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景阳纪芸白的其他类型小说《谢景阳纪芸白的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闻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青峰眼尖认出了那是纪芸白的婢女,一问才知,纪芸白生病到晕倒,侯府竟然无人问津!事发突然,带郎中进来又太过显眼,幸好他有随身携带应急药物的习惯,直接赶了过来。他抬手掐着纪芸白的脸颊,迫使她张开嘴,将药丸送入她口中后,回头对盼春道,“去给你家小姐倒杯茶。”盼春赶紧去倒茶,又递给谢景阳喂给了纪芸白。纪芸白本能地要吐出来,好在谢景阳及时捏住下颚,才让她挣扎着咽下去。谢景阳眉头刚舒展开,托着纪芸白脊背的手便触及一片湿润。本以为是她冒的冷汗,拿出一看,竟然是鲜红的血迹!“到底出了什么事?”谢景阳绷着脸,身上散发肃杀之气。到底是战场中厮杀出来的战神,一双眼睛看过来时,盼春觉得脊背都挺不直。但她却并不害怕,倒是觉得终于有人给小姐撑腰了!她鼻子一酸,...
《谢景阳纪芸白的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青峰眼尖认出了那是纪芸白的婢女,一问才知,纪芸白生病到晕倒,侯府竟然无人问津!
事发突然,带郎中进来又太过显眼,幸好他有随身携带应急药物的习惯,直接赶了过来。
他抬手掐着纪芸白的脸颊,迫使她张开嘴,将药丸送入她口中后,回头对盼春道,“去给你家小姐倒杯茶。”
盼春赶紧去倒茶,又递给谢景阳喂给了纪芸白。
纪芸白本能地要吐出来,好在谢景阳及时捏住下颚,才让她挣扎着咽下去。
谢景阳眉头刚舒展开,托着纪芸白脊背的手便触及一片湿润。
本以为是她冒的冷汗,拿出一看,竟然是鲜红的血迹!
“到底出了什么事?”谢景阳绷着脸,身上散发肃杀之气。
到底是战场中厮杀出来的战神,一双眼睛看过来时,盼春觉得脊背都挺不直。但她却并不害怕,倒是觉得终于有人给小姐撑腰了!
她鼻子一酸,忍着难过将发生的事细细说与谢景阳。
原本打算隐去纪君吾找茬和家法的那一段,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但她越说越替小姐不值,竟没把持住,把事情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吐露出来。
谢景阳面沉如水,他竟不知纪芸白在侯府过得是这种日子。
之前还以为不过是女人间的龃龉,再加上侯夫人粗心大意,才导致纪芸白穿不合身的衣服还被纪芳菲欺负。
现在看来,分明是侯府上下都对她这个嫡女怠慢!
不过眼下另一件事亟待解决。
“你说赵三小姐主动挑衅纪芳菲?”谢景阳微微侧头看向盼春。
盼春连连点头,“奴婢不敢说谎。”
“知道了,好生看顾你家小姐。”谢景阳将大麾脱下裹在纪芸白身上,将她交给盼春,又拿了一瓶金疮药给她,“替你家小姐敷在伤处,不要沾水。”
“多谢小将军!”盼春接过药,像看着救星一样目送谢景阳离去。
他是偷偷潜入侯府的,自然也要悄无声息地离去。
不过离开前,他去了一趟瑞雪院。
远远见着纪君吾守在纪芳菲院里冲一群府医发脾气,便知盼春所言非虚。
印证猜想过后,谢景阳便匆匆离开侯府。
一回到将军府,青峰就迎了上来,“将军!您的大麾怎么又不见了!这三尺寒冬的,您再冻伤了身子!”
“不碍事。”谢景阳抬手隔开青峰披过来的披风,速度不减地走向前厅,“副将呢?”
“副将早就来了,已在前厅等您半个时辰了。”青峰只好捧着披风亦步亦趋跟在谢景阳身后。
他带着一身风雪走进前厅,就看到副将坐在那。
“去查一下赵三小姐最近都和谁来往,还有世子最近的动静。”
谢景阳坐在主位,端着热茶,面色凝重,他倒要看看是谁将那晚的事传出去的。
“将军找属下过来,不是商议军中事务,怎么还有闲情雅致管起这等琐事?”副将不解。
难不成又是为了那个未过门的纪小姐?
