,这眼瞅着日子越过越好呀。
村里人都羡慕老裴家好福气,谁能想到裴寂昌那闷葫芦能娶回一只凤凰来呀,可是现在......
这个何麦竟然领着家里人来闹事,逼着要退婚,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大学生看不上村里的穷男人了呗。
“当初是裴寂昌逼着我结婚的!”
突然,何麦竟然委屈地哭了起来,“我一个人在坪头村无依无靠的,哪敢不同意啊,如果不嫁,裴寂昌就要打死我!”
这话一出,村支书的脸色瞬间变了。这姓何的姑娘做事太绝,哪怕老裴家不同意离婚,也不能害人,这是要把裴寂昌往牢房里送。
“啊呀......”
老裴急得拿起扁担,要朝何麦的头上打去,一旁的村民连忙把人拦住。
“看见没有,平日里就是这样对我的,这父子两人动不动就打我。”
何麦慌忙后退,扯着嗓子高呼,恶人先告状了。
“小麦呀......”中年妇人上前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早已经老泪纵横,“你摸着良心说,嫁到俺家后,我儿对你好不好?没再让你下过一天地,这么给他泼脏水,你心里过得去吗......”
老妇拉住何麦的胳膊,可这个女人用力一甩,直接让老妇摔坐在地上,然后绝情转身,没再多看一眼,这个给她洗衣做饭的“婆婆”。
“老子打死你!”
老裴高举扁担,身子剧烈地摆动。
“真成土匪窝了!”
何父上前一步,背着手大声呵斥。
“哎呀,赶紧拦住!”
村支书急得蹦起,直拍大腿。
一时间,院里无比混乱,可哪怕吵成这样了,作为当事人,裴寂昌还躲在里屋,始终没有露面。
窗户纸外的人影晃动,屋里的大炕上洒满阳光,裴寂昌失神地坐在那里,盯着脚底的风箱把手发愣,土砖地上掉着鸡蛋碎壳。
“我竟然重生了......”
裴寂昌缓缓站起,他抬起胳膊,盯着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掌,霎时汗马倒立!
一些陌生的记忆,如同冲闸的洪水,疯狂往裴寂昌的脑中灌注,外面发生什么事,以及与何麦的过往,了解得无比清楚。
原本的裴寂昌,最喜欢吃煮鸡蛋了,可自从娶了何麦以后,再也没舍得吃,都要给媳妇留着。
何家在外头闹事时,裴寂昌觉得心口处疼,生疼,都不敢用力呼吸,就吞了一个鸡蛋,原来沾点盐这么香,囫囵吞枣下,竟然被活活噎死了。
“等下......等一下......呼......啊呼......”
裴寂昌大口喘着粗气,扶着炕头险些摔倒,他努力克制着恐慌的情绪,尽可能保持冷静,在努力回想着......
我竟然与这个人同名同姓!?
为什么会重生到这里?
我开着车在沿海公路上行驶,对了,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我猛打方向盘,然后车子失控了,冲破护栏后,直冲到大海里......然后.....然后然后......
海水慢慢流到车里,我仰着头拼命呼吸,可没有人来救我,海水冰冷得像挣不开的铁手,最终窒息!
“我死了!?”
裴寂昌的脸色瞬间惨白,瘫软在了地上,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在上一世,他太成功了,不到三十五岁,就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至于行业?在给某些老总,或是领导处理身后的麻烦事,工作难度极其复杂。
本来要跟某位短剧的小明星约会的,他妈的,竟然发生这样的事,不对......裴寂昌又意识到了一件大事,裴家刚刚承包了土地独立经营,所以年份记得特别清楚。
现在是七九年,九月二日!
时间跨越如此之大,几乎半个世纪,且是从冬季到夏天,也就是说,在时间维度上,证实是彼此不会重逢!
裴寂昌强撑着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无比寒酸。
唯一带电的东西,竟然是箱柜上的手电筒,脸盆架子倒是很新,像是新置办的,再就穷得什么都没了。
“如果再被水淹一次,我会不会又重生回去?”
