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名状。
我引着它们走向牧人的废弃陷阱。那只拴在木桩上的病羊已经奄奄一息,散发着脓血的甜腥。当独眼狼率先扑向羊喉时,我猛地撞向虫蛀的木桩。生锈的铁夹咬住狼爪的瞬间,我趁机叼走半块羊肝。
“这是人类的诡计!”独眼狼在剧痛中咆哮。
“不,”我吐掉嘴里的木屑,“这是狗的智慧。”
狼群撤退时在雪地上留下带血的爪印,像一串未完成的密码。我舔着羊肝上的冰碴,突然明白为什么潘宏总说我和其他哈士奇不同——真正的狼,会把规则咬碎吞进胃里。
那只乌鸦停在我左前方第七根桦树枝上时,我后颈的伤正在溃烂。
它漆黑的眼睛像两颗微型摄像头,喙尖还沾着某只动物的脑浆。我故意将猎到的旱獭尸体拖到开阔地,当着它的面撕开皮毛。乌鸦发出兴奋的“咔嗒”声,这是潘宏的无人机螺旋桨启动时的音调。
当它俯冲下来抢夺旱獭眼珠时,我挥出藏在腹下的前爪。这不是为了捕食,而是要它翅膀上那根最长的主羽——乌鸦的飞羽能挑出伤口深处的蛆虫。作为交换,我留给它半副旱獭肠子。
“你比狐狸狡猾。”乌鸦啄食着肠衣下的脂肪。
“你比潘宏守信用。”我用羽毛剜出烂肉,想起园区里那些为半块饼干互相撕咬的“模范犬”。
沙砾划开眼角时,我正试图记住这片戈壁的地貌。
潘宏的无人机在铅云下时隐时现,像只盯梢的秃鹫。沙暴抹平了所有气味,但我闻到他皮靴底渗出的牛油味——这家伙在模仿牧人的足迹。我忽然折返,沿着来时的爪印倒退行走,每一步都精准嵌进之前的凹痕。
他上当了。当无人机朝着我伪造的足迹方向追去时,我钻进红柳丛下的旱獭洞。沙粒灌进耳道的疼痛,竟比“火龙果”棍子抽打嘴角时更清醒。蜷缩在黑暗中的三小时里,我数着心跳计算沙暴周期——这是跟老白学的,那只被烧焦的古牧曾用爪子教我月相规律。
风暴停歇后,我在沙地上找