谢景阳在咸宁侯府生的气还没消,闻言目光凌厉地看向副将。
副将自知失言,立刻起身单膝下跪,“属下多嘴了,请将军责罚。”
谢景阳别开眼没看他,“天冷了,匈奴那边蠢蠢欲动,已经在西北小范围进犯,赵将军带兵小股出动围剿,却屡次失利。”
副将跪在地上揣测,“皇上此番传召将军进宫,是存了让将军再次出兵的打算?”
好痛。
脚踝磕破的地方传来钻心的剧痛,纪芸白再走不动的坐在池塘边,撩起裙摆轻轻揉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未等抬头看清楚来者是谁,就听到纪芳菲嗤笑的开口,“瞧她那副模样,多狼狈!翠环,我没记错的话,她穿着的衣裙是我上个月扔掉的?”
“没错,姑娘,就是那件您不喜的。”
侍婢翠环抬着下巴,眼底都是瞧不起的说,“小侯爷瞧见,差人捡回来送到后院的,说是便宜给她穿。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谢谢姑娘心善!”
纪芸白视若罔闻的低头。
阖府上下无人肯为她多花一分心思,纪君吾所谓的为她寻一件合适的衣裳,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到最后送到她手里的,仍旧是纪芳菲的旧衣。
这才是纪芳菲的真面目,自从她回到府里,纪芳菲就会时常跑来对她言语凌辱,命令家仆和侍婢故意苛待她,给她送来馊掉的饭菜,劣质的煤炭,可若有咸宁侯和纪君吾等人在时,纪芳菲又会装作懂事的模样,对她嘘寒问暖。
起初纪芸白想要戳穿她的真面目。
可没有人相信,纪君吾还斥责她是蛇蝎心肠,说她为争宠污蔑纪芳菲。
多么可笑,他们竟然愿意相信纪芳菲,也不愿意相信真正的血亲。
啪——
纪芳菲大步走到纪芸白的面前,对着她的脸狠狠扇了巴掌。
她揉着手,满眼都是阴狠的咧开嘴角,“你是侯府的真千金又怎么样?爹娘和哥哥还不是疼我,你说出来的话,半个字都没有人会相信。你只能捡我的破烂,连我的侍婢穿得都比拟体面,若我是你,早就拿着三尺白绫悬在房梁上自缢算了。”
“你以为那柄玉如意是我不小心打碎的?”
纪芳菲凑到纪芸白的耳边,“我是故意的,你回来时,爹娘对你还残存着几分愧疚。我若是不把你赶走,你恐怕会在侯府站稳脚跟。但我没想到,他们对你那般不在乎,未等我开口求饶,他们就商量着让你替我顶罪。”
“纪芸白,你真可怜。”
纪芸白的下巴被她狠狠捏着,神情却毫无波澜变化。
纪芳菲被她的淡然给刺痛,蹙着眉心说,“你为何不生气!为何不反抗!”
为什么?
纪芸白猛地咳嗽起来,她用手捂着唇瓣,看到指缝里露出的鲜血。
在浣衣局那三年不见天日的苦役,让她染上重疾。与她住在同间屋子的琳琅姐姐会些医术,替她把脉时说,她已经不剩多少时日。
纪芸白回到侯府,唯有两个心愿。
一个是等着祖母从佛堂出来,在她身边尽孝;另一个便是积攒些琐碎的银钱,在外面置办一个好棺材和风景不错的墓穴,她不想住在侯府的祖坟中。
咸宁侯府,不是她的家。
“我在问你话!”纪芳菲的脸庞被气的狰狞扭曲,她抓着纪芸白的肩膀,猛地一推。
纪芸白身体失去重心,仰面向后栽着。
池塘水面的薄冰被打碎,她沉进冰冷刺骨的池底,浑身懂得僵硬麻木,动弹不得。
冰冷的水钻进她的鼻腔。
纪芸白缓缓闭上眼睛,或许就这样死掉也不错。
侯府的人会为她流泪吗?祖母肯定会难过的,那个唯一愿意接纳她,关怀她的老者,还没有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纪芸白的泪珠顺着眼角流淌,下一秒却感觉腰间有股力道将她拽起,脱离水面的那刻,纪芸白扑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吐着水。
“小将军!”
纪芳菲看到站在纪芸白身侧的那道邤长英俊的身影,晃了晃神,脸颊绯红的垂眸,“您怎么到后院来了!”他应该没有看到什么吧?