裴寂昌的瞳孔陡然放大,他得抓紧时间,毕竟在上一世人脉广,就怕那些朋友太会来事,托关系把自己给火化了。
真要出事了......不断地猜忌中,裴寂昌一脚踹开房门!
他迫不及待,舍不得上一世所拥有的财富!
“咚”的一声,房梁都在抖动,裴寂昌直挺挺地站在那里,院里立马安静了,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主事的人来了。
何麦倒是有恃无恐,她直视着裴寂昌,女人就是咬死男人性格憨厚、木讷,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那些人落脚的地方太奇怪了,离得镇子口不远,可偏偏......”
“哎呦......你们倒是管管俺啊,太疼了,俺的骨头都断了,这要是落下残疾,以后还怎么娶媳妇呀!”
班晓庆痛苦地低吼,打断了裴寂昌的话,刘二梅俯下身子,扶着班晓庆的上身,亦是不知所措。
“你先忍一忍,等入村以后,我帮你看看。”
裴寂昌喊了一嗓子。
“咱们得去县里告公安。”姜婷婷又连忙说。
“等明天吧,现在太晚了,怕又遇到那群匪徒,他们会下死手的。”
裴寂昌沉声道。
“俺的意思也是准备明天再报案。”姜婷婷慌忙应声。
“明天报案的话......”
裴寂昌拉长声音,表情甚至肃穆,好像在思虑什么重要的大事。
姜婷婷抬着头,注意到裴寂昌这般严肃神色后,认真询问:“明天怎么了?”
“婷婷,是这样,车可不能白跑一趟,不然浪费柴油,明早去县里报案的话,你再帮俺拉一车玉米,今天俺爹妈下地,肯定又搬回去不少。”
裴寂昌低头看向姜婷婷时,憨厚地笑了笑,是吧,咱老裴家没心眼的。
“噗......哈哈哈......”
姜婷婷没有忍住,笑出了声,刚才涌起的恐惧感也在这时渐渐消停。
“行,俺帮你家拉,能多挣几块也是钱。”姜婷婷痛快地应了下来,突然觉得裴寂昌很有趣,还很聪明,并不像村里传的那样,是个闷葫芦。
姜婷婷对于老裴家的印象,是很久之前了,爷爷家里要起新房,找村里人去帮忙,裴硬石和裴寂昌一个劲地干活,数他家出力多。
“小妹,把小脸擦一下。”
裴寂昌拿出一块手帕,给寂红递过去,今在供销社里买的东西多,脸皮厚,非让人家送了一块。
“呼......”
寂红喘着粗气,依旧没有缓过劲,但是听她哥的话,拿着手帕,把脸上的血渍都擦干净,又顺手递给了姜婷婷。
“行......行嘞。”
姜婷婷紧紧攥着手帕,又不由抬头偷偷看了裴寂昌一眼,男人低头的瞬间,慌忙避开视线。
也不知道为啥,姜婷婷怎么会觉得,裴寂昌比县里面的男同志都心思细腻,而且特别会疼人。
之后的一段路,就只有“咚咚咚”,三轮车的发动声,入了坪头村的那条路后,人们的心终于彻底落地,裴寂昌先停车,迅速爬到了后兜。
“来,让我看看。”
裴寂昌蹲在班晓庆的腿边,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裤腿拉起。
“没打到骨头上,那一棍子正好砸在了你的后小腿上,脚趾头还能动吧?”
裴寂昌收起了手电筒,怕被看见,不是,不好意思说错了,怕费电。
刘二梅微微蹙眉,觉得这手电筒像自个家的,但没好意思问。
“脚趾头能动,没伤到骨头咋那么疼咧。”班晓庆哭丧着脸,额头上还冒着细汗。
“你这话说的,打你一巴掌也疼。”
裴寂昌嫌弃地瞪了班晓庆一眼,又帮他把裤腿拉上,不过转念一想,突然觉得这是号人才,跟自己很搭配。
一个好冲动,遇事就诈唬,谁也不怂,个子又高大的男人,必然会成为对方集火的对象!