翠环察觉到纪芳菲的眼神,也慌乱的轻轻摇头。
她们明明是检查过周遭无人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
谢景阳背手而立,把大氅脱掉,盖在纪芸白的身上,语气里透着令人生寒的威严,“这里发生什么?为何纪小姐会掉进池塘?”
纪芳菲闻言,急忙装出委屈可怜的模样,“我不知如何惹怒到姐姐,可能是今日侯府为我办生辰宴,爹娘和哥哥都不记得她的生辰,她迁怒与我。我好心安慰,可她却动手推搡,要教训我,我实在是害怕,抬手想要护着自己,姐姐却脚底一滑,摔进去了。”
“幸亏谢小将军路过相救,否则姐姐怕是要有……”
“啊……”
纪芳菲装腔作势的擦拭着眼泪,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没有男子能够抵得住,她自认谢景阳会心疼,可下一秒,她只觉得身体被提起来,顺着池塘裂开的冰洞扔了进去。
不会水性的纪芳菲扑腾着胳膊,大口呛水,呼唤着救命。
谢景阳冷漠地看着她,回头望着已经吓得发呆的翠环,“还不叫人?”
“救命呀!救命!”
翠环回过神来去喊人,纪芸白捂着心口,抬起头,逆着刺眼的冬日阳光,看清楚那张俊朗中带着几分肃杀的面庞,他是将军府的谢景阳,十二岁带兵出征,从无败绩,只身进敌营能够斩杀敌将首级,在半盏茶内归来的少年战神。
他为何会帮自己?
纪芸白撑着雪地站起来,轻声道,“谢谢你。”
谢景阳看着她几乎瘦到变形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心疼的说,“任何时候,都先要保住性命。方才能有回转余地,为着其他毫不相关的人伤心伤情,折磨自己又是何苦?”
他似乎是想开解自己。
纪芸白微微皱眉,眼眸里露出几分不解。
素来听闻谢景阳为人冷言寡语,与人不慎亲近,怎会……
“小时候我路遇匪徒被绑走,差点死掉。这话是当时与我同困在匪窝的姑娘安慰我的,只可惜……她恐怕已经不记得了。”谢景阳看着纪芸白,眸底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他抬手把大氅拽了拽,让纪芸白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无妨,若有事来将军府寻我。”
他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凌乱焦急的脚步声。
纪君吾看到池塘里的纪芳菲,二话不说的跳下去,把她捞起来,心疼的质问同样湿漉漉,在原地发抖的纪芸白,“又是你做的,芳菲身体娇弱,一到冬日就会生病。”
“你竟然把她推到池塘里!好歹毒的心肠!”
纪芸白听着他毫无根据就指责自己的话,垂头勾起唇角讥讽的弧度。
亲哥哥还不如外人看的真切。
“小侯爷,我方才迷路,不经意的来到此处,是亲眼看到纪二小姐自己不小心踩到池塘滑落栽进去的,为了救她,纪芸白还不顾危险的跳进去帮忙。”谢景阳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谎话,眼眸透过纪君吾落在纪芳菲的身上,“二小姐,对吗?”
纪芳菲浑身瑟缩,吓得躲开视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哥哥,是我自己不小心。”
纪芳菲紧紧拽着纪君吾的衣摆,心里却阵阵发寒,谢景阳和纪芸白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为何会替纪芸白出头!
“这是我将军府的令牌,送给你,留着防身。”
谢景阳自腰间解开玉佩,塞到纪芸白的手心,“我不易在这儿多停留,先行告辞。”
纪芸白颔首,等盼春出去后,她探手从床榻下摸出来手札,翻开一页,在上面写着,“谢景阳大氅一件,承恩,需还。”
看着上面一模一样的一行字,纪芸白觉得有些滑稽,不自觉扯动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没想到,回府不足三十日,竟已承恩数次。
手札上仅记了两件大麾,可将军府的令牌,还有那日他替自己解毒又亲自送回侯府的事,都是不可量化的恩情。
欠他的人情太多了,纪芸白忽然有种这辈子都还不完的预感。
不,就算还不完,她也一定要尽力去还。
她纪芸白不是个不知恩图报的人,小将军心善,屡次救自己于水火,她绝不会做个无情无义的人。
纪芸白又忍着疼披衣裳下床,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资产。
不算今天莫氏送来的两套翡翠头面和金镶玉耳环,她只有一支银簪和几个铜板可用,祖母赏的那些首饰她一概不想动。
那是祖母对自己的疼爱,除非逼入绝境,否则她绝不会拿去换成钱财。
看着这几个可怜的铜板,任谁都想不到堂堂侯府嫡长女,手中竟连一块用来打赏下人的银锞子都没有吧。
她每个月也有月钱,却还不如纪芳菲身边的大丫鬟的例银多。她和盼春两人省吃俭用,才不至于月底吃糠咽菜,但剩下是万万不可能了。
必须得想个赚钱法子了。
纪芸白将仅有的钱财收好,同手札藏在一起,才疲惫的伏在榻上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天光大亮,盼春端着水盆进来替她梳妆时道,“小姐,老夫人今早打发人过来,说叫您一会儿用了膳过去一趟。”
“可有说是何事?”纪芸白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面色,“再加一层胭脂。”
盼春依言照办,疑惑的摇头,“那人没说,但奴婢早上见着府里小厮在准备马车,还带了不少香油纸钱,许是要去寺庙吧。”
纪芸白忽然想到那日在福寿轩,祖母将邹氏支出去时,便提到要去徳昭寺祈福,看来今日叫她过去应当是要说这事。
果不其然,纪芸白一进门,纪老夫人便含笑招她过来,“还有月余就是除夕,叫婢女收拾行装,随祖母去徳昭寺一同祈福,如何?”
“祖母不说,孙女还正要问呢。”纪芸白盈盈一笑,“自然是甚好。”
在侯府憋了这么久,终于能出去散散心,不用整日面对糟心的父母手足,她自然是愿意的。
话音刚落,邹氏就从外面挑了帘子进来,“娘!您去徳昭寺祈福,将芳菲也一并带上吧。”
纪老夫人面色不虞,“祈福又不是春游,没那个闲心听她叽叽喳喳。”
纪老夫人如此浮于表面的不喜,让邹氏的神情也有一瞬的凝滞。
“娘,您怎么能偏心呢,芳菲也是您的孙女,您看着长大的……”邹氏不满,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在纪老夫人面前劝说。
纪老夫人因着纪芸白婚事的事,对她也颇有成见,闻言更是道,“我乏了,秋菊,扶我先去歇息。”
眼看着纪老夫人要走,邹氏心急,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就算您再不喜芳菲,也求看在她马上要嫁给世子的份上,就带她去一次吧。就算,就算全了我这颗当娘的心。”
看邹氏红着眼眶给纪芳菲极力求情的模样,纪芸白只觉得刺心。
即便知晓纪芳菲嫁给世子的事已成定局,早已无力回天,她也用尽全力为纪芳菲筹谋。去徳昭寺祈福这种虚无缥缈的事,邹氏也不愿错过。
若不是她那晚躲掉,自己怎可能受这种羞辱。说到底,一切都是纪芸白的错!
“姐姐不是想吃饭吗?吃啊。”纪芳菲鞋尖狠狠碾着饭菜,眼神怨毒地盯着纪芸白。
纪芸白迎上纪芳菲挑衅的目光,知晓这又是新一轮的羞辱。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
更何况此事与自己无关,就因为她也在宴会,便认定是她泄露的此事?
“二小姐喜欢,让给二小姐便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纪芸白语气生硬的反呛,跪在蒲团上继续对着牌位诵经。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见她态度如此平淡,纪芳菲恨得咬牙切齿,直接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硬生生拽过来,强按着她的头往饭菜旁凑。
“吃啊!我让你吃!你个贱人!我被赵莺语那个娼妓羞辱时,你是不是很高兴!”纪芳菲声音尖锐地骂道。
她不怕侯府的人知道,方才便看到纪芸白背后的伤痕和血迹,一看便知是家法处置过的。
纪芳菲知道侯府的人还是偏袒自己的,只不过是个区区纪芸白,没有感情的女儿罢了,就算她打死了,侯爷他们照样会帮着掩护。
就像当年让纪芸白帮她顶罪一样。
纪芸白拼命挣扎,一把将纪芳菲推开,有些狼狈地要爬起来,“二小姐头摔坏了,难道脑子也糊涂了?!祖宗牌位前岂容你如此放肆!”
“纪芸白,你忘了?这是你的祖宗,不是我的!”纪芳菲已经被愤怒蒙蔽理智,回头瞪着翠环,“狗奴才,还不过来帮忙!”