那自己就可以藏匿起来,关键时候就如蝎子一样,出来蜇一口。
“来,哥扶你坐起,喝点水。”
裴寂昌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下来。
“啊嗷嗷......”
班晓庆又叫。
“行了行了,叫得这么销魂,还以为你想表达对远方亲人的思念。”裴寂昌调侃一句。
“噗......哈哈哈......”姜婷婷又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可见班晓庆那么委屈后,又连忙捂嘴。
村支书打开手电筒,灯光在不断晃动,胳膊止不住地发颤,谁也不敢想屋里头会发生什么事!
“我警告你,但凡我女儿出一点事,绝对要把里面的那个畜生处置死!”
何民众指着农妇的鼻头,咬牙切齿地警告。
可白辛巧敢说什么?明明是老裴家受了欺辱!而后农妇用力拍打起木门。
“儿啊,你可千万不敢胡来,过不到一块就算了,咱家刚刚承包了地,眼瞅着日子越来越好,可千万不能把家给毁了......啊呜......啊呜呜......”
白辛巧佝偻着身子,依靠着木门嚎啕大哭起来,一旁的小妹也在跟着抽泣。
倒是老裴,板着一张脸,直勾勾地瞪着何民众。
“姓何的,你要是敢在朝着我妈吼叫,老子就打死何麦这个贱货!”
裴寂昌大吼,随即传来何麦痛苦的哀嚎。
“啊.....啊......别打别打......”女人的叫声极其凄惨。
何民众当下腿都吓软了,要不是扶住身旁的村支书,就要一头栽到地上。
“走走走,领导,我们赶紧去叫人,那啥,老裴啊,你家也别傻站着,想办法先让你儿把门打开。”
随之许松绳扶着何民众匆匆离去,要是继续杵在门口,指不定裴寂昌会做出什么傻事,没准真能闹出人命。
“这家人就是这么欺负我闺女的......实在太可恶了,太可恶......这个婚必须得离,不能把我闺女留在这里......”
何民众的身子还在发颤,明显被吓到了,他都不敢想女儿的处境。
村支书不吭气,阴沉着脸,步伐越来越快......
这时在院子里,老妇人还在哀嚎着,但是裴寂昌声音温和下来。
“爹,妈,你们不用在门口守着,儿不会让这个家塌的,回屋睡觉吧,我跟何麦聊几句话。”
突然,裴寂昌打开房门,探出半截身子,昏暗的光线下,男人露出一抹笑容。
“儿啊,你让何麦出来,咱把婚离了,闹成这样真的没法过了,你得往开想呀。”
白辛巧连忙拉住她儿的胳膊。
“妈,这个婚是要离,但咱老裴家可不能被这么欺负,必须要让何家给个说法。放心,我就是跟何麦谈这些事,心平气和地谈,你们掺和进来,反而麻烦。”
裴寂昌轻拍着农妇的肩头,男人不急不躁,给人一种非常心安的感觉。
家里的三口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打量裴寂昌,一口气说这么多,而且听着还挺有道理,比他原来一天说的话都要多吧。
“儿啊......你你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白辛巧还是担心。
“好了,快回屋休息吧。”
裴寂昌把农妇往前推去。
“回屋。”
裴硬石重重说了一句,随之拽着白辛巧和裴寂红大步走了,他虽然话不多,但是明事理,毕竟是两口子之间的事,得让他们先谈。
“咔啦”一声,裴寂昌把门关上,院子里终于清净,风似乎大了。
屋里......