翠环慌里慌张的过来,不敢违抗纪芳菲的命令,帮着一起去按纪芸白。
她敌不过两人的力气,纪芳菲又一脚踩在她后背的伤口上,疼得她无法呼吸,登时就眼前一黑。
眼看着就要一头栽进地上的饭菜,纪芸白想起了当初浣衣局的日子。
那群宫女知道她的身份,有意为难她,故意让她去吃泔水桶里的东西。她不肯,她们就牢牢地压住她的手脚,如现在这般强迫着她。
那种绝望又无助的感觉,铺天盖地般将她淹没。
当初事情的源头是纪芳菲让自己去顶罪,现在又是纪芳菲在折辱自己,凭什么受苦受难的都是她?
濒临窒息之际,她想起谢景阳那坚定又沉稳的声音,他说“任何时候,都先要保住性命”。
对,她还不能死,她还要报恩,还要赡养祖母至老!
她忽的生出些力气来,咬牙伸手抓在纪芳菲的脖子上,挠出了几道血痕,疼得她尖叫着跑开。没了纪芳菲帮忙掣肘,翠环也怕得往后退了几步,纪芸白得以喘息片刻。
就在纪芳菲张牙舞爪要再教训她时,祠堂外忽然响起了声音!
“大小姐!老夫人叫你过去呢。”
纪芳菲捂着脖子,疼痛生出的愤怒压过了理智,上前便想要踢她几脚。
翠环却听出来了那人的声音,她赶紧去拉纪芳菲,“二小姐快住手!是老夫人身边的秋菊!”
纪芳菲这才回过神来,恨恨的咬牙,不敢再有什么动作。饶是她再大胆,对祖母还是发憷的。
秋菊进门时就看到纪芸白扑在地上,纪芳菲和婢女站在一旁,大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
纪芸白强忍着后背的疼站起来,看向秋菊道,“姑姑可知祖母找我是何事?”
“小将军的二叔母来了,正在福寿轩同老夫人说话呢。”秋菊敏锐察觉到气氛不对,只是现下旁的事更重要,便冲她笑道,“是喜事呢,二小姐换身衣裳随奴婢过去吧?”
鹅黄色的罗裙,是明媚张扬的颜色,可那是纪芳菲喜欢的,纪芸白看着榻上的衣服也充满了抗拒。
偌大的侯府没人在乎她喜欢什么,就连要算计,也不肯多付出两分精力。
纪芸白无奈苦笑,生出几分心寒,翻身躺在软榻上再没了动作。
许是不见她出来,窗外的调笑声也逐渐小了。半晌,珠帘被大力掀开,纪君吾怒气冲冲地闯进来,“换个衣服都要这么久,怎么还需要我指派奴婢过来伺候你吗?”
纪芸白支着身子坐起来,带着几分祈求婉拒道,“小侯爷,我身体不适,不便出游,扰了你和小姐雅兴。”
“你以为我想带你这个拖油瓶?!”谋算被打乱,纪君吾勃然大怒,音调陡然拔高,“你还托大拿乔上了!要不是芳菲心肠好,念你在乡下和浣衣局没见过什么世面,想带你出去热闹热闹,你……”
“哥哥!”纪芳菲小碎步跑进来,站在纪君吾身侧,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口,打断他即将说出口的话,“姐姐久不见外人,可能是怕出去给侯府丢脸,你就别生姐姐的气了。”
“芳菲,你别替她说话了,你还没看出来吗?她就是个白眼狼!根本不会领情!”纪君吾恶狠狠地说完,瞪了纪芸白一眼。
纪芸白听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演戏,忽然觉得荒唐的可笑。
见她还不作声,纪君吾心中的怒火也节节攀升,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人从被子里拖出来。
纪芸白没做无谓的抵抗,像个木偶般被扔在一边。
纪君吾看见她苍白的脸心中闪过不忍,但也只有一瞬,看着疼爱多年掌上明珠的妹妹,又想到那肥头大耳的世子,他又硬起心肠,朗声道,“翠环,你服侍她换衣服!”
说完,他拉着纪芳菲阔步离开,还能听见纪芳菲故作为难的劝道,“可是哥哥,姐姐她……”
珠帘轻轻晃动,屋子里终于恢复安静。纪芸白手腕的疼痛丝丝蔓延,却远不及心里的苦闷和难受,明明自己才是他的亲妹妹。
她攥紧手,既然逃不掉,那她就随机应变。她想起谢景阳的话,只有保住命,才是第一要紧的事。
四下无人,翠环被授过意,上前便要扯掉纪芸白的衣衫,嘴里还骂骂咧咧,“土包子,拖拖拉拉的,耽误了小姐的好事,侯爷夫人也不会放过你!”
一个奴才都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纪芸白护住被扯乱的衣衫,咬着唇用尽全身力气给了她一巴掌,气喘吁吁的扶着床沿。
翠环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你!你敢打我?”
纪芸白手握成拳,挡住红了一片的掌心,强撑着道,“打便打了,一个奴才而已,有什么打不得的?”
翠环还要发作,纪芸白抬眼看过去,“滚出去!”
她现在还有利用的价值,纪芳菲和纪君吾不敢对她怎么样。
她眼中的狠意让翠环一愣,最后气得眼睛通红,一跺脚转身掩面跑了出去。
换好衣裙出门时,纪芳菲正在安慰翠环,纪君吾在一旁不屑道,“果然是缺乏教养,竟然随意打骂下人,若是传出去,还以为侯府管教无方,回头我定要将此事禀告爹爹……”
画面和谐,仿佛他们才是亲兄妹,而自己这个亲生的才是冒牌货。
一阵风吹来,纪芸白难受的咳嗽出声,纪君吾闻声转头看过来,刚要质问,就被纪芳菲使了眼色,他这才不情不愿地道,“架子不小,还要人三催四请才肯出来!”
“小侯爷和小姐盛情难却,我再推拒也是不识好歹,辜负了二位的良苦用心就不好了。”纪芸白面色苍白,定定看着面洽的人。
纪君吾讨厌她的眼神,仿佛被她看穿了所有想法,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别废话,快走吧!”
纪芳菲反而是沉得住气的那个,被打了婢女还能亲亲热热地挽住她的手臂,声音甜腻道,“姐姐,我早就想和你一同出游了,让全京城都羡慕我们姐妹情深。”
纪芸白抽出自己的手臂道,“不敢当。”
许是因为心虚,纪君吾快步走在前面,隔着点距离,他听不见两人的对话,放在往日这时早就发作了。
纪芳菲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压低声音在纪芸白耳畔道,“姐姐,打我的婢女很威风吧?你在乡野山村一辈子也不会有今日风光。不过别担心,你马上就要好起来了,你以后还会过更好的日子。”
刚要问她什么意思,纪芸白又把话按了回去,她人前惯会装乖巧,左右也不过是那件事。这样也好,纪芸白想知道他们究竟还能对自己做什么,能让她已经失望的心更加冷透。
可这两人接下来表现得太过安分,纪君吾竟然能忍住一路没怼她一句,纪芳菲也没悄悄使绊子,反而让纪芸白心底不安起来。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能忍了?
纪芸白并不以为他们两个转性了,浣衣局三年,她已经把咸宁侯府一家看清了。他们两个能忍到这步,看来后面等待自己的,一定是份“大礼”。
纪芸白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耳边响起珠钗碰撞的清脆声。
珠钗是方才在首饰铺里纪芳菲给簪上的,纪君吾更是强硬地付钱,并美其名曰“侯府不差你一支钗子”。她知道他们不过是在众人面前做戏,但也没有推辞,反正这钗子当掉,也值些银两。
逛了没一会儿,纪芳菲就吵着冷,纪君吾赶紧提议道,“前面有茶楼,我们去那歇歇脚,你不是最喜欢听评书了吗?”
看他能熟练说出纪芳菲的喜好,轮到自己却连一件首饰都像打发猫狗一样随意,纪芸白指尖微微发紧。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对这些抱有希望,可每次遇到都会让她忍不住难过。
整个咸宁侯府除了祖母,没人真心待自己好。
进茶楼时,纪芸白看到门外停着一架样式奢靡大气的马车,马车旁守着四五个小厮,如此大的排场,开口问茶楼门口的伙计,“今日茶楼有贵客?”
小二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当即冲楼上拱了拱手,“世子平日最喜欢来茶楼吃茶,我们逢春茶楼的西湖龙井可是天下一绝,京城绝无二家!”
果然,纪芸白眼底的光亮彻底暗了了下去。下一秒不禁在心中自嘲,不是早就知道有鬼了吗?
怎么还会对他们有不该有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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