裴寂昌坐在炕头,何麦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弯腰低着头,缩站在一边。
男人端详着女人。
这个女人倒是真长得水灵,五官很立体,是那种大大方方的美。主要皮肤太白了,一看就不是村里人,是享福的命,与坪头村水土不服,好像干裂的土地上,长出一朵栀子花,就是这种既视感。
“婚肯定离不了,你家现在发达了,我老丈人刚刚当上大领导,以后肯定越来越有钱,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跟你断了关系。”
裴寂昌嘴角溢出一抹讥笑,倒像是一个地痞无赖,哪是为人实诚的贫农。
恶人还得恶人磨!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何麦抬起头,一双眼睛变得含情脉脉,这个女人很聪明,想要利用裴寂昌的善良,于是又苦苦哀求:
“看在我们一起活过的份上,寂昌,好不好,你就放过我吧。”
“哈哈哈,你想得美,昂,嘴巴一张一合,你去过好日子,让我在村里穷着,咋这么会盘算。”
裴寂昌拍着大腿,仰头大笑。
“我给你磕头行不行,只要你同意离婚,我家给你补偿。”何麦又急着说。
“补偿......”
裴寂昌拉长声音,“也行,给我在城里买套住房,在给我安排一份工作,我就同意离婚。”
“这怎么可能!”何麦不由往前迈了一步,神色激动起来,“我家哪有钱给你买房,再说一份工作多难啊,我爸没有这个能力。”
注解:这时乡镇企业还未发展,所指的工作就是国企的正式工。
“那这个婚就离不了。”
裴寂昌伸了伸懒腰。
“你究竟怎么才能放过我!”何麦不禁烦躁大吼。
“啪!”
裴寂昌反手一记耳光,动作格外顺畅,何麦捂着脸往后退了好几步,对男人的畏惧感再次涌现。
“我发现你是真的贱!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贱到这种地步!结婚的这两年,你吃了我家多少粮,我爹妈都舍不得吃一个鸡蛋,全给了你,好让你补充营养专心高考。
妈的,现在放这种屁,还放过你,好像我家把你怎么样了,你要是跟老子这样胡搅蛮缠,那就对命,你家也别想好过!”
说着,裴寂昌火气又噌噌冒起,一把揪住何麦的领口。
“啊......不要打我了......我做错了,我对不起裴家,更对不起你......”
何麦抬手挡住脸,怯懦地哀求。
“呵呵,有这话老子才愿意跟你谈。”
裴寂昌冷笑一声,松开了何麦的领口,接下来的举动变得很怪异,竟然轻轻地摸着何麦的肩膀。
煤油灯下,两人的影子在纸窗户上重合,像是抱住了,宛如恩爱的夫妻。
“去,给你男人烧热水去,给我洗脚!”
裴寂昌故意用这些亲昵的词汇,以此来折磨何麦。
“啊?”
何麦愣住了。
“耳聋了!?不知道伺候你的男人!”裴寂昌抬脚,佯装要去踹何麦,吓得女人连忙跑开。
“别再让老子说第二遍。”
裴寂昌大声警告一句后,四仰八叉地躺在了炕上,折腾了一天,感到身心疲惫。
何麦提心吊胆地站在那里,低头死死盯着分箱把手,刚才男人的话,让她感到被侮辱。
自己堂堂一个大学生,竟然要给一个农户洗脚!?
“哼唧......”
裴寂昌翻了个身,炕那边稍微有点动静,吓得何麦连忙蹲在风箱边,开始点柴烧水。
很快,女人便开始卖力地推动风箱,“咯吱咯吱......”声音格外有旋律......
裴寂昌始终闭着眼,他在思虑今后的路。
这一年,华夏社会的剧烈变革已经变得势不可挡,如同浩浩荡荡的洪流,又有谁在窥探着潮头之上的风光无限?
曾经伺候过的那些大领导,现在还是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吧?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不过也好,做过太多危险的事,一切可以重头再来,不必让自己处在夹缝中生存。
当然要风光无限!
至于何家,我不确定以后的路,能否在这个陌生的年代发财,那就必须狠狠咬一口,婚可没那么好离的!
所谓的心胸宽广,不过是懦弱的借口......
“水烧好了。”
何麦的声音打断了裴寂昌的思绪,女人端着盆,站在男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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